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亲目睹痴情相依下
看着韩雯雅那般欣喜的模样,云瑄阳的眼睛都有些许的呆愣了,不知为何,他竟然会从韩雯雅的这般情绪中看到了曾经唐玉儿的影子。许是因为自己当初对于唐玉儿的伤害太多,现在这般情状下,云瑄阳倒是有些不敢再言说了这个消息了。
说穿了,自己在同韩雯雅达成协议之后,并未真的派人尽心寻找过,而这次的消息也是依着云沐阳心思,这才来告知于她。若真要计较起这件事情的真实程度来,云瑄阳不敢有所保证,也不敢将话说得太过于满才是。
“齐王殿下?殿下?”
直过了许久,韩雯雅都没有听到自己想要听到的消息,她也只得耐心等着云瑄阳告知。可等了这般长久的时间,他不发言语倒还是其次,韩雯雅竟发现此时的云瑄阳竟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只这般眼神却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一般。
万般无奈之下,韩雯雅只得出声询问了一句,可云瑄阳竟没有丝毫的反应。
“殿下?殿下您倒是……”
一边再次开口,韩雯雅一边伸出了手来,在云瑄阳呆愣的面容前晃动着,似乎是想以此来将云瑄阳的神思引回。
下一刻,云瑄阳突然伸出手来,一把就抓住了韩雯雅正挥动着的手,而他们二人也因着这起子举动而表现得有些尴尬。若不是韩雯雅本就对这些无甚在意,也许云瑄阳都会因此而多思多想了什么才是。
“呵呵,殿下这是怎么了?不是说要告诉我查到的消息吗?”
面对云瑄阳这般不正常的状态,其实韩雯雅压根儿就不想再理会了他,毕竟云瑄阳是个阴晴不定性格之人。可碍于他的身份,碍于他口中所说的消息,韩雯雅也只得强忍着心中的不悦,想要听了他的言语。
被韩雯雅这般提醒之后,云瑄阳这才从自己的世界中脱将出来,想起自己现下该做的事情。直到他注意到自己正用力控制着韩雯雅的手腕之时,他这才猛地松开了手劲儿,活像是要避开了什么一般,表现得甚是惊恐不安的样子。
这头儿的韩雯雅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而另一边儿的云瑄阳倒是有些心中惊恐,这才稳住了心绪,便定了定心神想要尽快说完五哥交代之事,自己好尽早离开了这里。
“咳咳……方才得到的消息,对浑图鲁徒弟下落的追查,已经有些眉目了!”
虽说云瑄阳现在的声音有些微妙,可韩雯雅自然不会太关心了这些,如今她满心满眼皆是关心了那个“浑图鲁徒弟”的消息,又哪里会顾及了其他呢?
“是谁?他究竟在哪里?”
分外心急地想要向云瑄阳求证了自己心中的答案,韩雯雅此时急迫的模样,倒是同之前云逸阳急切等待了卫无双生产有得一比。左不过,一个人是在心急于某人下落,一个人是在醉心于某人平安罢了!
“是……其实本王也不清楚。”
云瑄阳的这句话无意识一盆冷水,无情的直接浇在了韩雯雅火热的心头,只一瞬间便让韩雯雅的表情凝固在了那张小脸上。直到云瑄阳再次出声,韩雯雅这才从这起子言语只能够清醒过来,眉眼间尽是嘲讽,似乎对说了这句话的云瑄阳有些失望。
“这就是齐王爷想要告知我的消息?还是说王爷您只是在戏耍于我,想要瞧了我的笑话?”
面对云瑄阳的这番言语,韩雯雅一时之间竟是失去了应有的分寸,直接说出了这般责怪的言语,想要表达了自己内心之中的愤怒。只不过,下一瞬她便恢复了理智,有些刻意地低下头来,闷着声音说道:“还请齐王殿下见谅,我只是……只是心急罢了,绝没有想要冒犯了殿下您的意思!”
纵然韩雯雅话中如此说明,可云瑄阳又不是个傻的,又怎么会听不出她言语中的埋怨呢?只不过令云瑄阳有些想不到的是,自己不过是这般说了一句话,压根儿还没有进入了正题,这人怎么就如同得知了什么不妙的消息一般?
“这么说,你是不想知道具体情况了?”
“什么具体情况?”
一听云瑄阳这般话语,韩雯雅的眼中又瞬间亮起,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奇怪了起来。
“难不成……殿下真的已经查到了?”
