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糟糕的面具

    站在门口的马丁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之后，就叫出来了：“上帝啊，真的是你！你怎么连肤色都变了？”
    我能说啥？跟他们解释起来肯定又是没完没了，当下拉着这两个家伙，跑回了原来的休息室，把他们推给了奥莉薇亚，让她去解释。
    我又回到那个房间去，继续我的等待。
    敲门声又响了起来，这一次我平静了一些，不过心里还是有些躁动...
    “您好，先生，作为刚刚加入这座体育馆的vip贵宾成员，请问您有兴趣了解一下我们提供的套餐服务吗？”一位身材气质俱佳的女服务员操着一口流利的汉语问道。
    “套...套餐...？”我很是纳闷，为什么这里提供休息室服务的时候没有告诉我还有什么套餐？
    “是的，先生，您也知道，这种比赛带有很高的风险，就算您是一位一往无前的勇士，但也需要为您的家人考虑一下吧。为此，我们从人道主义出发，乐意为您提供由我公司最专业的策划人员所准备的保险套餐，如果您已经因为参赛而遭受过一些意外，我们仍然愿意为您提供服务，并且将直接把您的套餐晋级为白银等级，如果你的受伤经历很严重，但依然坚持活跃在赛场上的话，就算是断手断脚，我们依然可以...”
    “咚！”
    她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但我还是没耐心听她讲完。
    天哪！别再耍我了好吗？
    不一会儿，敲门声又响了起来。我的心态已经用不着平复了，就这么随意地打开了门。
    果然，来人仍然不是雪妍。不过比起上一个要好点，这是货真价实的体育馆工作人员。她来是通知我，赛场新加入了一个项目--团体赛。参赛的骑士可以自由选择伙伴组队，进行二对二或是三对三的比赛，奖金也将在私人收入的基础上进一步增加一项团体收入。
    礼貌地送走她之后，我觉得今天雪妍可能不会来了。因为从前些天所留意的情况来看，一般资料送出去不过十来分钟，收到邀请的骑士就会去敲坐骑休息室的门了。可这会儿过了都快两个钟头了，她应该今天有事耽搁了吧。
    算了，我还是去找马丁他们聊聊吧。想到这里，我叹了口气，拉开门就准备出去。
    一身银装的雪妍就站在门口，一只手伸过来正准备敲门，我又刚好把门拉开...
    “咄！咄！”两下，她大概也没反应得过来，没收住手，这两下直接敲在了我的胸口上。而此时，我刚好举着一只手正在调整脸上的面具。
    这个面具当然不是奥莉薇亚那天临时手工的纸面具了，而是我们报名之后，她用从零售店里买来的一个塑料面具稍微加工之后做成的。她的手很巧，所以这个面具和我的脸部贴合度也很好，但正是因为贴合得太好了，在这个大热天里，就算呆在空调房里，呼出的一部分热气也会挤在面具的脸颊部位，难以透出去。
    所以我当时正轻轻地扳开面具下方，想要透透气，而雪妍敲过来的手让我一下子惊慌失措地用力一扳...塑料毕竟是塑料，‘啪’地一下...断了。面具的下半部分依然捏在我手里，而上半部分却掉了下去。这可遭了，因为有这个面具，所以我的脸上并没有涂油彩...
    我和她对视了至少五秒左右。
    那张银色面具上透出的双眼开始有了一些变化，只是由于缺少面部表情的配合，我一时很难分辨出这种变化的含义。
    但我也终于回过神了，赶紧蹲了下去。可是捡起地上的面具一看，心中直叫糟糕，断裂的部分刚好是挂耳的地方，这可没那么容易粘好...
