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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的水乡生活_分节阅读_33

    孙母点头,道:“只是一只耳朵听不太清的话,并不算大问题,嫁过去确实能够更疼些。这样吧,我们大人怎么说日子还得小两口自己过,明天和娘说一声,让她去问问彤儿的意思,如果她乐意的话,是可以答应了这门亲事的。”
    虽然婚姻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只要不是拿了儿女交易的,都会和儿女说道,看看他们的想法。孙母自然的就这么想了,反正她也这么问过,交流的情况下,更能认清其中的优劣。
    周海道:“好,我明儿就让娘问一下。只要彤儿不介意的话,我这边也没问题,和彤儿舅舅通一下话,这事就定下了。”那孩子确实好,只要女儿不嫌弃有点儿缺陷的话,很能够答应的。
    第二天一早,周海外出做活儿之前,和娘说了下,让她在没人的时候问一下女儿,能不能接受。
    周奶奶在孙惠没登门之前,拉了孙女儿到屋子里问了:“之前过来求亲的人家,那孩子情况你也听了,你是个什么想法,如果不能接受那孩子耳朵不好,我就让你爹回了这门亲事。”
    ☆、第67章
    “奶奶,我再想想吧,先别忙着回绝。”周彤道,她拿不定主意,这关于一生的选择,不是说定就能定的。她想,总该好好思虑一番,免得将来后悔,那可就说什么也迟了。
    周奶奶也没再说什么,道:“你慢慢想,我和你舅妈几个也会好好的谈谈,有什么决定会来和你说的。”这事大人都棘手,哪里能够要孩子自己决定,不过问一下也能帮着选择。
    怀着这样的心事,周彤做针线活儿的时候,明显的就是心不在焉,时不时的就会皱着眉头发呆,好几次针都扎到自己的手。平常一点不会这样,换作以往,速度比这快多了,也不曾说会扎到手,她这时候的心彻底的乱了。
    一旁的孙惠,忍了好几次,终于忍不住开口:“周彤姐,你这是有什么心事吗?可以的话就和我说说,不能帮你解绝,也能帮着你想想。”上前夺了她的针线:“今天就歇一天吧,也不差这会儿,瞧你把手都戳成蜂窝了。”不下五个红印儿,看着就怪疼的。
    不说还好,被孙惠这么一提,周彤立刻觉得手火辣辣的刺疼。加上也确实没心情做针线活了,索性就任由她拿走,心里对自己道:今天歇息一下吧。
    看着孙惠,周彤想着不如就问她一下,她是个主意正的,或许能够给自己启发,道:“是这回事,还记得你上次问我的那个求亲的人家?”见孙惠点头,继续道:“我就为这事烦心,我舅母打听了好几次,情况都摸清楚了,这人家里条件不错,人性格也好,还有个手艺。不过万事难齐全,那男的有一只耳朵听不太清楚。我就有些难抉择了。”
    孙惠听了,促膝道:“单是耳朵不好,而且就一只的话,是可以完婚的。只要是人不差的话,大不了以后说话声音大些,没多么大不了的。”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当然了,也不是非他不可,你生的这么好,手又灵巧,多的是人求娶。”
    “其实我倒不是因为怕人笑话,不乐意,而且老实说像他那么条件的也少有,就算是有,也不会来求娶我。”周彤知道,如果不是耳朵问题,别人也不定会看上她,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我担心一点,这会不会传给孩子,如果将来孩子比这还严重的话,可怎么办?”这才是周彤忧心的,如果是男子,凭借着优渥条件,还能娶着。但是是女儿可怎么是好,就算能够出嫁,被欺负了也难办!
