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进步的代价

    我们把艾露薇亚送走了。不管怎么说，算是了了一件心事。
    雅美很迅速地把脚上的高跟鞋给踢掉了，往床上一跳，又躺下了，一边还叫着：“难受死了！”
    我帮她把鞋捡了回来，“既然难受，还买它干什么，哟，这鞋好像不便宜啊。”
    “这哪里是买的，能进决赛的，每人都会送一双。我这套衣服也是他们送的，唉，上海真的很不一样，我觉得那个什么‘东方巴黎’的称呼真是对不起它！巴黎哪有那么繁华啊？对了，快快快，快把你的西装脱下来！”
    我吓了一跳，“啊？脱下来？这衣服不会是你借来的吧？”
    “借你个头！这是用我的奖金给你买的，前十名都有奖金！”她微微有些生气，“都不说声谢谢，那些姐妹都在大采购，就只有我，什么都没给自己买，只给你买了礼物！”
    “既然是给我买的，那现在为什么要脱啊？”
    “你笨死了！你知道这套西装多少钱吗？你现在穿着，蕾娜一定会怀疑我少上缴了奖金的。好啦，快脱下来，等我们回学院了，你再慢慢穿出来显摆吧。”
    “......”我哭笑不得，不过心里却是温馨无比。
    等我脱下衣服，收拾好了以后，雅美又问道：“对了，我姐怎么样了，前面你才说到你见了和辉哥哥...”
    “见到你和辉哥哥，我才知道，原来你以前的坐骑首选是他，我那时候才知道，为什么你会答应，让我一个人去见他...”我坐在床边不紧不慢地道。
    雅美顿时有点娇羞起来，见我没再吭声，撒娇道：“好啦，我也真的是不好意思嘛，再说了，这不也是等于向他表明我的心迹吗？”
    “是心迹还是心机啊？”我故意不去看她。
    “好啦，我错了好不好？不准生气啦！”她发了好一会儿嗲，见我还是不理她，就抬起双脚，硬塞进了我怀里，“来嘛，赏你帮我按脚。乖了！”
    “这个也算赏？”我冷冷地道。
    “难道不算吗？”她抬起脚，足尖在我的鼻梁上轻轻一刮...
    “唉，看在那套西装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了！”我终于还是抵抗不住诱惑，顺着台阶下了。
    于是，我又一边帮她轻轻地揉着脚，一边说了下去。
    “你...你是说，我姐姐已经醒了...”听我讲到一半，她很是激动地坐了起来。
    “这可不好说，虽然我亲眼看见她在吃东西了，可是我没有听到她说话，也没有看到她的眼神有什么变化。就像医生说的那样，她大概是自己不愿意醒来。”
    “自己不愿意醒来...”雅美也黯淡了，“大概...是她的心结...”
    “还有件事，我很在意。”我又说道。
    “什么事？”
    “我看你那个和辉哥哥的样子，好像如果你姐姐真的醒了，他就会悄悄地离开...”
    “你说什么！？”雅美差点跳了起来，“怎么可能。”
    我摇摇头，没有回答她。
    “不行！”她思考了一下，很突然地做出了决定，“我必须现在马上去找他。”
    “你消停一会儿吧，”我劝阻道，“其实我已经和他说了一些了，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至少他已经在犹豫了，再说，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现在去北海道找他，我们哪里还能来得及回来？”
    “可是...”
    “等我们比赛完了再去看他吧，我想，一时半会儿，你姐姐怕是没那么快醒来的。再说了，就算他想走，也不可能马上走得掉。想想看，你姐姐醒来以后，也需要人照顾的吧？我就不相信他能放心地走开。”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行啦，这钱还给你了，”我摸出那张金卡，递给了雅美。
    “怎么？你没用？”她有些奇怪地问道。
    “用还是用掉了一些的，不过，师傅他们的生活根本用不着担心，你不知道，他现在可是个厉害的渔夫，我是亲眼看见的。每天晚上他都能捞一大船鱼，啧啧，不得了。还有啊，他的手艺也真是一绝，我算是开眼了，能做那么多的料理，一桌子下来，没有一盘是重样的。”
    “是吗？”雅美总算是很欣慰地笑了起来，“变化真大啊，我离开的时候，他好像什么都不会呢，这才两年的时间...”
    不过她突然又看向了我，“等等，你刚才说...师傅？”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哦，那啥，我的意思是...”
