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节

    赵羲姮哪好意思说,捂住泛红的脸,“你去把栀栀抱来。”
    “栀栀碎了……不是,是睡了。”卫澧咬咬她的耳朵,紧张的大舌头啷箕的。
    “那把她叫起来。”赵羲姮依旧捂着脸闷闷出声。
    “叫起来也没用,她吃饱了。”他漆黑的眼睛亮晶晶,瞄向她的脸,但目光又有些羞赧的微微躲闪。
    “但是,那个……那个我可以帮你……”他清清嗓子。
    他脸跟着了火似的通红,赵羲姮也快熟了,捂着脸死活不敢看他,非常抗拒,“不行!”
    “行的,医师说行的。”卫澧悄悄解她扣子,“我吸出来和栀栀吸出来一样的,大不了上次你输给我的那件事情换成这个,你看我多好,明明是帮你,但是还抵消了一次你的欠条。”
    反正不管是把那十三本书里的姿势都试一遍,还是这个,都是他占便宜,说得倒是冠冕堂皇。
    他将四周的帐子都放下了,围出一个密闭的空间。
    “阿妉,它们大了好多。”卫澧悄悄跟她说,语气里带着惊喜。
    “闭嘴,你再说就滚出去!”
    “不行,不吸出来你会疼还会发炎的……”他还是叭叭叭在说话。
    赵羲姮闭着眼睛捂耳朵,老色批,混蛋玩意!
    听不见听不见,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第111章 茱萸红
    烟花隐隐的响声传进地牢中,被铁索拴在墙上的老高句丽王缓缓睁开眼睛,干涸的嘴唇上下碰了碰,“水……”
    迟迟没有人应他。
    过了许久,才有一个狱卒,端着饭菜和水来,饭是大白菜和窝窝头。高句丽王也顾不得难吃,呼噜噜吃得香甜。
    卫澧自打生了女儿后,就愈发抠门了,以前时不时还能让牢里的人沾点儿肉沫荤腥,现在整日清水白菜土豆,抠搜下来的钱一半投在军备,一半收进私库里。
    外头几个狱卒说话的声音隐隐传到他耳朵里。
    东北这片儿民族多,语言也多,他是扶余族人,自幼除却要学扶余话,还要学汉语、靺鞨语,自然也听得懂狱卒们说什么。
    今日原来是卫澧女儿的满月宴,怨不得这么热闹。说起卫澧的女儿,他又免不得想起自己的世子,那个带人在南高句丽独立了的儿子。
    他原本对那个儿子充满了怨怼和恼怒,但现在只有深深的思念和期盼。
    想到大军进城前,自己的王后打晕自己携细软逃跑了,他觉得自己以前一定是被辣白菜蒙了心,才说出要废掉世子那样的话。
    希望他的儿子能不计前嫌,救救他这个老父亲。
    高句丽世子对这个父亲也的确算是情深义重颇有孝心了,他但凡当时再狠一点儿,干脆带人逼宫篡位也算痛快,但最终还是不忍心,只分了南高句丽。
    他还是怕自己老父亲死的,于是同卫澧再三商议,将两地交界平壤划给平州,用来交换高句丽王。
    卫澧不同意,寻思这么点儿地方是打发叫花子呢,要么从汉城开始分,要么就干脆别分了。
    南高句丽本就不大点儿的地方,从平壤到汉城几乎占据了一半的疆土,真听卫澧的话给分出去,那剩下的地方就跟不咸没差多点儿了。
    卫澧只是最近既要忙着陪媳妇儿坐月子带孩子,又要忙着盯矿山的进程,还要去看沈都安在山下种的一片水稻,最后还得收验新建成的女学,忙得跟个陀螺似的滴溜溜转,实在抽不开身,不然就不同他扯皮,直接一鼓作气将南高句丽攻下了。
    矿山不是一日能开采出来的,前几个月只构建结构,定做设备,真正能开采出煤来,也得是明年。
    至于下山的那片水稻,沈都安整整三个月的时间恨不得跟住在水稻里,每日记录水稻、鸭子的长势,又尝试在一片稻田中养鱼。
    最后收割晾晒,统计出结果,每亩能产三石八斗水稻,并且养成十六只鸭子、再产出将近四百条鱼。
    鱼、鸭子、水稻,共同组成了一个可循环的养殖系统,只要控制好鸭苗和鱼苗投放的数量,就不会破坏水稻,并且还能清除虫灾铲除杂草。
    沈都安将记录册拿给卫澧看的时候,几乎都要哭出来了,原来他的方法可行的,他不是个废物。
    卫澧对着册子,暗地里扒拉手指头,一亩地十六只鸭子,试验田一共二百亩,那得是多少鸭子!这些鸭子等留着栀栀百日宴的时候宴请宾客,那就不用花钱买鸭子了,又能剩下一大笔钱,真是妙啊!
    还有鱼,鱼也不用买了。
    他没算明白到底是多少鸭子,好在沈都安将总结了的数据给他念一遍,“二百亩田,共产出水稻七百六十石,鸭子三千余只,草鱼六万条。”
    沈都安继而敲打着算盘,越说眼睛越亮,“若是按照平州往年水稻亩产三石二斗来算,足足多产出了一百二十石,可多供三十五口人吃一年。”
    卫澧被他算得有点儿懵,但是甭管怎么说,增产了就好,“那就将这个法子在平州各地推行下去,沈都安有功赏银千两,今年的稻米收成我再填些,凑够一千石,等栀栀百日时候用来布施。”
    人家皇帝老儿得太子时候都得大赦天下,他家栀栀也不能差不是?
