灵魂②

    “爸爸！！!”
    空灵而满是稚气的嗓音在喧嚣的战场极具辨识度，乍一响起鸣人便气得挠肝恨不得直接neng死某只死狐狸！
    你说说，他都说几次了？
    都说了要看好黎晓要看好黎晓！
    可结果呢？说的时候满口答应，转身就立马当耳旁风！当他漩涡鸣人是吃素的吗？！
    感知到鸣人的怒火，九尾十分自觉的往自家尾兽兄弟身后挪了挪。
    该死的！这混小子天生就是来克它的！而且漩涡鸣人！你儿子不听话四处乱跑关本大爷什么事儿？干嘛总把气往我身上撒？！
    该死的！天理何在？！
    鸣人将视线转向佐助，在佐助微微颔首后直奔黎晓而去。
    “咳！”
    宇智波斑踉跄着起身，插1在心口的长剑有些特别，甚至能压制他体内的查克拉致使伤口无法愈合。很快，失血过多而造成的眩晕和乏力争先恐后的席卷着他。
    “呵！真有意思。”宇智波斑跌坐在地，就是满身的疲惫也难掩桀骜：“漩涡鸣人所使用的阳之力原不过勉强牵制我的行动，而你的力量却可以将我一击即溃，真是有意思。”
    “不。”
    佐助的目光淡淡的从斑身上扫过。那双血色的万花筒写轮眼中没有胜利的喜悦，没有一切结束的释然，有得只是浅浅的，满不在意的波澜不惊。
    “击败你的不是我，是鸣人。”
    斑一愣，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不过一个掌握了六道仙术的后辈而已，凭他一人之力就想击败我？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佐助指尖微动，紫色长刀化作糜粉四散开来。
    “你从没想过对那白痴下死手吧？”
    “……”
    佐助轻笑道：“宇智波斑，你的每一次攻击看似凶险，但只要一靠近鸣人力量便会自动削弱伤人却不致人于死地，而鸣人有仙人体，受伤后会迅速修复。用这样的攻击方式同鸣人战斗你敢说自己没有放水？”
    “哼！”
    宇智波斑气结，这水是他想放的吗？谁知道那白痴忍者是怎么回事？每次只要自己的攻击会给对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他就会心悸，甚至下意识的削减忍术的力量！如果知道为什么他肯定一早就把那白痴忍者给刮了！烦人不说，还傻的可以！和自己打了那么久就嚷嚷着要自己收手，要自己相信他，简直蠢到家了！
    佐助垂眸似乎在思考什么，不等他再次提问，一个小小的身影已扑到他的怀中，叫喊着：“佐助叔叔救我！”
    佐助下意识的揽住那孩子，紧随其后的便是鸣人忿忿不平的怒吼声：
    “漩涡黎晓一天不打上房揭瓦了是不是？你自己说说先前是怎么答应我的？跑到战场也就算了，让你好好在驻地呆着你到好，那危险你往那钻！当这场大战是闹着玩儿的啊！”
    约莫是骂的很了，小家伙一脸的无辜拽着佐助的袖子撒起娇来。
    “佐助叔叔我知道错了你快说说爸爸，让他别生气了，我害怕～”
    怕你个大头鬼！
    鸣人感觉自己快疯了。这才解决宇智波斑，黑绝那混蛋还没影呢！要是出点差错到时他哭都来不及那还顾得上这混小子！
    说曹操曹操到，黑绝当即操纵藤蔓突袭，一把卷起宇智波斑拽到自己身后。
    “好久不见大简木阿修罗。”话音未落，黑绝立即修正道：“哦，不对。现在应该称呼你为漩涡鸣人才对，是吧？忍宗的二代宗主。”
    鸣人反应很快，当即将黎晓送到九尾身边朗声道：“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躲下去，毕竟你应该知道我有多恨你！”
    “不对哦，阿修罗大人。您要恨的人可不该是我。”黑绝的嗓音温婉轻快，好像在陈述一件十分让人开心的事一般：“可别忘了是您亲手将您的哥哥推开，夺了他的宗主之位，也是您亲手将求道玉送入他的心脏，是您亲手杀了他哟～”
    “黑绝！！！！”