    虽然遗传学没确立,但是古人还是知道父母对于孩子的影响,俗话里就解释了,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周彤的这个忧心,确实很在理,她自己能够接受丈夫耳朵缺陷,但她不能接受将来孩子也如此。
    孙惠理解周彤的担心,在她看来也是如此,可以为了丈夫包容,但将来就不能确定会不会有人包容自己的孩子了。总会给孩子最好,不允许孩子身上不如意,这是做父母的必有心理。
    “你担心这个,倒可以托你舅母打听一下,对方的耳朵是否是生下来就有缺陷,还是说是小时候病了,或是受伤导致耳朵不好。如果是后天的问题,也就不必担心会传给小孩,再选择,就容易很多了。”孙惠道。
    并不是所有的缺陷都是先天娘胎里带的,很多是因为病了没好好医治、受伤所造成的。这样的原因,就不一定会传给小孩了。
    周彤眼睛一亮,笑道:“是这么个理,我之前都左性了,我会和奶奶说一声,让她去再打听一下。如果不是生来就耳朵缺陷的话,我就答应了这亲事吧。”年龄也到了,这人也很合适,只要不会使后代烦恼,答应下来也好。
    到了下午,周山回来了,还有孙尹,他们两个下学后一道了往周家去。因为一夜的没回,自然的被问及,孙母看着儿子:“尹儿,怎么样,去你冯大哥家?”这是与冯母的条件,但也想知道儿子的感受,如果不适应,还要再想旁的方法才行。
    孙尹提到这个,很兴奋:“娘,冯大哥很好,我好些学业上的不明白,问了他,都能讲给我听,我觉得比先生还要讲的透彻些。”转头对周山问道:“你呢,是不是也有这个感觉?”周山笑道:“是呢,我也这么感觉,冯大哥真的是学业很好呢!”如果能够经常的相问,自己的学业应该也会进益很多。
    听儿子对冯轩观感不错,孙母心里挺舒服的,这样的话将来也能安顺。“这就好,你如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去找你冯大哥,多向他请教请教。”孙尹眉头皱起,道:“这会不会太麻烦了?我还是问同窗的好吧。”虽然将来姐姐会嫁给冯大哥,到时候关系就很亲近了,但是冯轩还是不能老是去麻烦他。
    “尹儿,别太见外,多走动走动,你冯大哥在家里一个人闷着学习也无聊,多去陪陪的好。”看着周山,孙母道:“和山子一起,有什么问题就过去问问。”孙尹点头道:“那好吧,我不会的话,就去向冯大哥请教。”
    孙尹之后,又是接受了几次冯轩的邀请,往他家去做客,有时候周山会跟着,有时候就孙尹一个人。渐渐的,好像就成了一个常事,孙尹也习惯了有了问题就往冯家去,学业上进益挺快,知识理解的也算透彻,先生还夸奖过几次。
    有一天,周彤往孙家去了,正好和孙惠撞着了,孙惠正准备往她那儿去,见她过来,就迎了堂屋里坐,道:“我这正要往你那去呢,再晚一会儿,我都到了。”周彤道:“我这不是有事吗,到我那儿,树儿那小子老是在跟前转,不好说。”孙惠:“哦,什么事,说来听听。”还不知道究竟是哪件事,不能让人听见了。
    “我舅母打听了,那人并不是先天娘胎里带来的缺陷,是在三岁的时候,耳朵发物,没来得及医治,耽搁了。所以后来就算好了,留下了病根,耳朵就不好了。”周彤把舅母刚打听的消息和孙惠说了,又跟她说了自己的决定:“因为不是先天娘胎里的缺陷,我准备答应了这门亲事,在和家里人说之前,过来和你聊聊。”她的条件,总体说也不算太好,娘去的早,在一些人家里,就是会被当了毛病,不会很得喜欢。那么如此,就接了这门亲事,相信会不怎么介意自己。
    孙惠听周彤有意答应,笑着赞道:“只要那人不错,就很好,那点缺陷不算什么。我就先祝贺你往后里幸福了。”突然想起了一茬,她道:“你答应了这亲事,可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完婚?”周彤是比自己还大些的,完婚的话也会在自己前头,说不定在定亲后,年前年后就会把婚事办了。
    “还不知道,但我想来,是不会拖太久的,不仅我,就连他年龄也不算小了。双方父母,一定会想早点的把婚事完了的。”周彤说起这个,心里就沉闷,说到底还是有些害怕,不知道嫁人后会不会过得不如意。
    “别太担心,你得相信,家里人会打听好的。”孙惠安慰道,她心里年龄不小,就算现在比周彤小。“我们做姑娘的,不管是早也好,还是晚也好,都会有这天的。放轻松些,咱们只要确定了对方是个可以依靠的,那么就没问题,对方会给我们安全感的。”
    周彤眼睛眨了眨,摇头道:“你这丫头,到底是我大些,还是你大些?还安慰起我来了。”伸手在孙惠头上摸了把,乐道:“快和我说说,你哪里来的这么多词,我怎么从没听过。”安全感,听得懂,但是却没听人说起过。好几次都想问孙惠,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新词,现在正好趁着机会,问了出来。
    太不注意了,孙惠心里暗道不好,她每每都会在心里和自己说,得小心翼翼,千万别说些没有的词,总被人好奇,说不定哪天就被当异类给焚烧了。不过说着说着,就会从嘴里蹦出来,也不得不说,上辈子上学那么多年,还是有效的。
    “我的一些玩话,只不过是不好解释,就在原本的话里添加了字眼。”孙惠这么解释,希望能够说的通,看着周彤问道:“你觉得呢,是不是可以理解?”
