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Chapter383,一滴水
一个人的性格不是一天养成的,无论好习惯还是坏习惯,都是经过一天天的时日,在生活中潜移默化,逐渐形成,并且根深蒂固的。
以前的郝圣,生活没有目标,人生没有动力,一天到晚就在躲在父母姐妹的羽翼下混日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懒到连个人卫生都省略了,当时他不觉得那是缺点,也没打算改。反正又不损害别人的利益,关别人什么事?我不爱干净,我乐意,碍着谁了?
自从大姐自己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逼着他改变,每天上课认真听讲,回家给大姐学舌,逼着他实施的时候,刚开始他是心怀抵触极其被动的,不情不愿地按照大姐的要求做,其实没别的原因,就是不想违背大姐的意志。不想让大姐不开心。
当然大姐还拿出了利诱,他最喜欢吃的糖水桔子罐头,每天任务完成得好了,奖励一瓶。要是干不好,桔子罐头还是有,但大姐当着他的面“嘭”地撬开,拿着筷子又吃又喝,还很不友好地砸吧嘴,边砸吧边嘚瑟,馋得他抓耳挠腮,开口求大姐给留一口,人家装没听见,故意毫不不理会,还很夸张地将最后一口倒进嘴里,无比满足地赞叹一声。
“太好吃了!人间美味呀,给个神仙都不做!”
“郝圣,下次偷懒的话,还看着大姐吃罐头啊,馋不死你。”
郝圣也是个聪明人,见大姐来真的,他得争取自己的利益呀。为了百吃不厌的罐头,开始逼着自己认真听讲了,刚开始给大姐讲课的时候,最多能重复百分之二三十,但大姐并没有难为他,将战利品给了他。慢慢地他能囫囵百分之七八十了,大姐高兴得不得了。
其实问题的关键不是罐头的事,而是自己不知不觉有了进步。
被大姐逼了一段时间之后,郝圣发觉了不同,年级测验的时候,他的名次直线上升,一次比一次靠前,有一次还超过了郝月的排名。要知道妹妹可是家里最聪明的孩子,天生记忆非凡,有过目不忘的天赋。从上小学一年级开始,就霸着班上的一二三名不让位。郝圣以为一辈子都赶不上妹妹了,没想到有一次他居然也进入了班上的前三名。以前老师都不知道班上有个叫郝圣的学生,因为他总躲在角落里,自我忽视,同时希望别人也忽略掉他。
他最怕上课的时候,老师点他起来回答问题,站起来的结果,一贯都是支支吾吾涨红了脸,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次卡壳,第二次老师即使不小心点到他,看见他紧张的样子,很宽厚地不再提问,让他坐下,另换人回答。于是他大隐隐于班,成了看得见的透明人。
老师有个习惯,记不清班上全部的学生,但希望知道谁是他的课程的顺数一二三名,点到郝圣的名,站起来那个透明人时,老师印象很深,记下了他的名字,上课偶尔点他起来回答问题,郝圣居然回答得极其轻松,一改去日的紧张支吾,有条有理地给出了正确答案。久而久之,他成了每科老师上课必点的红人。
开始接受老师的表扬,收获同学倾慕的目光。
郝圣不是傻子,知道得益于大姐的逼迫,原来克服惰性,认真学习有这么大的好处。能得到老师的赏识,得到同学的佩服,最重要的是在同学敬佩的目光中,他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杆,形象也得到了提升。
腰杆挺直不仅仅来自于班级地位的改变,更多的来自于每天早晨一个小时的跑步运动,体育运动让他的意志更加坚定,随着身高的变化,他有了前所未有的自信。特别是跟着杨伯伯学了擒拿格斗的绝招之后,走出去,他再也不胆小了,以前总是怕惹事,因为家里只有姐妹,没有可以依靠的兄弟,生怕和人发生冲突被揍了,还没人帮忙出气。现在不一样了,谁敢欺负我,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你撂倒在地,不怕你找帮手,来一个我摔一个,正面摔,侧面摔,反背摔,给你练个全套。
郝圣最大的软肋就是身高,因为个子矮,见了个子高的同学就没有底气,在女同学面前更羞涩,他一直梦想自己能长高一点。跑步虽然增加了几厘米的身高,但在班上课间操排队不过是从第一排退到了第三排,后面的同学个个都比他高,他还是没由来地自卑。
现在杨伯伯说天天打篮球,练跨栏能够长高,他不由得在心中渴望,篮球架早点弄好,篮球早点买回来,他早日开始练习。学校也有篮球,但那是高个子的专利,他这个矮个子,自动放弃,因为知道抢不赢别人,即使抢到了球,被人笑个子矮弹跳性不行,投篮进不了,大家一起来顿奚落,太打击自尊心了。
郝圣一直处于成长的阶段,努力让自己成长得更有竞争力一点,从来没想到过自己已经长大了,可以替家人分担一点家务了。
现在大姐给他提出了一个课题,做家务、种菜园、打工、养家,拿出男子汉的样子,扛起一家人的生活。
从精神上,他是愿意的,因为那是一个男人应有的责任,但从惰性上来说,那是很折磨人的。又要上课认真听讲,下课高效地完成作业,放学还要做家务、种菜园、打工、锻炼,睡觉之前还得将一天学习的内容在大姐面前学舌一遍。
想起来就累得慌,但真的实施完了,他又有无限的荣誉感,即使累,躺在床上的时候,他也是笑着进入的梦乡。
上课的铃声响了,郝圣矫健的脚步跑得生风,老远看到老师从办公室出来,从另外一边的楼梯上楼,他一步两级台阶,和老师开始了竞赛,跑上三楼时,和老师同时走向教室,郝圣腼腆的一笑,加快了速度,赶在老师前面进了教室。
“总算没迟到。”郝圣喘着粗气,坐下来,自语。
“今天怎么来这么晚?”破天荒第一次,三八线那边的女同学关心起了他。
要是以前有女同学和郝圣搭讪,他的脸会憋得比猪肝还红,鼓起十二分的勇气,最终满腹的话,嘴巴嗫嚅n次,都倒不出一句话来,今天似乎等的就是有人关心,居然不假思索地回答得没有结巴,“我洗衣服,洗被子去了。”
女同学愣了一下,没再言语。她就不明白了,洗衣服洗被子有什么值得这么高兴的,人家不知道多讨厌洗衣服洗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