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80.2 你是不是有把握

    说害怕一点都不丢脸。
    平生是这么告诉我的。
    曾经我假装一点都不怕的样子，当我进去的那一刻，握着我的手的平生紧握住我的手，我抬头看着平生，他低头微笑看着我，“别怕。”
    “嗯。”我呢喃般的声音，不知道平生听不听得到。
    当时是我第一次进法庭的时候，我是很害怕的，只是所有人都说我不用怕，不要紧张，也不要给我自己压力，其实，我多么希望谁也都不要说话，什么也不要在我面前提起，看着他们的脸，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地抵触他们的出现。
    “平生，我害怕……”我的手偷偷抓住了平生的衣角，平生的右手一只握着我的手，没有放开，情况在那个时候，我和平生不应该那么密切，但我还是有些紧张。
    平生试图安抚我说：“没事的，我在呢，你等会就是按你自己想的回答就可以了，其他的交给我去做，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你是不是有把握？”我还是有点担心地问，我也不知道平生有没有把握打赢，柏溪出席这场官司我就觉得很奇怪了，事后想了想，其实他可以不担心的，柏溪是个背锅的人，也是个可怜的人。
    让人不了解的是，他一声不吭地承担下了柏奕的罪名。
    当时他说出来的话，也许就没有那么多误会了。
    平生说：“就算柏溪说了出来，也不会改变什么的，毕竟他们是双胞胎，看着柏溪，我还是觉得是他的错。”
    “平生，你这么想是不对的，柏溪并没有错得很厉害，把他想得那么坏，对他不公平，何况，他……”我知道我不应该和平生说这些话，更不应该为柏溪说话的，柏溪是个让人觉得随时都可以抛弃的棋子，这样的存在，也许，他自己也不好受吧。
    平生觉得我太过于妇人之仁了，“现在你以为你身边的人不会伤害你，其实是你在纵容别人犯罪，尽管你被保护得再好，只要有人有机可乘，你也会因此遭受一些不明的伤害，你知道吗，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平生想要告诉我的是，永远都不要放下心来，尽管身处在安全的地方，一旦松懈下来，危险来临的时候，给你一个猝不及防的伤害。
    我们也许不懂得怎么保护自己，很多时候我们都觉得自己自私，在关键的时候，常常会下意识地保护自己，也有舍己为人的人，当然，这也只是少部分人，不是所有人都能这么无私奉献自己的生命的。
    保护自我的意识，是与身俱来的。
    我常常在想，会不会有那么一天，平生身处危险的时候，我会吓傻在一旁，什么都会做，就愣住看着平生出事了。
    平生说我，“你会害怕吗？”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会啊。”
    只见平生微蹙的眉头被风揉开来了，他嘴角扬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也许，我这个回答，他觉得很满意。
    “平生，你很开心吗？”看平生的样子，的确是开心没错呀，至于为什么那么开心……
    理由应该是他告诉我了。
    “是啊，我很开心你这么坦白……”
    “你都出事了，我又不是冷血动物，怎么会不害怕呢？”我推搡了一下平生，示意他给我悠着点来，别真的在我面前出事了，我可是承受不起这种事情的发生。
    “以前你可不轻易说害怕的人。”平生记忆里，我很少有害怕的事情，就算遇到什么事情，我脸上都是云淡风轻的，就算是有些惊慌失措，我也没有说害怕的时候。
    我想了想，其实也有害怕的时候，就是我自己嘴硬，不肯说出来罢了。
    “我那时候还不是年轻嘛，说害怕多丢脸……”
    “现在说就不怕了？”
    “长大了，害怕的东西多了去了……”
    “你啊，总是很容易担惊受怕，怕就怕了，还怕别人说你丢人吗？”平生有时候也看不惯我嘴硬，因为他觉得我越是这样，显得我越倔强，不过，我这样子，倒是在平生眼里是这么一副样子。
    强忍着惧意，一副甘愿殉葬的后妃一样。
    陪葬的妃子。
    我听了，笑了出来。
    “你才是陪葬的妃子……哈哈哈，你又不是皇上……”
    “不是皇上，倒也不像你这样视死如归吧？”
    “我哪里是你说的那样子，你就吹吧……”
    “下一次我应该录下来才是，你看你，又嘴硬了吧？”平生又挑起我和他之间的话匣子，明明应该要告一段落的，偏偏平生又和我理论起来了。
    “我哪里有，明明就是你说我在先……”
    “你这样是说我错了？”
    我想了想，这话没毛病，“对，就是你错了！”
    “说害怕又不丢脸！”
    平生撂下这么一句话就转身走人了。
    印象里，平生被我气到的次数本就不多。
    后来谈及此事，平生和我理论了一番。
    “为什么我这么做？”
    “你不是让着我吗，我还以为你是呢。”我当时就觉得平生应该是让着我的。
    平生说，“当时短路了，一下子不知道你错了，然后想起刚才的话题，就回了你这么一句，其实，我更想说的是，你干嘛还不走。”
    “我要走去哪里？”我奇怪地看着平生，我能去哪里，难不成我还吵着要离家出走吗？
    “你说你要去旅游来着，我记得就是你想去，不过又纠结很久了，后来还是没去成。”平生回忆了一下，他自认为记忆里的发展是这样的。
    “我去旅游的话，不会捎带上你啊。”我接着说，“不可能我自己一个人去吧。”当时我和平生是领了证的合法夫妻，又不是违法同居，自然去哪里的话，我都会叫上平生的，难不成当时没去成是因为我……
    有什么猫腻？
    我细想了下，应该不可能。
    有这个心，没那个胆啊！
    有这么一个火眼金睛的律师在身边，我哪里敢在他眼皮底下干这种事情，不可能，不可能，我心里一想到被抓到的情景，立马就浑身打冷颤。
    也是，还有谁能比得上我家平生。
    平生长得那么帅，我还要出去找个情人，换做平生，我也受不了，估计平生会被我气死的。
