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 自责

    “这些事情，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我跟你说过，我很喜欢少奶你，她看起来就和我们没有什么，怎么说呢，我们可以说是一样的人。沈小姐是富家的千金，对我们这种人一直是很轻视。可能我的话多少有些偏袒少奶奶。”王嫂不知道为什么楚豪总是追问自己关于鲁小凤的事，难道他们之间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没事的，王嫂，我就是想知道这几天家里到底怎么样了，我毕竟白天都不在家，晚上和他们一起相处的时间也是有限的。我妈和小凤和我的关系，我又不容许她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如果是我问她们，可能得到的答案更加偏袒吧。”
    “这几天，家里面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要说有的话，可能也都是一些小事。沈小姐来的那天，夫人说想吃鱼肉煎饺，少奶奶就去做。可能是因为少奶奶不小心，那天沈小姐说被鱼刺扎到了，还是两次。夫人就急了，说少奶奶是在报复自己原来对她做的事情，少奶奶极力的否认。”
    “嗯。我妈没有被鱼刺扎到吧？”楚豪问。
    “夫人倒是没有说。“
    楚豪心想，如果自己的母亲没有被扎到，只有沈婉柔的说的话，这些话大不必信。因为以沈婉柔的个性，她和鲁小凤过不去是无可厚非的。这件事可以忽略，但是沈婉柔肯定是来者不善的，自己必须要赶紧想个办法让沈婉柔离开自己的家，他有感觉，如果让她继续住在自己的家，肯定是要出事的。
    “还有其他的事吗？”
    “那天下午，夫人和沈小姐在花园，少奶奶在整理。后来，夫人让少奶奶去换壶热茶，少奶奶端过去的时候就摔倒了，就是那时候夫人烫伤的。少奶奶说自己是被什么东西绊倒的，不是有意的，但是咱们的花园一向是很平坦的，而且当时那里却是也没找到什么东西能绊倒人。夫人那天很生气，但是后来好像是也扯到了原来的事什么的。再后来医生就来了。晚上的事少爷你也是知道的。”
    “你说，小凤一口咬定自己就是被绊倒的不是自己不小心？”楚母被烫伤的的确不严重，但是楚豪对于这件事一直是有疑惑的。鲁小凤一直是小心翼翼的做事，不可能会不小心被绊倒的，可是那天就是摔倒了。这件事只有两种可能，不是鲁小凤在说谎就是楚母在说谎，没有看见东西，很明显的这些对鲁小凤很不利。
    “是。后来少奶奶再做饭，夫人最爱吃的豆腐却咸的难以下咽。其他的家里都是没有什么了，夫人看起来对少奶奶不错，没有很大声的苛杂什么的。就算是少奶奶做错的事，开始虽是骂一顿，但一会儿就好了。”王嫂回忆这几天家里发生的事情，照实都跟楚豪说了。
    楚豪听完了王嫂的话，没有逗留，直接起身离开了。
    公路上的车来来往往，楚豪的心一刻也不平静，就算是现在他在怎么想，事情在他的心里也渐渐清晰明朗了。他就算是再喜欢鲁小凤，各种事情对她也是很不利的，就冲她向自己问关于王嫂的事情，这些事多少也是鲁小凤的错。
    楚豪开始有一点自责，并不是厌烦鲁小凤的所作所为，只是怨恨自己当初没有好好保护鲁小凤，才让她受了那么多的伤害。如果自己当初多注意她一些，多信任她一些，也不会闹到今天的地步。
    可是，话说回来，难道自己当初的疏忽就变成了鲁小凤现在对母亲的伤害吗？母亲当时的做法是真的很伤害人，是很践踏她的自尊，这就是鲁小凤报复的理由吗？如果母亲真的对她不好，为什么鲁小凤第一个想到倾诉的不是自己而是穆伯城？自己做的真的那么差劲，还是现在的鲁小凤已经不是原来的鲁小凤了?
