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节
祝贸让:「朋友们,请问你们是否有其他的投资人脉?」
祝贸让:「我需要大家的帮助」
苏青:「怎么了班长?我看栀子花开近期行情不错啊」
祝贸让:「就是公司的事情,说来话长」
……
一直翻到底部,白栀的心也直直坠落。
她从同学的闻讯和祝贸让的回答中,拼凑、还原出事情原貌。
顾维安与世嘉游戏接洽,准备出卖他所掌握的那百分之三十的股权。
一旦成功卖出,世嘉游戏拥有的股权远高于祝贺让,栀子花开将彻底被世嘉游戏所掌控。
祝贸让如今准备行使优先购买权先一步买下顾维安手中的股份,但如今的他完全拿不出足够的钱。
水涨船高。
当初祝贸让四处拼凑,说不定还能拼凑出五百万,或者拿了自己与父母的房子什么的做抵押,可能也能凑个千万。但如今栀子花开股价高昂,他拿不出这么多的钱。
卖出去容易,收回来难。面对如此高昂的价格,祝贸让已经没有回头路可选。
祝贸让打算重新联系其他投资人,想要试试会不会尚有一线生机。
白栀逐字读完,反复看了好几遍。
她仍旧难以置信。
顾维安怎么会这样做?
虽说投资者在收到目标利益后套现离场是正常操作,但他怎么能将栀子花开出卖给世嘉?
在白栀心中,顾维安始终是个英雄。
他理应是救人于水火中的角色,而非现在这般——冷漠地踩着别人的血肉上位。
他知道栀子花开是祝贸让的心血,也知道祝贸让曾帮助过她。
可仍旧转手将股权出卖给祝贸让的对手。
不应该的。
顾维安不应当如此不讲人情。
白栀胸口闷闷的痛。
她看着祝贸让在群中的求助,手一抖,关掉屏幕。
当初是她极力将栀子花开推荐给顾维安的,倘若不是她插手,那祝贸让是不是仍旧可以找到合适的投资者?
而不是如今这种情况,连保住自己公司的可能性接近于零。
祝贸让哪里能拿出这么多的钱。
白栀忽然察觉,她所了解到的顾维安并不完整。
至少现在顾维安的做法令她感觉到陌生,和她认知中的人完全不同。
旅游旺季还没有到来,受外界某些因素影响,如今节目组的拍摄从每周转变为两周。这周并不在拍摄计划内,白栀的工作也清闲了些。
她今晚没有加班,准时抵家后,顾维安还没有回来。
胃有些不舒服,大概是贪凉吃冷饮吃多了。
白栀倒了杯热牛奶,捧在掌中,一边等顾维安下班,一边慢慢地喝。
安平在她脚边绕来绕去,嗅着主人身上的味道。
等顾维安归家的空隙中,白栀还给祝贸让打了个电话。
为了防止顾维安乱吃飞醋,在手机通讯录中,白栀特意给祝贸让换了个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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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每次顾维安吃飞醋都要她身体劳动去安抚,令白栀有些力不从心。
祝贸让很快接起,他并没有避讳自己目前的处境,苦笑:“……现在我联系不到顾先生,如今只能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找到其他的投资……”
白衣骑士瞬间化身黑骑士,祝贸让显然难以接受这样的落差,连带着声音也格外低落。
“我早该想到,”祝贸让十分低落,“资本家哪里有什么善意真心。”
白栀不知道如何安慰他,简单地挂断电话。
快到晚饭时间,顾维安仍没有回来。
白栀打了个电话,没人接。
发消息,也没人回。
过了十多分钟后,顾维安才回了电话,声线倒温和:“我这边还有应酬,今晚回去应该比较晚,你们先吃,不必等我。”
白栀听得到他背景的嘈杂。
这种事情更适合当面聊,白栀说了声好,结束通话。
她内心仍旧抱有一丝期许。
说不定顾维安出卖股权有原因,说不定她能说服顾维安不去卖掉这么多——至少,不要把管理权和控股权完全地交到世嘉手中。
白栀知道失去用心血滋养事物的痛苦。
她共情能力一直很强,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顾清平和陆程都看出来白栀今天的不对劲,两个人你推我我推你了半天,示意对方去问。
最终,还是顾清平清清嗓子,问:“栀子,你今天怎么不太开心?”
