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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骨之人_分节阅读_33

    典不识这才道:“那好,我就先走了。”
    古骜点了点头:“嗯。”
    等典不识走出门外,村塾中人已散尽,只剩古骜一个人留在其中,他又仔细看了看这间陋室,心想:“难怪之前的夫子都要走了,这里荒凉不说,学生也并无早慧之人。看来正是寒门无人施教,如此世世代代,才造成了今日之景。我既然看见,便不能熟视无睹。我管它持续了千世百世,如今被我撞到,哪怕是开天辟地头一遭,我便也该做。”
    说着古骜又环绕了村塾一周,细细看了房梁屋瓦:“是我之前闭门读书太久了。不闻窗外之事,倒成了井底之蛙。我之前应山云子先生所问时,还高言说‘凡人欲建功立业者,当深谋远虑,动之万全。’如今一看,若闭门求学,其学无用;我应遍览天下万事万物而学之,汗漫九垓不止才是……”
    想毕,古骜这才推门走出了村塾,正好遇见迎面而来的老者,古骜经过近日的相谈,也知道了这位老者众人都唤“陈伯”,便道:“我适才见老伯中途出去了,家中有事?”
    陈伯笑了一笑:“可不是家中有事?老叟适才看见小娃子们都放学归家去了,想起来小学子你没有吃饭,可别饿坏了。不如来老叟家,家中略备薄酒。你看如何?”
    古骜笑道:“不用,我今日还有些事要下山办,老伯自便就是,不用招呼我。”
    陈伯道:“本还想留你吃顿饭,你既然有事,就不留你了。不过村里下山的路你怕是不知道,我们村里正好有抬小山轿谋生的哩,叫他们把你送到山下去罢!”
    古骜想了想,自己也的确不知道如何从陈村下山,这一路的山路都是泥地,并不好辨认,若不是走熟了的,倒是容易迷路了,如此反而误事,便道:“那真是多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盗非常抱歉出去了这么久,一直没有日更,抱歉!
    现在回来了,会多更文回报大家。至少日更,状态好加更。
    大盗在外面的时候用手机刷评论,看见了很多精彩评论,包括补分的同学,本来回来想回复,结果刚才在后台一看,却全部都消失了(每章下面还有,但是后台没了。文下的我试过,也回复不了。)可能是被JJ系统误删的,请留言的同学看看自己的读者发评后台,看是不是都在,被误删评论的同学登录告诉我,我发站短给管理员要求恢复。
    修改了之前一个小BUG,本来写得是贵妃的儿子是皇帝的次子,我改成幼子了,就改了一个字,大家不用重新看。
    另外,本文将要入v了,入v日期不定,可能是5.6.7日任何一天(因为编辑也放假,所以暂时确定不了)。入v当日三更,v后将保持日更,如果有请假,将会在次日补上。状态好会加更。
    为了大家不踩雷,再次剧透扫雷如下,供大家参考:
    1.本文主角古骜是攻,且不会被反攻, 古骜同学的最终宿命是会成为皇帝
    2.本文主角的CP是大孝子虞公子,在和虞公子确认关系或者说产生感情之前,亲妈盗会给古骜安排一个娃娃。在和虞公子正式确认感情以后,主角身体和思想上都不会出轨(他的精力在王图霸业上,虞公子是好助手,知己,强佐),虞公子也是一样,不过虞公子没有娃娃。两个人都有名义上的妻子,妻子与他们也会各取所需各得其所。(在这里我给小古开了一个挂,虞公子没有与妻子没有夫妻之实,不过他以后会收很多养子)
    3.在没有遇到战争、自然灾害等不可抗力的情况下,本文一定会完结。其实本文是大盗特别想写的一个作品,人物也是很早就想下笔的,所以在行文的时候也是会按照自己的思路来,也许不太能吸收读者有关改变大纲方向的意见。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这篇文也不会因为太冷或者没有人支持所以停更,这一点请大家放心。
    如果大家觉得这篇文还有一定的可读性和娱乐性,求尽量购买正版,谢谢!鞠躬!
