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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之一日为师_分节阅读_198

    “出什么事了?”虞怀季淡淡道,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虞怀季生气时的征兆。
    但少年却顾不了这许多,他猛地喘了一口气,焦急地道:“虞长老,北冥海出事了!”
    他是门中庶务堂的内门弟子,一向负责整理各种情报讯息。刚刚一接到消息,立刻就匆匆忙忙赶了过来,还在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
    “北冥海?”虞怀季一惊,这几天他最挂心的就是北冥海那边的情况,曹衍带着青辰和朱若去参加蛟升的葬礼,虽说曹衍也是元婴修士了,但北冥海局势复杂。不动还好,一旦有异动,就是惊天大变,他情不自禁地催促道,“具体怎么回事,快说。”
    事情的变化比虞怀季预料的还要糟糕。
    北冥海上虽有十部,但不是每一个部族都有妖王的。蛟升作为地位超然的妖王,他的葬礼,即使是一向与蛟部不对付的鳌部,也要派人来参加。
    蛟琳年幼,虽然蛟升在去世前百般筹谋,但她成为族长的过程依然一波三折。蛟部失去了妖王,又因为内部的争斗元气大伤,蛟琳为了避免葬礼上出现意外,不惜将鲤夏给请了过来。
    有鲤夏坐镇,鳌部的使者倒是安安静静,谁知道发难的竟然是望潮一族。望潮一族没有妖王,实力原本在蛟、鲤、鲲、鳌四部之下,但他们与鳌部联手,葬礼上□□突生。
    虞怀季知道,鳌部早已在暗中和九婴一族沆瀣一气。看样子,望潮一族也已经与其结盟了。但这不是最重要的,他担心的是九婴一族会不会出手。
    少年点点头:“来的是婴二。”
    婴二其人,在九易洲声名不显。但虞怀季因为潇真派与九婴一族有隙,一直在收集与婴二有关的情报。他是大妖尊婴桑的次子,虽然有这么一个随便的名字,实力却深不可测。
    要知道,修士的境界一样,可不代表实力相当。比如婴二和他的弟弟婴三,两个人都是化神修士,婴三却绝对不是婴二的对手。
    婴二突然出现在北冥海,鲤夏知道他来者不善。两人没有谈拢,只能兵戎相见。
    可惜鲤夏的实力比起婴二来还有不如,她勉力支撑着,在快要落败之前,鲲尤赶到了。北冥海上的妖族都知道,鲲部和鲤部的关系算不上好,但在共同的敌人面前,鲲尤和鲤夏果断联手,抗衡婴二。
    以二敌一,但他们斗的并不轻松。婴二并非孤身一人前来,再加上鳌部和望潮一族的人,七浦群岛一片混乱。
    虽说蛟、鲤两部是潇真派的盟友,但矛头毕竟没有指向潇真派,似乎和潇真派关系不大。坏就坏在,曹衍出事了。
    虞怀季将情报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他神色肃然:“婴二恐怕另有所图。”
    一般人看来,婴二这么浩浩荡荡的,看来是要打击蛟部,进而为掌控北冥海做准备,但虞怀季不这么认为。
    婴二带来的妖将虽多,又有鳌部和望潮一族施以援手,但并不足以吞并蛟部。而他的实力固然强横,也不可能一个人就杀死两位妖王。所以,他的这次行动,严格说来,除了制造一场混乱,不会得到什么实质性的成果。
    虞怀季不认为婴二是蠢货,那他为什么要做无用功?答案很简单,婴二的目标不是蛟部,也不是那两个妖王,是曹衍。
    潇真派和九婴一族结下梁子,就是因为九婴一族试图擒拿曹衍。早在叶舒第一次去北冥海的时候,他们就利用鳌部,在北冥海大肆追捕曹衍。而曹衍不仅没被他们抓到,反而将被九婴掌控在中手里的朱若给救了出来,九婴一族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此后,曹衍要么和同门在九易洲游历,要么待在离合山上,九婴一族便失去了下手的良机。可以这么说,只要叶舒在九易洲,他们就不可能如愿。
