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节

    “你来做什么?”纪康的语气中也全然都是防备。
    莫怜没有回答纪康的问题,倒是先注意到纪康身边的秦苒,勾春轻笑,那一抹樱红格外显眼。
    “真是巧啊,怎么?纪康,你女朋友?”莫怜的眼神从秦苒身上转到纪康身上,略带点不屑的说,“没想到啊,上次见面以为你只是医院的实习生,原来是纪康的女朋友。”
    莫怜盯着秦苒手里的那柄小花伞,眼神突然聚焦。
    上次她落在医院的伞,竟然被纪康给眼前的女人用。
    莫怜眼神突然暗淡下来,继而有扬起笑容,“纪康,我来拿我上次丢在医院的伞。”
    纪康收起动作,将秦苒揽到一边,“你手里不是还有一把么,这把就当借我用,”纪康指着莫怜手里的伞说,“我这个小师妹今天出门没带伞,这会儿要回家,借一下呗。大不了下次我亲自给你送回去。”
    莫怜听到“小师妹”之后,心情突然变好,又听纪康说他要亲自把伞送回去,竟然天真的问,“你说的当真?”
    “当真。”纪康答应。
    “那这伞你要亲自给我送回来。”
    第218章 纪康被盯上了
    莫怜媚眼婉转,竟然流露出一丝丝娇俏的味道,秦苒吃惊的看着她,再看看身旁的纪康。
    一种非常和谐的气流在两人之间流淌,这种气流自莫怜身上散发,汇聚与纪康周围,纪康被团团包围,却浑然不知。
    秦苒静默不语,和莫怜道谢,与纪康再见之后,匆匆离开。
    待秦苒离开,纪康才将莫怜带出医生办公室,将她带至泌尿外科的会议室。
    莫怜欣喜的跟在纪康身后,一路追随,跟着他进了医生办公室。
    纪康关上门,立即做求饶状,“姑奶奶,我求求你,放过我吧,上次被你揍过的地方还疼着呢,你那个老爸后台太硬,我只是个小大夫,我绕着你走,你也不别来给我惹事行不行?”
    莫怜不情愿的一声娇哼,“上次都是意外,那个李槐下手没轻没重我也没料到啊,何况——你伤的没你师父重吧。”
    “你——你还好意思说,我宁愿那个倒了的柜子伤到的人是我,我师父是泌尿外科的骨感,手上一下下一星期没上手术,科里的手术都拍成山脉了,”纪康对眼前这个大小姐很是无奈。
    但他却对她没奈何,虽然他师父也劝过他,别和莫家的人走太近,但纪康觉得,莫怜并不像莫清或者莫绍岩那样生冷,令人望而生畏。
    莫怜就是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说话做事很恣意妄为,但骨子里却透着一股子天真。
    关于莫怜的事,纪康有所耳闻。
    就在莫怜和纪康在莫清病房因为误会闹得不可开交,莫怜最后因为自己误解纪康的意思道歉,这件事在他们住院医师之中流传开之后,自己在妇产科的同学告诉纪康,莫怜曾经在他们科里做过人流。
    纪康小有震惊,不是因为莫怜以往的经历,而是在那种经历过后,竟然浑身透着一股子轻松,没有因为人流而有压力。
    女生选择做人流的原因有很多种,纪康竟然想知道莫怜到底是哪一种。纪康觉得,眼前的女人举止端正,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优雅,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属于少女的天真。
    她就像处于懵懂之中的青涩少女,笑起来没心没肺很纯净,生起气来,又有那么一股子狠绝,有点极端。
    关于莫怜的父亲——莫清,纪康有所耳闻,他是最近才得知这个消息。因为陆氏集团和莫清合作而新闻满天飞,纪康经常刷微博,想不知道都难。
    但眼前这个大小姐的出现,让他头疼不已。
    莫怜将伞和包放在会议桌上,自己则转身坐在一张皮椅上,很笃定的说,“上次是我不好,我不是已经道过谦了么?而且我父亲也已经赔了你医药费。要是你还不满意——那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莫怜眨巴着大眼睛,期盼的看着纪康。
    纪康一愣,“别介——你请的,我吃不起。”
    “就一次,算我赔礼道歉,聊表心意嘛,好不好?”莫怜恳求。
    纪康还在纠结,他一方面思考他师父给他的忠告,一方面又觉得眼前这个女孩有点可怜。
    她的名字虽然是莫怜,不需要怜爱,但她不时表现出小女生的姿态,却是像在恳求别人的怜爱,像一只楚楚可怜的小狗,让人心生怜爱。
    “下次吧,我请你,顺带把借你的伞还给你,”纪康还是觉得,自己如果答应,会不妥,于是找借口推脱。
    “好,也可以,一言为定,”莫怜却不知纪康的深层意思,全然相信纪康。
    两人达成一致,走出办公室时,办公室外的一行人让纪康彻底惊住。
    就这一会儿功夫,办公室的走廊里已经站满保镖,纪康的第一反应是——有医闹!
    立刻转身对身后的女人说:“进去,别出来,待会儿不管谁砸门你都不许开门!”
