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她和老章还在家呢！宋苒不顾仪态，乱摔东西乱发脾气大喊大叫，耍泼一般着实不成样子！这已令她很是不悦！又听得其怨念怪责迟墨没有将孩子打掉，连声逼问儿子是不是要把孩子接回来？这就更令她火大！
    听到婆婆的话，宋苒因怒气涨红的脸，“唰”一下发白。
    “妈，你干嘛呢！不跟您说了吗？这事就由我们自己来处理。”
    章聿安话音甫落，宋苒却忽的猛一把推开他，捂住嘴冲下楼去。章聿安连忙起身跟着追下去。
    ※
    是夜，章氏大楼。
    章聿安没有去顶楼办公室，他随意的寻了个楼层，在空着的一个大办公室里找了张桌子坐下。
    宋苒回了娘家。他没有阻拦，亲自开车将她送了过去。她需要冷静，他也需要。
    因为他其实远不如脸上表现出来的平静，事实上，他现在心情乱得很！生平第一次没了主意。
    不想留在家，被母亲唠叨徒添压力。他干脆来了公司。他需要一个空间，他要好好想一想。
    “董事长？”
    不知过了多久，有声音响在他耳际。他懒怠抬眼看向来人。时髦衣着，精致妆容。一个有着靓丽外形，身材姣好的女人。
    他淡淡的看她，不打算开口说话。此时此刻，他没心情保持好风度。他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董事长，您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吗？”来人却似瞧不清眼色，顾自坐在他身侧，凑近了问。一双眼望着他声音娇媚，眼波流转。
    “是章氏的员工？”
    “是呢！章董，我是环保市场部的主管李晓菁。”
    “哦，是吧。那李小姐，你能坐得远一点吗？我不喜欢你的香水味。”章聿安语声客气，话却说得刻薄。
    他不喜欢没有分寸感，不知进退的人。
    李晓菁神色僵了僵，却不肯走。她舍不得这个机会。这个男人英俊多金，年富力强有能耐。是本城名流，有声望有地位。条件一等一的好！只除了已婚，有了家室。可这样出色，这样厉害的男人纵是只能给他做情人，她也甘心情愿。
    “章董，是心情不好吗？”她挪开一些，愈发放柔了声问道。
    章聿安不答话，只淡声轻问道：“市场部的？平常需要出去应酬见客户是吗？”
    “是啊！您知道做市场这一块，应酬免不了。”李晓菁露出风情又柔媚的笑容。
    “所以你现在是拿我当客户了？”章聿安看着她，面上神情更加淡冷，语音冰凉凉没有温度的说道：
    “李小姐，从明天开始，我不想在章氏再看见你。”
    李晓菁呆住。直过了好几秒，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章董”她讷讷的说：“我”
    “李小姐，请你马上离开！我现在需要清静，不想被打扰。”章聿安不客气的打断她，语气不耐。
    李晓菁呆呆的看他，一张脸涨得通红，却再不敢多言。她无声的蠕动嘴巴，微是顿了顿，神情尴尬悔之不迭的跑了出去。
    章聿安面无表情，垂眼坐着。他心知，自己苛刻了，做得有点过。他应酬多，常年场面上行走。这种女人的伎俩，这种勾引的小把戏，他见得太多。对此，他从来都是客气拒绝，一笑而过。能很好的维持情面上的礼貌。但今天，他迁怒了。
    突然得知迟墨有了他的孩子，母亲激动异常；宋苒彻底失态；他则破天荒的没了主意，从未有过的心乱。反倒是迟墨，不为所动，淡定自若。
    作者有话要誩：　　嘿嘿嘿，大肥章！本来想日万的，但时间来不及了。不过，还是非常的高兴哈哈哈哈！
    晚安，wuli宝宝们！
    第10章
    同一时间，弘景壹号迟墨的别墅。
    卧房内，娘仨个挤在床上。芽芽依恋的偎在妈妈怀里，豆豆则抱着妈妈的脸撅着小嘴“吧唧”亲一口，然后拿软乎乎的小手拍了拍妈妈的头。
    “没事的，没事的！妈妈不要怕！”他学着妈妈平日安抚他和妹妹的口吻，轻缓的拖长了奶音十分贴心的安慰道。
