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

    兰老爷依旧一副笑脸,“王爷给我提供足够的蔬菜和蛋糕,我按价格买入,绝不少王爷一文。今后兰家客栈酒楼的收益,我也分王爷三成,但有个前提——”
    兰老爷顿了下,“王爷的货单独提供给我一家。王爷觉得这样可行?”
    顾君瑜若有所思,也没有即刻答应。
    兰老爷心中没底,又说:“王爷要是觉得分少了,我们也可以再商量。”
    对酒楼客栈来说,特色菜品尤为重要。
    如今的符阳来往商客游人越来越多,若是能把自家客栈名气传出去,那便是一笔别人夺不走的财富。
    顾君瑜知道兰家也眼红谢家和温家,今日前来多半就是为了这事,这兰老爷大概早就想和他合作了。
    兰家开出的合作条件对顾君瑜来说,自是有利的。虽说他也可以自己开店赚钱,不过在时下社会里,商人的地位并不高,他顶着安王的名分,不适合跟商户抢饭吃。
    更别提他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和兴趣去经营一家铺子。
    顾君瑜松了口,邀他一起协商具体的合作方式和细节。
    今后每个月又能多得一笔银子,何乐而不为?
    顾君瑜想给陆沉菀重新办一个婚礼,便抽空去找裴钧和楼星承。
    最近这两人在研究怎么改进火炮的威力和射程,□□这东西实在太好用,不仅可以将对方打得落花流水,也可以减少己方的伤亡。
    只是这东西也很有局限性,炮筒损耗特别大,而且灵活性不高,射击点无法自主控制。
    若是让对方寻到了突破之机,冲上来混战,那火炮便无法再用。
    “哟,王爷怎地一个人跑来这里了?小尾巴呢?”楼星承嬉皮笑脸地问道。
    “菀菀另有事情忙,我过来和你们商量一下婚礼的事情。”毕竟楼星承是陆沉菀的亲人,而且这次补办婚礼,他也有意请楼朝渊。
    “你还真打算补办?我还以为你那日说的是醉话。”楼星承故作惊讶。
    顾君瑜斜他一眼,“君子重诺,岂能儿戏?”
    “王爷所言极是,不知王爷可有打算?”裴钧追问。
    顾君瑜:“我打算年后办,具体时间尚未定,若能办在阳春三月,自是最好。”
    裴钧:“这时间会不会太紧了?我们还是得选个良辰吉日。”
    “又不是真成婚,还选什么良辰吉日?”楼星承漫不经心地反驳一句,“想请老头子来就直说嘛!”
    顾君瑜:“菀菀的亲人不多,若是舅父能来,那当然更加完美。我当初迎娶菀菀时,没有请到他老人家,也着实是件憾事。”
    楼星承:“行了,你既是真心要办,老头子肯定也非常乐意过来。我这便给他修书一封,不过等他过来至少都得明年端午之后了。”
    “迟几个月而已,我和菀菀能等。”
    商定好之后,顾君瑜又看了他们近期改良的火炮,威力明显比以前大多了,射程也远。
    顾君瑜想了想,又对他们说:“你们要是觉得这火炮灵活性不强,也可改成个人能够操作的枪……”
    顾君瑜和他们细说了枪|支的特性,楼星承道:“你说的这种枪,我与裴叔也想过,只是让弹药快速打出去的方法,我们一时还没想到。”
    “嗯,这事可以集思广益,我倒有几人推荐。”顾君瑜发现人脉广也有很多好处,难怪古人都喜欢网罗人才。
    古人的文化普及度虽然没有现代社会高,但他们的智慧与现代人也不相上下,而且有的匠人积累着家族流传下来的技术,在熟悉领域可以做到难以想象的精致程度。
    比如帮他做望远镜和显微镜的木匠便是如此。
    眼看就到了年关,但今年的京城气氛却有些微妙。
    安王虽然不在京城,但京城到处都能听到安王的传说。
    除了惩处贪墨、救济灾民等旧事,近日又添了安王短短数月击退扶南大军、俘获扶南皇子的新闻。
    在百姓口口相传中,安王简直无所不能,而且爱民如子,就连安王和安王妃之间的感情,也被他们渲染成了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
    随着这些故事的流传,昔日安王造反之事,也有不少人提出了质疑。
    京城南街的茶肆内,几个外地来的游人正津津乐道地讲着安王的故事。
    “你们不知,安王真的是得了仙缘,他所种的月季,能开五颜六色的花,他能在冰天雪地的冬日种出茄子胡瓜,他家的桃树能结李子,他地里的庄稼都比别处长得好……”
    “我觉得种地不算什么,安王最厉害的还是制出了一种叫玻璃的东西,此物比水晶还透明,放在眼前仿若无物。符阳、益州、江陵那一带的有钱人家都用此物做窗户,房内光线好,还能看风景,若是嫌光线太亮,拉上窗帘,外面之人就看不见里面了。”
    “你们吹得天花乱坠,又无实物,谁知是真是假。若那玻璃真如你们说的比水晶还剔透,这天下只怕也没几人用得起,还拿来做窗户,这牛皮都吹上天了。”有人提出质疑。
    “可不巧,我这里正好有玻璃杯。”其中一个外地人拿出一只玻璃杯,众人好奇地看过去,只见那杯子果真如水晶般剔透,里面装的东西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你这玻璃杯多少钱?”有人好奇道。
    “一两银子可买两只。”
    “这么便宜?那我给你一两银子,你卖给我。”
    “这是在符阳的价格,出了符阳可就不是这个价了。”
    “当初大家以为安王被流放到黔州,肯定过得穷困潦倒、一蹶不振,没想安王身处逆境,却能为百姓做这么多善事,倒也值得敬仰。”
    “只可惜他以前糊涂,竟犯下造反大罪……”
    “说起这事儿,我倒听说安王造反是被人陷害的。”
    “何人那么大胆,敢陷害安王?”
