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节
许觅一进科室，便听到了同事们三三两两的议论声：
“我还以为她马上就歇菜了，没想竟然要来个大逆转！直接被转正，这都走得什么狗屎运呦。”
“你这话就不对了吧，人家那也是差点送了命的，跟你换这个运气，你愿意吗？”
“你们说她都被那谁带走了，有没有可能也被……”
“打住！有些话你自个心里想想就行了，可别说出来。毕竟人家怎么着也算是为了咱们护士做了件好事，还是别胡乱编排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许觅并未听出个所以然，倒是有一位护士在看见她后，主动走到她跟前，“小许，杨惠惠的事情你阿晓得啦？”
许觅疑惑：“什么事情？”
“那咱们医院之前接连死了三个新来的护士，这事你总知道吧？”
“嗯。”
“我跟你港，凶手已经抓住了，你想知道是谁吗？”
“是谁？”许觅愈加疑惑。
“是药剂科的副主任，宋力！想不到吧？”
“怎么，警方已经公布了吗？”许觅吃惊的很，之前在酒吧跟杨惠惠在一起的男人真的是杀人凶手？
“这才抓住没几天呢，警方哪有那么快公布。不过，我听讲，人警察都去了药剂科好几次了，好像是搜集证据，宋力这几天更是不见人影。而且，这件事的当事人杨惠惠也承认了差点被宋力给杀了……”
该护士一番讲述，许觅大概了解到：
在她参加史姝聚会的那晚，杨惠惠被宋力强行带到了郊区，并意图对其不轨后再行杀害。
好在，杨惠惠急中生智，先假装妥协让对方放松警惕，而后趁对方不注意时偷偷报警，并告知警方怀疑宋力极有可能就是接连杀死护士的凶手。也因此，警方对这通电话极为的重视，马上加强人手直接去郊区救人。
最终，警方成功姐姐了杨惠惠，也成功抓获了宋力，并与现场找到了杀人的作案工具，而这与杨惠惠跟警方的里应外合必不可少。
故事很是精彩，许觅只是听着感觉总有哪里怪怪的。
“怎么样，没想到吧？可止是你，大家伙还真没看出来，杨惠惠看起来不怎地，这事办得还挺大快人心，完全是救咱们护士于水火嘛，也难怪院方忽然对她格外的重视了。”
护士说着拍了拍许觅的肩膀：“杨惠惠正式留院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我劝你呀，不管跟小陆总熟不熟，赶紧地多联络联络，不然三个月试用期一过，能不能转正还真是难说。”
看起来似好心告知，语调中却带着一丝八卦的调侃。
许觅笑笑，并未多言。
事情的发展却如大家所言，早上晨会结束之后，护士长便召集所有的护士，宣布了提前结束杨惠惠的试用期，从即日起她便是医院的正式员工一事。
并道：“杨惠惠为什么会被提前结束试用期，我相信大家应该已经有所耳闻，在这里我就不多说了。也希望你们不要去多加议论，毕竟，这件事如果传出去了对医院的影响极为负面。
再则，警方还没有公布整件事，大家私自传播也是非常不妥当的。这不仅是我个人希望你们能做到的，也是陆总亲自下达的命令。
当然，对于杨惠惠的破例转正，有些人心里可能会存着些想法。关于这一点，我还是那句话，这是陆总亲自下达的命令……”
这话才说完，除了护士长自己，所有人齐齐看向许觅的方向。
许觅只觉好笑：恐怕，她即便解释自己什么想法都没有也没人相信吧？
不过，之后杨惠惠的一番行为倒是让她又有了一些想法。
当时，她正一个人在治疗室准备产妇要换药的物品，杨惠惠忽然进来将治疗室的门反锁住，语带不悦的问她：“刚才护士长说话的时候，你笑什么？”
呃？笑了吗？
许觅想了想，没什么印象了，不排除觉得好笑的时候有真的笑了，这会也觉得挺好笑的，笑问：“怎么，我笑还是不笑，需要你管？”
她这般，原以为杨惠惠会生气，却听她语气反倒是软了几分，“我当然管不着你笑不笑，只是……咱们不说说好了井水不犯河水吗？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笑话我，是不是有点不对？”
“你是不是脑补太多了？不如，你告诉我，我干嘛要笑话你？”
“啊？那可能是我误会了，你就当我没来找过你吧，你继续忙你的。对了，你可得继续说话算话，咱们继续井水不犯河水。”
杨惠惠急急说完，便匆忙离开了。
许觅一脸懵：“……”
为嘛感觉杨惠惠很迁就她？怪怪地……
酒店餐厅的一隅，陆樾正与许院长相对而坐。
前者，神色一片沉郁。
后者，连叹了几口气，最终无奈开口道：“小石头，既然你都跟我坦诚了，我可以告诉你当年的事情，但你得跟我保证不可以再去问觅觅，一个字都不要提及！
不然，我怕她会再受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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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畜生！衣冠禽兽！
十五年前。
夜晚的墓园，幽暗寂寥。
天幕上见不到一点星光，连月亮都被云层掩去了踪影。因着墓园内起了薄薄的白雾，当凉风袭来时，更添一丝诡异。
