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得了鬼瞳无比肯定以及确定的回答，顾琇莹心里最后的那一丝侥幸都打消了，晶亮的明眸都随之黯淡了几分，“好，我听你的，以后都不再问了。”
    “你能想明白就好，不是我不说，而是还不到说的时候。”鬼瞳一双邪魅横生的异瞳直勾勾的凝视着顾琇莹，直把顾琇莹看得不好意思的扭过头去。
    “傻丫头。”
    “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是啊，我全家都傻。”难得顾琇莹放开手不再揪着那个问题一直问下去，她要继续缠着他，鬼瞳还真不敢保证他会不会纵着她就什么都跟她说了。
    他疼顾琇莹，那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当眼珠子心尖子来疼来宠的，饶是比起穆其琛也毫不逊色。
    当然，他对顾琇莹的疼爱与穆其琛对顾琇莹的疼爱是完全不一样的疼爱，他疼顾琇莹是长辈对晚辈的疼，更多的是他将顾琇莹看作是自己的女儿，就跟顾青锋差不多。
    而穆其琛疼爱顾琇莹，那是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一个男人深爱一个女人的疼爱，这是两种不一样的概念。
    也因此，鬼瞳跟穆其琛不冲突，也就没有放在一起比较的必要。
    同时也正因为鬼瞳将自己定位成顾琇莹的‘爹’，他看待穆其琛的目光可就要多挑剔就有多挑剔，毕竟是要抢走他家小闺女的臭男人，他能给他好脸色才有鬼。
    别看明知顾琇莹对穆其琛情根深种，是那种除了穆其琛之外全世界男人都死光了的鬼瞳看穆其琛哪哪儿都不顺眼，觉得他哪哪儿都不好压根配不上他家丫头，就是顾琇莹的亲爸顾青锋明明心里很满意穆其琛那个女婿，嘴上不也对穆其琛各种嫌弃，各种看不上眼，说到底还不就因为穆其琛抢了他闺女，他心里不痛快。
    得亏顾琇莹是不知道鬼瞳对她的这种‘老父亲’心理，不然她怕是要憋出一口老血来。
    她特么已经有了一个亲爹，着实不想再有一个爹，哪怕她的那个‘爹’超级厉害，超级牛逼，她也不想要。
    一个爹就够麻烦了，再来一个爹她非疯了不可。
    “我全家除了一个我，就剩一个你了。”鬼瞳补起刀来绝对是无差别攻击的，哪怕顾琇莹是他的小棉袄，他也说扎就是扎都不带丝毫犹豫的。
    顾琇莹：“......”
    “噗嗤——”一山更有一山高啊，破系统表示挤兑人能把自己也给挤兑进去的主人，简直不要太窝火。
    “我很好笑？”
    “没有没有，我刚刚嘴巴抽筋了。”对上顾琇莹那危险的小眼神，破系统果断认怂。
    它刚刚没忍住的那一笑不但把主人给得罪了，同时也把鬼瞳老大给得罪了，要是他们联合起来收拾它，那它简直统生无望，不认怂难道要去死吗？
    “很好，你的理由很强大。”
    闻言，破系统囧了囧，秉持着惹不起躲得起的原则，它选择不惹这两位大佬。
    它溜，并且溜得贼快。
    “噗...咳咳...咳......”顾琇莹被破系统一系列的举动逗得喷笑出声，结果乐极生悲拉扯到刺痛的胸口，紧接着就是一连串撕心裂肺般的剧烈咳嗽。
    她伤得极重，又在寒潭里泡过，虽说服用了上好的疗伤丹药，也打座调息疗养过，但怎么可能好得那么快，即便她的体质异于常人，恢复速度也是正常人的好几倍，她这一身伤没有三五几天也好不全。
    “真是不让人省心的臭丫头。”
    听着鬼瞳的数落，顾琇莹难得没有跟他顶嘴，实在也是她疼得厉害不想分出心神去怼他。
    “不服气？”
    “哼！”讨厌的臭鬼瞳，一点也不知道心疼她，没见她都伤成这样了还不忘打击她，完全没有一丁点儿怜香惜玉的细胞，不怪他是万年老光棍。
    “我看你是伤得不够重，受的教训也不够深，要不哪里还有精力想这些有的没的。”
    “......”要问正在脑补某人的时候被当事人给直接撞破有多么的窘迫和尴尬，顾琇莹可以现身说法。
    “你的伤恢复了几成？”
    “臭鬼瞳你想干嘛？”顾琇莹不答反问，总觉得没什么好事等她。
    “几成。”
    “三三成。”
    “只恢了三成？”鬼瞳好看的眉头皱成一团，按照他之前的观察不应该是这样的，难道什么地方出错了。
    “嗯，就三成。”这次她在于卫智的手上吃了这么大亏，栽了这么大跟头，想想顾琇莹就憋屈得厉害，对自己作死跑进极阴阵法里面去的奇门势力也恨得牙根直痒痒。
    md，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她才不会出手救下他们，简直费力不讨好，偏偏她明明出了力，救了人，还不能光明正大的去讨要回报，真没人比她混得更惨的了。
    “手伸过来。”
    “哦。”此时此刻顾琇莹还没有意识到她身体的恢复速度不知何时变慢了，她的思绪还停留在怎么能尽快恢复，不然回到穆其琛的身边她担心他会瞧出什么不对劲来。
    她自己肯定不会主动说她受了伤，要是穆其琛主动问起，她又不想对他撒谎，到时就麻烦大了。
    “你这丫头还能不能有点出息，怎么满脑子除了那个混小子就是那个混小子，你就不能想点别的。”自家的好白菜被猪拱也就罢了，偏偏这丫头还一门心思向着那头猪，不难想象鬼瞳心里有多么的憋屈。
    不能冲顾琇莹发火，他还不能不待见穆其琛了。
    可怜的穆其琛，在他还不知道鬼瞳存在的时候，他就已经深深被鬼瞳给记恨上了。
    “能啊，怎么不能，再说我也没光想着其琛哥哥，我也在想怎么才能恢复得快一点啊。”
    “你啊你，真是没救了。”
    “是没救了，谁让我这辈子就栽在他的身上了，就像你拿来刺激我的那些话一样，只要是为了我家其琛哥哥，我是什么都愿意去做的。”
    鬼瞳：“......”