    “怎么？生气了？”黑绝眯着眼睛，语调还是那般轻快：“可您这气也不该往我身上撒啊！也是，有他护着，不管您怎么胡来都会护您周全。毕竟他可是说过‘就算阿修罗什么也不会也没关系，我会永远保护阿修罗的'。可是阿修罗大人，是您亲手杀了他的哟～难道您真的忘了吗？须佐能乎，千数真手，阴阳遁术，凰落……阿修罗大人，他就死在您的怀里呢，您不会真的忘了的，对吧？”
    “黑绝！！！”
    鸣人大吼着，螺旋手里剑直奔黑绝而去。
    “是你！都是因为你！若不是因为你欺骗尼桑，若不是因为你挑拨离间他怎么会离开！”
    “哦？是这样吗？”
    黑绝承受不住鸣人的怒火只好带着宇智波斑闪身到空中。
    “说起来是这样没错，但大简木阿修罗。你真的一点错也没有吗？”
    黑绝一改先前的语调，瞬间变得狠厉起来。要知道他活了上千年最懂人心，亦最识得人心。他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最能诛心！
    “大简木阿修罗，自因陀罗开眼起我便一直在他身边，但凡你多关心他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他都不会与你兵戎相见。怎么？这么凶？但凶能改变一切吗？”
    黑绝冷笑道：“你或许还不知道忍宗的人为什么那么畏惧因陀罗吧？这可不止是因为他的太过强大的缘故哦～还因为我告诉他们，写轮眼是魔鬼的眼睛，谁拥有写轮眼谁便是恶魔在人间的化身。这事当时可是闹得人尽皆知，可笑的是你居然不知道？可见他把你保护得有多好。对了，你还记得他当初问你害不害怕他的眼睛吧？大简木阿修罗若是当初你直接说那双眼睛很恐怖，或者什么也不说他离开时或许还能更果断些，可你倒好，说什么写轮眼很漂亮，被注视的时候就好像神明在注视着自己一样。就因为这句话，就因为这句话让我的计划整整往后推迟了数十年！”
    “你这混蛋！”鸣人周身罡风肆起，温润的嗓音因怒火而变得嘶哑：“我杀了你！”
    “这就受不了了？”黑绝语气轻蔑，但偏偏摆出一副老朋友闲话家常的模样：“我还打算再和你说说他离开忍宗后都做了些什么呢？阿修罗，你绝对想不到你的哥哥有多爱你。”
    鸣人气急，眼中布满血丝狠狠地瞪着黑绝。
    黑绝似乎很满意鸣人现在的模样，话语间再次染上轻快的调侃。
    “说起来他之所以离开忍宗还是为了你呢，因为他的存在从幼年起便不被人们认可，那些人依赖着他的力量却又畏惧着他的力量，就像现在身为人柱力的你一样，明知被利用了却只能将所有的不满压下，继续任劳任怨的保护着那些丑陋的人类。
    而在试炼之后，那些人看到了你的价值，相比于难以相处，又拥有‘恶魔之眼'的因陀罗，单纯的近乎不问世事的你更容易让为他们所接受，所以他们都选择你来做忍宗的继任宗主，可笑的是他们居然还有附加条件，拥护你的前提便是将你最爱的哥哥驱逐出境，我不过稍稍推波助澜一番让这事传到因陀罗的耳中，而为了保住你他果然选择表现出难以接受大简木羽衣的安排离开忍宗。原本他想着在离忍宗近一些的地方定居守护着你和忍宗。可你倒好，因为他的离开又哭又闹，甚至逃了继任大典。没了因陀罗的压制那些人怎么会容忍自己的宗主是这副德行儿？无奈他只好再次出现，以心有不甘为名向忍宗发起所谓的复仇。如此即保全了你也方便了我。
    我一点点诱导他的想法，你所有寻找他的方式都被我抹黑，甚至有那么几次他就要杀了你取走你身上的仙人查克拉了！可每一次，每一次他都放过你，甚至悄悄跑回忍宗查看你的伤势，直到那时我才明白，只要他还是因陀罗，只要他还爱着你我的计划就永远无法完成！可就在这时，大简木羽衣用秘法传讯给他，也是那时他便意识到我的目的并不单纯。阿修罗，你的哥哥是个天才，仅用了半年的时间便将一切彻查得一清二楚。他知道我要用阴阳二力及仙人查克拉作为祭品唤醒我的母亲，也知道这世间拥有阴阳二力的只有你和他两人。为了保护好你，他一回来便约我见面和我大打出手，若非派去见他的是个分1身只怕我的计划早在当时就夭折其中。杀了我的□□后，他游走于各国大名之间，用你的名义与各国签订盟约，以确保自己死后忍宗的那些老顽固不敢动你。