    阴历九月九是重阳节,赶在了阳历十月中旬,栀栀正好出生满了一个半月。
    陈若江赠了三支吴茱萸给卫澧,“重阳节了要佩茱萸,属下聊表心意送三支,给夫人小娘子戴着玩儿,还有几盆菊花,您看着玩儿。”
    他谄媚笑了笑。
    卫澧觉得他殷勤的不正常,但还是将茱萸用帕子包起来揣进怀里,“你要什么直说。”
    “没什么,就寻思,这不是您最近总在家忙着呢嘛,属下想您了,所以特意来瞧瞧,没事儿这就走了,不用留吃饭。”陈若江好像真是来送几支茱萸和几盆菊花的,忙不迭跑了。
    他在院子外放慢脚步,悄悄踱了一会儿,听见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连忙掏出帕子打开,露出里头的红茱萸。
    小桃捧着一坛菊花酒,见他不咸不淡打了声招呼,“陈副将好。”便要走开。
    陈若江横跨一步将茱萸递给她,“方才给主公了三支,剩下一支给小桃娘子。”
    “我不要,你家里还有个妹妹呢,给她吧。”小桃连想都没细想,后退一步,慌不择路连忙跑进院子了。
    陈若江有点儿失落,想了想,干脆把茱萸插在自己脑袋上。
    他妹妹有人送,他送个屁!
    栀栀还在睡觉,她一日十二个时辰,能醒两个时辰就都算是难得。
    白白嫩嫩跟个发面包子似的,除却眼珠子漆黑像卫澧,别处也看不出到底像谁。
    卫澧走过来,将栀栀抱起来,赵羲姮看得害怕,她还是不敢抱栀栀,只敢在她躺着的时候亲亲捏捏,卫澧胆子比她大多了。
    “你怎么敢抱的?”她慌慌张张站起来,护着栀栀的头问。
    卫澧嘴角的笑意都压不住了,略微骄傲地抬起脑袋,“这有什么难的?不是一看就会吗?”
    还好他机灵,提前学了,赵羲姮这种羡慕崇拜的眼神看得他可真舒服。
    赵羲姮朝天翻了个不大矜持的白眼。
    “我教你教你。”他一点一点将栀栀挪到她怀里,“都一个多月了,没有那么脆了。”
    赵羲姮僵硬着不敢动,她觉得自己力气就算再大,也比卫澧小的,卫澧都碰不坏,她肯定也不会把人碰坏。
    小栀栀真的很软,放在她身上就像是一坨软肉。
    “你动一动,别这么僵硬。”
    嬷嬷一进来就看见俩人跟摆弄布娃娃似的摆弄小孩儿,吓得心跳都快停了,连忙上前去纠正动作,“一定要托好颈椎。”
    几个人轮流抱来抱去让栀栀不太舒服,啊呜了一声像是要醒,赵羲姮连忙小心翼翼把她放回小床里。
    浑身陡然一松,才发现自己刚才紧张的出了一身汗,胳膊因为姿势僵硬也变得酸疼。
    卫澧从怀里掏出包着茱萸的帕子,打开,将里头最好的一朵选出来,插在赵羲姮鬓间,“这是刚才陈若江给的,重阳节要戴茱萸。”
    他低下头,将帕子摊开给她,“你也给我戴。”
    赵羲姮看了看,在剩下两朵里挑出最好的那个,左右看看,找了个地方,插在他束发带附近。
    鲜红色的茱萸簪在两他们头上,看起来喜庆又漂亮,添了几分艳丽颜色,两个人对着看了看,一并笑起来。
    最后帕子上的那枝茱萸被压了,掉了一簇,卫澧拾起来,抖搂抖搂,看了看。
    “这个不太好,我的给栀栀。”赵羲姮连忙要将自己鬓角的那支摘下来。
    卫澧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那个掉了一簇的茱萸压在栀栀的枕头下面,然后把赵羲姮摘下来的茱萸扶回她鬓上,悄悄说,“没事儿,给她那个,反正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他补充一句,“她没长头发,也戴不了。”
    凭啥赵羲姮以前都用最好的,现在栀栀出生了就要戴不好的茱萸?
    赵羲姮怔怔的,他这话说得多损呢?人家就是头发不长而已,卫澧非说人家没头发。
    她把目光扫向卫澧发上的茱萸,意思很明显。
    那既然不让换我的茱萸,那就换你的?
    卫澧有点儿委屈,连忙捂住自己的茱萸,“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儿?这不是刚才你给我戴的吗?”
    但卫澧还是不甘不愿将自己的茱萸跟栀栀的换了。
    “你要是舍不得,就把我的给她嘛。”反正就是一朵茱萸,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戴什么样儿的都一样。
    “我哪里舍不得了?”卫澧反驳,努力理直气壮,反正赵羲姮的不能换。
    小栀栀躺在摇床里,对一切一无所知。
    卫澧一天都有点儿不高兴,因为赵羲姮亲自给他戴的茱萸,被换给栀栀了。
    他虽然没直说,但他嘴角一瞥,赵羲姮就知道他生气还是不生气,高兴还是不高兴。
    晚上洗漱完,卫澧往被窝里一滚,只露出一撮黑黑的头发。
    把他薅出来,“闭眼,有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他乖乖将眼睛闭起来。
    赵羲姮碰了碰他的耳边,“睁眼吧!”
    她拿着一只铜镜给他照。
    卫澧耳边簪着一支红艳艳的茱萸,是新的。
    “好看吗?”赵羲姮眼巴巴看他,这是她让人特意买的呢,“高兴一点儿。”别老跟女儿吃醋。
    卫澧对着镜子看了看,抿抿唇,脸有点儿红,“你镜子不清楚了,我明天给你磨磨镜子。”
    第112章 飓风
    城破之日,原本高句丽王是要带着赵明心从密道中逃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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