    第36章
    坐上小山轿前,陈伯又塞给古骜两张饼,嘱咐道:“路上吃。”
    古骜见盛情难却,便收下了。
    不一会儿,古骜坐着小山轿下了山进了郡城,到了地方,古骜下轿正准备给钱,那抬轿子的两个壮年轿夫却都道:“陈伯说了,小先生您来村塾不要束脩,我们都感激您哩!报答都来不及,怎么能收您的钱?”又说:“小先生若是执意给钱,那就是看不起我们陈家村,连我们的孝敬都不愿意要哩!”
    古骜见他们如此说,便道:“那多谢二位,辛苦了!”
    “应该的,不辛苦!”告别之后,两位轿夫又抬着轿子回村去了,古骜则一个人漫步在江衢郡的街道上。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看见江衢郡城时的感觉,那时,目所能及之处鳞次栉比的街道,和那排排整整的青石板,带给他这个第一次出芒砀山的孩子的震撼与冲击,如今已经随着时间的消损而淡去了。
    也许是他看到了这繁华下的不尽人意,也许是他压根就不爱这繁华,如今,古骜只是神色不动地穿行在郡城的街道之中,并无街上行人引颈观望之态。
    他依稀还记得沿街的路,一路走着,也一路顺着问了去,清单上的物品需要在哪里采购,古骜渐渐心中有了数。正好路过城西,只见有一栋华贵非常的楼宇撞入眼帘,外墙贝阙珠宫,其顶碧瓦朱甍,而内里更是雕栏画栋,富丽堂皇。古骜仰目望去,只见“披香楼”三个字高悬匾额,一时间不禁心下哂然: “这便是田榕说的金屋罢!我还当是个什么神仙去处,引得他自从那晚客栈偷跑去了一次,便又是想买锦衣,又是想买玉,折腾出那样大的动静。如今一看,原来这‘金屋’就是披香楼,也不过庸脂俗粉而已,与天下灭人心志之处并无二致。”
    古骜这一哂,哂得不仅仅是田榕,倒是将无数因为江衢富美丰饶而沉溺于此的游子都哂了一番。里面歌舞升平之声还在继续,游子们醉在富贵乡里早忘了云游四海的初衷,古骜却已经形色匆匆地离开了。
    有时,富贵之气再扑鼻,也并不能引得不留恋它的人驻足,古骜只是跟着清单之上的品类所指,沿街一个接一个购置所需。
    在将近傍晚之时,古骜便买好了清单上所有物品,因东西太多,双手无法拿下,古骜便又在街上打听着,寻人雇了一架马车,这才载着这些拜师礼中需要奉上的‘玉圭金臬’回了山云书院。
    推开舍门,只见里面亮了一盏明灯,正是田榕正坐在案台边,挑灯看那本《阴阳策》。见古骜进来了,他这才抬起头,道:“骜兄,你回的好晚,吃过饭了么?”
    古骜点了点头:“路上吃过两个饼。”
    田榕笑道:“那一定是饿了,适才有人来送饭,我为你留了一份,在那边食盒里,你快吃了罢。”
    古骜点了点头,道:“多谢你。”
    “今天骜兄一天都在置办东西?”田榕问道。
    古骜摇了摇头:“没有,我早晨遇见你后,去了山下的陈家村。”
    “……那是什么地方?”田榕好奇地问道。
    古骜叹了口气,道“那地方聘不到夫子,尤为可悲可悯……我今日下山,方知道我等寒门着这般身艰,山下的陈村,原来竟连一个塾师也无。”
    说罢,古骜撩袍坐了下来,伸手自己倒了杯水在茶盏中。奔波了一天,喝了一盅热茶,终于喘上了一口气。田榕见状,忙走上前去,将留好的饭从食盒中取出,端给了古骜,筷子也备好了。古骜看了一眼田榕,心下笑道:“如今他倒是又乖巧起来,讨人喜欢。”
    可又在心中叹了口气:“然对于他,我还尚未有能令他心悦诚服追随我之法呀……”
    随即又想到:“得了上一次的教训,也算学到了些东西。田榕与我既然是一体,我们二人便该步调一致,两人同舟共济,不生外心才好。我之前做事,总不告知于他,认为每人照顾好自己即可,但其实并非如此。今日之事,对田榕也有所警示,我得对他说一说。
    思及此处,古骜便打算把今日自己下山之事经过陈村施教的事告诉田榕: “今日有位老伯请我去陈家村看看……还说请我当塾师,我这才知道寒门处处的不易。”
    田榕之前下山去郡城多,也算见多识广,寒门请师不易他是知道的,如今见古骜如此说,田榕心下有些摸不准古骜的意思,便只得随声附和着:“是呢。我听说寒门都不易请塾师,只因寒门无路通天,所以屡遭厌弃。”