    可是大简木阿修罗，就算他亲手‘杀'了我他也不放心！所以他干脆连自己也算计进去，将自己的灵魂同阴之力剥离开来。为了保证被分离出的阴之力不会伤害到你又将自己的识魂锁在阴之力中。而在与你的最后一战中他更是封印了你大半的阳之力，诱导你使用求道玉杀他。要知道他本是阴之主，灵魂诞生于极阴之地，普通忍术根本无法触及他的灵魂，只有求道玉才能让他的灵魂重创以保证阴之力不会在他转世后重新融入灵魂。
    你看啊阿修罗，他都为你做了那么多了！
    怎么样？生气吗？愤怒吗？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无能？明明已经很努力的变强了可你依然只是个被兄长悉心保护起来的熊孩子。“
    “黑绝！我要你命！”
    “对！杀不了你我就不叫九喇嘛！”
    “还有我！敢如此算计因陀罗大人和阿修罗，我猫又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众尾兽七嘴八舌的叫嚷着，每一只都摆出战斗的姿态就等着鸣人一声令下直接撕了这混蛋！
    “叫嚷什么？”
    黑绝神色轻蔑：“说起来要是不一直找不到适合作为祭品的阴阳之力，我也不会想到聚齐九只尾兽。毕竟怎么说它们也是母亲仅留下的东西。不过计划最终得以实施还要感谢一个人呢。”
    黑绝瞟了眼身后的宇智波斑意有所指：“感觉到了吗？你的老朋友可就要到了呢？”
    黑绝将视线转回漩涡鸣人身上，道：“阿修罗，你是不是很奇怪，明明你并未留下后嗣但在千手一族和漩涡一族的记载中，他们的祖先便是你大简木阿修罗。还有宇智波一族，明明你也没有得到任何因陀罗娶妻生子的消息，但在宇智波一族的记载中他们的祖先就是因陀罗，就连被我篡改过的信件也被刻在石碑之上流传至今？”
    鸣人大吼：”你这混蛋又做了什么？！”
    “也没做什么。”黑绝洋洋得意道：“不过是在你们最后一战时收集了些外溢的阴阳之力罢了。为了找到合适的婴孩继承这两种力量我可是跑遍了整个忍界才找到合适的人。不过阳之力确实要比阴之力要温和得多。明明已经是濒死的婴儿都能借着阳之力活下来。而那个女婴才是后来漩涡一族真正的祖先但那孩子身体实在太弱，保险起见我又重新挑选了一个新生的婴儿，至此，我手里的那点阳之力终于找到合适的宿主。倒是阴之力烦人些，因陀罗那家伙早早将自己的阴之力剥离，所以收集到的阴之力并不多，为了保证实验的成功，我将上千名弃婴至于龙地洞让他们在那里求生，直到仅剩一名后才将有幸活下来的孩子带出来。那孩子也没辜负我的期望，融合阴之力后当场开了单勾玉写轮眼。现在你知道为什么千手扉间会说宇智波一族是邪恶的一族了吧？因为第一个宇智波的诞生就是伴随着鲜血和罪恶的啊！”
    “……不可饶恕！！！！”
    鸣人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携刻着飞雷神术士的苦无一飞冲天，鸣人顺手夺过佐助手中的草雉剑闪身出现在黑绝身前，刀刀直逼要害！
    “啊呀？怎么能这么生气呢？我还没说完呢！”黑绝一边躲闪一边拔高音量：“我的计划得以实现可要感谢千手柱间呢！若不是他身负你的查克拉，我又怎么能那么快的帮助宇智波斑得到轮回眼？这么说起来还是要感谢你啊，大简木阿修罗！若不是因为你，我的计划可能连实施的机会都没有吧！”
    “九喇嘛给我拦着穆王它们，我要自己一刀刀活1剐了这混蛋！”
    鸣人已是怒极，攻击凌厉却不得章法。很快便让黑绝抓住破绽一击致命！
    “唔！噗——”
    血液独有的铁锈味儿在口腔里蔓延，本就不算健康的身体在这一刻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半点气力也提不起来了。
    “鸣人！”
    佐助终于从震惊之中找回理智飞身救起鸣人带到安全地带。
    九尾见势不妙立即通知其他尾兽围住黑绝自己变换身形来到鸣人身边。
    “鸣人撑着点，别忘了你之前说过什么？因陀罗还在等你，他在等你去找他，听到没有！”
    鸣人没有回话，滚烫的泪水不断地从眼眶里溢出，那是最无助的绝望。
    尼桑，对不起，对不起…………
    ………………小剧场………………
    大简木阿修罗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满是樱花的季节。
