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结案陈词
赵鸿的脸肉抽动,他突然觉得牙疼。
皇甫云鹤看着他的样子,心中一阵冷嘲,就连吴德昕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同情。
“她不过是我买的一个丫头,根本连赵府都没进过,她是不是江洋大盗,我怎么知晓。”此时赵鸿也顾不得再与沈灵溪扯奴婢的归属权问题了,只一心想把自己撇清。
“可刚刚国舅爷明明说看她可怜,收入府中做了通房丫头,又什么两情相悦的,这倒有些奇怪了!”沈灵溪在一旁幽幽的补刀。
“沈灵溪,你早就知道,对不对?”赵鸿瞬间火冒三丈,冷不妨就向沈灵溪冲过去。
沈灵溪却躲也不躲生生受了他一巴掌,再抬头时,皇甫云鹤与慕之枫已双双出手。赵鸿是皇甫云鹤的长辈他不好动手,慕之枫却是不理,一脚便将赵鸿踢出去一直滚到大堂角落。
皇甫云鹤扶住沈灵溪,掏出帕子想给她拭去唇边的血迹,沈灵溪头一侧躲开他的手,拿过帕子自已擦了擦。她是故意的,她自然躲得过他那一巴掌。
可是若不让他亲眼看到自己挨这一巴掌,她担心他会给赵鸿留余地。她承认自己卑鄙了,利用了慕之枫对自己的真心,可他在设这个局的时候,何尝不是再利用她呢。
皇甫云鹤看着她半边脸颊肿起,忙捡起刚刚被拍落的面纱想为她戴上,慕之枫却抢先一步从他手中接过,轻轻挂在沈灵溪的脸上。
低头见沈灵溪还执着皇甫云鹤的帕子,不发一言的从她手中夺过,随手便丢出大堂之外。
“脏了,太子殿下肯定不要了。”
沈灵溪瞪了他一眼,皇甫云鹤只是垂眸冷笑,他对她的占有之意,自己又不是头回得见。
吴德昕看了三个人上演的争风之醋的戏码,瞥了一眼还在墙角挣扎的赵鸿,向着下属使了个眼色,才有人过去把赵鸿扶起来搀回来。
“慕之枫,你敢在大堂之上行凶!”赵鸿伸着手狠厉地指向慕之枫。
“事关国家大事,本官也是怕国舅爷误伤了重要证人,皇上怪罪。”慕之枫淡淡地解释了一下。这已经是他能做的最大努力了。
“什么国家大事,你分明就是包庇她!”赵鸿忿忿地盯着沈灵溪,又转头瞪向太子:“太子,你难道看不见吗?还是你也被这贱丫头迷了眼,连亲疏都不分了!”
赵鸿真是气过头了,他忘了纵使他是太子的长辈,太子也是玉梁储君,君臣君臣,君父君父,都是先君后臣,先君后父,更何况他只是娘舅,说出这种教训太子的话已是逾越了。
皇甫云鹤的面色凛了三份,本来刚刚看着沈灵溪脸上的指痕,他就气恼,此时越鸿还敢指责他,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舅舅既知道亲疏,更该知道君臣之道!”他声音不高却透着威严。此话也算份量颇重,几乎等于直接指责赵鸿目无皇权了。
赵鸿一听却仍是不知悔改,居然叫嚣道:“你母后是我亲姐,你是我亲外甥,难道你还能治我的欺君之罪?”
他此言,堂上皆是大惊。皇族之事,向来如此。皇家人可以待以亲厚,称你一声舅舅,但你若由此便以为自己跟皇族是一家,也可以大肆宣扬,那便大错特错了。
皇甫云鹤果然更怒了,强压着怒气:“若舅舅还顾及着母后颜面,就不要再这般言行无状了,否则……”
这个赵鸿真是被皇后宠坏了,居然在堂上一再挑战太子的尊严:“否则什么?否则你就打杀了我不成?”
皇甫云鹤的脸都气得胀红:“国舅赵鸿言行无状,无视皇家尊严,掌嘴!”他豁出去了,他今日一来已经惹得母后不喜。若在言语上被赵鸿欺压,失了太子威严,势必也会传到父皇耳中,不如施一施太子的威风,也让赵家人警醒警醒。
太子言罢,赵鸿惊得半晌说不出话,吴德昕傻傻望着太子,不知如何是好。
“还不动手!”皇甫云鹤目不斜视,不看任何人的表情。
堂下站着太子府的护卫,听太子是真的要打,便也不迟疑让前:“得罪了国舅!”
便左右开弓开始抽赵鸿的嘴,太子又没说掌多少,就打着看吧,一会儿他说停再停呗。掌嘴的护卫也是多次见这国舅给太子难堪,好不容易扬眉吐气一把,自然扇得开心。
“太子,啪,太子,啪,你这是,啪,替她报仇?啪啪”赵鸿还想说话,终于被一巴掌比一巴掌响的声音给盖了过去,顺嘴淌血再也说不出话来。
沈灵溪倒是有几分意外皇甫云鹤真敢打赵鸿,他不是开玩笑吧?她有几分后怕,他可千万别说是为她。
慕之枫看得津津有味,侧过头看看皇甫云鹤,赞许的颌首致意。
皇甫云鹤却只当没看见依旧目不斜视。
噼哩啪啦,一通巴掌抽完,赵鸿连头都抬不起来了。皇甫云鹤才冷冷下令停手。
案子审到此时,吴德昕已是没了主意,若此案真的牵扯江洋大盗,那便不是他大理寺的审查范围了。
故而他请教慕之枫的意见。哪知慕之枫叹了口气道:“此案错宗复杂,已交由皇上近卫赤衣卫审理。”
他一提赤衣卫,连皇甫云鹤都惊了,赤衣卫那是皇帝的亲卫,一般都是宫廷秘案,或是叛国奸细之类的秘案才会交由他们,就算此案牵扯江洋大盗,也应该是由皇城府尹那边审案剿匪啊。
慕之枫看出了太子与大理寺卿的困惑,却没有解释的意思,只压低声音道:“事关机密,本官不宜多说。”
“那这案子?”吴德昕眨眨眼。
“国舅爷的奴婢找回来了,自然没慧敏县主的干息。至于国舅爷与这名奴婢到底勾结到什么程度,这就不是你我该管之事了。”慕之枫下了结论,吴德昕在一旁点头称是。
果然堂下又进来一队人,看那金甲红衣,众人都识得正是皇帝近卫赤衣卫。一个个果如传言般面无血色,狰狞恐怖,据说落入他们手里,不管有罪无罪,都鲜有活着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