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不过一瞬

    “谁！”周云曦几乎在那一瞬间，浑身的刺都竖立了起来，整个人紧紧贴着身后的墙壁。
    顾诚看着周云曦这个样子，丝毫不怀疑如果她的手边有刀子的话，此刻就应该扔在自己身上了。
    “是我。”顾诚没有选择继续以周云曦不曾感知的存在看着她，那样会让顾诚更加唾弃自己的。
    “对不起，云曦。”
    顾诚的声音，在周云曦恢复清明之后便是立刻能够分辨出来的，顾诚如果没有这一句道歉，周云曦还可以自我安慰方才发生的一切都没有直到，可是这样却是直接告诉了周云曦，她所做所为都落入了顾诚的眼中。
    “你什么时候来的！”周云曦不禁回想自己是从哪一刻开始，整个人都带上了一阵丧气的。
    “我跟着护士进来的。”更多听起来卑劣的手段，顾诚却是不忍心继续说下去了。
    “......”周云曦现在还有些慌神，自己刚才全被看了去，忍不住猜想顾诚会怎样看自己呢？
    两个人各自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没有任何交流，且都越走越远。
    “云曦，我回来了。”阿姨提着东西进门的时候，是将站在门附近的顾诚无视掉的，等转身冷不丁看见一个人影时，是被吓了一跳的。
    这时候的周云曦没有给出任何的反应，阿姨自然是以为顾诚的存在还是偷摸的，于是就没有主动说起来。
    “阿姨，您先把东西放下，我等会再吃。”周云曦不想在顾诚面前表现出更多窘迫的模样了。
    一个瞎眼的人，现在吃饭的时候，都是需要摸索着来的，吃相定然是十分的难堪，周云曦真的做不出来了。
    “那好吧，不过粥还是要趁热喝的。”阿姨叮嘱了一句，要将顾诚当成空气，但是在经过他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阿姨，你给我吧！”在阿姨即将要走过的时候，顾诚却是伸出了手，并且出声要求到。
    这一下可将阿姨吓得不轻，匆忙之间竟是不知道下一步的行动该是什么了，最后还是将视线定在了周云曦身上。
    “......”周云曦因为这句话陷入了沉默，自然让阿姨误以为周云曦是刚刚发现顾诚的存在的。
    “周小姐，你不要误会，我跟这个人也不认识的，不知道他怎么就进来了，而且他还用钱威胁我，我都......”阿姨的解释来得太突然了，不要说周云曦，顾诚都是在她突突快说完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要阻止她的。
    “我......”
    “阿姨，我认识他的。”在顾诚想要解释的时候，周云曦出声安慰阿姨了，“您把粥给我就好。”
    “哦，哦，好。”阿姨手忙脚乱地将东西摆在了周云曦面前。
    今天周云曦没有选择全程享受，在多次伸出手与阿姨碰撞到一起之后，都没有放弃想要插手摆弄的想法。
    最终还是顾诚看不下去了，抬脚走到了跟前，“不要着急，慢慢来。”
    周云曦的动作就在这一句话之后，奇妙地停了下来，阿姨在此处显得就有些碍眼了，竟是主动空出了一点空隙。
    “我帮你摆好，你放心，不会洒在你的身上。”顾诚刚才已经知道周云曦有多在意她的那双眼睛了，现在也是尽可能地避免自己提及到这个话题。
    “谢谢。”周云曦的手缓缓放下，一点点试探地放在了自己身边，等到顾诚好像停止了动作之后，才抬头望着他的方向。
    “手拿上来吧！”
    “......”这样的要求，周云曦是无法在以秒计数的时间内完成的，所以自然是选择了没有动作。
    顾诚却是知道她的顾虑，在说完话之后，也没有争夺周云曦的同意，自己直接上手抓住了周云曦的双手，“我记得你刚才还没有洗手吧，不要动，我帮你擦一下。”
    旁边的阿姨看着这一系列的操作，只觉得没眼看，尤其是看见周云曦其实并没有多少的拒绝之后。
    “阿姨。”顾诚眼睛一直盯着周云曦底下的脑袋，没有办法看见她的眼睛，似乎是一种遗憾，于是一直等待着这个时机，叫阿姨的时候，也是朝着周云曦方向的。
    “叫我吗？”完全的事外人，根本不相信现在竟然还有自己的空地，就有些疑惑。
    “是。”顾诚回到，“麻烦你可以帮我拿一下湿纸巾吗？”
    这么高的要求，一个阿姨怎么可能有所准备，眼睛不便的周云曦更是不会主动提出这个要求的，听到他说的话之后，就主动动了动身体，“我自己去洗一洗。”
    “不要动！”顾诚好似语气不善，对她的不听话表示了不满。
    阿姨见状也明白了，“你等一下，我去拿毛巾来。”
    “辛苦你了。”顾诚现在毫无顾忌地打量着周云曦的眉眼，之前似是不曾发现的美好，在这个时候，好像都尽收眼底了。
    顾诚完全是忘记了自己已婚的身份，周云曦是在这样的时光中，根本没有空余之地去思考自己的身份，只觉得现在的时间好像是停止的。
    “好了，可以吃饭了。”顾诚替周云曦忙活好一切之后，就把勺子塞进了她的手中。
    周云曦伸手紧紧地握着勺子，却迟迟没有动静，终于是自己忍不下去了，主动出声说着，“顾诚，你可以先出去吗？”
    “为什么？”顾诚现在的视线，一刻都不想从她的身上离开，这样的时光好似是自己追求了好长时间，才终于得到的。
    最真实的理由周云曦没有办法说出来，搪塞的理由便是直接让顾诚给拒绝了。
    “你就当我不存在吧，反正你......”顾诚一时说话没有过脑子，更加过分的话，好在没有说出来就停止了，可是之后的话，是谁都可以猜想到的。
    改变永远都是发生在一瞬间的，之前的温情好似都是假象，周云曦有些重重地放下手中的勺子，却是一个不稳，摔在了地上。
    “反正我现在也看不见，对吧？”周云曦空洞地望着眼前，沉沉地问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