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

    陈佳肴点进去,在一群熟悉陌生的姓名昵称中精准找到那个头像。
    周先生。
    下面跟了一个小小的、灰蓝色的心形标志。
    第49章 偏袒
    为了防止有人屏蔽作话, 或者没注意,在这里通知一下:
    47和48重新修改了,没看过的需要重新看。如果刷新不出来, 建议从46转接,页面会自动刷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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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陈佳肴的记忆中, 周延礼的朋友圈更新频率并不活跃。早些时候陈佳肴还会每天定时定点刷新朋友圈,每次一定要刷新到上一次刷新的地方, 以免错过周延礼的更新。这样其实很耗费时间,她大可以直接点进周延礼朋友圈看, 可是她有自己的倔强。
    后来倔强败在想念和忙碌面前。
    她太忙了, 别说刷朋友圈的时间, 回信息的时间都要靠挤。于是不再自欺欺人, 直接每天在回家的路上点开周延礼的朋友圈看看。
    后来……她好像不知怎么就忘记看了, 然后就不看了。
    距离上次看周延礼的朋友圈, 陈佳肴记不太清楚是什么时候了。她回过神,目光重新落回手机屏幕上。
    周延礼给她朋友圈的点赞时间是二十五分钟前,距离她发完朋友圈只过两分钟。
    明天周一, 现在又快十点了,他是正准备睡了, 还是刚从什么场合回来?
    陈佳肴抱着手机呆了一会儿, 没再像从前那样反反复复看他的朋友圈, 或者是返回聊天页面反复看他们的聊天记录。
    她很快退出互动通知栏,随手刷了下今天的朋友圈。
    今天周日,又是平安夜,朋友圈显然比平时丰富精彩很多。
    刷着刷着,陈佳肴看到童飒在一个小时前也发了一条朋友圈,紧跟着她又看到尤点点和陈稳也更新了一条。虽然配的照片和文案都不一样, 但是陈佳肴还是一眼就看出他们是在聚餐,聚餐结束准备去看电影。
    陈佳肴把他们的照片都放大看了一遍,才给每个人都点了赞,然后默默退出了朋友圈。
    累了一整天,陈佳肴很早就乏了,她把手机随手放在床头柜上,几乎是眼一闭就睡着了。
    陈佳肴这几年出入活动习惯了酒店的枕被,有时候在酒店反而能睡得更好。
    早上六点半,陈佳肴被闹钟叫醒。她打了个呵欠起身去洗漱,在卫生间化好妆才出来。出来以后也没看手机有没有消息,直接把手机装进包里就走了。
    她跟萧煜约的是早上九点。八点半,陈佳肴坐进事务所楼下的便利超市里。她随便买了份早餐,坐在可供餐桌旁吃饭。吃饭的时候刷了下手机,才看到“废物群”已经炸了99+的消息。
    陈佳肴愣了下,想起来上次这个群一下子弹出那么多消息还是两年前的春节。当时她刚出国没多久,饮食不习惯,童飒他们老爱在群里发些美食图片。那个时候陈佳肴也没有忙到脚不沾地的地步,偶尔会跟他们在群里聊些国外的生活。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就忙到回不了消息了,每次都是很晚了才在群里发一句“我刚回来”,或者特别早的时候抱怨一句“我出门啦,好困哦”。
    他们的四季和时间都是颠倒的,能聊出交集的话题越来越少。
    渐渐地,群就没什么消息了。
    如今冷不丁忽然弹出那么多消息,陈佳肴居然没觉得哪里突兀,好像他们昨天才刚刚彻夜聊过天一样。
    她笑了笑,都没翻看聊天记录,直接在里面发一句:你们半夜不睡觉聊什么呢?
    尤点点和陈稳今年大四,还在学校,张小峰虽然大三,但是因为选择了医学专业,所以每天大把时间都泡在图书馆和实验室,童飒两年前结束化疗,病情基本痊愈,后面一直在家躺吃躺喝。
    所以在这个冬天的大早上,能回消息的只有宗健一个人。他也不废话,上来直接问:你回国了?