    但是现在,事情出现了变故。
    顾温偷袭顾浚,导致叶舒穿越虚空裂缝去了扶余洲。虽然前几日叶舒传讯过来,他们打算启程离开,但穿越浩瀚海至少需要十几天。在这十几天内,虞怀季根本就联络不上她。
    联想到顾温是在少华派的协助下偷袭成功的,虞怀季不得不怀疑,这件事根本就不是巧合,而是少华派与九婴一族布下的局。
    他们将叶舒和顾浚引开,又利用蛟升举办葬礼这个大好的机会,让曹衍去了北冥海。
    如今曹衍被人围攻,生死不知。偏偏潇真派门中,贺显出外云游去了,行踪俱无。宁玉堂因为临渊派遇到了一些麻烦,带着鲲蚩去了宣吴洲。虞怀季坐镇山门,绝对不能轻易离开。为今之计,只能通知在外游历的苏于霜,让她尽快赶往北冥海。
    “想尽一切办法联络贺长老。”虞怀季的脸沉得能滴出水来。
    少年领命而去,虞怀季在大殿内来回踱着步子。就在这时,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传来,虞怀季双眉一轩:“怎么了?”
    “虞长老。”这次来的是另一个弟子,他脸上的惊慌神色更甚,“傅师叔出关了。”这应该是一件好事,傅曲舟出关,就代表她顺利成为了元婴修士,但那弟子却慌慌张张地道,“她,她去了北冥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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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波茫茫的七浦群岛上,喊杀声震动云霄。
    蔚蓝的海水早已变成了一片赤红,不知有多少妖修的鲜血流淌进去,才将这仿佛蓝宝石般的海面染成了如此刺目的色彩。星罗棋布的小岛上,如同狂风过境般,房屋倒塌,尸横遍野。
    这些倒毙在地的尸体,有许多死于混战之中,但更多的却是被海中那三位妖王的斗法波及到的。
    在一片兵戈交击的声响中,海底忽然传来一声闷响。只见高达百丈的巨浪腾空而起,浪花中跃出一只巨翅长尾的鲲鱼,他痛苦地撕嚎着,腹部上鲜血淋漓。
    九头蛇尾的怪兽紧随其后,他张开血盆大口,两排锋锐的牙齿如同尖刀,一口就咬下了鲲鱼腹部最柔软的那块肉。
    鲲尤与婴二在海底激斗了许久,终于还是婴三技高一筹,重创鲲尤。但鲲尤夷然不惧,调转方向,死死地和婴二缠斗在了一起。
    原本他只是来助鲤夏一臂之力,免得那女人被扶余洲的蛮子给杀了,没想到婴二如此强横,鲲尤打出了凶性,不顾一切地发动攻击,俨然有玉石俱焚之势。
    鲤夏因此脱出了身,抽冷子在一旁给婴二来上一下。金色的鲤尾掀起滔天巨浪,一尾巴就将婴二给拍了出去。轰隆一声巨响,九婴庞大的身躯落在一座小岛上,那岛顷刻间就碎成了两半。
    婴二将口一张,烈焰喷吐而出,如同灼烧一切的大日,直扑鲤夏面门。鲤夏的本体是鲤鱼,不得不避其锋芒。
    鏖战到现在,三人已经顾不得其他了。不管是蛟部现在状况如何,还是鲤夏试图保护的曹衍,他们必须心无旁骛,强大如婴二,在鲤夏和鲲尤的联手之下,也不能有丝毫分心。
    不过婴二并不担心,他杀不了这两人,这两人也杀不了他。一旦手下顺利擒拿曹衍,他立刻就会离开北冥海,那时候鲤夏和鲲尤也拿他没办法。
    被他惦记的曹衍,此时已经到了危在旦夕的时刻。
    青辰满身血污,死死地盯着身前白衣的俊美少年:“鸿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鸿宣漠然道:“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
    “好一个各为其主,为了你的新主子,你不惜偷袭我?“青辰冷笑一声。
