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你究竟有哪里好？

    “等我回来。”顾楷书握住了慕谨言的手，说：“等我回来，我们就去注册，然后等我忙完这次的项目，我们就一起去旅游一段时间。”
    看到了顾楷书眼中的诚恳与深情，慕谨言对他点点头，应了一声“好。”
    在慕谨言的催促下，顾楷书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家里了。
    顾楷书离开后，家里只剩下慕谨言一个人了，将家里打扫了一遍之后，她到附近的超市买了点东西就到福利院去探望浩浩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浩浩似乎变得比以前更加沉默了。甚至，有好几次，她都感觉到了浩浩的欲言又止。
    最后，她忍不住追问，说：“浩浩，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啊？如果是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情可以跟阿姨说一下哦。”
    浩浩看了慕谨言一眼，最后，他低下头，避开了慕谨言探究的视线，说：“没什么。”
    看到一个五岁的小孩竟然是这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慕谨言的心里觉得有些难过。
    每次一想到浩浩，她总想把所有的爱都给浩浩。
    她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地抱住了浩浩，她说：“浩浩，你要记得，你还是一个小孩子，而小孩子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自己变得快乐。很多时候，你没有必要这么拘谨，你也没有必要太过压抑自己的情绪。你完全可以跟别的小孩子一样，开心就笑，不开心就哭。没有人会责备你的。”
    一个五岁的小孩子已经学会了察言观色，生怕自己的行为会让大人不喜欢，这对一个小孩子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她是真的想要收养浩浩，给浩浩同龄孩子该有的一切。
    浩浩仍旧没有开口说话，他低着头，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慕谨言想要再次询问，他却已经从她的身边跑开了。她本能地想要追上前去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想到那个孩子似乎一直都将心事藏在心里，她只好打消了去找浩浩的念头。
    她很快地找到范小姐，范小姐那时候正好从院长的办公室里走出来。
    她走上前去，开门见山地说：“范小姐，我刚才看浩浩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范小姐一听，很快地叹息一声，说：“慕小姐，看在我们两个还挺投缘的份上我就跟你说实话吧。前两天来了一对想要收养孩子的夫妇，他们在所有的孩子中相中了浩浩，想要收养浩浩。”
    一听到有别人也想要收养浩浩，慕谨言的心头一紧，她本能地想要说话，可是，这一刻，她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还没有收养浩浩的资格，如果有人在她的面前收养了浩浩，那也不是她能阻止的事情。
    想到浩浩有可能被别人收养，她的心里莫名地一阵慌乱。
    范小姐又说：“别的孩子得知那对夫妇又想收养浩浩，他们也跟以前一样，对浩浩冷嘲热讽一番。估计他是听到了大家的嘲讽所以才会情绪低落的吧。”
    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的慕谨言回过神来，她说：“范小姐，虽然这么说可能有些不合适，但是，这件事情，你能帮一下我的忙吗？我已经在准备收养浩浩的事情了，能不能等我一下。”
    看着慕谨言，范小姐一脸为难，她说：“你知道的，这件事情，不是我能控制的。”
    见到慕谨言的脸色似乎有些忧伤，范小姐又说：“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浩浩跟别的孩子不大一样，所以我们会考虑他的意见。如果你到时候真的提出收养浩浩，我相信，浩浩也会选择你而不是选择那一对夫妇的。”
    慕谨言听到这样的时候，她觉得压在她心头的石头渐渐地变轻了。
    她连声跟范小姐说了谢谢，随后才离开福利院。
    在离开之前，她原本还打算跟浩浩说话的，但是，浩浩已经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她只能让范小姐帮她跟浩浩说一声了。
    慕谨言离开福利院，回到家里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
    想到这个时候顾楷书可能已经忙完今天的事情了，她连忙掏出手机给顾楷书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慕谨言都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顾楷书就已经笑着开口了，“正要给你打电话呢，你就打过来了。”
    慕谨言愣了一下，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了“心有灵犀一点通”这句话。
