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节

    庄柔摸了摸铁杆上那深入进去五分之一的痕迹,机智的把错怪在了他的身上,“你这武器也太差劲了,我锯了这么久,竟然才进去了五分之一,就算锯断了一根,我也钻不出去,最少要两根才行。”
    “想想别的办法,银霸再被你打几回,怕是会暴怒。真到那时,我会把她杀了给银霸吃。”秦秋的心中只有银霸,秋棠在他的眼里,此时已经变成了存粮。
    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就要杀人救银霸,这种事做起来,他也没有半天不适。
    庄柔没说话,等了好一会,终于开口说道:“你来锯另一根,这根可以用我的武器来弄断。”
    “你还藏了武器在身上?”秦秋有些疑惑,回忆了一下她好像没什么地方可以藏东西。
    “你过来就知道了。”庄柔没解释太多,把秦秋叫了过来,伸手把灰线给了他。
    石室里太黑,灰线又细,两人伸手抓了半天才确定真的拿到了灰线。
    庄柔放开手提醒道:“一根实在是太细了,你帮帮忙,大方点拿出十几根来合在一起,说不定能锯的快些。”
    “做梦,饿四五天我又不怕,你不会等到第四天之后,内力恢复的时候再拆了这铁笼,现在折腾什么?”秦秋并没有动手,却是反问道。
    庄柔却是深深的沉默了,她根本就没想到这个问题,只是想早点逃出铁笼,而想要逃出去自然要恢复内力。
    但她突然反应过来,并不是自己傻,而是他说得太简单了,“四天后,我就算撑得住,也没这么大力气了。内力恢复时,我还得先拆铁笼,为了避免头顶的石板掉下来,还得把银霸和秋棠拉走。”
    “我可不认为,凭我那时的力气和反应,可以把铁笼拆个足够银霸宽敞通行,还能让石板不会掉下来。”
    秦秋的办法,只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一个人逃是没有问题,可银霸和秋棠却逃不了去,必定会被石板砸死。
    当然自己可以说得冠冕堂皇一些,就说秋棠为了众人牺牲了自己,所以只要把周幽他们杀死,为她报仇就行了。
    可银霸怎么办?
    庄柔可不愿意让银霸死了,既然银霸不能死,那秋棠也没有死的必要。
    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在内力恢复前,钻到铁笼外面去。这样不怕笼子塌掉,石板掉下来把人都砸死,还能靠近石壁想逃出去的办法。
    满四天送食物过来,里面肯定有金龟散,这个周幽不止要囚禁她,还想在身体和精神上也虐待她,报之前的各种不爽。
    金龟散是不可能吃的,庄柔没有把自己的性命寄托到别人身上的习惯,更别说那人还是敌人。
    任何时候,都得把性命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行。
    于是,她抓住那条被锯出痕迹的铁杆,伸头就咬了上去。
    石室之中顿时传来了一股吱吱吱的尖锐噪音,听得人心中发麻,耳朵被利器不停刮擦一样。
    站在她旁边的秦秋立马炸了,“什么鬼东西,你的牙齿是铁做的吗?竟然能咬铁!”
    “你才知道啊,当初咬了你,竟然没感觉?”庄柔停了下来,嘟哝道。
    秦秋哪里不记得,当初刺杀她的时候,就是被狠狠的咬了。还以为她只是牙口好咬的狠,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真的是铁齿!
    哪里会有人装这种武器,这人脑子有病啊!
    第639章 过年红娘跑断腿
    大年初一,大吉。
    京城。
    花萼巷庄家外人来人往,送请柬的人几乎要把巷子给堵个水泄不通。
    刘米守在门口,抱着上百份请柬,几乎把他给盖住了。连路都看不清的他,只得大喊道:“别挤了!我家少爷过年不会客,你们先回去吧!”
    “麻烦小哥通禀一声,我家老爷有喜事要和庄大人商议。”
    “我们侯府元宵节请庄大人赏灯!”
