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门缝合上之前,依稀可见新娘子歪七倒八向后仰倒在床上。
    仰躺在床上的周雾眼睛红得像兔子,眼角挂着未干的泪痕,感到“他”似乎半跪床沿,曲身,用冰凉舌尖拭去自己眼角的泪花。
    每一次细微触碰都给“他”带心理上的强烈满足感。
    指尖拨开遮住青年发红眼角的发丝,将那一撮头发撩到耳后,没放过能碰一碰耳珠的机会。
    意犹未尽地收回。
    却在刚刚拉开距离时,被一把抓住,那秀气的五指拢住“他”的手掌。
    刚抓上时,有点不稳,抓空了一次,而空的那一下像是在对方的掌心挠痒痒。
    “嘶———”的抽气声响起。
    周雾感觉到,前方有节奏感呼吸,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凌乱。
    于是他,没脑子地又用食指挖了一下掌心。
    真的加速了。
    事情莫名变得有趣。
    他现在没有理智可言,经过了彷徨,惊吓,近乎绝望的恐惧后,产生了诡异的安全感,脆弱的心理防线早已被打开。
    配合着酒精,理智已经流失。
    冰凉指节执起脚踝,仿佛单膝跪下,脱掉他的鞋,露出萤白纤细的脚踝,再细细地褪去薄薄的白袜,均匀匀称的脚掌显露。
    只给看了一秒,脚掌就一下缩走。
    蜷缩着,周雾声线里带着颤抖,又因为那该死的合衾酒,醉意熏得他声音腻腻的,他说:“你……是不是要吃我?”
    在周雾的认知,这种声音是害怕的颤抖和示弱地低吟。可落在那个不理智“人”的耳朵里,犹如撒娇———雪化了,花开了。
    周雾又问:“你……喜欢从脚趾开始吃?”
    “给你,”他缩回来的脚,忽然大胆往前往伸了伸。
    作者有话要说:  某鬼:这谁顶得住?
    周雾:那你顶着我干嘛!?
    第17章
    脚面腾空了一会,并没有什么东西来接住他,周雾“咦”了一声,收了回来。
    而后细声询问道:“不是吗?”
    并没有人解答他的疑惑,房间烛火跳跃急促,如同呼气、吸气般的节奏。
    等待那烛火变成原本的模样,周雾的另外一只鞋也褪了下来,脚趾蜷着,像是婴儿睡觉时那样,圆圆的,关节处透着点粉色。
    躺着的周雾支起身体,想要去指什么。
    结果袖子里的金饰“哗啦”求都掉了出来,散在周雾身边,铺满了四周。
    反射着烛光的光亮,微弱地金灿灿。
    桌面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糕点,瓜子花生也都触手可及,周雾想要延缓被吃的时间,指了指不远处的酒壶与酒杯。
    “还想喝。”声音带着黏腻的尾音,任谁都无法拒绝这么一个请求。
    “还要下酒菜。”
    出现了一碟花生米和一壶酒。
    酒壶里的酒并不是之前和的合衾酒,而是另外一种度数不那么高的果酒,喝一口下去,甜津津的,嘴里那烈酒的苦味被冲淡一些。
    虽然酒意压下了恐惧,但积威已深,周雾依旧打心底觉得害怕。
    但眼下,对方能搭理自己的要求,让周雾觉着,这个鬼,似乎残留意识,不是那么的残暴可怕。
    “味道好,不来一点吗?”周雾心中想,鬼会喝醉吗?
    眼前什么都看不见,他音乐能感知对方的位置,但是无法得知对方的行动。
    把酒杯往前举了举,酒杯倾斜,周雾看了一眼杯子,竟然真的少了一些。
    他将剩余的酒液喝掉后,又倒了一杯:“再来一些。”
    话音刚落,杯中的酒液又少了,一来二去,仿佛有了投喂的乐趣,竟然喝去了半壶酒。
    而现在,酒量最差的那个,彻底不行了。
    眨眨眼,周雾就在云上飘,软和的被褥像是云朵,晃晃悠悠,云朵朝右边倾斜了,陷了下去一些,他因此滚了过去,触到冰凉。
    后知后觉才发现,“他”大概是上了床。
    周雾心底陌陌猜测对方的举动,不解对方为什么还没有开动。
    “难道你喜欢吃‘醉人’?醉虾是蛮好吃的,但是醉人……就不一定了……不过醉了之后相当于麻痹了神经,我会舒服点……”
    曾经在南方的一个城市吃过醉虾、醉蟹,味道确实不错,对方是不是有这个打算?