    莫怜一愣,呆呆的立在原地,被纪康一把推进会议室,她才发现自己被锁在里面了。
    而纪康,从门外迅速锁上门,没有声音。
    纪康将钥匙揣进白大褂下面的裤子口袋里,转身之时,看到一脸严肃的中年男人,一身笔挺的黑西装,宽松的盖住他已经走形的身材。虽然体型微胖,但他身才高大,虽然已经年过六十,但面容保养的不错,没有多余的赘肉。
    看向中年男人的同时,中年男人也看向纪康,比纪康看见他还要震惊的,表情赫然出现在中年男人的脸上。
    他刚想要开口,对纪康说什么,一个声音让他欲言又止。
    “陆先生,”钟致丞走近,率先和中年男人打招呼。
    中年男人听到钟致丞的声音,注意力立即被吸引过去。
    “阿丞,你应该叫我一声舅舅,”中年男人开口,表情一如既往的严肃,眉目之间,与陆郁森严肃的样子有点神似,不威而寒。
    “哦?是吗?”钟致丞反问,语气中有种嘲讽。
    中年男人却绷不住,只好妥协,“随你吧,想叫什么都可以。今天我来的目的你应该很清楚。”
    “陆先生放心,今天的手术很成功,您的朋友已经苏醒,刚从麻醉室出来,”钟致丞抬起手表看眼时间,“这会儿应该到高级病房了。”
    “那就好,”中年男人依旧是一脸严肃,“听说他今天的手术被观摩?”
    “是,全国肾移植专家基本都来了,手术很成功,”钟致丞说。
    “阿丞,你还是比较适合当医生,”中年男人不知为何随便扯了这句话。
    钟致丞但笑不语,频频点头,但嘴角那抹弯曲的弧度上全然挂着寒意。
    “我先去看看他,一会儿再来找你了解他的病情,”中年男人说。
    离开前,中年男人又将目光投射在纪康身上。
    纪康知道自己反应过于敏感,连忙将锁在会议室的莫怜放出来。
    莫怜从会议室出来时,不满的向纪康抱怨,“怎么把我锁在里面了?”
    “我以为是医闹呢,这不怕连累你么,”纪康如实交代。
    然而这一幕却被将要离开的中年男人看到。莫怜的出现让他更为震惊,但随即,一丝窃喜的笑容从他的脸上浮现。
    这一系列的表情变化全然被钟致丞掌握眼中,钟致丞也看到纪康身旁的女人,暗叫不好。
    中年男人收回视线,带着一众保镖,浩浩荡荡向高级病房走去。
    钟致丞只看他背影一眼,便收回视线,对纪康吩咐,“32床今天拔尿管别忘了,还有47床今天拆线,家属找你一早上。”
    “啊?哦哦,”纪康一拍脑门,“敲我这记性,马上去。”
    纪康风风火火离开,连招呼都没来得及和莫怜打,迅速冲到护士站前台,带一个护士和小推车向病房走去。
    莫怜只能看着纪康离开的背影,没有丝毫可以留住他的理由。
    身旁的钟致丞也转身离开,朝着与纪康离开相反的方向走去。
    莫怜好奇的看钟致丞一眼,觉得这个浑身清冷萧肃的男人,有一种淡然的神秘感,和纪康开朗大方有感染力完全不同。
    师徒两人,一个是冰,另一个是火,如此搭配竟然非常融合,让人难以置信。
    莫怜没什么事,也只好先离开。
    纪康处理完钟致丞提醒他的任务,匆匆跑出病房,发现会议室门前的人已经没了,医生办公室他也看过,都没在。
    “找什么呢?”
    钟致丞的声音突然出现在纪康身后,纪康吓得一机灵。
    “没——没找什么,”纪康赶紧回答。
    “刚才那个男人——你认识?”钟致丞问。
    “什么男人?”纪康不明所以。
    “陆连森。”
    “是谁?”
    “陆氏集团的董事长。刚才动手术的患者是他的莫逆之交。”
    “哇塞,这刚送走莫清这个大老板,又迎来一个?”纪康不正经的凑到钟致丞面前,小声说,“师父,你要不要多开点那种死贵死贵的药,狠狠宰他们这些资本家一顿,反正他们也不愁医药费。”
    “你小子,一天想什么呢?”钟致丞赏纪康一记爆栗。
    纪康疼的捂着额头,连连求饶。
    “师父,你不是去参加术后那个研讨会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纪康只希望钟致丞能早点离开。
    “言简意赅,讲完我就出来了,病人还没苏醒,把病人一个人留在苏醒室本来就不合规定,怎么还敢耽误?”钟致丞顺便给纪康上一课,“手术的术前,术中,术后都是医生的职责所在。尤其是术后,麻醉效应未解除之前,病人所处的危险度也不容小觑。这时候最好不要离开,一旦出现问题,医生难逃其咎。”
    “哦,我知道了,”纪康揉揉还疼着的额头。
    “你一会儿好好检查一下病历,今天还有哪床没处置的赶紧去处置,我还要去高级病房那边,有事叫我。”
    钟致丞离开,纪康这才觉得眼前的一座大山终于被移走。
    刚坐在医生办公室的位子上,点开医院系统的电子病历,手里翁翁响起。
    纪康看一眼,是纪念,自己的母亲,赶紧接起。
    “喂,妈,什么事?”纪康问。
    纪念吞吞吐吐说,“纪康,你真的不想见见他吗?”
    “他又去找你了?”即将放下手中的鼠标,坐正身体,对电话那段的话题格外敏感。
    “没有,我们只是打过一个电话而已,”纪念回答。
    “打电话可以,别的免谈,还有,妈,您都这么大年纪,社会经验一大把,求求您以后擦亮眼睛,别再被他骗了好不好?”纪康苦口婆心的劝着。
    纪念却犹豫了,“纪康,我忘不了,但这我和他再也不可能了,你是妈妈的好孩子,但他总归是你的父亲,现在再弥补对你缺失的父爱有点晚,但至少给他一个机会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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