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f评级一出，不光是颜莫舒脸色不对。几位导师也坐不住，端木凃在旁边碰曲冬侑手肘。压低声音道：“小曲！”
    听到这个结果的选手们更是乱成一锅粥，叽叽喳喳议论开。
    “妈妈呀，颜莫舒居然会是f。”
    “这水平都是f，我觉得我不配参加比赛。”
    “颜莫舒都是f，那我岂不是连f都不如。”
    “太严格了，为什么会这么严格！”
    曲冬侑在娱乐圈别看年纪不大，但是出道却很早。获得过的各类奖项，比其他几个评委加一起都多。在star 99中虽然担任发起人的位置，但节目组为了邀请他来，给予了他相当大的话语权。
    曲冬侑像是没注意到端木凃，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黑眸抬起凝视着颜莫舒。
    颜莫舒对上那双黑眸，心跳如鼓，愤怒和不甘瞬间上涌。
    她听到了自己发颤的声音。
    “请曲老师给我一个原因。”
    她可以接受评级是b、c、d但是绝对不能接受评级为f。
    面对她的质问，摄像机都对准了曲冬侑的方向，全场人和颜莫舒一样，正等待着一个合理解释。这是一档选秀类节目，如果导师不能做到绝对的公平公正，可想而知后果多严重。
    曲冬侑看向颜莫舒的目光并没有带着任何指责。但说出的话却无比苛刻。
    “你的问题有三点。”
    “第一，你和你队友的舞台中，我没有看到你的融入感。”
    “第二，表情管理太差。”
    “第三。”曲冬侑眉头微皱：“star 99选的是女团，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成团。”
    三点中每一点，都不是关于颜莫舒实力的批判。在国内以往的选秀中，最看重的往往都是选手的个人能力，除了第一，其余的没有意义。但这档节目明显不同。
    “颜莫舒，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颜莫舒站在原地久久未动，凝眉苦思的模样，转头望向自己刚才坐过的c位。她是不是太心急了？
    千言万语，最后最终化作了一句简单的：“没有了。我接受。”
    正欲退场之际，曲冬侑又叫住了颜莫舒。
    “颜莫舒，希望你不只是如此。”
    从最高的金字塔尖坐到金字塔末尾。颜莫舒情绪低落，虽是接受了f班的结果，了解了不足之处，可她心里多多少少还不明白，不是a班，她也至少能去b班或者c班，为什么只能是f班。
    不过问题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在颜莫舒之后登场的一组，是岳欣娱乐的四名选手。最小的一位选手和最大的一位选手年纪差了七八岁。个人实力也只能称是中规中矩。
    但以一种平行而非俯视的视角观看别人表演时，颜莫舒察觉到了不同。
    这四个人个人实力虽不出挑，但组成一个团队之后产生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舞台效果极佳。
    最后导师给她们的评级是c。夏景樱说如果她们的个人实力能再提升一些，至少能达到b的评级。
    接下来的几轮评选，选手的表现就比较一般了，基本只获得了d、e、f的等级。场上一半的选手结束了初舞台的评级。还没人获得过b级以上的评定。
    导师们的脸色也肉眼可见变得难看。
    而下一个上场的选手，另她们眼前一亮。
    上场的女生穿着白色的棉布连衣裙，脚踩帆布鞋，却染了一头无比张扬的金色长发。陆续有选手认出这人是谁。
    “果然是高白玫！我记得她半年前染的还是灰色头发。”
    “高白玫之前参加过几次选秀节目了，三次？四次？”
    “这是第六次了。她上一次在《你好明星》比赛中不是都得了第三名。为什么还要来这里。”