    “是啊，我就想，你这次为什么没带上我。”平生是奇怪我来着，因为通常来讲，就算不想他去的话，也会提前告诉，只是我又订好票和开了一间双人床的房，这让平生百思不得其解，他忍不住想要查我。
    后来他不查我，就是想等我下一步。
    “那我干嘛不带上你，我想不起来了。”我自己是想不起来了，通常我想不起来的事情，都是我临时起意这么做的，想必当时我就是突然想去才立马订票订房。
    现在想了想，估计当时我什么都没有做。
    平生说：“我回家以后，看着日子越来越接近你要去的时候，你却什么都没有去做，衣服行李箱什么的，都没见你动过，你优哉游哉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吃着零食，我真觉得纳闷了，你什么都不准备，一点都看不出来是明天要去旅游的人。”
    听完平生这么说，倒是有那么一丁点记忆了。
    场景回放。
    平生从卧室出来以后，眉头一直都在紧皱着，我专注地看电视，没有留意到，走到我旁边的平生无意问起我来，“你今晚没什么事情做吗？”其实他是想提醒我说，是不是该要收拾东西，准备拍拍屁股走人了。
    只是我通常不按常理出牌。
    “啊?没事啊，我今晚什么事情都没有，估计看会电视就准备洗澡睡觉了。”
    “哦，你没什么安排吗？”平生试探性问我。
    我眼睛转了转，也想了想，“应该没有吧，怎么了？”
    “你想好明天要干什么吗？”
    “明天？我还没想好呢，对了，我明天要睡到中午，你早上起床的时候，不要叫醒我，最近忙得要死，简直是凭着一口仙气吊着，看吧看吧，黑眼圈都出来了……”我还担心平生没看见，硬是凑在他面前看。
    平生知道我真把去旅游的事情玩得一干二净，也没有再提起这个话题。
    反倒是我问起他来了。
    “你明天不用上班吗？”
    “要啊，不过明天中午才去上班。”
    “中午才去啊，你不是最近都有很多案子吗？”
    平生断不可能说因为我才中午去上班，他就是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真的睡到中午，不过依着我的性子，的确是可能睡到自然醒的，睡到中午这种事情，他不是没见过，而且又不是一两次了。
    “没有，晚上可以加班。”
    “加班？”平生要加班的事情，让我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周平生，你今天敢给我加班？你是不是……”真是被平生气到了。
    “怎么了吗？”平生也不清楚我生什么气，不过他的确知道我生气了。
    他想了下，我突然这么生气的原因是什么。
    其实也不算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就是他之前说要带我去什么鬼地方吃饭来着，我因为他这句话，把我早已订好的票取消都没取消就坐等今天晚上让他带我去吃饭。
    结果呢，他这个当事人却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加上因为我订票旅游的事情，他早已把和我吃饭这件事情，抛到脑后了。
    “你不是说今晚要带我去吃饭吗？”我没好气地说了出来，免得他还在想我到底为什么生气。
    “吃饭？哦，你是说去哪个佛罗小伦吃饭对吧，你不是没回复我吗，我以为你不去了……”特别是看到我订了今天下午要去旅游的机票，他早就以为我不会去的。
    “什么没回复，我不是说好了吗，加上你当时还那么认真和我说这件事情，你觉得我敢不去吗？”平生开着车和我说的，我生怕我说了个不字，他立马就把车开倒也一百码以上，然后双双出车祸，我都害怕他真的这么做，他脸上沉了沉，又不说话，看得瘆人。
    “是吗。”平生是不知道他自己当时表情有多臭，就好像谁都欠他一百万似的，不对，应该是一个亿，我也不知道他遇到什么事情，脾气那么臭。
    以前还不觉得的，只是越是接触以后，发觉平生脾气也不是那么好的。
    也是，我的脾气也不好。
    我记得有一次和平生吵架。
    还没开始的时候，平生就拿着手机开始录音了。
    我看到了，就问他，“你干嘛呢？”
    “录音。”还真是惜字如金啊，一到吵架就这样。
    “录什么音啊，现在就你会录音啦？”
    “就怕遇到你这样无理取闹的，今天吵架，来日还能当呈堂证供。”
    “你以为我真怕你啊！”
    “我只是觉得以后你说要证据的时候，我就不会拿不出来了。”平生这话，分明就是针对我。
    之前就是因为平生老是对我这句话耿耿于怀。
    “你要是看我不顺眼也没办法，每次都是你自己一声不吭，我在说，但是呢，你又没有证据，对吧，现在你说什么，反正我也不会承认的。”
    好吧，我承认，有时候和平生闹起来，真的有种小孩子斗气的感觉。
    每次夏琪见我俩这么吵架，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说我。
    “顾相思，你厉害啊，看见你这样子我一点都不吃惊，只是看见你家周平生也和你这么闹着，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挥挥手对着夏琪说：“去去去，一边去，这是我家的家务事，你别掺和。”
    夏琪就是爱看热闹，这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此时此刻，她还是很热衷地凑过来我这边聊天。
    “我不掺和，我就看着，一进门就见到这么值得见证的一刻，你说我还敢眨眼不……”夏琪以为周平生就是应该不为所动的人物，他不会为什么事情而触动他自己的情绪，照这样看来，他也有被气得暴跳如雷的时候。
    以前没觉得周平生有多好，夏琪想了想，现在的确要改观一下了。
    不过，对于周平生未来的表现，夏琪有点拭目以待了，毕竟周平生会对我怎么样，是真的让他们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