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聊聊？
    动手动脚的那种？
    乔言艺活久见，第一次听见有人能把不可描述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羞耻的是，她心理抗拒，身体却很实诚，不仅没有反抗，还十分贪恋那种跌宕起伏的滋味。
    周临萧不是人！
    周临萧是洪水猛兽！
    周临萧我去你大爷的！
    乔言艺一边享受一边叫嚣，老男人精力着实旺盛，不知道折腾了她多久才肯消停，并且那撮小火苗比以往来得都炽烈。
    炽烈带来的后遗症是，第二天晚上乔言艺去了客房睡并且把门反锁，不给老男人和小火苗可趁之机。
    再次见面已是周一早晨。
    黑色宾利副驾上，乔言艺一上车立刻撇头看向窗外，因为看到周临萧的脸，她就会想起那番挥汗如雨的画面以及他上车后膈应她的那一句：“你的表现证明了我技术还不错。”
    你这么骄傲咋不上天捏？
    劈了雷公电母让雨别下岂不是造福整个源江市？
    糟糕的天气，乔言艺的心情也不是特别美丽，本来做足了沉默全程的准备，看到公交站台的《魔境传说》宣传海报却坐不住了，看向周临萧感叹道：“我真的很难想象，你和陆寻之的关系居然能好到这种程度，甘愿砸那么多钱为他当个脑袋缺根筋的二百五。”
    “注意你的说辞。”周临萧冷言。
    “那我换一个，”乔言艺灵光一闪，“陆寻之背后的男人？”
    “……”周临萧握着方向盘，一声叹息道尽无奈，“今晚我尽量早点回来。”
    “干嘛？”
    “关灯继续。”
    “……”
    作为一个能屈能伸的社会主义接班人，乔言艺在无数座大山的压迫下鞠躬道：“我谨代表《魔境传说》剧组向您表示最诚挚的感谢，我们导演说了，会将定制的锦旗亲自交到您手中。”
    周临萧的嘴角扬起一丝弧度，很快又收敛作严肃状，“转告你们导演，行善积德不需要理由，既然有人付诸过体力劳动，锦旗我就不需要了。”
    “周总，这怎么能行呢。”
    车在艺青娱乐办公楼前的路口停下，正直上班高峰期，视线中人来人往。
    乔言艺解开安全带，从包里取出墨镜戴上，握住车门把手，侧身看向周临萧，用字正腔圆的播音调继续说：“锦旗上就写这八个字——厚颜无耻，舍你其谁。”
    还等什么，赶紧溜啊。
    乔言艺冲周临萧做了个鬼脸，打开车门跑进迷蒙的微雨中，像只神气活现的小白兔。
    周临萧还没来得及把后备箱的伞拿给她，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刚刚说什么来着？
    厚颜无耻，舍你其谁？
    很优秀，不愧是梅登的总裁夫人。
    周临萧看向乔言艺离开的方向莞尔，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定不辜负。
    ——
    艺青娱乐明星众多，顶着“凌宛青”女儿的头衔，乔言艺的出现时引起不小的轰动。
    第二次踏足，乔言艺径自去了总经理时煜的办公室，茶水间里关于她的讨论才刚刚开始。
    “昨晚我妈在家看《魔境传说》，整个屋子里都是她的魔性笑声，还一个劲各种夸女主，乔妹演技比以前好太多，估计能打个翻身仗。”
    “乔妹其实挺可怜的，被凌总安排走了黑红路线，一上热搜就被骂，有时候我看到那些难听的话恨不得帮她改微博密码，可恶的网络喷子原地爆炸吧！”
    “她资源比大部分人都好，可怜什么啊，承受不住流言大可以退圈，玩得起的多得是，又不差她一个。”
    ……
    总经理办公室，时煜站在咖啡机前，手法娴熟地泡制热拿铁，办公桌前，乔言艺背对他，看着摆在面前的续约合同，有点小纠结。
    如果用直截了当用“我不想再演戏”作为退圈理由，听起来十分任性，一来她不确定自己的选择是否真能得偿所愿，二来这句话传到凌宛青耳朵里，十有八九也是要被斥责的，怎么说才合适，脑细胞死伤无数都没想出万全的对策。
    浓郁的咖啡香味四溢，乔言艺接过时煜递来的拿铁道谢。
    时煜早年是专业咖啡师，后来机缘巧合成了凌宛青的经纪人，凌宛青创办艺青娱乐时煜全程作陪，以至于凌宛青退居二线，时煜顺理成章扛下经营重担。
    乔言艺眼中，时煜有着温润如玉的外表，杀伐果决的内心，对凌宛青忠心耿耿，是绝对的追随者，她敢打包票，在这间办公室里说的每句话，时煜都能凭借惊人的记忆力转述给凌宛青。
    乔言艺脑袋里想法诸多，表面上还是很平静的模样，喝了口拿铁称赞道：“时叔，你要不要考虑在公司楼下开个咖啡馆，一年横扫源江市，两年垄断全国，五年后成为全球咖啡企业的领头羊。”