许是因为方才自己心中急切的缘故,韩雯雅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情绪起伏变化究竟有多大。而相对于出于惊喜之中的韩雯雅,云瑄阳去有些吃不消韩雯雅这般一惊一乍的模样。
此刻他心中不由地生出这么一股子念头,虽说曾经的自己也是因着唐玉儿那般率真的性子,这才产生了想要与之亲近的想法。可通过韩雯雅这人云瑄阳才彻底了解到,自己哪里是想要亲近了性子开朗之人,左不过是因为那人是唐玉儿,自己才会对这般情绪并不抵触罢了。如今这般情状重现在韩雯雅身上,云瑄阳除了认为之人有些失了分寸体统,倒也不曾有过其他旁的念头才是最为紧要之事。
“嗯,本王才刚得了消息,浑图鲁早些年的确收过一名弟子,不过,这人身份十分神秘,还需要多方探查!”
将云瑄阳的话尽数消化之后,韩雯雅这才挎着一张小脸看向云瑄阳,就连声音都变得有些有气无力起来。她的这般情况若是要以一句话来形容,倒是莫过于“病来如山倒”形容的贴切了。只不过,于韩雯雅而言,这所谓的“病”,只是云瑄阳关于这件事情的调查结论罢了。
“所以,殿下仍是没能查出相关线索?”
对于云瑄阳的回答有些失望,韩雯雅却不能真的说出什么伤人的言语,或者说发泄了自己的情绪。要知道,假使因着韩雯雅的几句话,而让云瑄阳生出什么厌烦之心,或者说就此断绝了二人的合作关系。这对于云瑄阳倒不是什么损失,大不了就是靠着自己的能力,再多方探查唐家人的消息也就是了。可对于韩雯雅而言,自己在钦傲唯一能够依仗的力量,就此瓦解的话,也许她便再不可能寻到浑图鲁的下落也未可知!
单就是从这一点来说,韩雯雅也绝对不能得罪了钦傲皇族的任何一个人,弄个不好,可能她所有的心血都会功亏一篑才是正经!
看着韩雯雅如同变了戏法一般,一会一个情绪模样变化,云瑄阳倒是有些吃不消了。为了避免韩雯雅再生出什么变化,云瑄阳倒也不想再卖了关子,只轻声应了一句,而后才说出了云沐阳交代他的言语。
“也算是有些收获!依着当初浑图鲁于京中任职的经历来看,那人合该是皇族中人,只是……”
犹豫了些许时候,云瑄阳这才踟蹰着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只是如今年岁久了,本王也确实记不得究竟是何人拜在了浑图先生的门下,不过本王可以确定,这人一定会皇族中人,这一点绝不会错!”
分外笃定地说出了这番言语之后呢,云瑄阳本以为韩雯雅会不竭余力地同自己追问了些许内情。本来他都已经做好的准备,想要同她说些旁的事情搪塞过去,也好将这般谎言给遮盖才是。
可到头来,韩雯雅并没有再生出什么追问的心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之后,便不再做了旁的举动。这下子倒是让云瑄阳有些始料未及,不知该如何处理了这般情况了才是。
“你……你不想知道了更多细情吗?”
瞧着韩雯雅呆愣的模样,云瑄阳不自觉说出口来,只他说出便已经有些后悔了去。如今韩雯雅不再纠缠了这些,他不是该欢天喜地的庆祝一番吗?怎么现下她这般安静,自己却总觉得有些诡异的感觉生出,亦或者说,依着云瑄阳对韩雯雅的了解,她不该在听到了这些消息之后,呈现出这般态度才对。
可云瑄阳又哪里知道,这件事情早就已经有人告知与她,而现下的韩雯雅不过是在心中计较,思虑着该如何着手去调查了钦傲皇族中人罢了。
“嗯?殿下您说什么?”
显然,韩雯雅此时并没有将心思放在了应对云瑄阳的方面,即便是云瑄阳问了她几句,韩雯雅也只是后知后觉地胡乱应着,全没了方才那般的急切程度。
“没什么,若是再有什么消息,本王会通知你的!不过!”
说到此处,云瑄阳还是不由地加重了语气,想要借此引起韩雯雅的注意。而这一次韩雯雅也没有让他失望,竟真的顺势抬起头来,看向了一脸严肃模样的云瑄阳。只是现如今韩雯雅的眼睛即便看向了他,这心中想着的事情,却是旁的也就是了。
“本王不希望今日的事情再发生!这件事既是你生事,你就要负责摆平!”
匆匆撂下了这么一句话之后,云瑄阳便不愿于此处多生时日,只警告了韩雯雅几句之后,便快速转身离开了这里。
不管怎么说,现在韩雯雅都是被安排在了凤鸣宫居住,若是自己太过于放肆,被徐皇后知晓了这些,只怕母妃也会因此受了牵连。云瑄阳心中如是想着,这脚下的动作便越发利落了起来。似乎于他而言,韩雯雅究竟会如何与他无甚关系,可他却要保证不会因此牵连了舒妃才是最为关键之所在!