    “和辉哥哥有个独一无二的绝招，”她阴险地笑了起来，“是不是教给你了？”
    “绝招？什么绝招？”我继续装傻充愣。
    她盯着我好一会儿，突然极快地从我怀里抽出一只脚，然后以更快地速度用脚尖在我的腰间突然一点。
    这个部位，在某些传奇的武侠小说里被称之为‘笑腰穴’，据说被内功高手轻轻一点，便会狂笑不止。这是不是真的我并不清楚，但是从肌肉控制角度来说，这里正好就是臀部肌肉的神经反射区，正常人这里的反射神经元基本上已经退化了，但是我却通过苦练刚刚完成了这里的模拟神经复位。她这一点之下，我立时不受控制地弹跳了起来。
    “哈哈哈哈...”我站稳身形时，只听得她一阵爽朗地大笑。
    “你...”我悔恨不已地看着面前的这只小恶魔。
    “哈哈哈！还想瞒我，还不快过来，我的乖徒儿...”她一边笑，一边冲着我勾了勾脚尖。
    暴露了这样一个大秘密，我哪里还肯过去，谁知道她又想怎么整治我？眼见我呆着不动，她嘻嘻一笑，坐起了身子，又是闪电般地一脚，直奔我的大腿后侧膝盖窝上三指的地方。
    我大吃一惊，这里是膝关节韧带的反射区，如果被她踢中，那是非跪下不可了，当即想也不想地往前一跳，哪料到这妖精现在居然也学会了虚虚实实，我刚一起跳，她的另一条腿却从正前方踢了过来，直取我的小腿膝腱位置，这里本就是‘膝跳反应’的反射区，这一处的神经元不但没有退化，在我的苦苦锻炼下，反而更是灵敏。此时人又在半空中，避之不及，当即中招，一条腿迅速地向前弹去...
    “啪”地一声，我落地了，却是个金鸡独立的姿势。一条腿哪里能站的稳？还没等我把那条弹起的腿收回来，膝盖窝终于还是又中了她一记踢，这下怎么也挡不住了，站着的那条腿弯了下去，‘扑通’一声，单腿跪下了...
    显然，雅美早就计算好了整个过程，就在我跪下的那一刻，她已经站了起来，一边伸手搀扶我，一边笑嘻嘻地道：“乖徒儿，免礼免礼...”
    我想哭，真的很想哭，辛辛苦苦练出来的绝招，现在却成了桎梏我的枷锁，在她面前，我是真的再也没有还手之力了。
    “嘻嘻，知道吗？在进学院以前，和辉哥哥早就把全身四百八十五处神经反射区都教给我了。”她得意地笑道。
    “他...他干嘛教你这些...”我心酸地问道。
    “那时候不是还没遇到你吗。”雅美乐呵呵地道，“就连我自己也以为，和辉哥哥就是我以后的坐骑了，所以当然要好好学了。”
    要是我没练这什么破功夫，她的这些踢打一点儿用处也没有，因为大部分反射神经元都已经退化了，而现在...简直就像是我自己给自己安装了一个供她操纵的方向盘。
    她笑眯眯地又问道：“对了，他是不是跟你说过，这功夫你才练到了一半，要是练成功了，就能自己控制自己的肌肉啊？”
    我的心头燃起了希望，连忙点了点头。
    “可是他有没有告诉过你，就算你能够控制自己的肌肉了，这些神经反射区也一样会受到外界的刺激呢？想想看，他早就能自己控制肌肉了，为什么还要教我识别这些反射区呢？”
    我如同头上被浇了一盆冷水...和辉虽然没有这样说过，但这的确是事实，只是我当时一心想变得厉害，根本没去考虑过。
    “所以，你是不是以为，真的练好了这功夫，就能躲开我的惩罚呢？嘻嘻，现在你该知道，梦想和现实之间的差距了吧？我本来都舍不得教你这些的，你却心甘情愿地把自己奉献给我...好感动啊...哈哈哈哈！”
    我默不作声...听她说的这么详细，我已经意识到了，就是雅美本人，其实也是可以教我这种肌肉控制的，只不过她教的话，一来必然没有和辉那样的效率，二来也许会因为过分的控制而遭到我的抵制。现在倒好，我自己送上门去了。
    “知道什么是命中注定吗？”雅美得意洋洋地坐了下来，“认命吧，我的小乖，我永远都是你的主人，这一点，你别再怀疑啦...哈哈哈哈！”
    见我呆呆地没吭声，她又笑着拉起我的手，轻轻地拍了拍道：“我知道，你本来嘛还是很乖的，放心，以后好好地伺候我，别再动什么歪脑筋，更别老想着跟我作对，我不会对你乱来的...嘻嘻...哈哈哈哈！”
    看着面前这个就像是正在收保护费的地痞恶霸一般得意的主人，我还能想什么，干什么呢？自从有了坐骑的身份，我似乎得到了不少的奇遇，先是路德维希师傅，后来又是和辉师傅，每个师傅都认认真真地传授了真本事给我，也让我的身体机能有了实质性的飞跃。但是现在仔细一想，这些进步只不过是让雅美渐渐地收获了一匹宝马良驹，对我自己，却是进步的越多，好像就越打不过她...
    还是不要再进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