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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7章 细查之渐生疑情下

    不待凤舞再说了什么,云沐阳便如同不曾听到了她的这起子问话一般,径直就越过了凤舞,向着另一侧走去。而被其撂在了一旁的凤舞呢,因着现下里身处于钦傲的馆驿之中,她倒是不可能再做出什么引人注意的举动了才是。
    几番计较之后,凤舞只得恨恨地望了一眼云沐阳离开的方向,却也不可能再多说了只言片语。到头来,这一次凤舞于云沐阳前现身,亦是没能达成心中所想,反倒是让云沐阳越发看出了这里头的个中关窍了去。
    白日里,云沐阳心知此时的陈家父子必定还在同柳妙城做着工作,至于能否将柳青河与其手下的北方六省绿林盟招安,他倒是也不曾在意了这些。而对于凤舞先前的那些说辞,以及对于她的那些个态度而产生的诸多假设与联想,云沐阳的心中却不得不多出了一分计较。就如此低头前行的功夫儿,云沐阳便已然来到了馆驿大门处。而瞧见了馆驿处的情状,再加上连日来父皇对他们几人的态度,云沐阳倒也算是识趣,竟想着就此转身,不惹了那许多的麻烦在身才是。
    不过,就在云沐阳转身准备回了院中的这个当口儿上,一直在馆驿门前站着的个年轻人竟出声急呼,似乎是想要拦住了云沐阳转身回返的动作。而云沐阳压根儿不曾想了这些,虽说听到了身后的招呼,却也并不想以如此一面应对了旁人。一时间,钦傲堂堂的宸王爷倒是难得的装起了糊涂,不想要理会了旁人一分一毫了去。
    “殿下!殿下!我们老爷请您过府一叙!”
    那个年轻男子眼瞧着云沐阳已然转身,这心里头必然是更为焦急,一想到自己等了许久的差事不能得以办理妥当,他又哪里还会顾及了旁的什么情况?当下里,这人便也顾不得馆驿门口守卫的阻拦,竟是张口说出了自己的来意。至于他口中所谓的“老爷”究竟是个什么身份,即便云沐阳并没有个准确的猜测,却也能够通过眼前这名仆人的衣着打扮,看个大概才是正理儿。
    也不知道那个年轻男子向门口的守卫出示了个什么信物,馆驿门前的守卫倒也算是知趣,竟直接松开了桎梏,着其去往了云沐阳所在的庭院之中。而当这人再生言语之时,云沐阳立时判断出了此人的身归所属!
    “殿下,我家老爷……”
    “段大人怎么会知晓本王回京的事情?”
    一想到自己这次与陈靖远几人是秘密回返,云沐阳便不由得警觉了几分,想要好生试探了眼前这个段府出来的仆人。如此直截了当的开口,一时间竟也让那名仆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呆愣了片刻之后,这才后知后觉地解释起了这其中的误会。
    只见这名仆人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数之后,这才起身垂眸瞧着自己的脚下,就连声音都比方才要更为谦卑恭敬了几分。而自他口中说出的言语,倒也算是解开了云沐阳的疑惑,不至于让他再生出了什么旁的心思才对。
    “殿下有所不知,您与陈将军父子回返的事情,还有江将军奉命接管的事情,都是圣上在众位臣工面前吩咐下的……是以我们老爷才能够知晓殿下抵达的具体时间,这才特意派了小的来请了殿下过府一叙……”
    一边如此言说着理由,这名仆人一边自胸前掏出了一封制作精良的帖子,似乎是想要将这起子物什递送到了云沐阳的手中。而云沐阳瞧见了他的这番动作,听了他的这么一番解释,倒也是不曾露出了什么不悦的神情出来。如此看来,倒像是已然接受了这番解释,也不愿意去追究了这起子唐突行径了去。
    自仆人手上接过那封帖子,云沐阳并不曾着眼看了一眼,便以眼神示意着站在自己一旁的仆人,沉声向其吩咐着,“如此,本王会登门拜访,至于旁的……想来你这厮也是不可能知晓的太过清楚的!”
    说罢,云沐阳便做出了个手势,而那名仆人亦是有些眼力见儿在其中的,哪里能怠慢了如此尊贵之人?自然眼下这仆人是忙不迭地点头称是,而自己则是尽量弓着身子退出了馆驿了才对。至于已然站在了馆驿庭院中的云沐阳,却并不曾抬眼去瞧了手中的帖子半分。直到那名仆人离开了馆驿,不再瞧见了踪影,他便径直将手中的帖子撕碎,甚至于还直接将其沉于庭院中的那一缸荷花之中。
    “润之?你怎么在这儿?这是什么?”
