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再也回不去了

    顾楷书总觉得现在的慕谨言看起来无比的不自信，甚至的，她似乎在否定身边所有的一切，这让他觉得她似乎没有了多少求生的欲望一样。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害怕，也让他觉得担忧。不过，他也还是努力地劝说慕谨言，说：“我知道今天的事情对你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但是，谁的人生是一帆风顺的呢？谁没有遭遇一些挫折，经历一些苦难呢？”
    慕谨言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一边，然而，她的脸上始终都挂着一抹自嘲的神色。
    顾楷书始终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说：“而且，你不觉得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对我来说是很不公平的吗？我承认我之前确实做过一些伤害你的事情，我也知道你心里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我知道你怪我，怨我，但是，我对你的心意，你应该是清楚的。之前，小篆带你去别墅，你看到了你和我的那些照片，你难道还不明白我对你的心意吗？和你离婚的这些年来，我始终都没有忘记过你。和你离婚不久，我就买下了那栋别墅，只因为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想要一栋临海别墅。你走进别墅里，应该觉得很熟悉吧，毕竟，里面的装修风格都是你喜欢的。即使那个时候我们已经离婚了，但是，关于你的一切，都还深深地刻在我的脑子里。”
    慕谨言听着顾楷书说的那些话。此刻的她只觉得好像在听着别人的故事一样，并没有太多的感觉。
    看着慕谨言那波澜不惊的神情，顾楷书继续说：“我之前一直都没有告诉过你，和你离婚之后，我过了一段时间很混账的生活。那段时间的我每天都浑浑噩噩，什么事情都不想做。我最喜欢的就是喝酒了，只有喝醉了，我才不会一直在心里纠结你和我离婚的事情。毕竟，我一直都觉得我们结婚之后的感情很好，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和我离婚。我那段时间甚至都自暴自弃了。每次喝酒的时候，我都会告诉自己，等我清醒了，我一定要将所有跟你有关的事情忘记得干干净净的，然而，每次醒来之后，我都会食言。我似乎陷进了一个死胡同里，我似乎走进了一座迷宫中，怎么都走不出来。后来，我妈看到我那样，她哭着打了我一巴掌，后来，我才意识到，我不能一直消沉。因缘际会之下，我买了那栋别墅，在二楼的房间里摆满了我们的照片，似乎那样，你就会一直都在我的身边一样。不过，我很少去那边住，因为每次去那边，我就会想到你跟我离婚的事情，可是，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也还是会忍不住到那边去，看着我们的那些照片，想到曾经的美好，我就会懊恼自己当初在你提出离婚的时候没有好好地挽留你。”
    慕谨言咬咬唇，仍旧没有开口。
    “谨言。”顾楷书轻声地喊着慕谨言的名字，他的脸上似乎有着掩盖不住的深情，他说：“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很后悔那么轻易地就答应了离婚的事情。我跟你说这些，是想让你知道，这些年来，我从来没有停止过想你，也从来都没有停止过爱你。”
    慕谨言转过头来看着情深款款的顾楷书。
    如果是她和顾楷书复合的那段时间，顾楷书和她说这样的话，她的心里一定觉得很开心的，但是，他现在跟她说这样的话，似乎一切都太迟了。
    她闭上了眼睛，说：“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慕谨言才一说完，顾楷书就神情坚定地摇头，说：“我留在这里，我不会离开你的。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离开你了。”
    曾经，答应了她离婚之后，他懊恼了很多年。他不止一次在心里告诉自己，如果他当时坚决一点，坚决地不和她离婚，他们就会有不一样的结局了。现在，老天又让她回到了他的身边，那么，他就绝对不会轻易地放开她的手了。
    这一次，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好好地陪在她的身边，陪她一起走过所有的风风雨雨。
    慕谨言听到顾楷书说的那些话，她心里只有一种“他们再也回不去了”的感觉。
    他们两个曾经很有缘分，在茫茫人海中遇见了彼此，结为了夫妻，但是，他们之间的缘分很浅，所以，夫妻关系维持的时间也不长，最后，也只能走上了分手一途。他们曾经复合，复合后，她还再次怀了他的孩子，然而，命运就好像在不断地跟她开玩笑一样，她一再地失去孩子。
    或许，他们两个真的不应该在一起了，或许，他们两个之间的缘分早在五年前就已经结束了。