    啊,不对,是自己要求的喝酒,想到这里,他“咯咯咯”地笑起来,自己像是个傻瓜。
    周雾太醉了,醉得眼前看不见任何,也越来越放肆,他伸手想去触碰对方。
    碰到了,不知道碰到哪儿,掌心冰冰的软软的。
    然后更柔软的触感划过手心。
    呃,周雾好像猜到是哪儿了,连忙缩回手,往自己身上的衣服搓了搓。
    “你是不是在看着我?”周雾对着什么都没有的空气说,眼神亮晶晶湿哒哒。
    周雾感觉有视线凝望着自己,今天怕久了,就不那么怕了,甚至生出一种对方深情的感觉。
    他伸手了,指尖碰上了扣子。
    慢条斯理地解着周雾的礼服,工序繁琐时间漫长,凝视和冰凉的呼吸,将这件事做得令周雾头皮酥麻。
    周雾硬着头皮和他搭话:“你……有名字吗?”
    动作一顿,没有说话,周雾小心翼翼又说:“是没名字吗?”
    很久没回话,久到周雾以为对方说不了话。
    “百里……弃。”喉咙像是零件少了润滑的东西,也仿佛是太久没有说自己的名字,这三个字不连贯,说得极为生涩。
    再次听到这个声音,像是触了电,指尖全都蜷缩起来,低低沉沉的声线足够让周雾在脑海里浮现出一幅肖像图。
    他想起了那张照片。
    酣醉中的周雾眼神迷茫,身上的衣物已全都褪去,像是个白溜溜的婴儿。
    打了个“啊啾”后,钻到大红绸缎的被里,年轻的皮肤与细腻的绸缎也不知道谁更丝滑一些。
    周雾卷着舌头问:“上次那个照片,是不是……你?”
    没有人回答,但是周雾觉得而应该是的,嘴里吧唧了一下之前酒的味儿。
    他又说:“好看的,比画上的好看。”
    话开闸停不下来:“现在可以看看你吗?”
    仍旧没有回应他。
    “不行就算了。”周雾埋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被子隆了起来,像是钻进一只大猫,周雾与冰凉的躯体在被子下闹成一团,偏偏周雾是个怕痒体质,随便被碰一下都会痒得浑身发抖。
    这会也不太害怕,痒的感官发挥到极致,被碰碰就抖得扭曲身体,避开痒处。
    “痒,这不公平,我不能挠你。”周雾被挠得咯咯直叫,连连求饶,但是又不服气,觉得自己和对方处在不公平的位置上。
    所以他反击了。
    他伸手去挠对方,按照大多数人的痒痒肉位置,他找到了腰。
    指尖碰到了腰,触上的是肌肉的肌理。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寝室里那几个全都是健身房的常客,一般腹肌胸肌还是会有的,不过腰部的肌肉特别难练,听说得自虐才有可能练出来。
    可触到肌肉的周雾瞳孔振动,一块一块肌理分明,没有刻意凹造型,却已经非常的有块块。
    房间内的烛火霎时间开始摇晃,狂风大作,忽明忽暗,变得可怖起来。
    可现在醉醺醺的周雾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有“格叽格叽”笑起来。
    周雾笑:“看来,是这里?”
    “痒啦?我再挠挠!”以为捉到对方弱点的周雾觉得扳回一局,两只手一起,逮着对方可能会发痒的痒痒肉攻击。
    不过因为看不见百里弃,只能估摸地找痒痒肉,所以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抓到什么地方。
    被“攻击”了的百里弃立刻将那双细白在作怪的手给抓住了。
    周雾像是一只调皮鬼,抬起漂亮的眉眼,去看自己被抓住的手,有力的手掌抓在他的手上,能依稀看到轮廓。
    “好凉,你是不是很冷?”周雾自己就是寒冷体质,深知其痛苦。他反向握了上去,用两只手搓了搓对方的手掌。
    “我帮你捂一捂!”周雾说。
    不过很快,酒意又一阵一阵涌上来,周雾连手都抓不稳,眼前看到的床顶已经像是电风扇似得摇晃。
    他放下手,趴扶在枕头上说:“好晕,不玩了不玩了……”
    可怎么能说不玩就不玩,单方面宣布结束不成立。
    这次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被子下隆起的两个包互相纠缠在一起,周雾一边笑着,一边躲开攻击。
    你来我往,谁也不服输。
    可说不服输,也同样只是单方面,现在的周雾,一只手就能被制住。
    也就闹一会,周雾长叹一口气,声音细细地:“这次真没力气了,不和你玩了,别闹我……”
    挠痒痒也是需要体力的,现在他是强弩之末,松了精神就会睡着。
    周雾毫无力气地瘫倒在被子里,像是一只累极了的猫拱了拱窝,找了个合适的姿势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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