    鸿宣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我和婴妖王是各取所需,青辰,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护着那个人族,就算他体内有妖圣元丹,但他是人,和我们凤凰一族没有半点关系,你何必效忠于他。”
    “小衍不是凤族,难道婴二就是凤族?”青辰嗤笑道,“他们想杀我,还曾经囚禁过朱若。你问我为什么要护着小衍?至少他不会伤害我!”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虽然利用青辰和自己的情谊偷袭了曹衍几人,但鸿宣还是不希望他执迷不悟,“你不是一直想振兴我们凤族吗?我与婴妖王合作,就是要完成你这个夙愿。”
    “我想达成的愿望,不需要外人来帮忙实现。”青辰冷冷地道。
    “外人……”鸿宣冰冷的面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痕,但他没有多说什么,“也罢,这是你的选择,我尊重你。”
    他后退一步,站在他身后的两个修士顺势上前。青辰咬紧牙关,掌心中腾起一团青色的火焰。
    在他的脚边,朱若稚嫩的小脸上遍布血痕,小女孩双目紧阖,因为真气耗尽而昏迷不醒。曹衍的情况比她更糟,整个人都快成了血人。岛上遍地都是尸体,正是婴二带来的手下。
    七浦群岛上一片混乱,曹衍几人被围攻,也没有人可以在这时施以援手。更糟糕的是,婴二的手下远不止这几人。青辰模糊的视线中,可以看到除了那两个修士,还有更多人朝这里涌来。
    他急促地喘.息着,伤口剧痛,法力濒临枯竭。他摇摇晃晃地迈出脚步,每走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
    忽然,青辰的脚腕被人抓住了。他低下头,曹衍缓慢又坚定地爬了起来。那双总带着笑意的眼睛里,绿芒与赤焰交替出现。似乎有一只被困在铁笼中的凶兽,下一刻就要择人而噬。
    “我来。”青年低声道。
    “小衍……”青辰一个踉跄,就被曹衍护在了身后。“不行。“他拽住曹衍的胳膊,曹衍已经要油尽灯枯了,他不能任由曹衍去……送死。
    “放心吧,青辰,婴妖王要抓活的。”鸿宣叹了口气,“你们这又是何必,与其让自己受这么重的伤,不如束手就擒,还能少吃一点苦。”
    曹衍咧嘴一笑:“我们潇真派弟子,从不做摇尾乞怜的狗。”
    “狂妄。”开口的是另一个修士,他残忍地笑道,“反正妖王只需要留你一条命,至于你是废了还是完好无损,妖王也不在意。”他发现鸿宣皱了皱眉,随即道,“鸿道友,你要是看不来这些,就先走吧,他们三个人绝对翻不出花来。”
    鸿宣知道这个修士想干什么,婴二的部下各个残忍好杀,折磨人的手段十分丰富。但他不打算多说什么,路是曹衍自己选的,不是吗?
    他转过身,正打算离开这个满是血腥气的地方。就在这时,鸿宣心头一动,他下意识地朝后急退,一线黑色的光芒闪电般划过。咚的一声,鸿宣停下了后退的脚步,身躯朝后一仰,一颗头颅滚落在了地上。
    “什么人?!”几个修士大惊失色。
    天已经快要黑了,远处翻滚的乌云中,赤焰与碧浪交织,还有金色的鲤尾不时闪现。滴答、滴答……豆大的雨滴落了下来,零落的雨线很快就变成了密集的雨幕,大雨之中,一个人影越来越近。
    曹衍摇摇欲坠,全凭一腔意志在强撑着。他竭尽全力地睁大眼睛,那人影走的不紧不慢,但又似乎很快。他看清楚了,那是一个身穿蓝色道袍的少女。乌发、雪肤、朱唇。她纤细如同白玉雕琢的手上,鲜血彷如雨滴,轻快又顺畅地流淌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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