    “话说你给我把脉瞧出什么问题来了？”
    一听顾琇莹这话鬼瞳就先愣了愣，他幽深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顾琇莹的脸上，半晌后沉声开口，“丫头，你发现了什么？”
    “近段时间我明明一刻都没有耽误过修炼，但我发现我的修为不进反退，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起初发现这一异常的时候顾琇莹并没有太多的担心，毕竟她的修为倒退得很慢，她需要花时间去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光是着急没一点用处。
    只是还没等她弄明白自己身上出了什么问题，屿山有关传承遗迹即将出世的消息就爆了出来，她不得不第一时间赶至屿山。
    “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说？”鬼瞳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顾琇莹什么才好，这丫头平日里不是挺聪明的，怎么总关键时刻就犯傻呢。
    “我不能总是依赖你跟破系统啊，我想着若是我实在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的话再告诉你们的。”意识到实际情况比她所想要严重得多的顾琇莹有那么点心虚，她拉耸着脑袋有气无力的又道：“而且你跟破系统也太不关心我了，但凡你们对我多用一点心，也不至于发现不了我身上的问题。”
    嗯，不是她的错，这锅她甩得没毛病。
    无语凝噎的鬼瞳：“......”他对她的要求突然被她送还给他，这种滋味他表示往后都不想再品尝一次，闹到最后还是他的错，因为他对她不够关心。
    很好，借用一句这丫头怼破系统的话，你丫理由很好很强大，他竟无言以对。
    都已经消失还无辜躺枪的破系统：“......”它招谁惹谁了它，这个时候都不愿放过它。
    “那什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的修为该不会一直倒退一直倒退没完没了了吧！”真要如此那也太可怕了，顾琇莹表示她绝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鬼瞳你别不说话，你沉默的样子总让我有不好的预感。”
    “你能确定你的修为从什么时候开始倒退的吗？”
    “这个我得想想。”
    “赶紧想，我需要一个确切的时间。”
    “哦哦。”这个时候顾琇莹哪里还敢惹毛鬼瞳，而且她自己也清楚这事儿的严重性，哪里还敢有一丝一毫的马虎。
    鉴于顾琇莹超级强悍又变态的记忆力，她手指轻点着自己的额头，脑海中所有的记忆幻化成一幅幅清晰可见的画面，以便于她提取自己的记忆。
    很快她就找到她想要的那部分记忆，清悦动听的声音随之悠悠然响起，“一个半月之前。”
    “一个半月之前？”
    “嗯，就是我冲击破突屏障的第二天。”透过自己脑中记忆画面看到那一天所有情景之后，顾琇莹心中已然有了几分眉目，她很冷静的开口道：“在那次突破之前的一个星期我就已经感觉到了瓶颈，只需轻轻一碰我就可以顺利晋级，但最终的结果却是我冲击晋级失败了。”
    “你怎么没有跟我说起过？”听顾琇莹说得如此详细，鬼瞳也总算找到了他为什么会没有这段记忆的原因，那段时间他在闭关。
    “你又没问。”
    “......”