    楚豪把车停在路边，狠狠的砸了一下方向盘，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却不能把心里这些烦闷全部带走。这难道真的就是自己想要的吗？现在的鲁小凤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了，她的心里到底装了多少自己不知道的秘密？明明是她在制造风波，却让自己觉得是母亲对她不好。自己怎么能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母亲？就算是母亲不是那么喜欢她，但至少让同意她结婚了，至少他们现在每天都能在一起，鲁小凤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楚豪接了成成一起回家，楚家一切都和原来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每个人的心情。
    楚豪看着和平时一样的鲁小凤，怎么也不敢相信，他爱的鲁小凤会是一个招惹风波的女人。或许是自己想错了吧，也许自己只是想的太多了，或许这一切，只是巧合，或许，只是自己小题大做了。对，就是自己小题大做了。
    这样想过之后，楚豪的心里多少有一些舒服了。
    原本是楚家一家人的晚饭，因为多了沈婉柔，每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有成成不停地说着学校里的趣事。
    吃过晚饭，鲁小凤就带着成成回二楼了。虽然，鲁小凤不想让自己的丈夫和沈婉柔有过多的接触，但是现在她最主要的是让成成感受到自己的母爱。一个女人一旦当了母亲，就知道了，对于这一切，什么都比不上自己孩子的信任。即使这样想了，她再上楼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三个人，他们都安静的看着电视，没有一个人说话。
    “妈妈，走了。”成成拉着鲁小凤的手，向自己的房间走去。成成对于鲁小凤现在的表现多少有一些受伤，现在自己的妈妈都没有时间陪自己了，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成成的拉扯让鲁小凤瞬间回了神，无论怎么样，为了成成，她都不能离婚。
    楚豪本来想跟母亲说些事情，碍于沈婉柔在场只能是保持沉默。
    楚母已是六十的人了，虽然保养得很好，但是细心地看，她的脸上也同样的写满了沧桑。丧夫多年，自己一个人拉扯着儿子长大，自己一个人支撑了楚家的产业，就算在外面再是叱咤风云，依然是不敌岁月光阴。
    楚豪想，为什么当时自己就不为母亲想一下，就那样义无反顾的跟着鲁小凤打算浪迹天涯，就算是母亲有一千一万个错，她也是自己的母亲。一个母亲怎么不会不为自己的孩子考虑。想想现在的鲁小凤，成成只不过是跟自己不亲，就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当初自己那样对自己的母亲，母亲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忽然心里涌上来深深的自责，自己真的深夜没有做好。不是楚母的好儿子，不是鲁小凤的好丈夫，不是成成的好爸爸，一切都让自己搞得那么糟糕。
    鲁小凤陪着成成写作业，安静的看着儿子，直到哄着儿子睡着，她才回自己的房间。距离虽然近，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她明白，成成的心已经渐渐的跟自己有了距离，不再是那个粘着自己，仿佛她是他唯一的天了。
    鲁小凤回到自己的房间，看见楚豪已经洗完澡躺在床上看书了。
    鲁小凤看着楚豪看自己的眼神，控制不住自己就趴在了他的身上，只能靠他才能给自己继续过这种生活的力量。
    “怎么了，小凤？”楚豪抱着这个柔弱的女子，轻声的问。
    “没事，抱紧我，抱紧我。”鲁小凤控制不住的颤抖，到底是怎么了，现在的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的累、。难道真的只有爱的婚姻会这么的累吗？还是他们的爱本身就是个错误？
    “乖，没事了。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的。”楚豪感觉除了鲁小凤的颤抖，大概也能猜出她伤心的原因，他知道现在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同样的，他也终于明白自己当初的离经叛道，母亲有多难受了。当时的母亲是怎么熬过来的，鲁小凤起码还有自己，可是母亲却谁也没有。那样长长的夜，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阿豪，成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当初婆婆把他带走，我就有想死的冲动你知道吗？再难的日子只要能看见他，我就觉得生活是有目标有动力的。现在，他的心里再也没有我了，他似乎一点也不需要我了我怎么办？”鲁小凤的声音闷闷的，在楚豪的怀里传出来。
    “我懂，我知道。小凤，这些年是我欠你的，如果当时我不是那么倔强，我去找你的话，你也不会吃那么多的苦，不会今天为了成成伤心。”
    “没有的事，虽然吃了那么多的苦，我们也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我们是真心相爱的。”鲁小凤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昨晚沈婉柔勾引楚豪的那一幕，心猛地抽疼了一下。
    “嗯。小凤，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楚豪也知道现在提这些可能让鲁小凤更加伤心，但是他只要一想到母亲的，就真的忍不下去了。算了，就说吧，反正自己和鲁小凤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呢。
    “嗯，说吧。”鲁小凤依然趴在楚豪的胸前，不想起来。
    “关于妈妈和你。”
    “婆婆跟我？”鲁小凤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我知道你一直觉得我妈可能有些针对你，你不要乱想了，她可能就是还没习惯我已经结婚了。你也知道她的处境，当时我为了你和她闹的那么僵。你想想，现在成成只是和你的关系有些远，你就那么伤心，我妈当时得有多难过，我现在想着，都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嗯。”鲁小凤原本就很是低落的心情，现在更加难过了。原来，在楚豪的心里是这么想的。
    “小凤，我知道这样可能你觉得对你不公平，毕竟因为妈，你吃了很多的苦，但是现在你是我们楚家的媳妇，多少包容她一些，她只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她已经没有了。”
    “好，我知道了。”鲁小凤扶起身，开始拿换洗的衣物准备洗澡。
    鲁小凤这种态度让楚豪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本来鲁小凤多少也是有错的，现在他已经低下头好好跟她说了，她还拿起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