    陈佳肴一愣,随手翻了下聊天记录。这才看到他们几个人昨晚已经把她那条朋友圈研究个透彻,从苹果品种分析到穿着的毛衣,包括便签上的字迹都没放过。
    陈佳肴看到童飒信誓旦旦地说:绝对他妈的回国了!这行书写那么标准我不信是外国人写的!
    尤点点跟着起哄:是毛衣啊各位!你们知道现在澳洲多少度吗?三十五!三十五度穿毛衣?她疯了还是澳洲疯了?
    陈稳:别叨叨了,直接@本人出来不行吗?
    童飒:已发私信,没回,肯定是睡了。
    宗健:如果是刚回国,那么累,确实要早睡。
    张小峰:明天再问吧,我也睡了。
    说着明天再问,几个人还是在群里发了一堆有的没的。陈佳肴看到尤点点发了一张她和童飒的合照,吐槽陈稳拍照技术差。陈稳毫无求生欲地说是她自己身高不够,只能靠刁钻的角度来拯救。童飒听不下去了说有别人不嫌弃她身高,陈稳瞬间启动雷达,各种追问是哪个没品货色觊觎他的童养媳。
    之后话题层出不穷,陈佳肴仿佛在一个晚上的聊天记录中补全了她对他们这些年所有信息的缺失。
    补完课,陈佳肴乖乖回了句:嗯,回国了。
    然后发了个一个定位过去。
    宗健看到以后回了一个字:行。
    陈佳肴读出他的不悦,发了个认错卖萌的表情包说:临时决定回来的,昨天一直在忙工作。
    宗健说:你留着跟飒姐解释吧。
    陈佳肴:……
    解释也不能现在解释了,陈佳肴看了眼时间,回了句“等我忙完再回你们”,然后快速吃完早饭,离开前拿出口红补了个唇妆。
    虽然是跟萧煜约好的,但是进了事务所还是前台招呼的陈佳肴。大概是内部提前通知过,陈佳肴只报了名字前台就直接带她找了带教律师。
    陈佳肴的带教律师是靳律的本科同门师姐,姓戴。主做非诉业务,在公司并购,境外投资和创业投资这些领域尤为专业。之前在飞机上靳律就跟陈佳肴聊过戴律,说她专业能力极强,毕业至今已经有超过十五年的从业经验,早年主要就职于欧洲一流律师事务所。
    大概是有了欧洲法国的先入为主,陈佳肴想象中戴律肯定是一个知性优雅的女人,见了面才发现她不管是面向还是气质都更偏东方的温婉。只看外表,很难想象她是一个做非诉的律师。
    “靳律说你看上去像水,我还以为他在夸张。”戴律看到陈佳肴笑笑,示意她坐。
    陈佳肴说:“他说你像云。”
    戴律笑:“然后呢?”
    陈佳肴说:“没有然后了,不过云这个东西看似轻飘柔软,实则巨大绵密且厚重,我觉得他是在夸你能力强。”
    戴律挺意外地点点头,“其实他还有一个意思。”
    陈佳肴问:“什么?”
    戴律说:“云是水聚集而成的,希望你不要辜负他对你的看重哦。”
    陈佳肴说:“不会的。”
    手续是人事带着办的,陈佳肴跟着人事去领工牌和门禁卡,路过一个小办公室的时候,透过门的缝隙她看到萧煜坐在里面,跟萧煜坐在一起的还有一个男人。
    男人穿着西装,侧身坐着,落地窗光很强,陈佳肴看不太清楚他的五官面貌,只是冲萧煜点点头算打了招呼。
    萧煜主做民事,跟她涉足的领域不一样,带教律师也不是同一个人。
    法学这种专业性极强的专业,一旦入职工作就会发现每一块领域都划分得很细。因为事关重大,涉及广泛,不管是社会还是具体案件的当事人,他们都希望你能抬手就碰到领域的天花板。只有这样,他们才能足够放心地把一切托付给你。
    人事小姐姐注意到陈佳肴的动作,笑着说:“萧律以后可总算有人陪着吃饭加班了。”
    陈佳肴笑问:“公司经常加班吗?”
