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四章 希有现身，五方凤凰

    闻听此言，若水不禁喜出望外。
    说实话，对于希有会顺路送自己一程的事情，若水早就有了预感，只不过在他想来，希有最多也就是像九巫借出指南车那般将自己送出本城范围就罢了，却万万没有想到这头上古神鸟会大方到这种程度，居然主动开口，要护送自己度过离朱之城，直接去找昆仑墟的大管家陆吾大神。
    “这，希有大人十分抬爱，小子却如何当得？”
    “这有什么当得当不得的，离朱那家伙心眼不大，最喜欢以神通窥探所辖之地的一切情况，你这小子本事低微，只怕一入离朱之城的范围便会被那家伙发现，它又不似本大人这般好说话，到时候说不得就要出手为难你，本大人可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辈，怎能不助你一臂之力？”
    其实希有之所以要主动护送若水去找陆吾，心中也是另有目的的，不过它对若水观感也是极好，再加上他与离朱素有旧怨，此刻自是不吝顺带帮这小子一把。
    而既然连堂堂希有都主动开口提出要帮忙了，若水当然也不会真傻到不识抬举，谦逊了几句之后，便半推半就的应承了下来。
    答应归答应，但是当若水见到希有摆出的护送阵仗之后，还真是被吓了一大跳，这才明白这头看似大方的上古神鸟还当真不是省油的灯，它这哪里是要护送自己去见陆吾？分明就是找个借口好四处显摆炫耀，耍威风去的嘛！
    原来那希有见若水点头应承了之后，立刻便领着若水飞出了盘钧之木，重新回到外界的莽林树海之间，然后猛然间昂首一声长啸，身体就像是吹鼓的气球一样膨胀起来，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便自从麻雀大小变成了一头体型庞大、伟大、巨大、硕大到了极点的超级巨鸟。
    此时但见这希有，头若峻峰，体似长岭，一对金睛光胜日月，腹下双爪分海擒鲸，二翅排开，遮天蔽日云雾起，铁喙到处，食尽天龙并长蛇，古来不曾见此禽，绝云负天好大鸟！
    若水见这希有现了法身之后，突然间变得足有数千丈大小，直将整个天空都遮蔽得黑压压一片，不禁失惊道：“怪道是上古神鸟，一城之主，果然好大神通！这希有一旦现了法相之身，怕不是比三爷我当年在海上遇到的那头东海吞天兽还要巨大！宇宙洪荒之内，除了那传说中的鲲鹏之外，当以此鸟体型为最了！”
    他口中这般呢喃，那常羊老怪听见了却不禁哑然失笑，“你这小子浑说些什么，那鲲鹏如何能比得了希有？”
    若水小声在心中反驳道：“如何比不得，传说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光是脊背就长几千里，如此气象，何等之大！焉能比不了这希有？”
    当着希有的面夸赞别的禽鸟，若水自然没那个胆子，不过在心里和常羊老怪争辩争辩还是可以的，再说若水自认所言不差，那北冥鲲鹏与铁翼金鹏、摩云金翅大鹏等血脉淡薄了的后裔可不一样，无论是飞行之速，还是形体之大，在大道无形世界的传说中都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这希有的速度不逊指南车，与传说中的鲲鹏倒也不相上下，不过这体型嘛，虽然也自不小，但又如何能与光是脊背就有几千里之广的鲲鹏比较？
    常羊老怪摇了摇头道：“你如何晓得其中的奥妙！却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也，那鲲鹏真身自是极大的，羽翼初展恨天低，不过希有如今也不过是略显法身而已，这尊上古神鸟若真要将原形完全现出，就连整个昆仑墟，也远不及它大哩！”
    “比整个昆仑墟还大？”若水吃惊之极的说道：“不可能吧！光是这第九重增城，便极广极袤，高一万一千里零一百一十四步又零二尺六寸，再加上其它八重增城以及昆仑之柱，所占地域之广大简直难以想象，这希有的真身，焉能比昆仑墟还大？”