    “挤什么挤,我们大将军府请庄大人赏梅,家中小姐十分仰慕大人。”
    “庄大人……”
    院外吵杂的声音,一直传到了书房中,但这些声音半点也没有影响到庄学文,他正看着桌上的一封信。
    这信是一个小孩受人所托,寻到他的马车前给他的。
    信是周幽写的,先用飞鸽传书送到京城亲信处,再按他的吩咐抄写之后送给了庄学文。
    仔细看完信,庄学文便把信收回信封,递了出去,“童玉,把信送到大长公主府给荫德郡王。顺便和他说说周幽的情报,此事也全由他处理。”
    正站在书架那看抬头看一座玉狮镇纸的小身影,立马走了过来,双手把信接过来放入了怀中。
    童玉咧嘴笑道:“文哥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查信的来历了,这种暗桩敢在京城算计我们,挖地三尺我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你送过来的情报我已经看过,继续盯着他们,过年这几日聚会多,难免有官员占着会客可以光明正大的聚在一起,说出些平时不敢说的东西,聊的东西都给我记下来。”庄学文看着他说道。
    “嗯。”童玉点点头,可别光说是过几日了,就昨日过年三十,不少官员因为过节少了几分警惕后,就多喝了几杯。
    不是喜就是愁的在家宴后,和家中兄弟等坐在那说了不少心里话,可让他们收集了不少有用的东西。
    “去吧。”庄学文吩咐道。
    他决定晚上入宫赴宴结束后,就和皇上秘谈一下。
    这些江湖宵小还弄什么武林盟主,真是胆大妄为。既然已经利用仁王起事除掉了外戚,现在则是时候收拾仁王了。
    而童玉从暗道出去,到了后街上便直接去了大长公主府。
    此时还没到晌午,公主府门口也有不少送柬子的人,荫德郡王虽然御定要和青梁国公主联姻,可他连一个妾室都没有。
    能给荫德郡王做妾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嫡长女做不了妾,可次女和庶女嫁入荫德郡王府没什么不可。
    这青梁国的公主还没来,谁也不知道长的是什么样,说不定奇丑无比也不一定。公主大多性格桀骜不驯,而荫德郡王也是个纨绔性子,夫妻之间不和,那几乎是铁板钉钉的事。
    到时这些妾室又是本国人,温柔体贴一些,自然就能得到荫德郡王的恩宠。然后再一举得男,位高权重,架空掉郡王妃,妾室的儿子也能做世子,掌控整个郡王府和大长公主的权势。
    正好趁着过年,荫德郡王楚夏回京,家中有适龄少女的权贵全发了柬子过来,请荫德郡王去参加各种诗会、花会和赏灯。
    光元宵节一天,楚夏就收到了十二份请柬,在飞鱼楼上赏灯的就有六家,其它的也是选在了风景秀丽的园子之中。
    府中,聚福院。
    大长公主抱着精巧的暖手,坐在椅子上看着正抬着手,任桂公公往他腰上挂七八个玉佩和香囊的楚夏。而在她旁边的桌子上,已经放了十几份请柬。
    她瞧着这个如花似玉,精致漂亮得像仙童的儿子,开口劝道:“其它家你不去也行,他们够不上你的身份,但这十来家位高权重,家中的姑娘也不错,你怎么也得赏个脸去一趟。”
    “噗。”楚夏笑出了声,“母亲,现在满朝文武,谁能有庄家位高权重?谁不知道我与庄家小姐情投意合,何必为了这些无用之辈,去惹庄学文不痛快?”
    “那人无比护妹,要是知道我还去别人家看姑娘,就算他不寻我麻烦,庄柔知道了也不好。”
    大长公主皱了皱眉,严肃的说道:“我早已和你说过,你和庄家那姑娘并不适合。以后公主进了郡王府,以庄家那姑娘的性子,只怕这后院根本就消停不了。”
    “别人也就算了,要是她打杀了公主,皇上也饶不了你。本来还有太皇太后护着你,现在她老人家也被削了势,再像以前那样胡闹,谁还能护得住你。”
    楚夏却瞧着大长公主直笑,“庄学文可以削了太皇太后的势,削大长公主府和郡王府的势,那不是举手之劳吗?母亲难道觉得皇上能够压得下他吗?”