这样的夜晚，就连看守墓园的人都不会出没至此，却有一个小小的身影，靠在一块墓碑上，狼吞虎咽着那些祭拜亡者的食物。
许是吃撑着了一时不想动了，又许是困了乏了，那小身影咀嚼食物的声音停止之后，便完全没了动静。
墓园内又归于一片冷沉死寂。
直到夜落天明，看守墓园的老头循例巡视墓园时，发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
一个应该还是小学生的女孩，长得清俏漂亮，浑身却是脏兮兮的。明明已到深秋，身上却只着一件棉质的睡裙，脚上是没有鞋子的。
她的出现，比墓地里躺着的那些还显诡异。
老头胆大，走近女孩：“丫头，你怎么睡在这里？丫头？”
女孩没有回应，老头便有走近了些想看个究竟，这才注意到女孩的脸色很不好。
“这不会是发烧晕倒了吧？”
老头寻思着，不管怎么说先把她抱到一个暖一点的地方去。
却不想，一只手才伸到女孩的腋下，女孩忽然睁大眼睛，就好像忽然受了很大的惊吓一般，逃也似的要远离他。
但，终是没能逃出多远。
女孩赤着的两只脚的脚底板有着细碎的伤痕，其中一只脚的脚踝还红肿着，跛着脚，每走一步都带着痛，根本就走不了多少的道。
似乎是知道逃不了，但又怕极了老头，只能整个人缩成一团躲在就近的墓碑后面。
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浑身颤抖的明显。
老头连问了她几个问题，是谁，来自哪里，怎么会到这里……
女孩皆是一声不吭，除了瑟瑟发抖还是瑟瑟发抖，那双眼睛盯着老头尤为的警惕，如果老头稍稍靠近，眼中的神色便马上流露出惊恐。
老头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得报警。
然而，警察的到来，不仅没给女孩带来安全感，女孩眼里的惊恐反而愈家强烈。她颤抖着、躲避着，即便是有警察好心递给她厚实的外套穿上，她也不愿意接受。
她怕他们，连他们的衣服都不敢去碰触……
不能强行带走，但也不能一直这样僵持下去，警察猜想女孩是不是有精神上的问题，不然怎么会这般模样出现在墓园里？
他们通过墓园的监控录像了解到，昨夜并非女孩在墓园里度过的第一夜，连着两天两夜，她都躲在墓园。
饿了，便吃那些祭奠死者的食物。
困了，便在墓园找一处不起眼的地方休憩。
她应该是怕被人发现，一直躲藏的很好。今晨，应该是因为身体不适，才会没有及时躲起来而被老头发现。
后来，警察请了一位精神科的女医生过来。
随之，奇怪的发现，那个女医生明明什么都还没有做，女孩便躲在她的身后，警惕看着其他人的同时，抓着女医生的手心写着——【救我】。
女医生给她纸笔，问她究竟什么事，她并没有具体说什么事，只是告诉了她一串联系电话，让她联系一个叫许卿的女人。
许卿，即如今的许院长。
“那个畜生！”
许院长还未说完，忍不住破口骂了声。
向来性格刚强的她，此时眼里含着泪，她拿纸随意擦了下眼睛，才接着说道：“那些，虽然并非我亲眼所见，都是从警察那里知道的。可我永远都忘不了那时去派出所看见她的那时。
明明才被那个畜生领养带走不到一周的时间，原本肉嘟嘟的小脸就成了削瘦的。
明明在那一周前，她还甜甜的跟我说‘许妈妈，我一定会经常来看您的’，再看见我时却是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好在，她会写字，她告诉我那个畜生将她收养回去之后，每天只给她一顿饭吃，还各种威胁她不许告诉别人。这个其实还不算什么！
她告诉我那个畜生有好几天晚上都要抱着她睡觉，还在她身上乱摸……忒么地！那个畜生根本就是衣冠禽兽！是个恋-童-癖！”
许院长又恨恨骂了声，好在她有先见之明的将陆樾喊到了所住的套间道出这些，骂也能骂个痛快！
“后来呢？”
陆樾淡淡的声音响起，似乎是冷静的，让人听不出其中的情绪。
他坐在沙发处，单手撑着额头，眉目微垂，让人看不透其中的神情。
“后来，当然是告那个畜生，可是单凭一个孩子的那些话根本就证据不足。而且，那畜生还反咬一口，说丫头有精神病，说是孤儿院给了她一个有问题的孩子。
好在老天有眼，我把丫头领回孤儿院没多久，那畜生因为酒驾撞死人进了监狱。只是，可怜了丫头，后来经过好长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才可以说话。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发现她忘记了很多事情，其中，也包括有关你的。医生说可能是因为受了太大的刺激，选择性地忘记……”
许院长将事情大部分告诉陆樾，一方面是顾忌到如果她不说，以他的性格迟早有一天会直接问许觅。
另一方面，则是，她深知许觅是非常在意陆樾的。
至少，曾经那个妞妞是很在意她的石头哥哥的。
不然，她也不会一直求着不要被收养，怕被领养了他的石头哥哥回来找不到她。
只是，没有等回来石头哥哥，跟石头哥哥一起养的那条狗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