    周彤道:“是挺好理解的。”不过还是怪,哪有人能够发明了这么多词来。不过不是些大事,问了一句也就算了,不再纠结。
    在夜里,周彤有和爹说,她答应了这门亲事,不嫌弃别人耳朵的缺陷。而有了周彤的选择,周海心里的天平也渐渐的向左边倾向,他是准备答应了。和周彤的舅母见了面,商量了下,彼此意见交换。
    麦子黄了的时候,周彤的亲事算是定下了。
    ☆、第68章
    自从青皮事件之后,好似越来越往好的方向发展,孙尹学业不错,而孙惠的亲事也定下,和周家的关系也缓和下来。而现在,经过孙母多次的征求,村里三老终于松口,答应了把孙爹的坟迁过来。
    动作可谓是快捷,自孙母得了应允,就赶忙请了人勘察地穴,还专门往寺庙算了日子,确定好吉时,带着一双儿女往当初孙爹下葬地方赶。
    这一路,经过郡县较多,路引是里正托了县里关系帮他们办的,这么多年下来,完全是凭着模糊的记忆找寻。走了太多的冤枉路,很多标志都已经消失,如果不是仔细的查找记忆,恐怕跟本就没办法到达目的地。
    澎湃的洪河水,击打着小舟,让这一页的扁舟摇晃剧烈,说不得什么时候一个浪头就能卷进河底,这是孙母好容易找着的愿意渡他们的船,太多人,只要知道是过河为迁坟,要带了骨灰走,都不乐意,嫌晦气。还是这位大爷,说了句,我都黄土埋到脖子了,不怕这,就带了你们去吧。
    酌小酒,大爷摇橹,嘴里哼唱着民谣,偏北方的粗犷,又带着南方的小意,在这波涛中,孙惠好似品出了份恣意,她才情不好,换作东坡、太白在此,将是一篇脍炙人口的诗作来。
    水路,又是逆流,速度很慢,从清晨出发,到了夕阳,才算是到了彼岸。将小舟停在渡口,大爷摇晃着在舟上休息,而孙母带了俩孩子,往岸上走。因为怕短时间找寻不到,孙母特意留了做的饼给大爷,让他饿了就吃。
    蜡烛点着灯笼,三人在岸上行走了很久,太阳落下,弯月升起,也没找着地方,又寻了大约半个时辰,找了个地方坐下,混着水,把饼吃了。孙母瞧着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道:“今天就这样吧,大半夜的也没个光亮,不如先回了船上休息,明天再找。”
    这地方没有村庄,遍地都是荒野,长到膝盖的草很多,而且多灌木,想要找一个土丘很难。
    孙惠四处打量,除了灯笼传出的一丝光亮之外,就都被黑夜笼罩,那天上弯月能够照亮的,大概就是它自己了。在这样的情况下,确实很难搜寻,不如暂且的回船上休息,等白天再来。反正也不会差这一会儿,晚一天回去也没什么。
    “好,就先回船上吧,和大爷说一声,明天再等半天。”孙惠道。
    孙母让女儿拉着自己的衣角,她一只手拿灯笼,另一只手握着儿子,一步步的往回走。
    这一路不好走,不说脚底时不时的藤蔓,单是坑坑洼洼的土地,也差点就要把人绊倒。
    上了船,孙母不好意思的表达了希望能够在这儿耽搁一夜,明天寻了坟地,再离开。大爷晃了晃酒壶,半醉的道:“没事,耽搁一晚就一晚吧。我在这船头睡,你们往乌蓬里休息。”出来的时候,有和自己婆娘说,并不一定当天回去。这好些年前葬下,而且是那么的匆忙,哪里是好找的。
    知道船主让自己三人住乌蓬里,他睡外面,孙母连忙摆手:“这怎么可以,还是您睡乌蓬里了,不嫌弃的话,就带上我儿子,我和女儿就睡外面了。”虽说往六月里过,但过了洪河,天气还凉着,让船主住外面,他那身子骨可撑不住,到底上了岁数,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我喝了酒,能驱寒,一条被子盖身上,暖和着呢。”船主挥手,道:“别废话了,快带了你儿女里面睡吧。”他是经常的待船上,习惯了湿气,这冷也挨的过去,但她们不一样,又是女子,经不住寒,既然载了她们,就没有让她们冻着的理。
