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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帝后(六)

    却说皇帝院里,李玉匆匆回来,见沁官穿着杜丽娘的浅绿衫子,对襟绣着两排粉嫩桃花,婷婷嫩柳一株,袅袅丝萝附体,在为皇帝唱《游园惊梦》,正唱到:你可知我一生爱好是天然?不堤防沉鱼落雁鸟惊喧,则怕的羞花闭月花愁颤……德胜坐在一旁凳子上。他躬身将见太后的事回了,说太后问什么时候去灵隐寺礼佛。皇帝只点点头,示意他坐,德胜忙给他搬了一个凳子,于是他也坐下笑嘻嘻地一同听戏。
    两天后,皇帝和后妃在丁家山上的“蕉石鸣琴”一起用早膳。
    这“蕉石鸣琴”乃西湖十八景之一,雍正年间,李卫修浚西湖后,便于半山置亭,以为憩息之所,更上为八角亭,题小序为额,亭外悬崖数仞,护以石栏,黛色波光,如在阶土戚。更进为肪室数楹,窗槛玲珑,湖渌远映,恍疑乘槎天汉。舫前奇石林立,状类芭蕉,题曰‘蕉石山房’。石根天然一池,泉从石罅出,淲淲作声,演清漾碧。临池复置小轩,颇极静洁。”《湖山便览》卷九云:“蹬道之南壁高丈许,前一巨石,卓立如屏,遂称蕉屏。屏以内庋石床、石几,冷然虚应,雅宜鼓琴,目曰‘蕉石鸣琴’。”《西湖新志》卷二云:“时焦尾琴作‘梅花三弄’,古音疏越,响入秋云,高山流水,辄于此间遇之”。
    皇帝便根据典籍,叫魏湄用“月露知音”抚《梅花三弄》。此时正值初春,众人赏美景,品美食,丝竹萦耳,俯瞰西湖,谈笑风生,其乐融融。南巡前,福康安升任了御前二等侍卫,命在御前行走,这日便叫值守伴驾,站在皇帝身旁,为皇帝奉茶,容妃不时微笑地看着两父子,李玉也笑意吟吟。饭后,妃嫔们观赏湖光山色,皇帝叫福康安和他走蒙古象棋。
    下午,在行宫那拉氏居处的内室,惠儿进来给皇后午睡后更衣,只见那拉氏端坐在镜子面前,已穿好了衣服,头发披散,一束整齐的头发放在镜子前面,边上放着她常拿在手里的粉色碧玺佛珠手串,不禁骇异,忙上来细瞧时,只见她身后的长发已被剪去了一截儿,正是置于镜子前的那一束,痛叫了一声:皇后娘娘!
    那拉氏看着镜子一笑,道:你来啦,去,把这头发给他。惠儿哭道:给谁?那拉氏道:给弘历。惠儿愣了一下,才明白说的是皇帝,大吃一惊,忙跪下抱着她的腿,道:不不,皇后娘娘,可千万不能让人知道,宫中最忌自行剪发,按我们满人的规矩,皇上和太后还在,剪发是诅咒皇上和太后啊!您这到底是怎么啦?
    那拉氏笑起来,对着镜子道:皇上,太后?哼,皇上,太后。惠儿伏地痛哭不止。突听一个低沉的男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皇后怎么了?惠儿如五雷轰顶,跌坐在地上。来人正是皇帝和李玉。
    原来,那拉氏那日吐血晕倒,刘太医诊脉开药后便去报给了李玉。去年万寿节后,常侍奉皇后的张院判提出告老还乡,他走后,刘太医升了院判,成了太医院一把手,他告诉李玉说,皇后的脉象见忧积郁结,女人到了皇后娘娘这个年纪,癸水将收,身体潮热,夜间盗汗,休息不好,心绪也会受很大影响,这半年来太医院都在尽心调理,但看来收效甚微,皇上应该多加体恤。李玉回了皇帝,皇帝并没有遣人问候,只今天早膳赏赐了皇后攒盘肉一品,现在方亲自过来看视。