    说话的同时，他伸着胖指头抹开迟墨不自觉间颦起的眉，奶声奶气的撂着狠话：
    “有豆豆在，坏蛋来了也不怕！”他很认真，用力说道：“豆豆会保护妈妈和芽芽！”他说着握起小拳头，很威风的使劲挥舞：
    “他们要是敢来，我就把他们全部都打跑！”
    今天亲见“坏蛋们”战斗力薄弱，都被他给赶跑了，这让豆豆更加士气高涨！
    迟墨失笑，忍俊不禁。感动又窝心。她的小骑士哟！
    “嗯！妈妈不怕，有豆豆在，妈妈才不怕呢！”她笑一笑，非常配合的说道：
    “有豆豆在妈妈身边，妈妈谁也不怕！”说完，她疼爱的在儿子脸上一连亲了两口。
    对章家知晓孩子的事，她确实并不心虚。她刚刚只是有些走神，意外于章聿安和章母的反应。因为这和她料想的不太一样。
    芽芽看到妈妈亲哥哥，登时也扬起了小脸凑过来。迟墨笑，怜爱的立马也香了她几口。随后，芽芽相当热情的“叭叭叭”回亲妈妈。
    迟墨眯眼笑，心里充满了幸福！
    老天爷赐给她两个小天使，这是她这辈子所能拥有的最大的福报！她以前甚至都没敢这么奢望过！他们如是乖巧，可爱，如此的惹人疼！他们是她的命！没有言语能尽数表达出他们对她有多么的重要！她在乎他们热爱他们，用她全部的心力！
    迟墨将她的宝贝们拥在一起，娘仨亲热的依偎。她低头看着他们，想了想柔声问道：
    “豆豆和芽芽，妈妈的小乖宝儿。嗯，你们有没有什么问题，想要问妈妈的呀？”
    她独自带孩子，在俩宝还不会说话，不能自己走路，不太好打商量的那段虽甘之如饴，但确实比较艰辛的时光里，他们娘几个几乎足不出户。那时候，不是必要的诸如上社区医院给孩子打疫苗，或者偶尔孩子生病，她基本不带孩子出门。
    她只有一个人，没有人可以倚仗，帮衬她一把。主要是她也不敢轻易相信他人。她不敢冒一点的风险。可能在人看来，她对孩子有些保护过度。可是她想，做妈妈的在孩子幼小的时候，大概都会有这样的心情。只恨不能为孩子建一座绝对安全的屏障，杜绝掉所有的伤害，杜绝一切可怕的危险！
    尤其她这样的单身妈妈。
    她自己带两个孩子，坦率的说，在那会，无论体力还是在精神上，她都应付不了多带着孩子户外活动。
    而不知是不是因着这样的缘故，孩子与外界接触得少。即使现在她带着他们在小区里玩。他们也更愿意和彼此一块玩耍。
    对此，她感觉矛盾。一方面，因为孩子，她自个对外人就心存戒备，保有疏离之心时时警惕。可另一方面，她又不免担心。小孩子总归是爱交朋友，开朗合群的好。毕竟，他们会长大，日后不可能不交际，不同人打交道。她忧心因早期她带孩子的方式，影响了孩子的天性，封闭了孩子。
    就象今天，见过章聿安和章母，两个小家伙却都不曾开口问过一句。她觉得不太对，但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只是一种感觉。她没有妈妈，然后，她也是第一次做妈妈。没人提点，毫无经验的她，除了母爱的本能，其余全部的育儿知识都来自于知名的，市面上畅销的育儿书籍。她买了很多很多的育儿书，杂志和期刊。
    她其实亦不知道，别的小孩子在面对今天这样的情境过后，会是个什么反应？但豆豆和芽芽实在太淡漠了点。这让她有点担忧。她不在意儿子和女儿对他们的父亲和奶奶是否喜欢？可她在意孩子的心理健康。豆豆和芽芽，怎么说，着实有些太排外了！
    等了一会，便见芽芽眨着眼，扑扇着眼睫毛，皱了下小鼻子。她在迟墨怀里晃动着小脑袋，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细细声道：
    “奶奶是喝的！”
    闻声，迟墨莞尔。她听明白了。她每天都会给他们冲奶喝。而和小朋友在一起，自然而然的会跟着童言童语。她每次都哄着说：
    “乖，咱们喝奶奶咯。”
    这便叫芽芽听在了心里……
    迟墨好笑的亲亲女儿的脸，笑睇着她和豆豆说道：
    “妈妈的乖宝宝，奶奶不止是喝的奶哟。奶奶还有一种意思呢！”
