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顾夏薇边走边思考为酒馆增加客人的办法，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完全升了起来。阳光照在她身边的草丛中，映出了一抹鲜艳的颜色。她被闪烁的光芒所吸引，凑过去拨开草丛寻找那抹颜色的来源，结果让她发现了一串十分熟悉的东西。
    这是……葡萄吗？
    不不，就算是她这种城市里长大的人也很清楚葡萄应该是爬藤生长的植物，绝不是像灌木一样长在草丛里的。而且如果这里有葡萄的话，梅和缪为什么不用它来酿酒呢？
    她低头看了看篮子里毫不起眼的橙黄色小果子，这种吃起来有些像梨却又有杏子味道的果实就是他们用来酿酒的原料之一。虽然她对酒类的知识根本一窍不通，但经过这些日子在酒馆的观察，她发现兽人的味觉应该和人类差不多。就好像那对姐弟做的食物，无论是她还是任何兽人都一样觉得难吃得无法下咽一样。
    这样想的话，兽人应该也可以接受葡萄酒的味道吧？当然前提是这东西真的是葡萄。
    顾夏薇对着那一粒粒饱满剔透的紫红色果实咽了咽口水，满心犹豫地围着这棵植物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终于忍不住走上前去摘一颗尝尝味道。
    就在果实即将入口的一瞬间，一只大手突然伸过来将她指间的“葡萄”打落。
    “好疼！”顾夏薇揉着被打得生疼的手，怒视着来人。下一秒便想起了自己哑巴的身份，惊慌地捂住了嘴。
    “别装了，沐司都告诉我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利菲尔拾起刚才被他打落在地上的果实，俯视着只到他肩膀的顾夏薇问道：“为什么要吃这种东西？你想死吗？”
    她一怔。这果子……吃了会死人的吗？
    利菲尔看到她用干净剔透的大眼睛盯着他看，仿佛根本不相信这么漂亮的果子可以夺取她的性命。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曾在哪里见过同样的眼神。然而还不等他回想，她的下一句话就噎得他差点吐血。
    “就算我吃了也和你没什么关系吧？”顾夏薇冷冷地反问。
    真是的，竟然打得她这么痛！果然是个野蛮人，一点都不顾及女性的娇贵。
    “看来的确是我多管闲事了。”利菲尔耸肩自嘲地笑了笑，将手中的果子还给她，“只是一颗对于你也许太多了点，这可是能毒死一头猛犸象的量啊。”
    “呃……”顾夏薇看着手中的果子，突然觉得它没有刚才那么漂亮了。
    “顺便一提，我们平时都是把里面的汁液涂在武器上来用的，只需一点就可以让敌人的伤口流血不止……但如果你吃下一整颗的话，大概会从肚子开始向全身腐烂吧？这可不是平时见得到的景象啊……”
    顾夏薇没等他说完就吓白了脸，直接将手中的果子丢出老远。但是转身就瞥见利菲尔一脸憋笑的样子，这才发觉自己上当了。
    “噗……”利菲尔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小雌性明明就怕得要死，干嘛非要装出带刺儿的样子？
    顾夏薇咬了咬牙，黑着脸转身离开，却被利菲尔一个闪身拦住去路。
    “看到首领不缠上来反而转身就走的雌性，全部落有梅一个就够了。你作为新人，难道不应该和首领多交流一下感情？”他凑到顾夏薇耳边暧昧地说着，后者听了忍不住厌恶地躲开。
    “算了吧，别忘了我有可能是奸细。和我交流的时候万一泄漏了部落的什么机密可怎么办？”
    “呵，连什么果子有毒都不会分辨的人也能当奸细？可以的话我还真想见识一下派你过来的人。”
    “诶？那果子真的有毒吗？”刚刚还以为他只是在耍她而已。
    利菲尔点头，“虽然不像我说得那么严重，但如果你真的吃下去，拉几天肚子是肯定的。”
    “切。”拉肚子算什么，就当减肥了啊。想想演艺圈有多少人为了维持艺人的形象，天天拿大黄泡茶喝呢！
    “可别小看拉肚子啊。”利菲尔的表情不觉间变得严肃起来，“在这里，即使再小的伤口和疾病都有可能致命。特别是你这种无论体力还是抵抗力都不如兽人的……人类。”
    最后两个字一说出口，顾夏薇倏地睁大了眼睛。自从来到这个兽人世界之后，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提起这个词。
    “难道除了我还有其他人……”
    “怎么可能。”利菲尔打断她的话接着反问道：“正是因为没见过，他们才会将你当做龙族看待不是吗？”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是人类的？”
    “大概因为我是整片大陆最博学的首领吧。”利菲尔摸了摸下巴，一副故作高深的模样。
    顾夏薇白了他一眼，“这算什么回答？再说你为什么希望他们以为我是什么龙族？”害她每晚都被人用奇怪的眼神看。
    谁知利菲尔一脸无辜地说：“当然是为了保护你啊。强大而神秘的龙族和突然冒出来不知是敌是友，却又非常脆弱的‘人类’，这两个头衔哪个比较好，根本都不用考虑吧？”
    顾夏薇闻言沉默了。虽然不觉得他是为她好，但如果当初他不这么做，现在她的处境也许会更糟也说不定。半晌后，她终于放软了语气：“那你……知道让我回去的方法么？”
    “很简单。”利菲尔指了指那座巨大得无论在哪里都看得到的悬崖，  “爬上去就好了。”
    顾夏薇望着那高耸入云端的崖顶，咽了咽口水。除非她长了翅膀飞上去，不然以她体力想爬上去简直是做梦。
    “对了，你会飞的不是吗？带我上去好不好？”想到这里她的眼睛里又充满了希冀。
    “如果是我的话，大概办得到。不过，我需要一个帮你的理由……”利菲尔走过去抬起顾夏薇的下巴，见她没什么反应便邪笑着向她的嘴唇慢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