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的尚宫_分节阅读_58
齐珣被她这种坚定的语气,给弄得怔住了。
“母后,你怎么——”他下意识地就要张口反驳。
太后和太上皇早就对他说过,绝对不会干预他的皇后人选。只要他能堵住朝臣之口,堵住天下人之口,哪怕请个乞丐回宫当皇后,他们都不会插手。当然前提是皇后的人选,真的能撑得起母仪天下。
“你不用说了,哀家知道你想问什么。问我为何出尔反尔吗?我也实话告诉你,贺亦瑶当尚宫这么多年,她要是真的当上皇后,恐怕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皇后,后宫事务信手拈来。但这次不是争对她的,而是争对你!天下之事不是你想要怎样就怎么样的。哀家很久之前就告诉过你,太师太傅更是说了无数遍,但是之前那道圣旨,就证明了你完全当做了耳旁风!”太后抬起手,阻止了他未说完的话。
“一个国家的兴衰,怎可与一个女人的命运牵扯在一起,这是大忌!你现在的确是皇上,登基之后也逐渐稳住了朝堂。但是哀家不希望大秦的后宫有妲己之流,还是你亲自捧出来的。所以这件事儿,你就当哀家是个恶人吧!”太后转过身不再看他,慢慢地走到了小桌子旁边,挑了张椅子坐下。
她的声音里已经没了当初的激动,相反还有些语重心长,显然是冷静下来了。只不过她现在所说的话,对于齐珣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儿子并没有想把她捧成妲己之流,母后,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儿子还没对她怎样呢,顶多是拿她当个同盟,她甚至都不算是朕的女人……”齐珣生怕太后误会了什么,立刻出声准备反驳。
虽说那道圣旨之中,的确把贺亦瑶有些神化了。但是大秦的皇帝是他,他不信自己能昏庸到让大秦灭亡的趋势。所以即使有些过分,也没有太后说得那么严重,怎么就是他亲自培养出了褒姒妲己之流了?
“寻寻,你是从哀家肚子里爬出来的。你虽然都三十了,但是玩乐人间的心态有增无减,有时候连你自己的心都玩儿得没了。哀家并不是危言耸听,从你注意到贺亦瑶开始,她在你心里的地位就飞速上升,当了容华之后,你又飞快地把小五记在她名下,甚至不组织大皇子跟她亲近,这若是放在旁的妃嫔身上,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太后的声音故意压低了,甚至呼唤出了许久不曾叫的皇上的乳名,语气显得极其严肃。
☆、第73章 太后的限制
齐珣下意识地也跟着严肃起来,待听完太后的话之后,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不是,母后……”他下意识地要张口反驳。虽然太后说得极有道理,若是放在旁的女人身上,根本不可能享受这殊荣。
教养了五皇子,如果再有大皇子去亲近,让他知晓了,他肯定会想是那个妃嫔别有用心。但是放到了贺亦瑶身上,他竟然丝毫不会往坏的方面想,甚至还希望他们能更加亲近,就像亲生母子一样。这样小鬼头可以有人照顾,贺亦瑶日后也会有了依靠!
从什么时候起,他对女人,竟然也这么好了!
