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六章 苦命的主儿

    宫中一直关注着汉王府的动态，尤其是皇后那边，得了皇帝的吩咐，对汉王妃的举动都十分关注。
    得知汉王妃最近的举动后，不禁感慨道：“女人啊，这一辈子终究是要依附男人的。汉王过世，对汉王妃的打击，的确是大了些。若不是世子要成亲，也不知何时方能振作起来。”
    “历代汉王妃，就没有能够与汉王到白头的。虽然汉王府的规矩是不纳妾，可汉王妃必须留在京中，短短几十年里，又能见几次面呢。”嬷嬷叹息道：“这汉王妃，也是苦命的主儿。”
    “嬷嬷说的极是，本宫也怜她痛失夫君。只是……”皇后不知想到什么，摇头了头后，对嬷嬷吩咐道：“明儿，派人去一趟汉王府，问问汉王妃可需何帮助。相识这么多年，本宫也只能在这些事情上帮帮她了。”
    “娘娘仁慈，汉王妃若知道，也会心怀感恩的。”嬷嬷道。
    皇后优雅的一笑，抬手示意嬷嬷退下，自己则是靠在凤榻上小憩。
    身为国母，皇后做的很多事情，不一定是她真心所愿，可身份使然，却不能不做。
    御书房。
    皇帝批阅了近一个时辰的奏折，便烦躁的将朱笔扔到一旁。
    自从那晚之后，皇帝的脾气越来越暴躁，身体上的问题，却始终没有得到改善。
    “这些地方官员，一个个都是干什么吃的？拿着朝廷的俸禄，凡事都办不好，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朕来给同门解决吗？”
    皇帝气的把奏折甩出去，冲着德海喊道：“把这些奏折给太子送去，这几个官员都是他推荐的，问问他当初推荐人选的时候，是眼睛瞎了，还是存心要糊弄朕！他这个太子若是不想做了，朕还有那么多儿子，随时都能改立太子！”
    德海吓得忙弯下腰，心中叫苦不迭。
    皇帝的话不能全部转达，可意思又得传到了，要不然太子不知道皇帝恼怒，只怕就没办法让皇帝息怒。
    到时候……
    德海身子一僵，作为太监总管，皇帝身边最得用的太监，德海到底还是皇家的奴才而已，哪里能卷到储位的事情上来，除非是不要脑袋了。
    “摆驾……”皇帝站起身，犹豫了片刻，吩咐道：“都不用跟着了，朕自己走走。”
    皇帝拂袖而去，德海忙蹲在地上，将几本奏折捡起来。
    本是想要将急不可见的灰尘掸去，不知想到什么，便直接抱着离开了御书房，直朝宫门而去。
    皇帝走了许久，因为他脸色不好，各宫嫔妃也不敢制造偶遇，一个个即便是有机会偶遇，也都躲的远远，免得被迁怒，落得个打入冷宫的下场。
    不知不觉，皇帝走到云霄宫前。
    看着紧闭的大门，皇帝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进去。
    云霄夫人平日里，除了看书便是养殖花草。
    尽管云霄夫人没有赏花的心情，但找些事情做，方能让思绪放空。
    且云霄夫人不爱养殖那些贵重的花草，只喜欢种植生命里顽强的花，花房已经满满的，让人转身都要小心翼翼。
    “朕不是有意要来打扰你，只是最近有些烦心事，想要来你这里躲个清净。”皇帝在进入花房后，直接解释来意。
    虽然皇帝很少来云霄宫，可云霄夫人每日的作息，他却是知晓的，故而不用宫人带路，便直奔花房。
    “皇上随意。”云霄夫人不曾抬头，却也没有赶人的意思，但也摆明了不想继续聊下去。
    皇帝却是没有半点不悦，云霄夫人能让他留下，已经是难得。
    一个浇花，一个静静的看着，倒是岁月静好。
    只是花再多，经常打理的情况下，也很快便伺弄好。
    净手之后，云霄夫人率先走出花房，皇帝则是隔着四五步的距离，跟在后面。
    云霄夫人的生活，一向是很有规律。
    每到这个时间，都是用午膳的时候。
    可皇帝没有离开，云霄夫人也没有胃口，但想到有求于人，只得开口道：“一起用膳吧。”
    “好。”皇帝立即应下，生怕晚一点，云霄夫人会反悔一样。
    很快，午膳便端上来。
    即便是皇帝在这，云霄夫人这里的规矩也不会改变，只是简单的四菜一汤，不减半点荤腥。
    “我如素，请皇上见谅。”云霄夫人盛了一碗汤，喝了几口后，才正式吃饭。
    “你一心向佛，朕知晓。”皇帝并不挑剔，让人盛了饭，倒也吃的津津有味。
    或许于皇帝而言，在云霄夫人这里，即便是吃糠咽菜，也胜过人间美味。
    云霄夫人不喜欢说话，皇帝也不打扰她，二人静默的用了午膳之后，皇帝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
    云霄夫人简单的洗漱之后，见皇帝还不肯离去，便道：“皇上是天子，就该承受的比我等凡人更多。民妇不懂军国大事，所以无从为皇上分忧解难。但天下间能人异士众多，皇上又何必为些俗事，而做烦忧呢？”
    “朕……”皇帝内心苦涩不已，有些话无法诉诸出口，见云霄夫人有了倦意，便道：“今日多谢夫人款待，朕便不打扰夫人休息了。”
    “皇上，南山村白家的事，可查到眉目了？”云霄夫人询问道，眼中有着期待之色。
    皇帝摇头，“陈年旧事，很多线索已经断了。不过朕派出了心腹去查，最迟半个月，也该有消息送来，夫人切莫着急。”
    “如此，民妇便等着皇上的好消息。”云霄夫人说罢，便转身离去，并未有恭送之意。
    皇帝对云霄夫人极度宽容，从不会在礼节方面有所要求，又或者他喜欢的也是云霄夫人不惧怕他是帝王。
    目送云霄夫人回房，直到房门关上了一盏茶的功夫，皇帝才转身离去。
    不过皇帝身边并无近侍跟着，否则定会发现皇帝的暴戾之气，在入了云霄宫之后便淡去，此刻更是消失无踪。
    至于后宫众人，是如何看待皇帝在云霄宫待了许久的事，云霄夫人不会在意，皇帝也不会去理会。
    只要没人惹到云霄宫，便大家都安好。
    杨府，杨凡这几日陪着白草，多数的时间都去布置白府那边。
    白灵入京之后，要先住在白府，等到了汉王府选定的良辰吉日，再由上官煜来接她去拜堂成亲。
    虽然女方的喜宴已经在南山村办过，京城这边不会再预备酒席，但那是指对外。
    白灵出嫁之前，亲人还是要有家宴的。
    杨府是白家的亲家，秦府是柳家的亲家，这都是家宴上必须要出现的客人。
    至于京城里，是否还有其他人会给白灵添妆，以及需要宴请，则是看大家的礼尚往来，白家不会主动发帖子。
    “夫君，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待灵儿出阁后，你我去庄子上小住两日，正好休息几日。夫君也可以邀请好友，去后山打猎，灵儿去年冬天的时候，特意让人送来了不少野兽，都放养在后山上。”白草靠在软塌上，看着给她按着小腿的杨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