    旁边的选手不断讨论着高白玫的事情，颜莫舒看着台上一头金色长发的高白玫，默默点头。高白玫在她死之前，已经退出娱乐圈了。但也留下过相当一部分优秀的作品。
    高白玫的嗓音得天独厚，空灵干净。做歌手这一行其实就是不公平，有些人哪怕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光凭着一副天生好嗓音，就能立刻超越奋斗了几年几十年的老歌手。
    更何况是高白玫这种不光嗓音好，还接受过正规训练，发行过个人专辑的人。
    她坐在高椅上，一边弹着吉他，一边哼唱着一首小众的法语歌。
    之前还嘈杂的场子，在她清亮歌声的洗礼下，变得安静祥和。颜莫舒闭着眼睛感受歌曲，似乎能看到蓝天白云。
    vocal导师之一的徐如辉，自身就是和高白玫同类型的歌者，所以对她极为喜爱，开口便道：“要是我个人评价，我会让高白玫进a班。”
    对于高白玫的实力，几位导师都很认同。
    选手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难不成这第一个a班的名额，就会是高白玫的？如果真是这样，大部分人是服气的，毕竟高白玫的实力有目共睹。
    但也有一部分人不认同。高白玫前前后后参加过多次选秀节目，虽然年纪不大，但比起她们可带着不少先天优势。
    最后的决定权交给了曲冬侑，曲冬侑和旁边的端木凃商量了两句。
    “高白玫，b班。”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高白玫都只是b吗。”
    “我倒是想看看，第一个a班的会是什么神仙。”
    “导师评级太严格了，我突然觉得自己的c也挺不错的。”
    徐如辉虽然觉得可惜，但是这个结果也是几位导师一起讨论出来的。他看着面前明显闪过失落神色的高白玫，安慰道：“你的vocal实力是有a班水平的，但舞蹈上，有所欠缺。这也是我们只给你b的原因。”
    在高白玫下一个登场的又是一队自带热度的选手。为首的是作为童星出道的演员童妙妙，身后跟着的四个队友，皆在一些网剧电视剧中出演过角色。可以说是全演员阵容。
    他们所在的烽火娱乐公司，旗下艺人都是实力俱佳的演技派。知道他们也派了人来参加选秀比赛，不少网友都很吃惊。
    不过她们的表演，倒让在场众人感到惊艳。童妙妙曾经出演过红遍全国的情景喜剧，在不少人的心中都还是个孩子。但初舞台表演，她穿着一袭黑衣，居然走起了帅气风格。引发连连惊叹。
    这一组的五个人，最令人惊叹的并不是反差感极大的童妙妙，而是她旁边一个叫做阮夏薇的选手。
    这位选手身高只能算中等，但比例逆天，梳着一头到肩膀的栗色短发。舞技超群且擅长武术。连续两个后空翻，惊掉了多少人下巴。
    舞台评级的时候，宁胥说话都似带嘲讽，对着金字塔上已经结束评选的选手道：“演员，都能有这个水平。”
    俗话说得好，术业有专攻，但可以的话，谁不希望自己样样出挑。
    很多选手心里面觉得，全场这么多人包括导师。真能做到样样出挑的只有导师席最中间坐着的曲冬侑，和遗憾获得了f评级的颜莫舒。
    看过一轮接一轮的表演，颜莫舒没有觉得累，反倒兴致勃勃。她也想明白，曲冬侑怎么会给她f评级。
    在其他人的表演中，无论是好是坏，她都能想象到对方在一个队伍当中所担任的位置，但是换成她自己的话，就不能了。她旁边该是谁？她想象不到。
    star 99是改变她命运的舞台，她曾经没有把握机会，直到节目结束都只和杜彤姗一个人关系好，对于其他选手也没有过了解。这些闪闪发光的姑娘们，每一个，眼中所蕴藏的光华，都让人感叹梦想的美好。
    她也为自己之前的傲慢和自大感到羞愧，既然老天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为什么要拘泥于前世，从而忽略了现在。
    从这一刻起，她，颜莫舒，是新人练习生，是f班成员。和在座的其他人没两样。
    从零开始，是她必须要面对的。