    “咳...我那时只以为是突破失败，没想修为还会一直倒退的，毕竟从开始到现在修为都是一点一点的退，不注意都察觉不到。”这也得亏顾琇莹是个感知能力异于常人的人，否则不说别人能不能发现她的修为在倒退，就是连她自己也察觉不出来的。
    刚刚发现修为在倒退的时候顾琇莹的确有着急过，可很快她的大部分心神就被其他事情绊住了，一来二去只要身体没有出现大的问题她就索性暂时不去管它，谁让她怎么找原因也没找到她的修为是因何而倒退的。
    原想等手中事了，鬼瞳又出关之后她就问问的他的，看看他能瞧出什么门道来不，结果就现在这样了。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异常吗？”这种情况鬼瞳表示他也从来没有遇到过，好看的眉头都快皱成毛毛虫。
    “其他异常...啊，有的。”
    “是什么？”
    “修为倒退的起初因为我急于寻找原因，同时也怕修为会掉得非常厉害，所以有一个多星期我是处于疯狂修炼状态的。”
    “然后呢？”
    “然后就是不管我多么努力的修炼，花双倍时间去修炼，我的修为依旧在不明显的倒退，每天都会倒退一点点，却又不会超过那一点点，同时也没影响到我其他的。”话落，顾琇莹的表情变得严肃，语气也更认真起来，“就这样持续半个月后，我就发现我的突破屏障没有了，更是连一点要突破的迹象都没了，仿佛我之前突破时的那些迹象都是镜花水月一场梦。”
    “......”特么这有点超出他的认知范围，鬼瞳面色不显内心吐槽的想着。
    “是不是连你也弄不明白我这是怎么一回事。”顾琇莹倒也没有怼鬼瞳的意思，她只是表达一下她的看法，“自我修炼以来突破失败就发生过两次，一次就是我之前说的，另外那一次你也是知道的，毕竟当时你就在我的身边。”
    “嗯。”
    “那次突破失败完全没有影响到我的修为，一个星期之后再次冲击也就成功突破晋级了，偏上一次不知出了什么问题，非但突破失败不说还落了个修为倒退。”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说，顾琇莹没那么多时间精力去自怨自艾，与其花那个时间她不如去学点儿别的本事，也好过白白浪费时间与精力。
    明明顾琇莹也没说什么，更没指责什么，鬼瞳却觉得他的罪过老大了，他怎么能在顾琇莹突破晋级的时候闭关呢。
    哎，都是他的错。
    呃...猛地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鬼瞳，莫名有种被雷给狠狠劈过的感觉。
    “除了这些异常以来，我觉得最主要的一个异常就是...就是我觉得我想再次突破晋级的话，好像还差了点什么，至于到底差的是什么我直到现在还没闹明白。”
    假如她的感觉不出错的话，顾琇莹认为她突破失败跟她的修为倒退都与那个‘差了点什么’脱不了干系。
    “莹莹，你跟黑袍人交手的时候还有其他发现吗？”
    “你为什么这么问？”顾琇莹在于卫智跟煞血手上吃的亏可相当的不小，说起那两个人她完全没一点好脸色。
    “先回答。”
    “还能有什么其他发现，我被他们两个人压着打算吗？”说起这个顾琇莹的脸色就好臭，看得鬼瞳是频频摇头，对她孩子气这一面也是相当的无奈。
    “丫头，我是很认真的。”
    “我也没有不认真啊，我本来就是被他们压着打，不然我这一身的伤是怎么来的，害得我都不敢立马去找我的其琛哥哥。”
    “后面半句不是重点。”
    “......”顾琇莹默了默，眼见某人是真的要生气了，她才皱着眉头又仔细去回想她跟于卫智交手时的各种情况，同时她也明白鬼瞳不会无缘无故问这些有的没的，为了她往后的幸福生活着想，她还是乖乖的比较好，“跟黑袍人和他的手下交手我虽然伤得极重，甚至险些小命不保，但有好几次他们的攻击明明落到我的要害，却不知为何又硬生生偏离了一寸。”
    找到一点不同，后面的不同顾琇莹说起来就越发顺畅了，“还有极阴阵法被强行破开我准备逃跑那一刻，黑袍人和他的手下也早就准备好要堵我，我跟他们近身搏命的时候就隐约发现我的攻击力好像突然变强了好多，不然以当时我的那种情况肯定逃不过他们的追捕。”
    她的修为跟于卫智的修为在伯仲之间，正常交手的情况下他们两人只会战成平手，你占不到我的便宜，我也占不到你的便宜。
    如果没有第三人参与他们的交战，其结果就是顾琇莹和于卫智各有损伤，却也不至于伤得太重。
    但显然于卫智不是一个人，顾琇莹以一敌二本就处于劣势，那种情况之下她别说重伤于卫智，单单就是保证自己如何逃命就相当困难，其他的暂且想都别想。
    可最终的事实却是顾琇莹的的确确有惊无险的从于卫智和煞血的夺命追捕之下逃脱了，即便顾琇莹是真没讨到半点好处，整个人还掉进寒潭里面，甚至泡在寒潭水里昏睡几个小时。
    “冥冥之中我的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护佑我，之前没有仔细回想还不知道，现在想想很多地方我都无法解释。”
    是了，可不就是无法解释么！
    之前顾琇莹还一直以为那是鬼瞳在暗中护她，毕竟她自认为她很了解鬼瞳傲娇属性的，那人是个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最疼最宠最纵容的就是她了，嘴上说着不会违背原则救她小命，可暗地里帮她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谁曾想这次他还真就没有出手，对她完全就是见死不救。
    可既然不是鬼瞳帮的她，那又是谁在帮她？
    又或者说她的身上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不然如何解释近段时间发生在她身上的这些个古怪。
    “船到桥头自然直，先别想那么多了。”鬼瞳不想承认他现在的思绪也是乱的，但他很肯定顾琇莹的身上出了什么连他都不知道的隐秘，“一时之间真找不到问题所在的话，眼下你能做的也就唯有尽快突破晋级这一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