    孙母进了乌蓬,抱出了带的两条被子,铺在了船板,上前拉了船主,推攘着将他送进了乌蓬,既然说不通,那么就采取手段了。船主摇着头,半醉的他也没力气拒绝,只得苦笑着道:“你这妇人,忒是不知好心,算了,我也不和你争了,夜里睡的时候,衣服别脱,湿冷的厉害。”
    “我们这一路,经历的多了,这点子冷受得住。”孙母回了船主一句,转头冲着站外面的儿子:“尹儿,你进来睡,在大爷身旁休息。”孙尹道:“娘,我在外面和你们挤挤,还暖和些呢。”他不乐意娘和姐姐外面吹冷风,他自己钻乌蓬里,不若一齐睡外面。
    掀起布帘,孙母道:“臭小子还不快进去,被子就这么大,三人怎么睡?”知道儿子是想和她们一道儿受着,但她怎么能允许,如果不是顾忌女儿姑娘家,也打发她进去挤挤了。现在不成,船主虽五十多,够着做爷爷,没那么多妨碍,但传出去不好听,只得和自己吹着了。
    孙尹没法,进了乌蓬,在休息的时候还被他娘叮嘱:“仔细点,别晚上扰了大爷休息。”船主呵呵笑道:“我喝了酒,再大的动静也吵不醒我,除非这船翻了。”
    第二天,船主是拿了鱼竿在钓鱼,而孙母带了儿女往岸上去,她得在今天白天里,将当年下葬的孙爹地方找出来,还得挖出来,带回去。可不能误了和尚算出来的吉时,得在那天那个时辰再次安葬,才不会损了活人的气运,地下人也不会惊动。
    当年的那个土丘,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寻了好久,都没看见相似的地貌。而这一带又没有人烟,就算是想找个人询问,也无处可寻。只能自己慢慢的摸索,一点点的去复原记忆,凭着感觉来。到了中午,太阳照射的阳光晒的人发热,咬了饼吃的孙惠,心烦的放空眼睛,突然一棵榆树映入她的眼帘,那树与她记忆里的很类似。
    招呼了娘,孙惠指着树道:“我们往那儿去看看,可能会有结果。”如果不出差错的话,只要是记忆里的那棵树,那么这世的爹就葬在不远的地方了。孙母点头,女儿当时已经记事了,这一路来,也亏她想起来的多,不然还不一定能够摸到这儿呢,招手叫来儿子:“走,跟着你姐姐瞧瞧去。”希望这一次能够找到坟地吧。
    榆树很高,约有三米,枝桠伸出来两大支系,叶子非常的茂盛。
    孙母走到近前,她没看出来,记忆里没有这样的榆树存在,她记得的只是那个土丘,其他的很少。当时只顾着悲伤,还要照料俩孩子,根本就没怎么注意周边环境,到了现在也只能希冀女儿来寻找了。“有这样的榆树吗,我映像里好似没有,你仔细想想看,是不是这儿?”还是有些怀疑的,如果当时有这样的榆树,她应该是有映像的。
    走到树下,孙惠仰起头,仔细的看了一眼,咧开嘴:“没错,就是它!看来没多久就能找着爹的坟地了。”果真没错,是那颗树,见娘疑惑,解释道:“当年它可没现在这么大,还不到碗口粗呢,高度也就那么点。这几年也算风调雨顺,让它也长了这么大。”植物的顽强生命力可真是让人叹服,当年因为没吃的,树的叶子、皮都被弄来吃,当年这棵榆树,可也被扒了层嫩皮,现在居然长的这般茂盛。
    “是吗,你怎么知道就是这棵的?这天下榆树不都长一个样。”孙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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