    那天他同往常一样逃了下午的功课在外疯玩，直到太阳西垂才依依不舍的告别同伴回到宗主本宅。
    他还是不喜欢这座宅子，太大也太空旷。每次找尼桑总要从西院儿找到东院儿，又从南院儿寻到北院儿。就像一个巨大的牢笼一样，无趣的很！要不是因为尼桑每日上午都留在本宅温习他肯定会连早上的功课也一起翘掉！
    阿修罗熟门熟路的□□而入。想自己的速度可得快些，不然可就赶不上和尼桑一起用餐的时间了。
    双海叔叔说过，尼桑是未来的宗主，所以尼桑的时间是很宝贵，要学的东西也很多。自己太贪玩了，所以要是没有必要绝对不能耽误尼桑学习的时间，不然尼桑得有多累啊！
    “阿修罗。”
    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阿修罗顺声望去，只见因陀罗站在那他们一起种下的樱花树下正抬头看他。
    “尼、尼桑！”
    阿修罗一惊，脑子一片空白当即从墙上掉了下来。
    完了完了！这次肯定要被罚了！
    他害怕的闭上眼睛，同时做好了狠狠砸到地上的准备。
    唔，要是受伤了的话尼桑应该会罚轻一点吧？
    然而他没有摔在硬1邦邦的地上，反而落入了一个冷香扑鼻的怀抱。
    他阿修罗试探着睁开一直眼睛，有些俏皮，而映入眼帘的正是尼桑俊美无俦的侧颜。
    “……尼桑？”
    “无事便下来吧。”
    “哦……”
    阿修罗悻悻地起身，见尼桑转身就准备离开当即有些不满却又不是不满，总之是一种十分微妙的沮丧。
    “阿修罗。”
    因陀罗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阿修罗有些不敢看他，因为每次看到尼桑他的心总会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就好像生病了一样，会变得手足无措，本就不太聪明的脑子也变成一片浆糊，混沌不堪。
    “阿修罗，我的眼睛是不是很很恐怖？你是不是也很怕看到这双眼睛，害怕见到我？”
    什么？！
    阿修罗被这突如其来的询问吓了一跳，迅速抬头看向因陀罗。直到这时他才发现他的尼桑站在樱花树下神情悲怆得好似要落下泪来。
    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
    “阿修罗，回答我！”
    “才不是呢！”
    阿修罗快步上前一把抱住因陀罗。
    他已经好久好久没这样拥抱过尼桑了。
    “尼桑的眼睛是我见过的，最最漂亮的眼睛了！每次被这样的眼睛注视着就感觉好幸福好幸福！就像被神明眷顾了一样！”
    “真的？”
    “嗯嗯！”
    他狠狠的点头，像是怕因陀罗不相信似的又重复道：“总之尼桑的眼睛最漂亮了！”
    “可是阿修罗是不是和他们一样，很很怕我？不想见到我？”
    “才不是呢！尼桑最好了！”
    “可阿修罗已经很久没有和我一起练习忍宗了。”
    “……”
    他摸了摸鼻子，讪讪道：“因为尼桑是未来的宗主大人啊。听说当宗主要学好多好多东西，我太笨了只会给尼桑添麻烦……不过尼桑很厉害一定可以做得很好，比父亲做得还要好！我、我会一直看着尼桑的！”
    看着阿修罗坚定而明亮的目光因陀罗终于展露笑颜。
    罢了，其他人怎样说都好，只要阿修罗还在，他就有信心面对所有的指责和刁难。至于阿修罗……只要这样一直开心下去就好。
    “阿修罗。”
    “嗯？”
    “无事。”
    因陀罗抬手揉了揉阿修罗的头发：“走吧，一会儿饭菜都凉了。”
    阿修罗甜甜一笑，用带着些撒娇的口吻道：“嗨！”
    千年之后，阿修罗时常再想如果当时自己能再多问几句就好了；如果当时就明白尼桑内心的痛苦就好了……可惜没有如果，就好像早已注定好的一样，只有经历过往的种种，他才能积攒到足够的勇气和力量站到尼桑身边，与尼桑并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