    顾楷书又问：“时间不早了，吃过晚饭了没？”
    经过顾楷书这么一问，慕谨言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吃晚饭，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她没有回答顾楷书的问题而是说：“你之前不是跟我说，只要我愿意，我们就去收养孩子吗？”
    顾楷书有些意外地问：“嗯，怎么了吗？”
    慕谨言给他打电话，该不会是跟他说收养孩子的事情吧？
    “我现在才想起我一直都没有跟你说浩浩的事情。”慕谨言轻声地说，“我以前有一次和林雪岚一起到福利院里，遇到了一个小孩子……”
    她很快地将跟浩浩之间的那些渊源都跟顾楷书说了。
    之前，顾楷书隐约知道慕谨言不定时地去福利院探望小孩子，他曾经也想过要和慕谨言一起去的。不过，因为他的工作实在是太忙了，他并没能抽出时间来和慕谨言一起去。
    现在，听慕谨言这么一说，顾楷书才知道慕谨言原来是这么喜欢浩浩的。
    于是，他轻声地劝说：“你不要着急，一般来说，收养小孩子的手续是很繁琐的。那对夫妇即使真的想要收养浩浩，要走完所有的程序都还要一段时间，到最后他们能不能通过审核还说不定。等我忙完这些事情，我马上回去和你处理收养浩浩的事情，相信我，我会处理好这一切的。”
    顾楷书这些安抚的话语让慕谨言的心情渐渐地平复下来了，她心里原本的担忧似乎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心头变得轻松之后，她笑着跟顾楷书说了声“谢谢。”
    电话那头听到慕谨言说谢谢的顾楷书没好气地说：“傻瓜，跟我还说什么谢谢呢！好了，别太着急了，一切都会顺着你想要的方向发展的。相信我，我们一定能成功地收养浩浩的。”
    慕谨言对着手机点点头，后来，意识到顾楷书不能看到她现在的模样之后，她才应了一声，说：“我知道了。”
    和慕谨言聊了一会之后，顾楷书才挂掉了电话。
    几乎是在挂掉电话的同时，他就给他g市在福利局上班的朋友打了电话，并且跟对方提了一下浩浩的事情。对方答应帮忙之后，他才彻底地放下心来。
    和慕谨言重逢之后，他几乎都没有看到过慕谨言这么在意一个人，顿时间，他对浩浩感到好奇了。看来，等到他回到g市，跟慕谨言注册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到福利院去探望一下让慕谨言在意的浩浩了。
    因为顾楷书的劝说，慕谨言不再纠结浩浩的事情了，心里变得轻松的她也有心思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第二天，慕谨言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
    那时候，她好梦正酣，听到手机铃声，睡得迷迷糊糊的她伸出手，在床头柜上拿过手机。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号码，她有些诧异，不过，她还是很快地接起了电话。
    “慕谨言，你快点过来吧，章临风可能快不行了。”
    苏檀那充满哽咽的声音把慕谨言的瞌睡虫全部都赶走了。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她甚至觉得浑身冰冷，那样的感觉就好像是突然掉进了冰窟里一样。她从床上坐了起来，脸上满满都是震惊的神色。
    电话那头的苏檀没有听到慕谨言的回答，她整个人都变得着急起来了。她说：“你有没有听到我的话？他快不行了。”
    苏檀那哽咽的声音让慕谨言反应过来，她连忙回答说：“我马上过去！”
    挂掉电话，她匆忙地起来梳洗。
    等到她离开家里的时候，她才发现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得阴沉起来了。
    空气中满满都是厚重的水汽，天气郁闷到让人觉得烦恼。
    坐在计程车上的慕谨言只觉得她的心情犹如此刻的天空，乌云密布。
    自从上次去见过章临风，她一直都很想再去看章临风，可是，她却一直都没有鼓起勇气去见章临风。没有想到，她再次听到章临风的消息，竟然是他病危的消息。
    这一刻，她只觉得心酸不已。
    曾经所有的爱恨情仇都变得不重要了，她现在只希望章临风能够挺过难关，能够好起来。
    她下车的时候，天空响起了隆隆的雷声，她抬头看了天空一眼，心里那压抑的感觉仍旧没有消息。
    她是在急救室外见到苏檀的，那个时候，苏檀红着眼睛，一直都死死地盯着手术室门口的灯。
    见到慕谨言走过来，她也没有说话。
    慕谨言走到了她的身边，也没有开口，她陪在苏檀的身边耐心地等着。
    沉默在两人之间不断地蔓延。
    最后，是苏檀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昨天晚上在病房里陪着他，他昨晚做梦了，还说了梦话。”苏檀像是喃喃自语一般说：“他笑了，还叫了你的名字，他的语气很温柔。”
    苏檀的这些话让慕谨言心头一紧，她甚至觉得鼻子也变得酸溜溜的。
    苏檀却没有理会慕谨言的反应，她继续说：“其中，他醒过来一次，对坐在床边的我喊着你的名字。”
    慕谨言听到这样的话，她的手不由得握成了拳头。
    苏檀这才慢慢地转过头来看着慕谨言，她的眼中有着怨恨，有着不解，也有着不甘。她就这么一直死死地盯着慕谨言的眼睛，她说：“你究竟有哪里好？值得他这么多年对你一直都是念念不忘的。”
    对上苏檀那复杂的视线，慕谨言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