    恰巧这个时候陈靖远自柳妙城的房间出来,他们二人也将云沐阳的这般行为看在了眼中。虽说先前那名仆人的行为言语他与柳妙城并不知情,可一开门便瞧见了云沐阳如此不客气的举动,到底是让这两人心里头有些起伏才是。
    “嗯?柳姑娘可是想好了?”
    并不曾理会了陈靖远对于方才那个帖子的问询,云沐阳只在听到了陈靖远声音之时,便径直转身看向了一旁不愿开口言语的柳妙城。而单就是听了云沐阳话中的这起子意思只怕对于招安之事,云沐阳亦是有着些许的想法才是。不论怎么说,这件事情都是云氏皇族给陈家父子与柳妙城出的难题,可能否巧妙解决了这次的事情,还要看了这几人的造化了吧!
    听着云沐阳开口问了这些,却并不曾理会了自己方才的言语,陈靖远倒也不曾表现得多尴尬,只自顾自地摸了摸鼻子,而后瞥了那个荷花缸一眼。只见得这其中还飘着些许不曾沉入水底的信笺,而其上只模模糊糊瞧得清楚几个字眼儿。至于这写着这些东西的信笺究竟是什么,陈靖远虽说心里头有了这么个计较,却也并不曾多提了一分。有些事情他不去多理会,想来也是云沐阳不愿意自己多去插手。依着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想来云沐阳也不会生出了什么不待见了自己的想法,不是吗?
    陈靖远如是想着,便也就将心思都放在了柳妙城的这件事儿上,而云陈二人都这般瞧着柳妙城的动作,这倒是让一直不曾言语的柳妙城有些不适应了去。
    “宸王殿下,民女的想法已然与少将军提及,想来……自是不必再多说了什么……”
    说罢,柳妙城也不愿去买了云沐阳这般账,只言语了这些,便有意退回自己的房间才是。
    “男女有别,终有不便!民女便不打扰两位了!”
    随着房门的闭合声响,这倒是给柳妙城的这番话一个极为完美的收场。而面对现如今站在了庭院中的云沐阳与陈靖远,二人也只是瞧着如此举止态度的柳妙城动作,脸上甚至还带有些许让人看不出的意味。至于这次的事情究竟该如何收场,只怕依着陈靖远对于柳妙城的心思,也该是有个定论了才是正理儿!
    直到庭院之中只听得到二人的呼吸声之后,云沐阳这才挑了挑眉,看向了仍旧不肯收回了眸光的陈靖远。直到此刻云沐阳才算是明白,想来先前自己揶揄陈靖远的那句话,倒是俨然成了现实了才是。单就是瞧着现如今陈靖远这般舍不得神情态度,只怕先前自己所说的那起子“不及十之二三”的言语,亦是有些小瞧了陈靖远了去。
    “说说吧,你想要怎么做?”
    只表现出一副看好戏的态度,云沐阳并不曾将方才的事情加以计较,反倒是有些微妙地追问着身旁陈靖远的用意。毕竟,这次的事情是关于柳青河以及其手下北方六省绿林盟的事情,想来陈靖远也不可能袖手旁观,只放心让柳妙城一人处置了这些吧?若真是如此,云沐阳倒还要多提点了陈靖远几分,切莫让这小子坏了规矩、乱了分寸!
    “还能怎么做?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伴随着如此漫不经心的一句话,陈靖远还是不由得舒出一口长气,假使不是云沐阳本就知晓陈靖远的性子,只怕还要以为陈家的这位少将军是个何等多愁善感的性情了去。而眼下云沐阳想要同陈靖远言说的,除了关于柳妙城的这起子事情之外,还有方才突然上门的那么个身份诡异之人的存在才是。
    “有人冒充段大人的家仆,给你送了帖子?”
    就在云沐阳与陈靖远走回了房间之后,云沐阳便将这其中的事情都说给了陈靖远知晓,毕竟这一次他们盯上了身为王亲贵族的自己,那下一次就很有可能是陈家父子或者是柳妙城。今日这次不过是自己有所警觉,这才不曾落入了这人的圈套,可若是下一次换了个招数方法,云沐阳可不敢保证这几个人不会着了他们的道儿去。
    “可……润之,你又怎么断定那人是假冒的?他……他也没有什么地方说错话吧?”
