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节

    见苏氏不说话,乘胜追击道:“我知道您不在乎我们月姐儿的名声,可是若这事查不清楚,可就悔了我们晚姐儿的名声了呀,哪还有心思吃茶呢,不若将那东西拿上来,叫我瞧瞧,怎么回事?”
    苏氏忽然狠狠掐住赵姨娘的胳膊,冷冷道:“少说些没人当你哑巴!”
    卫国公哪还有心思吃茶,气的直接摔了碗筷,庖丁刚给他烤炙的羊肉全数打翻在地,当下派人去家法伺候。
    苏氏忙上前阻拦。
    谢彦辞站起身子,也要阻拦, * 却被贺游一把拽住:“唉唉,人家家事,你站起来做什么?”
    谢彦辞咬着牙道:“这件事不会是她,若是没人担着,她... ...”
    “打住打住,这件事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便是你现在上前拦下,你记住,你们也是私相授受,还是说不清的,坐下坐下。”
    温时朗也道:“是,我瞧你们书院的先生一点也不着急,若真是需要人拦下,他必定早就想办法扛下这等好事,还有你的份儿?我瞧沈二姑娘并不着急。”
    谢彦辞耳边是不绝的小声议论,全是关于沈惊晚的,只是声音很低,只有他和互相说话的能听见。
    “没想到看起来清清白白的二姑娘,也是个浪/荡/货/色,果真人不可貌相,啧啧。”
    “这嫡出的姑娘,还不如寻常人家家里随便养的,这行事做派... ...”
    “怕不是上次被退婚退出的心疾?”
    “哎,若是赵都护之子没出事,只怕家丑就是他家咯,索性索性,之前上门提亲,卫国公没理会我,这等子寻花问柳,哎呦喂,谁砸我?”
    “... ...”
    那男子捂着嘴,只哎呦哎呦叫唤,谢彦辞的手被贺游一把扯住:“你别轻举妄动,便是让他们逞一会口舌之快如何?”
    谢彦辞冷冷甩开贺游的桎梏,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眼神紧紧瞧着沈惊晚,她却好似没事人一般,仍旧温温吞吞剥着荔枝,一颗接一颗,却也不急着吃。
    等到剥的差不多了,才在众目睽睽下,端着瓷碟送到卫国公面前,眼神一片寒凉,“父亲派人去取鞭子,不知这鞭子今日教训的是谁?是月姐儿... ...”
    她微微顿了顿,笑道:“还是我?”
    卫国公被她问的一时无言,才声音软了几分:“我问你,究竟怎么回事?”
    苏氏要拦在二人间,护住沈惊晚,却见沈惊晚拍了拍苏氏,乖巧道:“母亲不必担心,是我做的,我认,只是若有人故意想要陷害我,那我便是死,也不认。”
    这口吻,与方才同卫国公说话的口吻判若两人。
    周围围拢了不少看好戏的人。
    文时月站在最外围,得意的拢了拢耷拉下去的批帛,赵姨娘扭头对上,同她相视一笑。
    沈惊晚缓缓看向卫国公,冷笑道:“方才父亲仅凭一派之言就要定罪,现在倒是想起问我了?”
    却听沈延松在最外面的桌子上坐着,同几个公子哥儿吊儿郎的倚着桌面。
    沈延松懒洋洋的道:“若是二姐儿非说自己没做辱没门楣的事,将那野男人的衣物带上了便是?还怕什么,尽管找找蛛丝马迹,能叫一个清白姑娘耽误了不成?”
    不说还好,一说,苏氏气的差点冲上去教训沈延松。
    赵姨娘见状急忙拦在沈延松面前,冲苏氏道:“童言无忌,若晚姐儿真是没做过什么,便好好查查,我们松儿说的也没错!”
    沈惊晚闲庭信步的走到赵 * 姨娘面前,笑道:“既然姨娘一口一句为我好,晚儿若是不领情,岂不是整个京都就要传出我飞扬跋扈,与外男私相授受的名声?”
    旋即缓缓转身,对上卫国公的视线,讥讽道:“父亲和姨娘也不必着急,既然大家都要瞧瞧,那就瞧瞧就是,我倒是好奇的紧,是什么东西叫姨娘这么高兴。”
    众目睽睽下,为了事情能有一个结果,卫国公一狠心,直接道:“东西呈上来!”
    37.  第 37 章   闹剧
    叁拾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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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人将东西呈上来的时候, 沈延远也来了厅堂。
    他若有所思的扫过赵姨娘与沈惊月,信步走到苏氏身边,恭敬唤了声:“母亲。”
    苏氏的手紧紧牵着沈惊晚的手,微微发颤, 看着那下人呈着托盘送到卫国公的面前时, 手上力道更重了几分。
    赵姨娘眉眼中的喜形于色一闪而过, 沈惊晚看的清清楚楚。
    她冷冷扫过, 对视上赵姨娘时,倒是叫赵姨娘忽然笑不出来了,全身打了个寒战。
    年纪不大的小姑娘,眼神中满是讥讽与不屑。
    那双眸子如同烈阳,不堪与之对视, 照尽世间所有污秽。
    她微微移开视线,同身边的沈惊月低声道:“我这心里忽然有些不安生。”
    沈惊月早已沉浸在阴谋的喜悦中,只觉得明日她就能成为沈府长女,替代沈惊晚的位置,哪里还会顾忌沈惊晚那眼神。
    安抚赵姨娘道:“母亲,你便将心吞进肚子里, 不过一个她,不成气候的。”
    众人抬首顾盼, 脸上满是看戏的模样,卫国公颤抖双手,缓缓拿起了那件腹衣。
    折的四四方方的腹衣被挑起, 乱了衣褶,众目睽睽暴露在他眼前。
    他忽然觉得自己站不直,看向沈惊晚的眼神中,带着愤怒, 不解,心疼,不舍与懊丧,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叫这个双鬓已经隐隐有了清灰的男人忽然好像狼狈了起来。
    他一把摁回托盘上。
    因为力度突然加重,叫小厮险些打翻在地。
    他咬着后槽牙,语气很低,终于认输道:“这是吾等家事,今日叫诸位... ...”
    赵姨娘一听这话,便知不好,卫国公是想私下解决了,给沈惊晚一个退路。
    保不齐到时候就说是谁的腹衣,忙假意道:“啊呀,这不是,这不是我侄儿的腹衣么?”
    本就围在周围的宾客皆不想离席,但有各家杂事,倒是好奇起来,有人问:“何以见得。”
    赵姨娘掩面做出羞臊的模样,羞怯怯的看向卫国公:“当年我还给韶郎做过呢,这种衣裳,只有我们阜明才穿,用以防寒,我们是极北之地。”
    边说边走上前去抖开了那件腹衣。
    衣服一抖落开,在场的人更是哗然,便是苏氏也是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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