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节

    然西苑清净却离大门及其偏远,旁人一来都能瞧得出,东西院的差别来。
    “其实这都小事,只要老夫人高兴,她想掌家便掌家,累了想歇息了,便让下面人帮衬着,说来叔伯们怕是不知晓,这杨美馨本来是给琅哥准备的媳妇,你猜怎么着,老夫人硬生生的让她送给了二弟,说是二弟喜欢年轻貌美的。这抢了侄子的婚事,我也不说啥,可那杨美馨不愿意,伤了二弟的眼睛,老夫人不查不问的,直接栽赃到琅哥身上,好在琅哥领了军令,出城了,没被殃及。”
    老夫人没想到他这般胡搅蛮缠,将有的说成没的,有没得说成有的。
    然瞧着钟琅,低头沉思,恍惚在为此事伤怀。
    哼,这一家子,都是做戏的。
    在看钟武与几位叔伯,都像是被说动了。
    老夫人心中急切,眉眼微微一动,这泪水便留了出来。
    “你们听听,这主院我住着,没事以前他说的,如今却拿来抱怨,我心中苦啊,若是你们惦念主院,我搬出来就是。”
    老夫人顿了顿又到,“锦绣的性子你们是知晓的,我哪里敢管,这锦灵性子软绵,与我亲近,我偏向了些,如此便抓住我的不是来,要闹腾着分家,我这当母亲的,实在是难做啊。”
    老夫人果然是避重就轻啊。
    钟武夫人劝道:“这孩子多,总有些磕磕绊绊的。且各个孩子的性情不一,有的坐得住,自然就陪伴老夫人多一些,至于坐不住的,自然就活泼了些。”
    钟锦绣听着伯娘果然是会说话。
    “老夫人说我抱怨?是承认自已偏心了?”
    钟勇不等老夫人讲话,便道:
    “如今孩子们都大了,我给他们添了院子,母亲觉得不妥?”老夫人没吭声,钟勇便问钟武,“伯父觉得可有错?”
    “这个没错,但是...”
    钟勇不等他讲,自顾自的道:
    “老夫人疼爱二弟,我无可厚非。我呢,绝对没有一丝怨恨,可这给我女儿下毒,传扬我女儿污名,却让我无法容忍。”
    “若非梁老夫人为锦绣正名...既然今日叔伯们想要参合我家家事,那便一块轮一轮吧。”
    “我知晓母亲对我恩重如山,我也相当尊重,赏赐什么的都先着母亲,且母亲想让二弟住大院子,我这些年也不说一句话,她贴补二弟多少东西,账本上都记着呢,我家姑娘以前穿成什么样,我那些叔叔婶婶也不是没见过,是吧?”
    钟武身边坐着一位老太太,她想想以前钟锦绣穿着大红大绿的,头上珠宝,俗气至极,然钟家二房的女儿,却打扮的相当雅致。
    这说来老夫人不可能看不出来的,这不就是偏心吗?
    也难怪钟勇如今提及,这老夫人行事有些太偏了。
    她讪讪道:“老夫人以前诸多不是,但她对钟家兢兢业业多年,这分家事宜,你也要与老夫人商议商议啊。”
    一句话便定了老夫人的罪。
    老夫人暗暗瞪了一眼她,这老二老三住着东院,是无法抵赖的。这钟锦绣以前穿戴,更是抵赖不了。
    她以为他没了诋毁自已的证据,自已便胜券在握了。
    然而他却...
    杨美馨?
    即便是去问,她们也会顺着老大的话说的,自已果然还是太大意了。
    如今最重要的是分家事宜。
    他绝对不能让他有了先机。
    然钟勇却道:“分家?母亲还在世,我怎么敢分家?这等不仁不孝大逆不道的事情,我不会做的,还望叔伯放心吧。”
    钟武道:“你不分家,你砌墙做什么?”
    钟勇道:“砌墙?不过是院墙罢了,难不成叔伯们院子里都不砌院墙的?”
    钟锦绣笑了,爹果然是爹啊,这一出手,便这般打发了。
    只可惜老夫人这般大张旗鼓,也不过是放了屁而已。
    “说来这个,我倒是想问一问母亲了,我可有虐带你?吃穿用度苛待你们了?我好吃好喝的供着,怎么倒成了我的不是?”
    的确是不曾苛待,这几日小沈氏派了个管家嬷嬷,管理钟家二房三房,每日吃饭用度都尽到责任,绝对没有任何的苛待,且都是按照规矩来的。
    然就是如此,她更觉得憋闷。
    她堂堂一个当家主母,怎么被一个管家娘子给管束着。
    传出去,她名声何在?
    钟明道:“父亲,这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知餍足,怕是有人惦记你这位子啊。”
    “钟国公的爵位?谁有本事就来拿,以我现在的能力,还不至于靠着祖业过活。”
    您不靠着,有人靠着啊,钟锦绣真的想要为父亲鼓掌了。
    这不是说某人些没能力,却还惦记着爵位吗?
    钟武却道:“钟国公的位置本该就是你,你一身战功,又是长孙嫡子,若是旁人,岂能坐稳?”
    老夫人心中想要脱口而出他不是长房嫡子,是他偷了自家儿子的爵位,是他啊......