    人事回答得很机智,“公司当然不主张加班。”
    那就是没有加班费的意思了。
    陈佳肴笑笑,也不怎么在意这块。因为杰行这种国内外都排得上名号的律师事务所,能给予的从来不单纯只是薪资。
    陈佳肴前脚刚走,萧煜就默默收回了目光。他刚一凝神,就对上了邢律的目光,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邢律笑着问:“是不是小陈来了?”
    萧煜点点头,“对。”
    正事已经聊完,聊点别的也无可厚非。
    旁边周家也听到这话翘起二郎腿,坐姿有些松散地问:“怎么?招到韭菜了?”
    邢律“啧”了一声:“会不会说话,什么叫韭菜?人家是澳洲回来的袋鼠。”
    萧煜想了下陈佳肴的脸,代入一下袋鼠的憨萌姿态,没忍住笑出声。
    周家也对什么韭菜袋鼠一点也不感兴趣,他大早上被拽过来交接资料已经够烦了,要不是邢律是长辈,他才不来。
    更烦的是楼下还有一个祖宗等着。
    他站起身,“行了,你们继续聊你们的袋鼠吧。资料全放这了,以后别找我了,一个破案子烦死了。”
    邢律骂了一句“狗脾气”。
    周家也早就被骂习惯了,充耳不闻推门离开。
    他径直走向大门,红外线自动滑轨门感应到人体体温缓缓打开,周家也正要迈步走,忽然余光瞥见旁边走过来一个女生。
    他偏头去看,只见女生穿着浅色大衣,同色系短靴,头发很长,戴工牌的时候绳子似乎跟头发缠在了一起,她正低着头摆弄颈后的头发,结果因为没注意手里的文件又掉在了地上。
    嘿。还真是新人啊。
    不过已婚人士周家也对帮助小姑娘没什么兴趣,更何况人事小姐姐已经过去帮忙了。
    于是周家也收回目光,心安理得地离开。
    自动门缓缓关上,周家也隐约听见那女生跟人事道谢,声音有点熟悉,但又让他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等电梯的时候,周家也又想了好一会儿,最后判定这姑娘声音比较大众,然后踏进了电梯。
    这个时间点正是上班高峰期,电梯上行困难,下行却非常顺利。
    周家也抵达一楼,走过大厅,直奔路边的停车点。
    他猛地打开车门,跳进去的同时扭头看向旁边副驾驶的男人,“周教授,还行不?能撑进医院不?”
    周延礼本来在假寐,闻声睁开眼。眼皮因为困倦折出一道很深的痕迹,显得他眉眼更加深邃不可窥视。
    刚刚周家也车门大开大合,车厢灌进来冷风,惹得周延礼喉间不适,又低咳了两声。咳完才说:“不用,直接去学校。”
    他一咳嗽周家也就心慌,连忙问:“你行不行了?到底吃药了没啊?要不真去医院看看吧,别去学校了,一群大学生,离了老师还不能活啊?”
    周延礼是前段时间染上的流感,原因是大冬天淋了一场雨。那天雨来得突然,他没开车,打车又打不到,最后坐的公交车。学校门口就是公交站,坐车还算方便,但是家门口最近的公交站却有些距离。
    周延礼一路淋回家,当晚没怎么在意地洗了澡就睡了,第二天直接高烧三十八度,后面断断续续烧了三五天才完全退烧。
    但是咳嗽却还一直持续到现在。
    不过发烧周延礼都不在意,咳嗽怎么会在意,他看都不看周家也,直接说:“别烦我。”
    周家也撇撇嘴,看到置物柜里放着周延礼的手机。他伸手拿了,解锁的时候直接拿周延礼的拇指戳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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