    古骜闻言,微微一愣,他没想到原来自己今日才知道的事,原来田榕一早就知道了,见田榕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便力图引导他道:“正是如此呢,我等亦是寒门,寒门该助寒门,否则若又发生‘议政堂’那样的‘妄诬之事’,没有山云子先生和廖公子相助,我等又如何自处?助寒门就是助自己,我准备从今日起,若得了空,便下山为他们启蒙。那些夫子瞧不起他们,我却不能如此。”
    田榕听在心里,不由得一凛,古骜口中一声“议政堂”,又一声“妄诬之事”,话音未落,田榕便被牵起了情绪,那股不甘受辱的愤恨之情也随之被唤醒,他原本是对事不关己的弱者漠不关心的性子,可如今听古骜说到了他心中的痛处,田榕也不禁心道:“我怎么以前就没想到呢?寒门请不到塾师,这些事情,我过耳而忘,骜兄却能知道我们应该帮谁,不该帮谁,以后有事,我要多讲给骜兄听,骜兄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主心骨了。”
    便道:“那敢情是好!”
    而古骜这时候也想:“我与田榕一道来山云书院,关于寒门这件事倒是田榕比我先知道了,看来我探听消息的确不如他,之前他打听出的那金屋也是,不过就进出客栈一会儿的功夫,他便连金屋坐落何处,价格几许,何服入内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我如今每日学书,哪有那么多时间四处打听?他这点若是以后能为我所用,成为我的耳目就好了……”
    第37章
    这时候古骜正用膳间,田榕忽然道:“想起来了,适才有位老妇,来给你送了一封信,说是怀公子的。”
    古骜道:“喔?在哪里?”
    田榕起身将信拿给古骜,古骜抖开信,只见是一块裁剪方正的绢布,其上字迹潦草疏散:
    “古兄勋启:方闻院首将收关门之徒,正乃古兄,可喜可贺!然弟有一言,不吐不快。如今天下才子俊杰虽誉声日高,然法理不循,礼乐崩坏百余年矣,当此之世,正当龙潜于野,静学默思,以待有为也。今骜兄不乐入仕,而乐入学,弟心甚慰。”
    古骜读完,便立即在案台前秉烛回了信,出门招徕一个书院的小仆给怀歆送了去:“立志于天下者何必从于庙堂?哪里不是安心处?何处不能为天地立心,为生民请命?今幸得机缘,日后愿与怀兄同勉,增益其所不能。”
    送了信,古骜也想到了什么,回房与田榕道:“你我现今拜了师,写一封信回田家庄罢,给家里报个喜。”
    田榕道:“我也正是如此想呢,但我文采不佳,古兄斐然成章,不如你帮我写嘛?”
    古骜点了点头,也不跟田榕客气,便道:“好。”
    提笔落毫,古骜立即写好了回去的家中特别请田家长子田松将信看完后念给古贲。收好了绢布,系在小袋里,两人商议着:“明日一早,便令人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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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一大清早,古骜着人送了信,便去竹林见怀歆,怀歆一看见古骜,就坐在大石上笑道:“骜兄,议政堂之事,真是因祸得福了。我之前看见云公子慌慌张张跑过去,还有些担心你,可惜我身不遂,不能近人多拥挤之处,否则我也想去一睹古兄的风采呢!”
    古骜闻言,见怀歆原本青白的虚弱面容上,似乎漏出一丝神采,便不禁勾唇道:“怀兄,你这是揶揄我呀!”
    怀歆笑而不语。那天议政堂的事他听说了,古骜如何为人,自己从前果然没有看错,只是却看漏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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