然而,现在对于韩雯雅而言,云瑄阳究竟离开不离开,倒不是她想要关心的重点。这一刻的韩雯雅于心中暗暗想着,原来昨夜潜入她房中的那个黑影,是来向自己通报了消息。虽说这件事情是在云瑄阳向自己告知之后,自己才彻底确认下的事情,可若真如那人所说,只怕所谓在皇族之中的那个徒弟,就该是昨夜那人口中之人才是正经。
一想到自己在那一日的大殿之上得见此人面容,韩雯雅心里头不由地升起一丝希望,也许这人会同意与自己回返扶然,去见了自己师父,以满足师父的愿望!只下一瞬韩雯雅转念细思,似乎刚刚这人还同自己发生了不小的冲突,而眼下能够解开这番局面的,只怕除了自己,再无第二人能够胜任才是!
“来人!”
想了许久之后,韩雯雅这才出声唤着门外听着吩咐的都人,想要让她替自己办一件事情。毕竟因着自己之前的行为,她确实不方便做了这些事情,也不能够太过于引人注意才是。
话音才落,门口一直候着的都人便应声推门进来,只是眉眼间却瞧不出丝毫的情绪变化。那样子就好像是,方才依晴亦或者云瑄阳在屋中同韩雯雅言语的时候,她不曾听到了什么,不曾得知了什么似的。
“郡主有什么吩咐?”
这都人毕恭毕敬地行了礼数,这才开口请示这眼前有些犹疑不定的韩雯雅。
“我……本殿来问你,宸王妃的事情,你可知晓几分?”
才想要开口说出自己的问题,韩雯雅便意识到,自己似乎并未注意到自己身为扶然郡主的身份。当下里,她便将自称咽回了肚中,再开口时只以“本殿”加以称谓了。
“这……奴婢倒是对宸王妃有所耳闻,只是不曾熟知些什么,还请郡主恕罪!”
听了眼前都人的回答,韩雯雅也只得不再寄希望于从宫人言语中打听,毕竟身在宫闱之中,只有能够恪守本分之人,才会在深宫之中得以生存。这一点不光是在钦傲如此,在扶然也是相同的道理。单是凭着这么模糊的描述,只怕韩雯雅不会从这些人口中得知什么,也绝对不可能从她们口中得知了什么重要消息。
“罢了,本殿有些乏了,且吩咐下去,除非有什么紧要之事,不要前来打搅了本殿歇息!”
说罢,韩雯雅便挥退了都人,做出了一副想要在屋中贵妃榻上安歇的样子。而前来应声的都人也是个有眼力见儿的,自然不会轻易拆穿了韩雯雅的说辞,只微微福身,口中称是状退了出去。
直到房门再次闭合之后,韩雯雅这才自贵妃榻上起身,一脸焦虑地思考着什么。也许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当她思考的时候,自己的牙齿总是不自觉地轻咬着唇瓣,而现下她的唇间竟是已经微微渗出了血丝,只韩雯雅自己还不自知罢了。
其实于昨夜那个黑影的说法,韩雯雅可以肯定所谓浑图鲁先生的徒弟,必定就是才与云沐阳成婚没有多久的韩家四小姐韩依晴。只是,当韩雯雅回忆起那一日在大殿之上的情状,她却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将这人与浑图鲁徒弟的身份加以联系。
虽说自己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会被姜简之收为弟子,可韩雯雅却有些惊讶于,钦傲的浑图鲁竟也会收下了一名不被世人看好的女弟子。即便如此,韩雯雅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毕竟就在刚刚那位名不见经传的宸王妃可是亲自来到了自己跟前,却没有表露出自己的身份,有关于浑图鲁弟子的身份!
就在韩雯雅如此计较的时候,她又哪里想过,依着依晴这般心思细腻之人,又怎么会同她那般没了算计,不论见到谁,都想要尽数暴露了自己的底牌呢?且不说当初韩雯雅来到云逸阳的燕王府时是个什么说辞,单就是她在见到云沐阳之后,那般装腔作势的一一番言语,只怕于云沐阳而言,都是太过于小家子气了才是。
倘若依晴也是如此做派,云沐阳又哪里放心她一个人应对了许多,又哪里会寄情于这么个少了计较的心思太过纯净之人呢?说到底,韩雯雅不过是太容易以自己肖想了他人,又太容易胡思乱想的旁人想法罢了。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在这般情状下,脱口说出了所谓“宛如堂姐”的身份,也不会想要借着这件事情来“替”宸王妃脱困,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