    怎么办？怎么办？
    “你...”她发出了疑问，但是她好像也不知道该怎么问。我则更加糟糕，现在蹲门口算怎么回事，堵着路不让她进来吗？
    灵机一动，我干脆曲起一条腿，半跪在地，然后侧着身子，一手向房里一伸，道：“请进。”
    我不知道这个体育馆里坐骑和骑士见面是不是要讲究什么礼节，幸运的是，她也是个新手，所以她应该也不知道。
    她在门口又呆了几秒钟，终于从我身边走了进去。我这才站起身，一手慢慢地把门关上...并且利用这短暂的时间，迅速调息，恢复心态。
    现在最糟糕的问题就是面具，我发现断裂开来的面具不管是哪个部分都没办法完全遮住我的脸。无奈之下，我只能费力地一只手同时捏着面具的两片残骸，挡在脸前。
    等我转过身的时候，看见的却是她微笑着伸过来了一只手，要和我握手。
    我伸过另一只空着的手去握着她的指端友好地摇了两下，正打算松开，她的手却进一步上前握住了我的虎口部位...不让我松开。
    “这里没别人，你...不戴面具也没事的。”她很轻松地笑道。
    然而从种种迹象来看，她分明已经对我有了怀疑。
    这正好拯救了我，要是她神色如常地和我交流，我恐怕会惊慌，但是面对怀疑，我反而镇定自若。有一种人就是越慌乱越容易想出办法来，所以号称‘救火队’，对！说的就是我！
    “对不起，这是鄙人的习惯。”我暗运内力，在虎口处轻轻一震，趁着她手指晃动的时候，轻轻松松地把手缩了回来，“我实在没办法在面对面的情况下和人交流，请不要介意。”
    雪妍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显然对刚才我那一震感到不可思议，但是我刚才的运力方式很巧妙，通常的人只会怀疑自己手捏滑了，很难想到其它的原因。
    “我可以问几个问题吗？”她抬起头问道。
    “当然可以，请问。”自认为对所有预判问题都已经有了答案的我，自信地回答道。
    “您是哪所骑士学院的学生？”
    我去！她怎么会问这个？我完全没有想到会有这个问题，而且...这个问题其实是很自然，很简单，很有可能被提到的，前提是她不知道我的年龄的话...问题是开门的那一瞬间我上半张脸就暴露了，她就算没认出我，也不会看不出我有多少岁数。
    “我...我不是学生...”我只能撒谎了，如果报出希欧多尔，是个人都能查到我是谁。
    “啊...可是您这么年轻...”她发出了一声惊叹之后，又接着道：“我们可以坐下来聊聊吗？”
    “当然可以。”现在的我非常尴尬，就因为一只手举着断裂的面具，想要倒杯茶或是咖啡都成问题...
    “唉，您这样不难受吗？如果实在不想让我看到您的脸，我闭起眼睛来好了。”她一边说一边就真的把眼闭上了...嗯！还是像以前一样善解人意，但是别想骗过我，因为我也很了解这位女神，她和雅美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十分地狡黠...似乎我对这种又漂亮又狡猾的女生都特别容易产生好感...从前她在学习方面能够如此地出众，就在于她对任何一个疑难问题都会刨根问底。现在既然已经对我产生了疑心，又怎么会乖乖地闭上眼睛呢？
    可是，这样一来，又给我制造了一个麻烦，我该怎么回答？相信她闭上眼什么都看不见？那必然会进入她下一步的打算。不相信？哪有人家一进门就这样不友好，连最起码的信任都不给她？
    我真没想到，从她进来不到三分钟，我们就进入了斗智环节...
    就在我头疼时，突然看见了桌上的那一大堆资料，啊，那是其他骑士的资料。而大多数资料都是装在一个个的牛皮纸袋里。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我一伸手拿过一个纸袋，把里面的资料抖落在桌上，然后转过身去，把那两截面具丢了，又伸手运力在纸袋上穿了两个洞，往头上一罩...这才转过身去
    雪妍愣了愣，很快就发出了一阵笑声和叹息，“唉，可真拿你没办法，好吧，我们就这么谈谈吧。”
    我松了口气，也坐了下来。
    “我看过你的比赛，”她接着道，“你的经验很丰富，耐力也很好，很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可是你却说你不是个学生，这让我很好奇。现在参与这项运动的人大多都是职业学院里受过训练的。”
    “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我也是专业的。”我回答道。
    “那我就更奇怪了，你有这么好的身手，为什么会答应我这样一个没有战绩的人的邀请呢？我觉得你之前那个骑士的技术也很了不起啊。”
    她说的自然是奥莉薇亚，幸亏我早有准备啊，我不慌不忙地回道：“因为如果选择新手，我想应该能够让更多人见识我的技术。至于先前那位骑士，她有点事得离开，所以我只好找新的合作骑士了。”
    “原来是这样，”她点了点头，“不过我可不太赞同你的观点，再优秀的坐骑也需要优秀的骑士来驾驭，才能发挥出真正的水平。”
    我心中一惊，这话对于她这样的新手来说未免有点托大，但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毫无偏移地直盯着我，显然又非常有信心。难道说，这位多年未遇的同学，也有一身不俗的骑士功夫吗？
    “啊，对不起，”她突然一边看着手腕上的表，一边站了起来，“我有点急事，我们可以晚上再聊吗？不知道你今晚有没有空？十点左右我来找你可以吗？”
    虽然有些奇怪，但此时带着牛皮纸袋头套的我一样很希望赶紧结束这次会面。当即点头道：“好的，晚上我依然在这里等你。”
    “如果有多余的时间的话，到时候我们可以先试着配合配合。”她带着笑意说完这句话之后，又一次伸出手来和我握了握手，不过这一次她只是让我握住了她的指端...
    等她一离开，我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地飞奔到原来的那间休息室，推开了门，大声道：“师姐，在帮我弄个面具，要铁的！越结实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