    时煜给手握一杯热摩卡坐回自己的办公椅，看向乔言艺没有动过的合同，笑着说：“然后你妈会认为我不务正业，追着我满世界狂揍。”
    别说，按凌宛青的□□主义风格还真有这个可能。
    “我妈最近在忙什么？”乔言艺放下咖啡杯随手翻起合同，随口问道。
    “你妈行踪成谜，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乔言艺的视线在一行行黑字上扫过去，沉默良久，她抬头看向时煜：“叔，我最近看到一个八卦，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时煜：“怎么说？”
    乔言艺：“说我妈包养小鲜肉，还不止一个。”
    时煜微愣，否认道：“怎么可能，都是营销号瞎说的。”
    乔言艺点头，轻轻叹了口气：“那群营销号号称掌握娱乐圈各种猛料，可我觉得他们越来越不靠谱了，不仅诽谤我妈，而且只会说我和哪个男明星怎么怎么了，都是些子虚乌有的，我背后真正的金主爸爸却扒不出来，要他们有何用，趁早回家种田去吧。”
    时煜的手忽地一晃，险些把咖啡洒了出来， “金主爸爸……什么意思？”
    看来凌宛青的嘴巴很严，时煜和她关系这么好，都没把女儿结婚的事告诉他，乔言艺装得一本正经继续说：“就是圈里的那种意思啊。”
    “……”
    圈里的那种谁不是藏着掖着，怎会光明正大搬上台面，这姑娘可倒好，承认得大大方方。
    她的资源人人歆羡，需要搞这种见不得光的动作？没必要，真没必要。
    时煜难以置信：“你在开玩笑。”
    乔言艺认真严肃脸：“这种玩笑怎么能乱开，我家金主爸爸会生气的。叔，你开车来的路上有没有看到《魔境》的宣传广告，随处可见是不是？不瞒你说，那是我家金主爸爸砸钱为我打下的江山。”
    周总，对不住了，容我借你的“行善积德”装装逼，如果能熬过这关，我一定把锦旗上那八个字改成：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时煜霎时沉默，乔言艺伸出拳头一锤桌子，义愤填膺道：“那个有事没事找我茬的陈佳莹，网上盛传她的金主爸爸是嘉禾池总，我可是天后凌宛青的女儿，怎么能输给她呢，我的金主爸爸长得比她的帅，资产比她的多，身材比她的好，简直完美得无可挑剔，让我心甘情愿沉沦。”
    时煜握着咖啡杯继续沉默：是他孤陋寡闻了，这样攀比炫出的优越感，还真是第一次见。
    乔言艺继续说：“我家金主爸爸是个大醋缸，随时发飙的那种，他不希望我和其他男演员有过多接触，所以考虑很久我决定，放弃演艺事业，下半生以刷爆他的信用卡为乐，希望时叔如实转告我妈。”
    时煜沉着脸：“你怕金主爸爸发飙，就不怕你妈发飙？”
    乔言艺勾唇：“怕啊，但我相信我妈会理解的，你只管告诉她就行。”
    “……”
    乔言艺走后，时煜望着没有签名的合同，以为自己做了场春秋大梦。
    别人找金主爸爸都是为了资源名声或者利益，乔言艺这丫头自己就是豪门出身，找金主爸爸是为了什么？赶时髦尝新鲜？扯不扯啊。
    他第一时间给凌宛青打了电话，那头的凌宛青也和时煜保持着相同的沉默，良久才问：“她真这么说？”
    时煜应声：“一直在强调金主爸爸对她怎么怎么好，眼里全是粉红色的泡泡，整个就一恋爱脑，连事业都不要了，你给言艺打个电话，劝她回头是岸吧。”
    凌宛青长长叹了口气，末了吐出两个字：“不必。”
    时煜揉按太阳穴，语重心长地说：“阿青，虽然言艺的出生是个意外，好歹也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是她的母亲，先不说你很少陪在她身边、给她应有的陪伴，至少你应该在她误入歧途的时候把她拉出来吧，做人不能太狠心啊。”
    凌宛青不耐烦：“时煜你什么时候这么啰嗦了。”
    时煜：“我这哪是啰嗦，我是心疼言艺。”
    “你知道什么啊。”凌宛青无奈，“她的金主爸爸，你惹不起，我同样惹不起。”
    “这么说你认识？”
    “我还有事，以后再跟你解释，言艺由她去，我本来也没指望她有多大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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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总：有本事你当着我的面来夸！
    乔妹：再见！
    恭喜我乔妹即将迈向大摄影师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