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蓦然重逢

    急急忙忙梳洗,就直往前厅去见钟郢谦了。蔓菁觉得他老是出现在自己身边的话,可不是很有利啊!得想个办法以后别让他来了才行,反正也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
    钟郢谦看见一袭白衣的蔓菁款款走来,不由得失神了半晌。她是不是蔓菁已经不重要了,他只知道,他以后要牢牢把握住眼前的这个人。
    “钟少庄主久等了。”蔓菁走过来客气地致歉。
    “幽梦姑娘不用这么见外,我也是才来了不久而已。”钟郢谦笑笑说道。
    “大哥明明在这儿等了好久的。”小慕晨不知何时应窜了过来,为钟郢谦打抱不平。
    蔓菁尴尬地呵呵一笑,朝小慕晨使了个眼色,这个小鬼,竟然胳膊肘子往外拐。
    钟郢谦大方地说:“无妨无妨,是我冒昧了,这么早就来打扰幽梦姑娘。”
    “钟少庄主来,是有什么事情呢?”蔓菁问道。
    回答的人不是钟郢谦,而是小慕晨:“姐姐忘了吗?是姐姐邀请大哥和我们一起去逛逛的呀!”
    什么?她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了?惊讶地望向小慕晨,他急忙闪躲。才知道,这小鬼是故意的。还让自己的姐姐背锅,看以后她怎么收拾他。
    既然小孩子都许下了承诺了,她也总不能就当面回绝了钟郢谦说不是她干的,只好违心地笑笑:“是,是,你看,我都忘了。还是小慕晨记性好啊!”说完还不忘拉过他,拉了一下他的小耳朵。
    小慕晨“啊”了一声,随即假装一点事情都没有地靠近蔓菁道:“姐姐,那我们走吧!”
    蔓菁无奈,只好怔怔地由他拉出了门。
    街上热闹的很,江临城就是这样,永远不缺喧闹声。
    小慕晨开心得蹦蹦跳跳的,一路上只大呼小叫,看见什么都说要买。钟郢谦极是有耐心,劝他说什么东西该买,什么东西不该买。小慕晨很听他的话,过了一会儿就懂得先问了才敢去摸。
    钟郢谦确实挺会哄小孩儿的。
    蔓菁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就是钟郢谦故意找的机会来接近她,还真的是有些小尴尬。小慕晨一个人跑到前头东看西看的,就只剩下她和钟郢谦。越是心里有鬼就越觉得心虚,她努力地想找话题跟钟郢谦聊起来,才刚刚转头想问问小慕晨小时候的事情,就和钟郢谦的视线相撞。他倒是毫不客气地看着自己,一点儿也没觉得不好意思。蔓菁只好支支吾吾地开口:“呃......”
    “幽梦姑娘家乡在何处呢?”钟郢谦好自然地接过话。
    家乡?当然不能说是宣州了,蔓菁回道:“宁州。”钟郢谦明显就是在试探她。
    不过,还好他没有继续再说下去。走到一个卖首饰的小摊旁,拿起一根簪子,晃到蔓菁的跟前说道:“幽梦姑娘带上这根簪子一定很好看。”
    蔓菁瞟了一眼,那是一根银白色的蝴蝶簪子,样子倒还是挺好看的。还没等她答话,钟郢谦就已经将簪子插到她的头上来。
    蔓菁顿时愣在原地,他靠的那么近,正好看见了他在蠕动的喉结。此时此刻,真的是太暧昧了。她在断虹谷已经五年了,除了杀人的时候会接触男人,真的很少跟男人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过了,还真是有种奇怪的感觉。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道:“钟大哥,我自己来就好了”
    钟郢谦慢慢垂下手,痴痴地笑道:“真好看。”
    蔓菁瞧着他有些痴迷,这么直接地赞扬自己,竟然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脸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正搜肠刮肚地想说什么话,却听到一阵马匹的嘶吼声,随后一个小孩儿哭了起来。循声望去,小慕晨就在倒在那匹骏马跟前。蔓菁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把小慕晨抱在怀里,焦急地问道:“慕晨,你没事儿吧?”
    正在紧紧拉着缰绳的萧邑原本还没在意因为惊吓倒在地上的小孩,可是那熟悉的声音传来的时候,他只觉得像是五雷轰顶一般。街上嘈杂的声音就如同是自主隐去了一样,只有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声音灌进他的耳中,一遍又一遍。他呆呆地手握着缰绳,将视线往前移,心剧烈地跳动着,一下比一下还急。
    抱着小孩的那个身影,那么熟悉。隔了那么多年,他仍然记得她耳鬓细碎的头,她薄薄的唇线。就像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一样,她又重新回到自己的跟前里来。这么多年,上天对他真的是很残忍,就连梦到她的时候都那么少。狠狠地惩罚他,让他日夜不能成眠,如今却让他在大白天见到活生生的这么一个人。萧邑怔怔地下了马,如果真的是她,他宁可什么都不要,只要能换回她。她没有死,她没有离开,多么惊喜的事情。
    蔓菁将小慕晨拉起来,摸了摸他的额头,关切问道:“没事儿吧?可吓坏我了。”可是,是谁那么不要命在这样的闹市里这样肆无忌惮地策马狂奔,她真的得好好理论理论才行。她一转头,脸上的怒意渐渐消失殆尽。怎么会在这里见到他?她从未想过这辈子会再见到他,前尘往事一下子涌过来。她只觉胸口有些疼痛,窒息得让人不能呼吸。
    可是,她已经不再是过去的她了。定了定神,扯着嗓子怨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差点踩到人了。”
    萧邑没想到,曾经和自己耳鬓厮磨的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一瞬间,这五年来所有的痛苦都齐齐地涌进了他的心里。对自己没能好好保护他的悔恨,对她彻骨的思念,全都化作了一阵阵的冰凉。她不认识自己了,或者是她装作不认识自己了。如果这是对他的惩罚,那真的是够痛的。他忘了应该要回答她的话,只是看到她的样子就几乎乱了方寸,只是木木地伸手过去想触摸她的面容。都还没有触到,她就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凌厉喝道:“放肆!”
    只听见“啪”的一声,萧邑的脸上就浮起了浅浅的指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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