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这是一个尝试
这里是一片废墟。
青苔与藤蔓在残墙断壁上生长，一只只小动物在这里觅食。
不知名的野花开在残骸之上随风摇曳，只有墙壁上褪色眼中的壁画诉说着曾经的辉煌。
一个黑袍男子随意的坐在废墟之上，手里有着一把浆果，他的对面蹲着一只毛发稀少的猴子。
那猴子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而那视线，则是始终看着黑袍男子手中的浆果。
“蹲下。”黑袍男子将手向下压了压。
少毛的猴子乖乖的蹲了下去。
“起来。”猴子起来了。
“握手。”说着，黑袍男子伸出一只手摊开。
那猴子想了想，将一只手很小心的搭在黑袍男子的手上。
“不错。”黑袍男子满意的笑了笑，手一抓便出现了一根树枝：“去，把这根树枝捡回来。”
说着将树枝向远处扔去。
那少毛的猴子抓耳挠腮的想了想，扭头跑了过去将树枝捡回放在了黑袍男子的脚下。
“呵，不错。”黑袍男子满意的笑了笑，将手中的一把浆果扔给了少毛的猴子。
不多，只有五六个的样子。
但那少毛的猴子却像是得到了什么宝贝一般小心翼翼的收起，对着黑袍男子点了点头跑远了。
“嗯……”等那少毛的猴子脱离了视线，黑袍男子嗤笑着说道：“白毛，这就是你所谓的完美生物？奴性这么重，还智力这么低下，能有多大的未来可言。”
“卡撒……”一只浑身长着白色长毛的白色猿类缓缓走出看着黑袍男子说道。
“怎么，难道你还坚持着你的观点？”黑袍男子，也就是卡撒嗤笑着问道。
“我从未说过我要创造完美，完美在世界成型的一瞬间便破碎的场景我依旧记得，那是不被世界所容纳的存在。而我，只是创造出了一个相对更优秀的物种而已。”
“我不觉得。”卡撒的语气中依旧带着嘲讽。
然而那白色猿猴似乎有着无尽的耐心一般，就连语气都没有太多的变化：“你可以继续看看。”
“嗯？”
视野一下子宽阔起来，周围的景象在这一瞬间化作了光向后飞速流逝，在下一刻便换了一个场景。
那只少毛的猴子，正面带喜色的将手中的浆果分给自己的亲族。
一个雌性两个孩子一人一个，然后他自己一个吃了两个。
仿佛是什么难的的美味一般，然而那不过是树上随处可见的果子。
是因为太高，所以够不到吗……大约三十来米的树，对于不会爬树的人来说却是是有些高了。
“就这？”卡撒挑衅一般问道。
“继续看。”白毛猿耐心的回答道。
时间对于两人来说似乎并不存在一般，就这样盯着这个少毛猴子家庭看了好久。
睡觉，起来，上厕所，随便抓两把草擦了擦就起来……
像是看不到卡撒与那白毛猿一般，照常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接着，那个雄性少毛猴子继续外出寻找食物。
然后他看到了一只小兽。
很弱小的幼崽，而其父母似乎不在身边。
那白毛猴子抓住头想了想，上前对着小兽吼了一声：“嗷！”
小兽后退一步，奶声奶气的叫到：“嗷呕！”
然后那只少毛猴子一巴掌拍过去，将其打了个趔趄后又咆哮了一声，只不过这次的声音发音似乎有点不同。
不再是单纯的叫喊，而是带着什么意思。
翻译过来就是……蹲下？
“模仿？”卡撒饶有兴趣的摸了摸下巴问道：“不过这种拙劣的模仿能力能做些什么？”
接着，那少毛的猴子又是一巴掌，再一次咆哮道：“蹲嗷！”
比之前更准确一点点的发音。
“哦，这还是反复模仿。”卡撒更有兴趣的说道。
更有趣的是，那小兽被大陆好几次后突然委屈巴巴的蹲了下来，朝少毛猴子发出嘤嘤嘤的声音。
少毛猴子成功驯服了这小兽。
“不错的模仿能力，但只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白毛猴子说道。
这时候，一只身体巨大，身上长满菱形角质的凶兽走过，一脚将那小兽连同少毛的猴子一脚踩下。
啪、
混成了一滩肉酱。
嗖、
卡撒又回到了之前那个废墟之上，就连坐的位置都没有变。
“呵呵，真是精彩的演示。”鼓着掌，卡撒幸灾乐祸的说道。
那样子，看着实在是想让人上去揍他一顿。
但白毛猿依旧没有生气，只是依旧平淡的说道：“你已经研究的差不多了，不是吗？”
卡撒的笑声戛然而止，收起笑容看着白毛猿说道：“白毛，你到底想做些什么？”
“模仿我们原初者的形象轮廓，却不赐予他们任何强大的力量，甚至原始积累都要需要用积累的方式来进行获得。但你却给予了他们强大的学习能力，可以模仿所看到的任何东西并进行学习。
还有，你只给了他们低下的智慧，还有着欺负弱小和崇拜强者的劣根性，还有那好吃懒做……白毛，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把你所知道的全部的不好的东西都揉进这种生物之中了？”
“我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只是按照心中的想法创造出了一种觉得可行的生物而已。”白毛猿淡然的说道。
“什么想法？”
“卡撒，身为终结，你能看到这些家伙的终结在哪里吗？”白毛猿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突然问道。
“呵呵，我不知道。但我却知道这种理论上拥有着无限的可能的物种，随时都可能毁灭于自己之手。”卡撒冷笑着说道：“这种错误的集合体，对于世界来说就不应该存在，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到创造的。”
“嗯，这就是我的想法。”白毛猿点头说道，接着也找了块石头坐下：“创造出一个不由你手所毁灭的物种，而是让他们将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你什么意思？”卡撒眯起了眼睛。
“字面上的意思，卡撒，毁灭了那么多的文明，你不觉得累吗？”白毛猿淡然的说道。
“这是我应该做的。”
“但我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白毛猿摇头说道：“命运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比较好。我这次只是一个尝试，或许会成功，或许会失败，但种子已经洒下，如何生长就要看他们自己的了。”
“即使那是错误的？”
“即使那是错误的。”
“呵呵，你觉得你的实验会正常的进行下去吗？”卡撒冷笑问道。
“我知道你们会出手干扰的，我知道的。”
白毛猿双手放在膝盖之上，目光看着天空：
“但你们的干扰，也在我的实验之中。或者说，我是希望你们干扰的，这样变数才会增大，才会多一线希望。”
“呵呵。”卡撒不屑的笑了笑不再说话。
而那白毛猿的身影也在这一刻缓缓暗淡消失不见，仿佛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一般。
微风吹过、
卡撒突然仰躺在废墟之上：“这里已经终结，但至少这里曾经辉煌过。那一道耀眼的光始终照耀着历史的长河，这是我给他们的机会。但白毛你所创造出的种族，消耗了那么多心血，却很有可能根本不曾辉煌，直接悄无声息的走向终结。”
“这样的种族，真的有存在的意义吗？”
没有人回答。
因为这里曾经辉煌过的存在，已经全部化作了没有理智的荒兽，行走于世界上以本能行事。
对，就是踩死那只少毛猴子和小兽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