    仔细想了想方才云沐阳对这人的描述,陈靖远还是有些摸不着事情的关窍所在。毕竟,若是他当真能够一击制胜,想来也不会因此而被这次圣上给出的选择,而变得有些犹疑了。
    抬眸看了看正思索着的陈靖远,云沐阳只微微勾起了嘴角,似乎对于这次的事情已然看破了去。而事实也确实如此,云沐阳借着几个不同的方面,确实已然拼凑出了一个当下最能够让人信服,也最合理的答案。
    “靖远,你还记不记得当初程文瑞逃离追捕的事情?”
    事情已经过了将近一年的时间,陈靖远倒是有些想不到眼前的云沐阳还会提起曾经的这档子事情。毕竟,这件事情于皇族而言是耻辱,他又怎么可能不顾忌了许多呢?一旦真的因着自己说了什么而牵扯太多,陈靖远想着自己就算是有十个脑袋,只怕也是赔不起这起子罪名的。
    意识到这一点的陈靖远眸光有些黯淡,他只微微皱了皱眉头,这才轻声同云沐阳说到,“润之,那次的事情……难不成还有什么遗漏?”
    “的确……”
    这一次云沐阳倒是不曾做了那起子隐瞒的行为,只快速给出了个应答,也算是回应了陈靖远的这起子问话。只不过,若真要论起当初追捕程文瑞让其逃脱的事情来,云沐阳心里头倒是免不得又生出了其他的想法。而这起子想法似乎太过于疯狂,只在云沐阳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刹,便径直被其拦腰斩断,不愿将之细细思索了许多。
    “此话怎讲?”
    “靖远,我曾经派人到扶然打探韩雯雅的底细,可侍卫却无意瞧见了个样貌神似程文瑞的人物在扶然活动……你觉得……”
    云沐阳的这句话不过才说出口来,陈靖远的一双眼睛便已经瞪得极大,似乎压根儿不敢相信了这件事情。毕竟,程文瑞是钦傲想要追捕的要犯,他怎么可能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扶然境内,难不成扶然的国主并不曾将钦傲帝君的旨意放在心上吗?
    而下一刻,不出云沐阳的料想,陈靖远真的在收回了自己脸上的惊讶神色之后,便下意识地向着房门处的方向张望,似乎生怕有谁听到了这起子事情一般。
    待四下里查看了状况之后,陈靖远这才刻意压低了声音,有些情绪微妙地同云沐阳说着自己的想法。只不过,现如今陈靖远的脸色似乎并不怎么好,而其言语的声音语气也只让人觉得有些难以捉摸。
    “润之!你糊涂了不成?若是扶然国主有胆子包庇了程文瑞,只怕是圣上不会轻易饶恕了扶然吧!哪里……哪里还会想了要为齐王殿下赐婚的事情?”
    陈靖远的这些话不过才落了话音,云沐阳的声音便骤然响起,而这其中必然还夹杂着对于这次事情的万分笃定。
    “赐婚?韩雯雅胆敢行刺皇族,你以为父皇还会在乎了扶然提请的联姻请求?”
    此话一出,这倒是让陈靖远不可能再说了什么,毕竟所谓扶然郡主韩雯雅行刺皇族的事情,身为外臣的陈家父子并不可能知晓,而一旦知晓了这些,也就意味着云沐阳并不曾拿陈靖远当了外臣不是吗?
    知晓了这么一层关系之后,陈靖远倒是不敢再言说了什么,只是对于云沐阳这次说出的事情,还存了诸多的不理解之处。不管怎么讲,他还真的不敢去想,身为一国国主的扶然国主,又怎么会有胆子违抗了圣上的旨意,做出了这起子天理不容的事情来?难不成这其中还隐藏着他们所不知道的猫腻,这才让扶然国主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出了这起子惊天动地的行为来?
    就在陈靖远思考的这一刻,云沐阳不免再扔出了自己心中的一个疑惑,而这也同样困扰了陈靖远许久才对。
    “还有……我们之前带回的那名羌戎副将,他曾经说过桑彻曾秘密会面了一名身着黑衣斗篷的神秘人物,那人又会是谁?又怎么会在我们突袭前在羌戎的军营之中来去自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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