“你不用跟哀家解释,你能跟自己说通就成了。如果你真的没那个心思,那也没什么担心的,反正皇后之位,是留给你深爱的女子,既然贺亦瑶不是,那哀家所要求的这些简直如同虚设!反正你又不指望贺亦瑶当你的皇后!”太后看着他那样急躁的面色,立刻摇摇头,一脸不愿意听他解释的模样。
这回,齐珣是真的哑口无言了。的确,若贺亦瑶不是他深爱的女人,为了皇后之位与太后辩驳,又有什么意思呢,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殿内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太后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茶盏,杯盏里刚沏好的茶水,正散发出一阵阵清幽的香味,让人为之着迷。
皇上则依然站在殿中央,一动不动的。若不是眉头不断地皱起、松开、再皱起,或许都可以认为他是被什么定住了。
“儿子明白了,还得回去想想,儿子告退!”过了片刻,齐珣才反应过来,对着太后弯腰行了一礼,就准备告退。
“皇帝!”太后听他这么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扬高了声音喊了一句。
齐珣的脚步顿住了,安静地等着太后还有什么话要说。
“哎,哀家这么做,可都是为了让你父皇消火。别太固执,否则你的瑶容华,恐怕命不久矣!”太后长叹了一口气,接下来说话的时候,语气里透着几分疲惫。
从戴罪之身,变成与国家兴衰挂钩,那可是跨越了无数个等级。这样的福气不是每个人都能消受得起,皇上有什么打算,与太上皇和太后并没有太大的关系,毕竟他只是为了一个女人而已!
齐珣脸上的神色不变,只是轻点了一下头,便推门而出。
脚步声渐渐消失,殿内只还剩下太后和以桃嬷嬷。太后放下了手中的茶盏,不由得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知子莫若母啊,那混小子把心藏起来,认为旁人都看不见,其实被欺骗的只有他自己而已。贺亦瑶作为一个妃嫔什么都好,可惜了,偏偏姓贺!”太后轻声感叹了两句,脸上还是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模样。
一旁的以桃立刻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替她揉捏着肩膀,低声劝道:“皇上那么聪明,会明白太后的用心良苦。况且姓贺也没什么不好,说不准皇上只是颇为喜欢瑶容华,若是日后出现一个更加喜欢的,说不准就换了心思!”
太后听她这么说,不由得笑了,轻声道:“你说得对,皇上那爱玩儿的性子,哪里就定得住!即使真的就这样了,哀家也不用忧愁,反正都是他们父子的事儿,哀家夹在中间反而难做,还不如撒手不管躲个清闲!”
齐珣出了寿康宫,脚步显得有些虚浮,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身后跟着的人,也不敢有说话的,连大气都不出。就算是卢英,都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生怕一个不慎,就打扰了皇上的思绪。
依照着太后之前拉皇上来寿康宫的严肃表情,再结合现在皇上十分不佳的面色,足以断定方才那段谈话,肯定非常不愉快!
待他回到龙乾宫的时候,太上皇已经不在了。想来太上皇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见到他,以免真的父子俩起了冲突,又都是倔脾气,到时候难服软。
后来还是留守在殿中的姑姑告诉皇上,原来是太后派人把太上皇劝走了。
贺亦瑶自然不知道皇上发生的事情,但是太后和太上皇回来,后宫的气氛就有些不大一样了。甚至于大皇子也不过来了,她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还有五皇子要她照顾。
“太后娘娘,瑶容华抱着五皇子在外头候着!”一个小宫女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慢慢地通传着。
“哀家还在想她究竟什么时候能过来请安,果然是个会看局势的人啊,等到有妃嫔来请安过了,她才过来。既不当第一个,又坚决不会是最后一个!哎!”太后的脸上露出一抹轻笑,慢悠悠地说了两句,最后又以一声长叹作为结尾。
自从回宫之后,她连叹气的次数都增加了不少。当初怎么就没有培养一个皇上喜欢的儿媳妇儿呢,若是有的话,现在也不用如此忧愁了!
“请她进来吧!”太后挥了挥手,低声道。
贺亦瑶进入殿中的时候,五皇子已经在奶嬷嬷的怀里了。一行人走进来,对着太后行礼。
“太后回来了,嫔妾一直想着什么时候合适给您请安,以免打扰了您的休息!”贺亦瑶轻轻地说了一句,解释一下她为何到第三日才过来请安。
“你带着小五,哀家知道不容易。哪能说来就来,快把小五抱过来哀家瞧瞧!”太后抬起手来招了招,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贺亦瑶轻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暗自狐疑起来。太后这语气似乎有些不对劲儿,难不成她又有什么地方,惹得这位老人家不开心了?