    那么，以后，就让他们不再出现在彼此的人生中吧。
    这一整夜，顾楷书一直都守在她的身边，他甚至都不敢闭上眼睛，他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睡着了，慕谨言就会做出什么傻事。一整夜下来，他的精神一直都是紧绷。
    这一夜，慕谨言没有开口说话，坐在床上的她一直都望着窗外漆黑的天空发呆。
    第二天，林雪岚来医院探望慕谨言的时候还提着一个保温壶。
    她将保温壶放在了茶几上，给慕谨言盛了一碗白粥和一碗汤，端到了慕谨言的身边，说：“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吃点吧。”
    一夜没睡的慕谨言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脸色苍白的她对林雪岚摇摇头，说：“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要吃！”林雪岚神情坚定地说：“我知道你的心里难受，但是，不管多难受，你也是要吃东西的。你不吃东西，你的身体熬不住的。我问过我妈了，她说你最近能吃清淡一点的东西，等你康复了，再吃点别的。我跟说，这可是本小姐亲自下厨给你做的东西，你一定要吃光，毕竟，本小姐不轻易下厨的。”
    虽然慕谨言的心里觉得很感动，但是，现在的她实在是一点胃口都没有，她摇头对林雪岚说：“你先放在一边吧，等我有胃口了再吃。”
    林雪岚知道慕谨言的心里不舒服，不过，她还是劝说：“没胃口也要吃，不然你还没有出院，身体就彻底地垮了。乖，多少也吃点吧。”
    听到林雪岚这些劝说的话语，慕谨言只觉得鼻子酸溜溜的。最后，不想拂了林雪岚的好意，她还是勉强自己吃了一些了。
    见到慕谨言吃东西，顾楷书和林雪岚的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在病房里守了慕谨言一夜，顾楷书也很累了。他决定走出病发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然而，当他走出病房没多久就见到母亲出现在医院的走廊里的时候，他犹豫了片刻还是迈步朝母亲走了过去。走近了，他才发现母亲脸颊浮肿，脸色苍白，眼睛里布满血丝，眼底下还有着厚重的青影。想到母亲估计昨晚也是一夜都没有睡，他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走到了母亲的身边，他停下了脚步，说：“妈，你来做什么？”
    苏听溪凝视着顾楷书，发现顾楷书看起来憔悴不已，她的心好像被刀子割着一样。她叹气地对顾楷书说：“我来看看慕谨言。毕竟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要跟她好好地道歉。”
    母亲的话让顾楷书有些诧异，不过，他却说：“你先回去吧，她现在的情绪还不是很稳定。”
    如果慕谨言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因为他的母亲而失去的话，他担心慕谨言会再次奔溃。他很清楚现在的她不能再经历任何一点点的刺激了。
    “可是……”苏听溪的神情迟疑，她说：“我心里不好受，很不好受。我做梦都没有想到我有一天会亲手杀死我的亲孙子。昨天夜里，我想了整整一夜，越想我就越难受。我知道，我的道歉对慕谨言来说或许算不上什么，毕竟，她心里的痛苦绝对不会因为我的一句道歉就好起来。这次的事情我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是也算得上是因我而起了。我必须要跟她道歉。”
    “我明白你的意思。”顾楷书的声音涩涩的，听起来像是要哭了。他的目光望向了远方，说：“但是，现在你还是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了。一切都等她的情绪稳定一点再说吧。”
    苏听溪知道顾楷书是担心她的出现会刺激到慕谨言，她看着顾楷书那神情痛苦的模样，她哽咽着说：“那好吧，我听你的。你好好照顾她，也好好照顾你自己。”
    顾楷书点点头，不过他却没有去看苏听溪，生怕苏听溪看见他红了眼睛的模样。
    苏听溪望着顾楷书，最后重重地叹息一声，才转身离开了。
    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她的心里也不好受的。这段时间来发生的事情让她觉得好像是一场噩梦，而她又清楚地知道，一切都不是梦。
    想到这些事情，她的心里对顾云寒充满了怨恨，如果不是顾云寒出轨了的话，她的情绪也不会失控。如果她的情绪没有失控，或许，她就会能顺利地避开那辆面包车。如果她能避开那辆面包车，慕谨言也不会意外地受伤失去孩子。这一切，就好像一连串的效应，让她觉得痛苦不堪。
    顾楷书站在原地，望着母亲的背影。想到刚才见到母亲，感觉到母亲似乎在短短的一夜时间里变得苍老了很多，他不由得苦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