“哦,”白栀笑笑,“可能是太累了吧。”
陆程一副大人模样,认真地问:“是不是因为干爹没回来?你不开心?”
“没有,”白栀笑,“他工作忙。”
陆程学着叹气,皱起眉,:“大人们真是无聊,眼中只有工作。”
晚饭后,白栀一直等到了十一点,仍旧没有等到顾维安归来。
她侧躺在主卧的床上,手指搭在脸侧,强撑着倦意。
自从两人关系进一步发展之后,白栀就从自己卧室搬到主卧这边来。
顾维安的房间中如今已经被她的瓶瓶罐罐、衣服抱枕玩偶书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完全占据。
一改先前沉闷的色调,增添了越来越多明亮的色彩。
顾维安的索求比白栀预想中还要重,他简直就像好多年没见过女人,虽然谈不上一夜x次那样夸张,但在她身体适宜的情况下,基本上夜夜笙歌。只是如今的白栀仍旧很难尝到快乐,她还在努力地适应,也不知道多久才能习惯他。好在顾维安还会安抚她,总体而言仍旧照顾她感受,白栀也并不排斥与他接近。
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白栀撑不住了,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或许因为思虑过重,她又梦到和顾维安提分手前的那段时间。
顾维安好久好久才能回一次消息,白栀没有办法和他开视频,每次她忍不住发出的请求都被拒绝。
顾维安解释说工作和学业原因,并不方便与她视频通话。
他很忙,学业和工作占据了他大部分的时间。白栀也是渐渐地意识到,原来爱情并不是人生的全部。
至少,对于顾维安来说,他的确爱她。
但他更爱工作。
关于这点,白栀曾为此耿耿于怀,但工作后却渐渐释然。
爱情原本就不是生活的全部。
可释然绝非意味着能够彻底理解顾维安,白栀再忙,也不会忘记给父母打电话,问候情况。
与其相比,顾维安那段时间就像个纯粹的工作机器,连给予她的爱意都如此少。
梦的后半截变了样子,梦回大学校园的湖畔,深夜露水浓重,白栀跪伏在青草地上,顾维安在她身后,一手按在她腰间,要她腰低下去,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强迫她仰头。
真是个荒唐的梦。
梦境的触感过于真实,以至于在白栀从梦中醒转后,仍旧能感受到身后的顾维安。
如此清晰。
混沌的大脑清醒之前,白栀先嗅到顾维安身上浓重的酒味。
但他绝对没有烂醉,白栀记得顾维安和她说过,烂醉后的男人绝对做不出这种举动。
顾维安并不介意向她展示男人的劣根性,要求她保持警惕,不要被男人的花言巧语所蒙蔽。当然,这个男人的范畴之中,也包括他本身。
顾维安搂住她,察觉到她醒来后,低笑:“刚开始就醒了,还真是不经弄。”
手指抚摸她的唇瓣,他轻嗅白栀发丝的香气,满足喟叹:“还是这样香。”
白栀咬他的胳膊,试图从他的怀抱中挣脱,但没有用。顾维安今夜铁了心的要拥抱,不管白栀怎么往前磨蹭,都要把她拽回来,迫她贴近。
和梦中差不多的事情上演,不同的是如今并不是校园。
白栀咬破了顾维安的手掌,尝到他血的味道,淡淡的铁锈味。
顾维安似乎并不介意她的尖齿,反倒兴致更高,俯在她耳畔,逗弄着她,问她如今是谁在拥抱她,是谁在亲吻她,非要她叫自己的名字。
他对确认自己权利这种事情乐此不疲。
“叫我名字,”顾维安仍贴着她的后背,捏着她下巴,要她转脸看自己,“叫了就让你睡觉。”
白栀说:“我不。”
“再给你一次机会。”
白栀蹙眉,低低呼了一声,仍旧坚定不移:“我偏不。”
她的倔强并没有为她换来好的结果。
顾维安身体力行地一番棍棒教育后,满足后才放开,抚摸着她的头发,问她:“今天怎么这么倔?”
深夜不是个谈话的好时候,可这件事不能再往后拖了。
白栀没有说话,她还在打着腹稿,思考如何与顾维安说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