太后抱着五皇子,细细地瞧了瞧,边逗弄着边询问奶嬷嬷一些事情。或许是因为在德妃那边遭了罪,太后就特别注意五皇子的饮食起居照顾,生怕有什么疏忽。
不过当着贺亦瑶的面儿,不去询问她,却跟一个奴才说话,这未免有些让贺亦瑶难堪的意思。不过贺亦瑶一向是出了名的心里承受能力强,就这么着,她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一丝异样,相反还十分平静,该吃糕点就吃糕点,该喝热茶就喝,丝毫没有什么拘谨的地方。
“行了,平日里要多问询瑶容华,不能擅作主张。带着五皇子去外殿玩儿吧,哀家和瑶容华有话要说!”太后逗弄了五皇子片刻,叮嘱了奶嬷嬷几句,就让他们退下了。
奶嬷嬷立刻应承了下来,抱起五皇子就离开了。五皇子之前身边伺候的人被灭口了之后,太后就找了新的一拨子人。这些人都算是太后的,不过既然方才太后说了那种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让她们要对贺亦瑶效忠。
太后再次挥了挥手,殿内的人就三三两两退出去了,依然只余下以桃一人。贺亦瑶身边的人也退得干净,她不可能找出有人跟以桃嬷嬷一样身份的人了。
“哀家曾经说过,不希望你入宫为妃嫔,最后要亲自动手收拾你。结果造化弄人,你还是当了容华。”太后抬起眼睑,轻轻地瞥了一下,语气之中透着几分低沉。
贺亦瑶的手一颤,完全没想到太后一开始就以这种劲爆的话题当开始,她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该如何应付。
“嫔妾有愧太后的指教!”贺亦瑶憋了半晌,才总算是接出这一句话来。
太后脸上的笑意明显了几分,轻轻摇了摇头,道:“指教谈不上,当时哀家就这么一说,还真没想到皇上会把你纳入后宫。”
估摸着当初听到皇上下旨,让贺亦瑶当正四品容华的时候,不少人都是心里一惊,根本就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贺亦瑶与皇上会喜欢的人,实在是相差甚远。皇上一向喜欢年轻漂亮的极品,所以太后才会对贺亦瑶多加提防。
没有娘家后台,没有年龄相貌优势,只靠着个人人格魅力征服皇上,还真是有些棘手。
贺亦瑶低着头没有说话,太后说这话,估计也没想着要她接话。
“听说你还没有受过皇上的宠幸?”太后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她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地敲击着,发出“咚咚”的声响。
倒是贺亦瑶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住,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太后说的这是什么话,明明都是大秦的语言,为什么她有些搞不懂了。
“受过的,嫔妾搬去灵犀宫的当晚,皇上就去了灵犀宫!”贺亦瑶干笑着说道,她已经竭尽全力,但是脸上的笑意还是透着几分不自然。
真想一头撞死算了!什么鬼东西啊,太后好好的为什么会问到这个话题,难道有谁在她面前透露了什么风声?或者是昨日皇上跟她说了什么?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太后如此开放!难道婆婆和儿媳妇儿之间的对话,都是这么酷炫吗?不好意思,她第一次当别人家的儿媳妇儿,不知道婆婆会如此狂霸拽!
“瑶容华非要哀家说明白了,不到南墙不回头啊。哀家的意思是,宠幸之实,并不是名义上的。如果真的有了宠幸之实,那你还欠哀家一条染血的白绢呢!”太后轻轻地笑出了声,手指敲击着桌面的频率,变得越来越快了,语气却还是那样悠哉。
太后其实是猜测的,因为皇上前几日那句:她甚至都不算是朕的女人。
☆、第74章 皇上探心迹
贺亦瑶的心跳,也跟着太后敲击的频率而加快了许多。太后的意思,是怪她咯?这么没羞没躁的话,她真的承认不来啊!甚至于太后的最后一句话,她想都不敢想,那是要她的处子之血的白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