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2章 万千言语，从何说起？

    王半仙儿每天都会在放学后等着她。
    她也是每次都会走在王半仙儿的前面，活蹦乱跳。
    因为有王半仙儿的陪伴，她快乐地像个小精灵。
    费凡凡不知道她那时候为什么会那么快乐。但她只知道只要看到王半仙儿，不管是不是挨了老师的批评了，还是成绩考砸了，一看到他，心情就会立马好起来。
    多年之后，费凡凡才明白那种无尚纯真而持久的快乐，真实根源是初恋。
    但这种初恋带来的巨大快乐却因王半仙儿的毕业戛然而止。
    半年后，王半仙儿依然背依大树，一只脚踏在树根上，等待着费凡凡。
    费凡凡异常高兴，因为他已经毕业了啊，竟然还是这么准时准点儿地等待自己放学。
    这样坚持了不到两个月，那个放学后总是呆在固定的地方等待自己的大男孩却不见了身影。
    每次放学后，费凡凡都是异常莫名地兴奋。
    她像往常一样蹦蹦跳跳地来到校门口，习惯性地朝那棵树望去，那人却已经不见了。
    黯然神伤，费凡凡的兴奋感顿时一扫而光。
    失落的情绪蔓延了好久，费凡凡已经不能从这种情绪中自拔。
    她好想跟他写封信，想告诉她她十分想念他。
    但她没有他的联系方式，甚至她都不知道他考入了哪所大学。
    费凡凡冥冥中感觉地到，最先沉不住气的应该是王半仙儿。
    他大学开学后不久已经会猴急地给自己写信，唠唠叨叨他怎么想念自己，怎么想缩短时间，快到假期，然后跑来，像往常一样，守在学校大门口，等待着自己放学。
    单是想想，费凡凡都十分欣慰。有时还会笑出声来。身边正沉浸于题海中的同学们都会莫名其妙地抬头，看着正在傻笑的费凡凡，会说她：“考试考傻了吗？凡凡傻妞！”
    但费凡凡想是想了无数遍，最终这些只是想想而已。
    费凡凡无数次在心底里替王半仙儿找理由，各种各样的理由。
    他军训一定特累！
    他一定是去了新环境还不适应！
    他一定是被封闭管理了！学校校规严格！
    ……
    到最后，费凡凡甚至认为，“这一定是王半仙儿的鬼把戏，故意憋着憋着，好给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惊喜倒没有，惊吓倒很大。
    临近寒假的时候，气温很低。放学后，费凡凡哈着热气，热乎着双手朝校门口走去。
    她还是习惯性地朝校门口外的那棵树瞥了一眼。
    本来就不报什么希望，但还是忍不住朝那边瞥上一眼。
    那天，她突然望见了有一个人竟然跟王半仙儿一个姿势。
    费凡凡觉得好笑，当她把目光游走之后，突然觉得这个人似曾相识。
    目光再次扫回去，发现这人果然是王半仙儿。
    只不过，高中时期的王半仙儿是长发，映衬出那张帅气的脸蛋。面前的王半仙儿却理了一个板寸头，面容枯瘦。
    费凡凡站在他的面前时，他才抬起头来。
    两人四目相对，有万千言语，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两人默默地走了一段路，彼此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到了费凡凡的小区门口，王半仙儿伸出手要跟费凡凡握手。
    费凡凡怯生生地伸出手去，两人的手指头一触碰，费凡凡的身体颤抖了一下，那种感觉如同过电了一般。
    “祝你明年高考顺利！”王半仙儿挤出一个微笑。
    “谢谢！”费凡凡抬头望着王半仙儿，突然发现以前那个如阳光般温暖的大哥哥已经不在了。
    面前的这个人变得异常陌生。
    心理刺痛，好像知道了一个接下来将有一个不好的结局。
    费凡凡说完，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踏进小区的门口。
    费凡凡不知道，那次的会面是他们很决绝的一次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