    皇帝看见镜子前面那束头发,不觉目眦欲裂,李玉随他的目光看去,也瞪大了眼睛,心里一片冰凉,但立刻跪下道:万岁爷息怒!息怒啊!惠儿猛地回过神来,也忙对着皇帝叩头,急道:皇上,娘娘已半年夜不能寐,补药未断,吐血后这几天尤其不好,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您千万不要怪她!皇帝只盯着那拉氏,怒道:我们走!说着转头就走,李玉忙起来跟上。
    那拉氏转过身来,高声叫道:弘历,你站住!皇帝停下了脚步,对她怒目而视。那拉氏笑起来,道:李玉,惠儿,你们都下去!李玉看了看皇帝,皇帝还是盯着那拉氏。李玉忙扶起地上的惠儿出去,关上了房门,并把院子里的太监都遣散了。
    那拉氏笑起来,道:弘历,你别这么看着我!皇帝转头便要开门。那拉氏尖声叫道:你站住!皇帝眉头一皱,放下了手,却看着门。那拉氏又笑:弘历,三十多年了,我们做了三十多年的夫妻了!三十多年,三十多年,你相信吗?你和我?现在你连看都不想看我了?皇帝转头盯着她,却不言语。
    那拉氏眼里闪光,嘴角微笑,悠悠说道:雍正十一年十一月初八日,辉发那拉氏册为宝亲王弘历侧福晋,乾隆二年十二月初四日,辉发那拉氏册为娴妃,乾隆十年正月二十三日,册为娴贵妃,乾隆十四年四月初五日,册为摄六宫事皇贵妃,乾隆十五年七月初十日,冊立娴皇贵妃为皇后,八月初二日立后大典。
    皇帝哼了一声,道:你说这些干什么?那拉氏看着他,叹息道:弘历,我知道,这些你早就忘记了,可我,我这个傻瓜,一直记着呢!皇帝又哼了一声。那拉氏不理他,继续说道:‘秀毓名门。祥钟世德。早从潜邸。含章而懋著芳型。晋锡荣封。受祉而克娴内则。噙躬淑慎洵堪继美于兰帏。秉德温恭。信可嗣音于椒殿往者统六宫而摄职’,这是你册我为皇后时的话。皇帝道:那又如何?!那拉氏笑起来,道:如何?如何?你问我如何?太可笑了!
    那拉氏穿着一件秋香色纱绣八团夔龙吉服。暗黄有一种淡雅,一种柔和,但显得单薄孤零又倔强,她脸色蜡黄,满是病容。
    皇帝怒道:你疯了!那拉氏停了笑,盯着他,高声说道:我没疯!你才疯了!你贵为天子,三宫六院,佳丽如云,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却和一个人尽可夫的戏子野合,还怀了孽种!是你疯了!皇帝惊怒莫名,看着她。那拉氏又笑起来:我说的没错吧!弘历!你以为别人不知道?!容妃和令贵妃,这两个蠢货,还以为你喜欢她们俩呢!
    皇帝血往上涌,脸涨得通红,一时说不出话来。那拉氏轻蔑地道:弘历,啊,对,我忘了,什么高高在上,贵为天子,九五之尊,你自己不过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生的,又是一个出身低微的使女养的,所以其实一点儿不奇怪啊!
    皇帝眼里火花直冒,暴喝道:够了!你疯了!
    皇后声音起伏不定,说道:
    我没疯!疯的是你!富察容音在棺材里都化成白骨了,你还对她念念不忘!她宁可跳楼也再不伺候你!容妃一个白骨精化身的少女,你为美色所惑,对她言听计从,给儿子给一切,恨不能为她摘星捧月!可痛心给不了贵妃甚至皇后,是吧?!所以建方外观,昭告天下,你对她的圣宠不衰千秋万代!容妃容妃,哼,不就是因为容音嘛!嘿,可惜啊,她真地在乎你吗?你同戏子怀了孽种,她都无所谓!你给啊,将所有儿子都给她,再瞧瞧她是不是还会看你一眼!令贵妃,更精彩了,一个下五旗包衣奴才,不过是生了一个又一个,你便要她做皇贵妃甚至大清的皇后?!哼,滑天下之大稽!她是为了你吗?
