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2章 你们有第二个选择吗

    穆东明和伊西斯匆匆赶回时，十三先他二人一步把淳于乔请回了府。
    “我想着就是白日里累了点，偏他连句完整的话也不让人说完，拔脚便走了。”顾文茵对坐在那喘着气平复心情的淳于乔抱怨道。
    “你这离瓜熟蒂落也就一个来月的功夫了，也不怪王爷紧张。”淳于乔说道，话落，起身走了过来，“手伸出来，我给把个脉吧。”
    顾文茵把手递了过去。
    淳于乔静下心，仔细的感受着脉膊的变化。
    两只手依次都把过后，又对顾文茵说道：“脉像上没什么不好，你站起来，我看看，看看肚子里孩子有没有调个个儿。”
    顾文茵依言，由商黎氏扶着动作笨拙的站了起来。
    淳于乔仔细查看了一番后，说道：“孩子头还没朝下，应该不是要早产。”
    “我想着也是，也没感觉羊水破了，也没肚子痛。”顾文茵说道。
    淳于乔点了点头，“这个月份了，再吃药也不好，这段时间尽量卧床静养吧。”顿了顿，又说道：“既然决定剖腹生产，你和王爷商量下，找个时间剖了吧，早个十天半月的问题也不大。”
    顾文茵才要开口，门外响起一串凌乱的步子声，紧接着便看到穆东明脚步如风的自外面走进来了，他的身后是同样一脸急色的伊西斯。
    “王爷……”
    穆东明打断淳于乔的话，“王妃，她怎么样？”
    “脉像上看没有什么异样。”淳于乔说道：“肚子里的孩子头也仍旧朝上，应该不是早产的征兆。”
    穆东明长吁了口气的同时，点头道：“那怎么见红了呢？”
    淳于乔瞪大眼，穆东明可不是顾文茵，一句“可能是累到了”便能打发了。
    “见红的原因有很多种，但不管是哪种，总之这会儿丫头不会有事。”淳于乔说道。在目光触及到穆东明身后的伊西斯时，再次老调重弹，“不过，这会儿没事，不代表以后没事。我刚才和丫头也说了，既然迟早都是要剖的，趁早找个日子剖了吧，免得夜长梦多。”
    穆东明点了点头，转身看向伊西斯说道：“您要不要过去看看情况？”
    “不用了。”伊西斯摇头，顿了顿，她抬目看向穆东明说道：“或者，我们还是坐下来商量下夫人剖腹产的事吧。”
    穆东明看了眼外面的夜色，又看了眼商黎氏扶着安静站在那的顾文茵，想了想，说道：“太晚了，不如明天早上再说吧。”
    淳于乔和伊西斯齐齐翻了个白眼。
    人人要不要这么双标啊？
    你媳妇见个红，你大半夜的把人不管不顾的强拉了来，你那个时候，怎么不说太晚了，明天早上再说？！
    淳于乔还好，即便心里有意见但因为那个人是穆东明，有意见也会变成没意见。可伊西斯不一样，她对穆东明，在确定顾文茵只是有惊无险后，心里只有好事被打断的怨忿。是故，她想也不想的便说道：“就现在说吧，反正这会儿回去也睡不着了。”
    穆东明顿时一脸黑线。
    “那去花厅说吧。”顾文茵笑着走了过来，“我再让人去弄点宵夜来，我们边吃边说。”
    “不用了。”伊西斯否决了顾文茵的提议，“我不饿。”
    这是饿不饿的事吗？
    穆东明深深的看了眼伊西斯，但在眼角的余光看到顾文茵的那一刻，愣是将冷如冰霜的目光变得温和如三月春风。
    伊西斯没有理会穆东明的前后变化，她环目四顾，在看到屋子里中央的紫檀圆木桌后，二话不说走上前便一屁股坐了下来，然后指着另外几个空的位置，招呼穆东明和顾文茵三人，“过来，我们坐下说吧。”
    淳于乔背着双手慢腾腾的第一个走了过去。
    穆东明朝顾文茵看了过来，“你要是累的话，就去躺着吧。”
    “不用。”顾文茵上前拘了穆东明的手，“走，我们也过去吧。”
    穆东明先扶着顾文茵坐下，便在他打算在顾文茵身边的椅子里坐下时，伊西斯却开口了，“有件事，我一直没和你们说……”
    话落，目光轻抬看向了穆东明和顾文茵。
    几乎是下意识的，穆东明一瞬蹙紧了眉头，他看着伊西斯，问道：“什么事？”
    “穆，你和夫人要有个心理准备。”伊西斯沉吟着缓缓说道：“对我来说剖腹取子不是什么难事，只是……”
    眼见伊西斯再次顿住，穆东明下意识的握住了顾文茵搁在桌上的手，目光凛凛的看着伊西斯，大有一副你敢乱说，我饶不了你的意思。
    顾文茵安抚性的反握了穆东明的手，接过伊西斯的话，问道：“只是，存活率太低，对吗？”
    伊西斯猛的抬头看向顾文茵。
    顾文茵笑了笑，迎着伊西斯的目光，问道：“几成的机率？”
    “四分之一到二分之一的机会。”伊西斯说道。
    “什么意思？”穆东明厉声问道。
    伊西斯抬目看向穆东明，“就是说，四个人剖腹生子的人可能只有一个人活下来，两个人里必然会死一个人！”
    穆东明顿时面沉如水，目光森然的看着伊西斯，“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伊西斯耸了耸肩，摊了双手看着穆东明，“之前说和现在说有区别吗？你们有第二个选择吗？”
    穆东明顿时哑然。
    没错，不论是之前还是现在，他们都别无选择！
    “阿羲。”顾文茵轻轻拍了穆东明的手 ，“你别急，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穆东明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撇了脸，目光怔怔的看着外面的一片夜色。
    淳于乔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脸上的神色也在倾刻间变得晦涩难看起来。
    顾文茵这时候，重新看了伊西斯，“夫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些死去的人，应该都是在手术完成后，因为伤口感染而死去的，对吗？”
    伊西斯瞪大眼看着顾文茵，“你怎么知道？”
    顾文茵笑了笑，心中暗暗说道：因为我是来自异世的一缕孤魂，我知道，只到十九纪后半叶，随着麻醉术、无菌处理伤口和手术程序的改进，剖腹产在西方才得以重新引进医疗中。
    “所以，我猜得没错，只要手术前准备工作做足，手术完成后护理得当，大人和孩子的成活率都能大大提高，对不对？”顾文茵不问反答道。
    伊西斯点头，“没错，手术不是问题，关健还是后期的护理。”
    “这点，你不用担心，我早有安排。”顾文茵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