    “这就不是能说的了,你们细想,安王当时已是太子,他有什么理由造反?”
    “嘘,小声点,小心被抓起来问罪。前年皇上本有心招安王回来,结果恰逢益州地震,满朝文武都骂他是不祥之物,你们觉不觉得这事儿蹊跷?”
    “何人在此妄议国事!全都给我抓起来!”一名粗犷的禁卫走过来,指着那聊天的两桌人喝道。
    随即,两桌人全数被拿下。
    “今后谁敢再造谣生非,一律打入大牢!”
    茶肆内其余吃瓜路人皆不敢再言。
    茶肆外,景王府的马车缓缓路过。
    车内的青年冷着一张脸,指甲都嵌进了掌心中。
    扶南一个大国,竟然就这样被戚淮打得溃不成兵,可笑的是他们的皇子竟然还被生擒了。
    青年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不过,新月等国竟然就这么轻易背叛扶南,倒是令人意外。
    安王果真好本事!
    马车刚到景王府,吴燕青便迎了上来,“王爷,我已在此等候你多时。”
    “燕青兄想问我什么?”
    吴燕青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与扶南有往来吗?”
    景王眉心一皱,语气很冲,“燕青兄心中不是已经有了答案,又何必多此一问。”
    “你……唉!”
    长信侯府。
    王夫人走到少女面前,“彤儿,刚才所见到汪公子,你意下如何?”
    “不喜欢,我听说他纳了不少小妾,若是嫁过去,我岂不是要和别的女子争风吃醋?”少女不满道。
    “上次给你找的那个李公子,你又嫌人家长得不够好,这天下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我都替你挑花眼了。依我之见,这汪公子就不错,家世好,长得也周正。至于那些小妾,你过去便是正房,管她们做什么,实在不喜欢,打发出府就行了。”王氏劝道。
    陆雨彤也满过十六岁了,早该考虑嫁人之事。不过她眼光高,京中的适龄公子都被她挑花了眼,结果还是没选到一个合适的。
    “难不成我在娘的眼中就只能配这种人?”陆雨彤委屈地说。
    看她又开始哭,王氏心也软了,“那你总得跟娘说说,你喜欢哪一种呀?”
    “我想嫁的人,肯定不能有妾室,他的眼里只能有我……”
    一听这话,王氏就知道陆雨彤没成熟,“这天下男人哪有几个不纳妾的?你这性子得收敛着点。”
    “那安王不就没纳妾?陆沉菀都能嫁到这样的人,我怎么就不能!”
    王氏顿时了悟,自己女儿自己清楚,陆雨彤从小就喜欢和陆沉菀比,没想到现在陆沉菀已经离开京城了,她还这么在意。
    “你跟她比什么?那安王不过是妄想回京,才装出的本分样子,你又没有亲眼见到,谁知道他们过得好坏?你就听外面那些人乱传,安王真要这么神通广大,就不可能被废太子之位了!”
    “就算被废,他也是个王爷,陆沉菀也是王妃,我以后见着还要跟她行礼。”
    “你……”王氏突然琢磨出一点意思来,“难不成你也想当王妃?只是当今可没有几个上得了台面的王爷。你这是看中了……恒王?”
    皇上总共没有几个儿子,除去夭折的,眼下就安王、景王和恒王。安王和景王都有了正妻,剩下一个没成婚的便是恒王。
    不过……
    “当初你不是觉得恒王不知羞臊,跟陆沉菀纠缠不清?”王氏说着又好似领悟过来,当时陆雨彤也才十三四岁,大概不懂得怎么表达喜欢,见恒王对陆沉菀关怀备至,便心生怨怼。
    王氏还以为她讨厌恒王这种浪荡子。
    陆雨彤不语,王氏叹了口气,“你怎不早给我说?不过依娘之见,这恒王未必比汪公子好,他虽没有妾室,但桃花却不断,青楼花魁,还有那明家的几个,都跟他不清不楚的。而且今后登基为帝的肯定是景王,汪公子乃汪贵妃亲侄子,景王继承大统,汪家定然也是肱骨之臣,比一个不得势不成才的王爷好多了。”
    “说到底,我的婚事还不是你们拿去交易的筹码。”陆雨彤赌气道。
    王氏气得一噎,“我教你那么多东西,你怎一样都没学到!”
    锦国大胜扶南的消息已经传遍朝野,皇上龙颜大悦。
    就在大家以为皇上会招安王、戚淮等人进京封赏时,没想皇上这次却表现得十分冷淡,只论功赏了一些良田珠宝等,并没有招他们回京的打算。
    裴钧当初给陆沉菀和顾君瑜修的浴室非常宽大,完全能当游泳池用。
    如今顾君瑜手上的钱也多了,他索性让人把这浴池改成了游泳池。
    新年闲暇无事,顾君瑜想起陆沉菀不会游泳,便拉着她来到浴池熟悉水性。
    陆沉菀脸颊微红,有些抗拒,“王爷,我可不可以不学?”
    “反正闲暇无事,就当泡澡好了。你不用感到害怕,我会在旁边看着你,游泳的好处很多,可以强身健体,而且也是一项求生技能。”
    仔细一想,安王说得也没错,万一下次真遇上上次那样的危险,没准也能用得上。
    “那我要做些什么?直接跳下去?”陆沉菀问道。
    顾君瑜拉住她,唇角带了笑意:“别慌,先脱衣服。”
    陆沉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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