    初舞台评选用了七个多小时，凌晨一点才结束。无论是选手还是导师，都有些疲惫。唯有节目组，头疼不已。
    本来台本上写好了必须要选出a班选手，节目开录前也都和几位导师商量过。但谁知道，真正开录后，一个a班的都没选出来。
    颜莫舒明明有a班实力，却因曲冬侑的一意孤行给了f等级这先不说，起码也算个爆点。但高白玫也只得到了b评级。
    头疼归头疼，事到如今，也不可能让导师和选手们重录一遍。节目导演看着空空如也的舞台，为这档节目的未来感到担忧。对于上头请来了曲冬侑担任发起人这件事，只能说痛并快乐着。
    第一次录制在节目组的连夜开会中正式告一段落。
    star 99节目录制地点是在b市的郊区。三个月时间99名选手在这里将采取全封闭式训练。隔绝外界一切声音。
    导师们因为通告多，结束第一期录制就先离开了。选手们则按照各自对应的评级，前往宿舍。
    不同等级宿舍条件也不同，a班宿舍是很大的四人间，屋内自带浴室阳台练功房，b班宿舍也是四人间，不过类似于大学宿舍，以此类推，最末等的f班是八人间，每个人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外，什么都没有。
    颜莫舒无所谓居住环境如何，她们来到这个节目的目的，也不是想要睡得舒服。
    八人间已经住进了六人，只剩下靠门的上下铺。
    “那个......”
    颜莫舒手提着行李箱站在床边，回头听见有人在叫她。是一个皮肤很白的女生。
    “你想睡上铺还是下铺？”女孩儿说话的时候耳尖都有点红。长相倒是大气美丽。
    颜莫舒垂眼看见对方腰上贴着的名牌，钱贞。
    “我睡上铺吧。”她看到钱贞裸/露着的小腿上还绑着纱布，怕是不方便爬床。
    “谢谢你！颜莫舒。”钱贞松了口气，随即绽开一个灿烂的笑。
    “不客气。”颜莫舒点头，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屋里其他人有意无意往她这边看。谁让初舞台的评级，颜莫舒是表现最突出，结局也最戏剧性的那个。
    经过一天的休息，第二天早上五点半。节目组的喇叭声便将选手们都吵了起来。
    工作人员分配给了她们对应班级颜色的训练服和统一的制服。
    领完衣服，集体去食堂用餐。食堂的饭是营养师经过了精心调配后的配餐。好吃又健康。
    回到宿舍更换服装，制服是华丽的黑金配色，肩上还有臂章和流苏，质感裁剪都极佳，再配上舒服的皮靴，穿着唱歌跳舞都方便。
    九十九位穿着相同的制服的选手，集合在训练大厅，自带仪式感。相同的服装，更能增进彼此间的距离。
    右后方的大铁门被从外推开，曲冬侑手里拿着台本，大跨步走到众人面前。
    今天他穿的比较休闲，白色衬衫，手腕袖口松松挽起一截，浅蓝色牛仔裤。刘海也放了下来，看上去帅气逼人。不少选手都无法直视他的脸。
    曲冬侑一句多余的寒暄都没有，直奔主题。
    “接下来将要进行主题曲的考核。三天之内，需要熟练掌握好主题曲《我最闪耀》的舞蹈和歌唱部分，根据表现，导师将会为在场99位选手进行重新评级。这也是最后一次，和人气无关，能够改变自身处境的机会。”
    颜莫舒站在队伍最后一排，默默攥紧了拳头。
    面前的大荧幕上投射出主题曲《我最闪耀》的练习室版本。
    开头第一句就无比抓耳。放过两三遍，不少选手都能哼上几句。
    但好听归好听，难度却相当之大。
    其中舞蹈动作几乎全是手脚并用的，歌曲部分高音、真假音转换、快慢节奏说唱一个不落。
    曲冬侑完成自己任务，合上台本，全然忽视底下选手们的叫苦连天。
    一众选手表示，三天，如此高难度的舞蹈和歌曲，能记住就不错了。完美的表现出来？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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