    第132章 还有一把柄
    但她不能说出,说出来便是认证自已点惦记钟国公的位置。
    且即便是如此,孩子们也无人能继承钟国公府,能力不成啊。
    除非大房无人,大房无人啊...
    如今砌了墙,只命一些无关紧要之人管着她们。
    行着分家之责,却不分家,这分明就是逼着他们闹分家呢。
    想名声地位全占,没有这般便宜的事情。
    老夫人道:“老大,你如今身份地位,谁又敢惦记,你两个弟弟荣华富贵不及你,你说我偏心,你身为她们的哥哥,又为她们做了什么?你身居高位,位高权重,你弟弟呢,如今一个眼睛瞎了,仕途再也无望,一个歇业在家,你说说,你这个做哥哥的,可有尽职尽责?”
    “老夫人提及这话,倒是让我不知该如何接话了,钟亮得中,派往外地,听说是锦绣帮忙,如今钟尘钟昊被钟明领着,如此照顾,老夫人却按一个无情无义之帽子给我,我不能认呢。”
    钟亮得中是他运气好,至于钟尘钟浩,你敢说钟明是真心带着他们吗?
    武将?
    他们不擅长如此,将来顶天了也就是个参谋。
    若是文职,有钟国公府做主,将来位居三品大员,指日可待。
    你...分明是断了他们的路子。
    她输了口气,才能平息心中的怒气,她道:
    “那你的弟弟们呢?”
    “你也说了,二弟瞎了,朝堂之上难不成要聘一个瞎子?至于三弟,上一次我回来,便与他聊过,想来他是没有考虑清楚呢,母亲如此逼迫,传出去,怕是不好吧?”
    “考虑什么,因为锦绣中毒...”老夫人说着便抹了两把泪,“各位叔伯们,你们都知晓,锦绣这孩子。一直由她姨母照看,教养成如今这模样,我也是不想的啊。”
    小沈氏听她将责任推到自已身上,心中愤然,然钟锦绣却安抚她稍安勿躁。
    老夫人这般讲,是笃定他父亲将证据给了她,手中没有留一份吗?
    果然够可耻,算定了父亲忠厚,逼着父亲给三叔寻职位呢。
    钟勇见老夫人如此,心中更是气愤。
    那证据确凿,他亲自给老夫人送去的,如今老夫人却...
    他真是太高看老夫人的为人了。
    钟锦绣道:“父亲,这朝堂之上,官员任免,上有皇上,下有吏部,老夫人这是逼着你给三叔谋职位呢,虽然舐犊情深,实际上却是陷您与危害之中。若是御史参您一本,一句乱用职权,便落了把柄?但老夫人毕竟是长辈,长辈所求自然要放在心上,不如您将三叔带在身边好了,这旁人也说不出错来。”
    老夫人道:“锦绣,长辈说话,你岂能随意插嘴?”
    老夫人心中想要钟温吃皇家饭,她偏不让他如意。
    “祖母,父亲若是愿意亲自领着三叔,不是更好吗?您难道还不愿意?”
    当然不愿意,谁都愿意选择吃皇家饭。
    “那祖母希望三叔做什么?官复原职,还是更上一层楼?”
    若是刚才,她自然会说官复原职,可她先头一句乱用职权,扣住了她的命脉。
    老夫人想了想道:
    “老三说来是被牵连的,若是去求情,皇上自然会看在你的面子上给老三一个情面的?”
    钟勇道:“被牵连?被谁牵连的?”
    “自然是你的夫人,她中毒,你夫人就在旁照顾的。”
    钟锦绣见老夫人果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钟武道:“哎,此事说来都是家丑,不好外扬,且都是一家人,事情说通了就好,且如今锦绣并无事。”
    “钟勇啊,你母亲也就这一个心愿,这几十年来照顾这个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说你如今位高权重,给你弟弟谋个差事,与你是小事。”
    “你弟弟有身份,与家里面也有益处,不说将来,万一你说你在像上次一样,出了事,咱们也有路子去问,而不是两眼一抓,摸瞎啊。”
    钟武是和事佬,也知晓如何对大家最好。
    且这话说的在理。
    但是钟勇不愿意,尤其是老夫人如今态度。
    居然将罪责加重在小沈氏身上。
    事情就又僵持在这了。
    钟锦绣不免插嘴道:“各位祖父祖母,说来这个事情,事关锦绣,我最有发言权的。老夫人一直说我由姨母照看,出了问题也怨姨母,与您无关,是这个想法吗?”
    “......”
    “当年老翼王妃与您达成了协议,说是救我家爹爹,不得已为之?然而却不是呢?您收了她一万两黄金,且您将我的生辰八字...”
    钟勇不想提及此事,呵斥住钟锦绣,钟锦绣却笑着道:“父亲,您如此顾及祖母的名声,然祖母却瞧着您忠厚老实,笃定您不会将她丑事抖搂出来,所以才会变本加厉讨要...可是,翼王已经死了,即便是她们拿着我的生辰八字,又如何呢?所以我不怕...倒是老夫人笃定您会顾及名声,故意将污水泼个姨母呢...说姨母害我?可真正想害我,将我无缘无故卖给一个将死之人的是老夫人呢?”
    钟武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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