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节

    “西爱啊,人一辈子不是只有一种感情的,还会有很多很多的感情对不对。”
    “是。”
    “可是为什么所有人都在结婚怀孕生孩子呢?”
    既然世界上那么多路要走,那么多途径可以走,那么多的方式可以选择,但是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选择同一条路呢。
    似乎是当年纪了,每个人应该做的事情,就是找一个合适的人结婚,然后去成立一个家庭,然后生孩子,然后养孩子,然后跟所有人说,这就是快乐,这就就是幸福,这就是人生的意义。
    似乎每一个人的人生,都应该是这么度过的,都应该是如此的,像是理想中的样子一样。
    似乎,所有人都是对的,只有这样才是对的。
    西爱就觉得,这个事情,她听着当个消遣了,“冯雪啊,你看不惯,你心里不高兴,你就去干他。”
    干就是了,人就这么一辈子,你委屈自己干什么啊?
    你委屈了自己,抽抽搭搭一辈子,你图什么啊?
    图自己活得时间长吗?
    哭得眼泪多吗?
    还是看这个世界上人情冷暖的啊?
    活,就是个激情。
    出生了,到这个世界山,那么这个世界,就得是取悦我的,是看我脸色的,我高兴了,我就好好对对身边的人,我不高兴了,我想想法子,要你们都不高兴。
    所以西爱笑了笑,“这个事情,干的蛮漂亮。”
    冯雪很诧异的看西爱笑,看着她那种表情,带着一点儿欣赏,“我觉得你们是朋友。”
    最起码应该是朋友,毕竟谈过那么长时间,高长明念念不忘的,再也不会提起来的人,就是西爱。
    “嗯,我朋友还算多,如果你觉得我每个前男友都算上的话。”
    哪里那么多朋友呢。
    判定你身边人唯一标准的,就是是不是对你好。
    能对你好的,你可以说是爱人,朋友,亲人,都可以。
    所以西爱,这就是她的真理。
    高长明曾经对她很好,但是以后都不会跟她有任何的联系,那么这一段感情,其实早就终结了。
    “我算不算?”
    “算吧,我觉得以后有事情,你还是会帮我。”
    “比如说?”
    “钱。”
    西爱开口,“我有点缺钱,你也知道,我怀孕了,一些事情不好做。”
    冯雪就特别欣赏西爱的一点就是,这个女人,无论什么时候,脑子很清楚,很清醒。
    永远知道,向对的人开口,永远都在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这很难得。
    一个人最重要的事情,不是你去努力生活。
    而是,你一直在做对的选择。
    无论你开心与否在这个过程中,不重要,完全不重要,无论西爱向冯雪低头或者求助的过程中是不是心甘情愿,西爱自己觉得不重要。
    因为她达到自己的目的,有了钱,她就能做自己要做的事情,她会得到自己一直想要的东西。
    你去求助一个曾经帮过你的人,这是最正确的选择。
    冯雪会帮西爱的。
    很显然这个问题,冯雪自己都笑了,“我其实来之前,觉得自己会跟你说很多,说很多自己这么久是怎么过来的,多么难过,多么痛苦,多么悲惨,一边哭一边说。”
    “可是我看见你那张脸的时候,我竟然说不出来,我觉得很平静,我觉得其实都过去了,无所谓,因为你听的人无所谓。”
    听的人无所谓的态度,那种傲然看着你像是尘埃一样的表情,冯雪真的怀疑难道自己的这种事情是小事一件,根本就不被人放在眼里,就连谈资都不配。
    她就很好奇,“如果你遇到我这样的事情怎么办?”
    “很难过呗。”
    西爱瞥了她一眼,到点儿了,点灯了,外面落了灯,台上就有人了,细细呀呀的,“慢睁杏眼儿——见—萤儿—乱舞”
    “挺□□才知道阿斗在怀,落叶儿堆满浑身上冰凉露水,渺茫茫见残星未散斜月犹明……”
    伸手向怀中摸了摸公子,呀!
    是怎么会他纹丝儿不动闭口无声。
    唱的是《长坂坡》,三弦儿四胡曲调刚柔调剂。
    西爱眯眯着眼,人生无常,她不敢开口讲自己不会有那么一天,也不敢保证以后每一个日子都是这样的,但是她能保证,即使最坏的情况下,也要周转对自己最好的境况。
    有的人,就是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的,“其实冯雪,一切都是很公平的,你有的很多,别人是没有的,一辈子都得不到的,而你想要的,其实放开心思,终究会得到的。”
    “你想要很多很多的爱,想要一个很爱你的人,我觉得不难,只要人足够看的开,月亮星星都是你的。”
    所以讲真,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
    你无非想要的就是高长明,可是就不能换一个人吗?
