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荒原之旅

    先救出受困的龙之王，这是凯雷给出的主意，亚德、艾丽雅、南蒂、安莉卡和茜米尔都这样最可行，他们必须即刻出发了，茜米尔说五天后龙族将举办一场盛典，正好是潜入的时机。
    王室帆船停泊港口，石之火公会一切依旧。亚德感谢凯雷愿意帮忙随行，但他要拒绝凯雷，因为有人得坐在王座上领导石之火，这趟旅程只能由他们跋涉，凯雷明白过后愿意坐在石之火大厅的石座上等待他们凯旋而归。
    一行人出发没有走向鹅毛草原，沿着海岸的西边，他们绕路走向龙牙半岛的西部荒原。在那里是真正荒凉的原野，连树木都不多几棵，龙牙半岛的西海遍布暗礁和漩涡，由于神山阻挡，西部荒原有一道永远没有黎明的灰痕。
    亚德时不时抬头警觉天空翱翔的巨龙，艾丽雅她们四个倒是比较悠然快乐，最后面有莱茵公爵静悄悄地跟随。
    第一夜，西部荒原上搭起小营地，亚德幸苦找来几条绿油油的巴掌大的荒原蜥蜴，可是艾丽雅她们没一个敢吃。南蒂用空间戒指拿出红萝卜，艾丽雅就拿出小鱼干，安莉卡给蒜头粉末和小锅。
    众人围坐小营地的火焰，看着火焰上熬制味道越来越香的红萝卜鱼汤，亚德越来越难啃手上的烤蜥蜴，原来荒原蜥蜴的肉这么难吃，因为肚子太饿所以烤得半生半熟就拿来吃了，只有一个坐在旁边和他一起啃蜥蜴的人，莱茵公爵。
    “呃，莱茵公爵，你不必和我一同受罪。”
    亚德转头向旁边低语，莱茵公爵还是一副模样地啃食蜥蜴，吃得很快，亚德惊讶莱茵公爵居然都快吃完两条蜥蜴，而自己还没吃完第一条的半身。
    “还不错。”没想到莱茵公爵回句话又抓起第三条蜥蜴开吃，吃的时候面无表情，就好像习惯苍蝇粥的穷苦平民。
    有年隔壁村落闹饥荒的时候来亚摩斯村借粮食，那个村长就带着苍蝇乱飞的不知隔多少夜的烂粥一路走来，亚德深深记得，他和莱茵公爵此时的样子相同，习惯不知多少顿这样的烂食，眼里都有死灰般的冷漠。
    “莱茵公爵以前经历过一段煎熬吗？比如继承世袭爵位之前……”亚德忍不住问，骑士城那时候听南蒂说莱茵公爵是最年轻的公爵，因为他得到世袭爵位不久，虽然不了解公爵的过往，但这段过往可能不是富裕充足无忧无虑的等待继承。
    莱茵公爵啃着难吃的蜥蜴抬眼看过来，亚德连忙想道歉不该过问大贵族的事，莱茵公爵看手上的荒原蜥蜴，边回忆边说。
    “那是二十年前，我被既是朋友也是亲兄弟的人揭发我是父亲的私生子这事，莱茵家族把我放逐到公国最北的雪域，那片世界有白茫茫的大雪和冰冷的岩石，还有罪人和死人，我度过每天害怕死亡的日子，你烤的蜥蜴还不错，二十年前那里的人是吃不到动物肉的，能吃的只有死人的冻肉……”
    亚德还真不知道公国最北有放逐罪人的地方，现在知道莱茵公爵不嫌蜥蜴肉难吃的原因，亚德又好奇问后来怎么样了？莱茵公爵说：“我清楚记得有天我快饿死成为一具食物，较厉害的罪人说带我逃出去，我当时挺强的，一群有实力的罪人可能突破边境的守卫，所以我们不管没实力的罪人自己连夜出逃，雪域非常广阔，暴风雪永远不结束，我们坚持着饿肚子一步步走，直到有个人掉下山崖摔死，被放逐那里的人只能吃死人的冻肉，我们怀着悲痛吃掉它，再到第二天，又有人死去，我感觉异常的害怕，第三天我看到别人的害怕……”
    “第四天我们几个人走出雪域，当时有人开个玩笑，如果我们只吃第一天的肉，或许我们坚持饿肚子出来的人可以更多，可惜为了走出雪域，我们都做了对自己更好的选择。”
    回忆完，莱茵公爵看到亚德低头沉默的样子叫了一声，亚德一惊，抬头连忙笑道：“我都有点后悔听了，真不想度过那样可怕的日子。”
    “你们两个！该吃真正的晚餐啦！”
    安莉卡和艾丽雅端着两碗红萝卜鱼汤来了，香喷喷的味道令亚德马上想弃掉蜥蜴肉。莱茵公爵起身却说自己已经吃饱，公爵婉拒安莉卡的好意，独自走向营地外休息，留下两碗的红萝卜鱼汤和一个亚德。
    安莉卡坐下来和艾丽雅端来晚餐到亚德的嘴巴前，她们的笑容背后好似藏一把刀，如果他敢学公爵那样拒绝的话，刀子就会出来。
    大家在夜晚休息后再度出发，按照预定路线他们已经完全进入西部荒原，虽然距离灰痕还比较远，但估计第四天可以穿过灰痕抵达领地外围的西南处。四大龙族分别在神山四面建领地，火龙族领地在神山的南面，龙之王居住在族内领地的大殿。
    要说龙族防守最薄弱的地方总共有四处，四大龙族相邻的四角。听茜米尔说，龙族不喜欢领地受别的龙族踏入，从古老时代起，盆地森林和外围山脉就分为四部分，相邻之间划有谁也不轻易进入的一条禁道，所以借助西南角的禁道可以更加容易潜入南面的火龙族领地救出龙之王。
    潜入路线更加清晰，就剩怎么应对隆瓦姆长老，想必那头老龙会严防困住龙之王的大殿。正走着，亚德突然问：“茜米尔，如果你死掉，金色龙魂会怎么样？”
    “等等！亚德！你这个笨蛋在想什么呢！”安莉卡冲上来揪起亚德就差扇一巴掌，艾丽雅也很生气，连南蒂也是认真盯来，但亚德除了表现出一时的愧疚没有任何道歉，气氛慢慢变得不融洽时，茜米尔纯真地向亚德笑着说：“金色龙魂不会和我一起消逝，但隆瓦姆会马上得到它，所以，一定要保护我噢！”
    “嗯！我们一定会保护你的。”
    亚德答应茜米尔，安莉卡还是要气呼呼地惩罚一拳，艾丽雅和南蒂用眼神警告亚德不准再对朋友说出那样的话。
    当然不会，因为自己能松口气了，亚德没有回头看依旧静悄悄跟随的公爵。
    他边走边想，没有告诉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