    她摸摸孩子们的头，轻道：“爸爸的妈妈也是奶奶。就象洛洛的奶奶一样。”
    洛洛是小区里刚认识不久的一个小孩。那孩子平常由保姆带着，偶尔会是她的奶奶带她出来玩。
    “爸爸是什么？”芽芽眨巴着眼，终于问道。
    “爸爸是坏蛋！”不等迟墨应声，豆豆已经大声回答道。
    迟墨：“……”
    “今天那个就是爸爸！”豆豆板起小脸，很不高兴的说：“他是坏蛋！”
    想一想，这个坏蛋长得又高又大，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要高，于是他又奶凶奶凶的扬了扬他的小拳头，复道：
    “他是大坏蛋！特别大的坏蛋！”
    迟墨：“……”
    所以章聿安是大坏蛋！
    他儿子已经给他盖章定戳。。
    芽芽眨着眼，懵懵的看着哥哥，随后萌萌的点头。她一向很听哥哥的话。哥哥说是大坏蛋，那就是大坏蛋！
    迟墨瞅着两个小娃娃，有点想笑又有点犯难。她轻轻吁了吁气，想着要怎么接话？可她觉得她的育儿知识实在有些不够用……
    还没等她想好，芽芽已开始揉起眼睛在她怀里蹭道：
    “妈妈说故系（事）！芽芽要听故系（事）！”
    显然，对爸爸其人，以及爸爸是大坏蛋这件事，芽芽已不感兴趣。
    迟墨看看小脸上都有了些困意的俩宝儿，放弃了思考。宝宝就是这样，上一刻还生龙活虎，精神百倍的，下一瞬就能蔫蔫儿犯起困来。想想，这会儿也到他们该睡觉的点了，那就讲故事好了。左右她这一时半会，也没想到要如何同孩子们继续那上一个话题。
    她拥着他们慢慢躺下来，伸手为儿子和女儿掖好被子。随即关灯，只留下一盏小夜灯。然后开始给他们讲故事。
    “从前，在美丽的圣比伯岛，有一只叫丢丢的小乌龟……”
    迟墨给孩子讲故事，从不拿着书。她都是事先找好故事背下来。等晚上说故事的时候关上灯，用腾出的手一边给孩子说故事，一边温柔的拍抚他们入睡。
    她语声柔柔，说得轻而缓。很快，她一个故事还没讲完，便听得俩宝贝小小的呼呼声。孩子已经睡着了。
    迟墨唇畔浮着笑，缓缓掀被起身下床。她仔细检查了下孩子的被子，随后她含笑倾身，轻柔的在他们脸上亲了亲。
    “晚安，宝贝儿！”她很小声的说。
    随后，她走出房间去了隔壁的书房。俩宝儿睡了，接下来是她的空暇，是她的自由时间。刚打开电脑，她的手机亮了。
    为了就近照顾孩子，她将紧邻卧房的房间做了书房。又为免吵到孩子睡觉，她的手机到了晚上不是关机就是调成静音。反正，她没什么交际，会给她来电话的不是快递员就是小区的物业。
    迟墨有些惊讶的看着屏幕上跳跃的号码，同样是没有备注的电话，但她记得这个尾号，这是章聿安的私人手机。他有两个号，一个是工作用电话，一个就是这个私人号码。
    时隔几年，她还能记得，是因为他这手机尾号相当的醒目，当时是花了不少钱才弄得的。而令她微感吃惊的是，她没想过，他还会有她的电话。离婚后，她就删了他的号码。不过，也许，他是问的物业。
    迟墨抿唇面色淡淡，瞅着手机直等到手机屏再度变暗下去。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也不是夜间为了避嫌，她只是现在不想接他的电话。
    不想，也不知要说什么。她与他好像也没有话讲。至于孩子的事，他既然说明天再谈，那就明天再说。
    迟墨神色平静，开了文档开始记录她今天的育儿日记。这一晚，她没接电话，他也没再打来。
    ※
    次日清晨，宋苒站在迟墨的别墅前，听到屋内传来的孩童的欢笑声。她心如针扎，暗里咬唇沉着脸按响了门铃。
    少顷，当透过院门，看到里面推门而出的身影，宋苒不由一愣。一若章聿安同其母，在重逢初见迟墨时所有的讶然一般，宋苒亦然大为吃惊。她睁大了眼睛，一瞬不瞬的瞧住缓步行来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