    还有,武贵人,又一个包衣奴才,妖媚直追当年的高宁馨,也成了你的宠儿,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高宁馨,你对她也念念不忘!高桓高晋,哼!高桓,他可真是你的好舅子!苏静好,她心里根本从来就没有你!哦,还有,还有魏璎珞,我差点儿忘了!令贵妃,不就是因为你还想着她嘛!可她是怎么对你的?!还有喜塔腊尔晴,两个贱婢!嘿,傅恒,那可是容音胞弟!一个皇上,一个军机之首,你们郎舅二人总是共一个女人,是什么感觉……
    话还未说完,皇帝已经走过来挥手狠狠打了她一个耳光,怒道:疯子!闭嘴!你哪里还有一点中宫皇后的样子!那拉氏摔倒在地,嘴角流出血来,惨笑道:皇后?还有比我更惨的皇后吗?你打吧,打吧,打死唯一一个对你一心一意的女人!哼,这后宫之中,你有那么多的女人,可就我,辉发那拉淑慎,对你一心一意,可你,心里从来都没有我,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
    皇帝面色铁青,额上青筋直暴,狂怒道:你对朕一心一意?那前朝那些人为什么会倒向你?你对朕一心一意,便是杀了后宫一个又一个?那拉氏如遭雷击,止了笑,面色惨白,嘴唇微颤。
    皇帝已平静下来,坐到椅子里,眼里取而代之全是森森之意,冷冷哼了一声,慢慢说道:前朝从京城到江南,名册你要不要确认一下,看朕录得全不全?嘉嫔,高宁馨,苏静好,嘉妃,她们全是你杀的,朕说的可对?哼,朕的中宫嫡子。
    那拉氏亦恢复了常态,在地上坐起来,坐正,掸了掸自己的衣袖,擦去嘴边的血迹,平静地说道:原来,你早知道了,真是想不到啊,依你的性子,居然会等到今天。原来,去年万寿节那天,你维护于我,全是做戏!你后面还来承乾宫,也是做戏!皇帝又哼了一声。那拉氏道:袁春望做下那许多坏事,我竟一无所知,确实已无资格管理后宫,是我自己太傻了。永珹的事,你也怀疑我。而我,还以为你是看在多年夫妻的情分上。我明白了,你和那戏子,也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就是为了逼我!让我主动放弃作这个皇后,现在,你满意了?说着又笑。
    皇帝不置可否,看着她,沉痛地道:你没有什么其他的要和朕说吗?那拉氏低了眼睛,道:没有。那时候袁春望和弘昼劝我对你下手,我舍不得舍不得……然后倏地抬起头来,盯着皇帝,道:弘历,你是我的丈夫,我十五岁就嫁了的丈夫!你懂吗?我要着那些人,并不是要和你作对,不过是为了保护我们母子和辉发那拉家。我弟弟,我额娘,我阿玛,他们死得太惨了!权力好啊,没有权力,如何保护自己,保护家人?这么多年,你是怎么对待我的?但是,我怎会听旁人的话来对付你?你是我的丈夫,也是我的家人,我永远不会像你对待我这样对待你。你走吧,你我无话可说了。说着低下了眼睛,再不看皇帝。
    皇帝潸然泪下,道:淑慎,你为什么要害死朕身边一个又一个女人,她们真地那么妨碍你吗?那拉氏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不过是想保护好我们母子,其实就是痴人说梦,我太累了,你走吧……你不想再见到我,我也不想再见到你。皇帝道:是你教唆的苏静好,是为了害死容音,对吗?说着声音颤抖起来。
    那拉氏低头笑道:弘历,你害怕了?你怕知道真相?如果真是我,你不是会更高兴?立刻就可以将我杀了!皇帝还没说话,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那拉氏,我来替你回答。两人俱大吃一惊,只见璎珞和容妃不知何时走进门来,站在一旁。璎珞眼里满是泪光,而容妃只是眼神悲悯地看着皇后。
    那拉氏笑起来,对皇帝道:瞧啊,你的两个爱宠来了。璎珞不理她,径直说道:你害死嘉嫔,是因为你想夺四阿哥,让皇上和太后看重你,因为那时候你没有孩子又不受宠;你害死高贵妃,是因为你弟弟因她而死然后你母亲自尽,是因为皇上宠爱她,她在宫里的地位仅次于先皇后;你笼络太后,是为了上位;你害死苏静好,是怕她泄露你的秘密,你借她的手害死七阿哥和先皇后娘娘的秘密!就这样,你步步为营,终于登上了皇后之位。你害死钱正源,是为了栽赃太后,让她和皇上母子不和,为你阿玛报仇!而你害死嘉妃,也是怕她泄露你的秘密,你要杀容妃的秘密!
    那拉氏笑起来:空口白牙,说的像真的一样,证据呢?你别自恃仗着弘历便可以随意污蔑本宫。
    璎珞拍了拍手,从外面进来两个穿着披风蒙着头的女人。这两个女人进来后,将帽子拂下。皇后定睛一看,一个女人是宫中的嬷嬷,不认识,但看第二个女人,不觉大吃一惊,只见她三十多岁,花容月貌,只是未施脂粉,略显憔悴,竟然是死了的嘉妃。于是她问第一个女人:你是谁?第一个女人道:皇后娘娘,您不记得奴才了?您当年在铁水里混入粪水金汁,要让我主子全身溃烂而死,奴才可是一刻都不敢忘记!她面容苍老,声音却年轻娇腻地叫人骨软,缓缓道来,又教人心里发毛。
    皇后想起来,她乃是昔年高贵妃身边的大宫女芝兰,竟然成了这副模样,又细瞧,果然右眼下有一颗泪痣,她笑起来,道:魏璎珞,你去哪里找的两个人假扮了来陷害本宫?璎珞看着她,摇了摇头。潘芝兰道:我在宫中忍辱偷生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将主子当年究竟是怎么死的,原原本本告诉给皇上!主子那样的美貌佳人,你可真狠毒啊!她不愿皇上知道和看见,想皇上心里保留着美好的印象,只能上吊自缢。那拉氏哼了一声,却不言语。
    嘉妃接着恨恨地道:你这个毒妇,冷宫那个晚上,知道你要来杀我,纳兰夫人和叶大夫早就做好了准备,让我诈死,然后金家将我送去义州老家。那拉氏似入定般,还是不言语。嘉妃瞪着她,继续道:你想不想我将你那日告诉我的话再说给皇上听一遍?关于我姐姐,高贵妃,先皇后娘娘和纯贵妃。后宫早年发生的所有事都是因为你!你道貌岸然却心如蛇蝎!