    西爱也是爱过好几个人,没有说谁跟谁是非一辈子不可的,你何妨不放过自己呢。
    她跟刘伸伸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那一定是万分伤心,万分难过的,但是日子还是要过下去,你走出来就可以了,下一个,下一站,终归还是遇到合适的。
    所有的不圆满,都是因为没有合适的时机合适的人,等到了,那就是圆满。
    冯雪最错的,就是在漫长的人生里,遇到的第一个人,就笃定是个圆满。
    可是并非圆满啊。
    她自己举证,写了举报材料,匿名递交上去的。
    高长明这边一些问题,她是知道的,很多都是高君的违规操作,违法乱纪,大家私底下最清楚的,就是当时高君身边带着一个女人,影响力很大,很受宠爱,最后无影无踪,消声灭迹了。
    高君看着眼前的材料,他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
    “这个是举证材料,知道的很清楚,很详细,这些年来,很多。”
    高君点点头,打开,笔迹这个东西呢,看不太出来,很多人都想他下来的,他当然很清楚这个事情,每年都有很多这样的材料,真真假假的我,无可厚非,每个人都有这样的事情,但是这一份,太详细了,知道的太多了。
    “我自己来解决。”
    “嗯,13号的,我想这个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手里一定还有其他的资料,你要小心了。”
    高君站起来,连着材料一起拿走了。
    他这个位置的人了,真的,不能出事。
    一旦出事了,也只能是病死或者其他之类的,默默退下来就是了。
    如果不是很过分,不是太引起群众反感的,不会出手怎么样的。
    官场上的事情,岂能是三两个字就能说的清楚了,无论什么时候,□□永远是放在第一位的。
    如果下面的人知道了高君做出来这样子的事情,真的跟当年林先生坠机叛国是一样的震惊,会产生很多质疑的,我们到底生活在什么样的境地里,才会要发生这种事情呢。
    所以根本就不会掀起来大浪花来,高君自己就可以解决。
    高君想很久,想不起来是谁来做这个事情,对着他下手的。
    他这些年,真的情况不是很好,一直也是很低调,处于被打压的状态下。
    就连高长明,也是一直留在新疆那边的,不然的话,按照原来的预算,高长明这个时候,已经是新星一样冉冉升起了。
    “长明一直在那边不回来,我看现在政策都不一样看,就连那一家的小孩都回来了,当初人家去陕北下乡去了,才十五六岁就走了,真的是不得了,一回来就直接去那边了,看样子是个好样的接班人。”
    吴玉燕一直担心的事情,就是高长明,差不多一样的孩子,当初人家请客要危险很多,送着孩子到陕北去了,没有去部队里面,摆明了是要从政的。
    那时候看起来不是明智之举,倒像是躲躲藏藏低声下气一般的。
    可是现在政策不一样了,“早知道这样,当初我们也送长明去下乡好了,也不用现在在那种犄角疙瘩里面待着了,那边疆是那么好待着的吗?又不好出成绩还穷乡僻壤的,吃多少苦就不说了,想挪动一下壁灯天还难。”
    这就跟以前的封疆大吏一样的,你去江浙一带跟去川蜀一带就是不一样,这是放之几千年都一样的道理,那浙江兵强马壮的,抗战的时候那川兵是什么装备啊?
    就是草鞋呗,带着一串儿的烧饼走的,一穷二白的。
    吴玉燕现在心里就很不平衡,走错一步棋,她现在就很后悔,“那孩子叫什么来着,国中是吧?”
    爷爷辈的都差不多,就是邻居呢。
    两家老爷子当初一起上战场的,后来生了儿子。
    然后又有了高长明跟国中。
    结果两家的路子后面就不太一样了。
    高君在过去的十年里,呼风唤雨的,人安安稳稳的在中心位置。那国中一家呢,他爸爸妈妈一直是被监视的状态,他当年为了保命直接去了陕北,因为陕北是他父亲的发祥之地,他父亲在那个老区战斗过的,有很丰富的人脉。
    可是现在,风向变了,高长明得无声无息的做人了,低调做人,国中现在人家回北京了。
    国中回来这个事情,西爱不清楚,伸伸也不清楚,是孙二来的。
    孙寡妇过寿,老太太苦尽甘来,小孙要请客。
    亲自到家里来说的,人还是胖胖的,这人呢,就没什么变化,带着一袋子的豆角,“红叶姨,等着周天的时候,我妈生日呢,我妹妹刚好回来了,这么多年了,想着热闹一下,您一家子得去。”
    “这街坊邻居啊,我都挨个说了。”
    王红叶迷迷糊糊的,“哟,这好事儿啊,你妈我前连天还想,就是这些日子生日呢,记不太清楚了,你放心好了,我们都去。”
    “行,这是饭店地址,便宜坊那边儿的,爷爷奶奶有空儿也去,咱们就是热热闹闹的。”
    王红叶接过来,她向来对有字儿的东西很膜拜,仔细收起来装在口袋里面,“进屋里喝口水,你妹妹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就是昨儿呢。”
    “那回来还走吗?”
    “不走了,就留在北京了,所以我妈高兴,我说办一下,我妈也乐意,不然她那里舍得那钱呢。”
    嘎嘎骑着自行车就走了,走半路才想起来豆角没给放下来,又回去给王红叶豆角,“这是紫色的,我妈说西爱爱吃这种呢,老了一点儿,蒸一下吃,香的很。”
    “行,回头谢谢你妈去,这大老远的还让你给我带一把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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