    “小子，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岂是你这等寿不过数十年的小小凡人所能想见的？那希有飞天，右翼掩乎西极，左翼蔽乎东荒，跨蹑地络，周旋天纲，以恍惚为巢，以虚无为场，何等气象？区区鲲鹏之背，不过几千里而已，这希有只要将双翅展开，左翼便能覆上东洋大海，右翼便能覆上西极昆仑，其背小处无羽，便广一万九千里！你自己算算，它真身若是完全现出该有多大？”
    若水闻言，不禁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仅仅背上一小片没羽毛的地方，就有一万九千里那么宽广，从西昆仑到东海的距离，也不过是希有两翅之间耳！那么，它体形到底该有多么庞大？这，这，这未免太超乎想象了吧？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难怪常羊老怪会笑话自己了，那鲲鹏之大与这希有比起来，确实有点小巫见大巫的感觉了。
    不提若水在心中与常羊老怪谈论希有与鲲鹏之大，单论这希有，其真身虽然奇大无比，神通无量无边，气势惊人之极，但模样还是一样丑陋，比麻雀依旧强不了多少。再说，那希有之城只有数千里之广，要是这位上古神鸟随随便便就把身形完全放开的话，只怕整个昆仑墟都要被撑破了，身为希有之城的主人，昆墟大神之一，那希有自然不会如此造次，因此只是将身体变化得有数千丈大小，然后在身上罩了一层幻术，正是若水所绘七禽当中的七色焰熦鸟。
    如此一来，希有的模样便骤然大变，俊美无双，周身又有七色火焰汇聚成羽毛之形，附在身上不住变幻，十分耀目，就连若水这个始作俑者，都没有想到七色焰熦鸟一旦变化得如此巨大后居然会变得绝美如斯，不拘是从近处观瞧，还是远远张望，都让人为之目眩，瞠目结舌，难以自持。
    若水身为人类也目迷于七色焰熦鸟之美，那些本就以羽毛华丽，模样好看为尊的禽鸟之辈自然更加不堪，几乎所有希有之城莽林中的居民们在遥遥看见这头超级巨大的漂亮鸟儿之后，全都自惭形秽不已，一个个缩头缩脑的隐藏到树下林间的阴影之中，非但不敢露面丢丑，甚至连叫声都不敢发出了，一时间，整个希有之城中除了林海涛声之外，更无半点杂音传出，天地间为之一静。
    可怜那希有掌控此地无数岁月，虽然本身神通无边，却何曾有今日的威风，略一现身，就压得万鸟鸦雀无声？此刻心中不禁得意万分，当下又是一声长鸣，却不是宣泄心中激动，也不是要来个超级大变身，而是在向某些特殊存在炫耀，外兼发号施令。
    希有这一声长鸣甚是短促，顷刻间便自传遍了整个希有之城，只是却不曾有什么回应，弄得若水眼神直往希有身上瞟，不知道这位老大在搞什么名堂。而那希有见四下里并无动静，不觉勃然大怒，双目中似要喷出火来，当下又是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啸。这一回声音比起前次起码要响上数倍，声若开天之雷，直震得整个希有之城莽林都在瑟瑟发抖。
    大概是见希有当真发怒了，这一声怒啸之后，方才次第有五声鸟鸣回应，分别从东南西北中五方传出，声音虽然略微有别，却无一不是清越悠长，十分悦耳。
    而随着这五声应和也似的长鸣传出后，五只形貌各异，却都气魄惊人、非比寻常的鸟儿便自五个不同方位飞出了莽林树海，优雅着拍打着翅膀，朝希有所在的位置聚拢了过来，只是飞行速度甚慢，不但比不了希有，就连若水这等散仙御剑而行的速度，只怕也要比它们快着几分。
    希有见这五鸟飞行如此之慢，心中不免火气更盛，只是一时间尚未发作出来，而这头超级大鸟身边的若水则对这五鸟的身份十分好奇，当下不免运足了目力，往这五头被希有啸声唤出的鸟儿身上望去。
    这小子的眼力着实不错，虽然距离间隔甚远，却也能瞧见这五只鸟儿的模样，只见它们全都是蛇颈鱼尾，龙纹龟身、燕颌鸡喙，周身有五彩长纹，首纹似德，翼纹似义，背纹似礼，膺纹似仁，腹纹似信，正是传说中的五德之禽、鸟中皇者的凤凰。
    不过这五只飞来的鸟儿虽然都是凤凰，却还是有点区别的，东方飞来的凤凰，翅青颈长；南方飞来的凤凰，长喙短尾；西方飞来的凤凰，鸠喙紫目；北方飞来的凤凰，身小细足；从莽林中央出飞出的凤凰，重瞳黄羽，飞行之时一派威严气象，更远在其它四头凤凰之上，那股鸟中无上至尊的皇者气势，除了希有之外，若水生平所见无数鸟兽虫介之类的怪物，更无一个能及得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