    那拉氏依然沉默,半晌,一笑,对皇帝道:弘历,你相信她们?皇帝面色灰败,垂下眼睛,黯然道:沉壁,朕累了。容妃忙上来扶住皇帝。皇帝脚步不稳,走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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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古象棋】,清,匣长27厘米,宽27厘米。一名沙特拉,据说元初传入蒙古,其造型、走法与国际象棋相似。这种棋迟至清初传入内地。棋子均为象形,共32枚,设有两将、两炮、四象、四马、四车、十六卒。棋子中骑马武士相当于将、狮子相当于炮、马拉车相当于车、骆驼相当于象、站立的马相当于马、端坐的人相当于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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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补充旁白【明仁与第二次金川之战】明仁,一等伯傅清子,乾隆十五年以侍卫袭子爵,曾随阿桂征缅甸。第二次金川之役中,明仁随军出征,“颇属奋勉”。乾隆三十七年十月,随董天弼攻克穆阳冈及木了山梁等处,克取石卡三十余座,大卡木城三座。三十八年,因攻取日旁碉卡勇往攻战,腮中枪伤,授为头等侍卫。三十九年二月,随丰升额攻克凯立叶第二峰。四十年九月,因病卒于军中,著赏给副都统衔,其子宝纶袭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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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金川之役为傅恒创造了立重大军功的机会,第二次金川之役则成为富察家族下一代充分施展的舞台。明亮奎林并福康安均在第二次金川之战中立下赫赫战功。参加金川战役之时,明亮 36 岁,福隆安29岁,福康安19岁,奎林生年不详,但其年龄应与明亮相差无几。明仁于军中早逝,其他三人通过此役得到了锻炼,充分展示了良好的军事素养,积累了政治资本,为后期出任军事主帅及疆臣奠定了基础。【明亮】在金川之役前,曾先后从征乌什、缅甸,积累了一定的作战经验。金川之役中,明亮授为定边右副将军,统领南路,独当一面。战后又出任首任成都将军,专权川边藏、彝、羌、苗少数民族军政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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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隆安】在金川前线期间,“因久在朕前,习闻前后谕旨,深知朕心”,“习闻朕计及久长之谕旨,并深知朕万不得已之隐衷” 等缘故,多次亲自勘察地形,参与军情谋划,督促军粮,选派领队交阿桂酌量派用。福隆安还以钦差大臣身份,代表皇帝对参战官兵及土司进行封赏。金川平定后,福隆安因功图像于紫光阁,名列第五位,乾隆赞其 “留于左右,俾习规画。颇有嘉谋,协予广益”。其时授【奎林】为领队大臣,跟随副将军阿桂出征金川,辅助副将军明亮作战,奎林最终与阿桂军合围噶拉依,金川遂平。奎林加赏一等男,由其子崇伦承袭,并赐双眼花翎。图形紫光阁,列前五十功臣,历任理藩院尚书、乌鲁木齐都统、乌里雅苏台将军、伊犁将军、台湾镇总兵、福建水师提督等职。乾隆五十六年 (1791 年) ,调任驻藏大臣,后改授成都将军、参赞大臣,领兵入藏驱逐廓尔喀,次年因疽发于顶,卒于江卡,谥武毅,入祀贤良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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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康安】19岁即从征金川,亲临前线,与士卒并肩作战,冲锋陷阵,克敌制胜,颇有八旗遗风,初步展示了他的军事才能,得到了乾隆帝的赏识,“福康安正当幼年,藉此练习成人,于彼亦属甚好”,授予三等嘉勇男,成为他政治军事生涯的开始,此后一再被拔擢。战争结束后第二年,即乾隆四十二年 ( 1777 年) ,福康安被授予吉林将军之职,三年后年仅二十四岁便授云贵总督,成为总领一方军政的封疆大吏。沙济富察氏先后有三对父子,即傅清(平叛珠尔默特那木札勒)、明仁(第二次金川之战)父子,明瑞(缅战)、惠伦(奎林之子,过继明瑞,湖北剿匪)父子,傅恒(缅战)、福康安(苗战)为国捐躯。缅战之时,尹继善力劝乾隆傅恒位高权重,不宜离开军机出战,乾隆还是觉得傅恒乃他最得意最信任之人,致使中瘴亡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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