    大长公主长叹口气,“我担心的就是这个,皇上现在处处听庄学文的话,以后哪天想要取回皇权,恐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我们如果和庄家走的太近,到时难免会受牵连。”
    “母亲,娶亲的人是我,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只要我喜欢上,那就算是街边的叫花子,或是天上的神女,我也能娶。”楚夏随口说道,语气有些嘻笑,似乎在任性的说着玩。
    又是这种玩笑般的话,大长公主紧皱眉,虽然母子关系非常好,母慈子孝,但大长公主却从来都觉得,自己看不透这个小儿子在想什么。
    以前什么事都任他胡来,没有和青梁国公主联姻之事,就算是娶了庄柔也行。但有公主嫁进来做主母,那连太后也敢射杀,王爷也敢打的女子怎么可能伏小。
    那时,郡王府会鸡犬不宁,还会影响到大长公主府和他的两位哥哥,甚至会引起皇上的大怒。
    想到这,大长公主仰起头,打算语气严肃的劝说他一番,突然就看到桂公公手上拿了个丑得特别醒目的荷包。
    “郡王,这个荷包一定要挂吗?老奴瞧着这绣工太差,也太格格不入了。”桂公公没敢表现的太过嫌弃,只是这绣工真的是他见过最丑的,连粗使丫环绣的都比这个强。
    楚夏却有些得意的说:“你懂什么,给本王挂起来,挂在最显眼的地方。今晚要去宫中赴宴,我要让所有人都瞧瞧,这是我的女人给我绣的,独一份。”
    话音一落,就听到大长公主严厉的喝道:“小桂子,拿出去扔了!”
    “啊!”桂公公正听得肉麻,想要挂在楚夏腰上,听大长公主这么一喊,差点哆嗦的把荷包给扔在了地上。
    楚夏从桂公公手中拿走荷包,若无其事的挂在了腰上,满意的瞧了瞧,才抬头看向了气得脸色都变了的大长公主,“母亲,今晚宴会之后,我就回郡王府,不打扰母亲休息了。”
    “你敢!”大长公主一下就站了起来,他竟然为了个女人,连年初一也不在家中过。
    就在这时,萧然在门外禀道:“大人,庄府派人送了封信过来。”
    楚夏微微一笑,拱手向大长公主行了一礼,“母亲,儿子先行一步。”
    “夏儿!”大长公主喝道,而楚夏却直接转身出了屋,扬长而去,桂公公也告罪一声,赶快跟出了门。
    第640章 能顶几天
    楚夏一路跟着萧然来到了前厅边的九花亭中,远远的就看到那个见过几回的少年,站在四面通透的亭中,抱着个汤婆子冷得缩着肩膀,瞧起来可怜巴巴的。
    此处是大长公主府的一处赏花之所,四周的园子种了九种不同色的花,春夏秋按季节换上不同的花草,格外的好看。
    但现在是冬天,再换上了耐寒的植物,那也没什么看头,主要还是连个窗都没有,站在此地和站在外面没什么区别,冷得很。
    楚夏不明白,萧然怎么把人带到了这里,有的是烧了炭的暖和屋子,难道想为难一下这个少年?
    可这并不是他的作风,对方还是庄学文的人,不可能受到这种冷遇。
    他看了萧然一眼,边往九花亭走边说:“你这是想冷死我啊?”
    萧然禀道:“大人,他说有要事禀告,不能被别人所知,最好找个不会被人听到的地方。属下本想领他进书房,但路过此地时,他说这里好,不会被人听了墙角。”
    “确实是好地方,连半个人都藏不住,比屋子里还放心。”楚夏有些无语的说道,可他更想去暖和的屋子里看信。
    大长公主府里下人多,天亮之后,是不容许有冰雪冻在路上。所以大清早天不亮便有人过来打扫铲雪,路上干净异常。
    楚夏步伐轻盈的走进了九花亭,发现这里上了些台阶,比园景要高些,风刮的也要厉害不少。
    他拉了拉披风上的毛领,对童玉说道:“难道是让你送来庄柔的生辰八字,所以才选这种不能让人见到的地方?”
    童玉愣了愣,随即便恭恭敬敬的从怀中掏出信,双手递到了楚夏面前,“大人请看,这是我家公子刚刚收到的信,公子让我送来给大人,并吩咐说全权由大人处置。”
    “嗯?”楚夏觉得有些奇怪,这说法有些像庄柔寄来的信,庄学文不好回答所以交给自己。
    可庄柔要是有关于自己的事和庄学文讲,也会提前给自己来一封信,这种唐突而来的信,恐怕并不是她寄来的。
    接过信,楚夏突然心惊了一下,难道庄柔出事了?
    他把信抽出来,信封递给了萧然,便在冷风中看起来信来。
    而紧跟而来的桂公公,被萧然派人给挡到了九花亭外五丈的地方,只能远远看着亭中的两人不得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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