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童飒:醒啦?
童飒:你大学想学什么啊?
陈佳肴分毫没犹豫, 直接发过去:法语。
陈稳:法语和英语在读音上查很多, 据说想学法语就要完全抛弃英语。
陈佳肴自嘲道:那正好,我英语也不怎么好,好抛弃。
童飒:[竖拇指]
陈佳肴笑笑, 换衣服起床。
五一周延礼也放假,他昨天和同事聚餐, 晚上回来的时候陈佳肴都睡了。
这会儿陈佳肴开门出去, 才发现周延礼居然还没醒。
怎么回事?
她从来没见过周延礼起迟。
站在周延礼房前犹豫徘徊数秒, 陈佳肴抬手敲门。
静默好一会儿里面才传出一声低沉沙哑的:“有事?”
陈佳肴觉得这声音不对,想也没想就推开了门。
又厚又沉的窗帘拉得严丝合缝,整个房间不见一丝光亮。唯有她推开门后,走廊一寸光照进来,落在床尾。
这是陈佳肴第一次见到周延礼的房间,整体装修跟客厅书房差不多, 偏简欧,色调也基本都是黑白灰,尤其床品,更能彰显成年男性的独特品味。
只是这会儿床上显然不够整洁规整,灰色棉被团成一团,把里面的人裹出轮廓,只露了一点发顶和后脑勺。
像楼下那只小灰猫。
陈佳肴心里莫名其妙塌陷了一处,被眼前这画面弄得又软又烂。
她终于见到了别人见不到的周延礼。
哪怕只有一小寸。
“你……”陈佳肴忍着上前的冲动,出声,“你还好吗?”
周延礼慢吞吞翻了个身,睁开眼睛。
男人薄薄的眼皮因为惺忪睡意折出一道明显的痕迹。
仅仅这一个细节便褪去了他平时所有的清冷气场。
“有事?”他嗓音明显更哑。
陈佳肴有些担心,一时间都没考虑周延礼让不让她进。
她大步走进去,为了照顾周延礼的视线都没开灯,借着走廊照进来的微弱的光,走到床前,单膝跪在地毯上。
这么一凑近,陈佳肴才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
她眼眸垂下,目光落在男人比往日更白几分的脸上。
“你喝酒了?”
周延礼还裹着被子,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走廊一小片光落在他脸上,在他密长浓黑的睫尾徘徊。
敛出一隅温柔。
“嗯。”开口嗓音依然沙哑,“喝了一点。”
陈佳肴皱眉,抬手去探他的额头。
掌心贴在男人额头肌肤上,触感不热,反倒有一丝温凉。
周延礼睁眼,倒是没阻止她的行为,只是说:“我没事,你自己弄点吃的,我再睡一会儿。”
这会儿还有心管她。
陈佳肴没应声,只是问:“你头疼吗?要不要吃点药?要不我给你煮点粥吧?”
周延礼静静看了眼前小姑娘几秒,闭上眼睛唤:“陈佳肴。”
陈佳肴应一声:“啊?”
周延礼说:“出去。”
陈佳肴:“……”
关上门前,陈佳肴透过门缝瞥见周延礼抬手掀起被子盖过他的头顶,把自己包成一团。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明明再正常不过的行为发生在周延礼身上突然好可爱。
陈佳肴唇角忍俊不禁,转身去了厨房。
没过多久,周延礼耳边再次传来唤:“周延礼。”
周延礼拧了拧眉,拉下被子,只睁了一只眼睛。
然后看到陈佳肴端着一碗粥,碗上还散着热气,她垂着眼睛小心翼翼吹气,一手还拿着勺子搅拌。
片刻抬眼看他醒了,说:“喝点再睡?”
周延礼不答反问:“几点了?”
陈佳肴说:“不到十点。”
周延礼问:“作业写多少了?”
陈佳肴顿了顿,说:“……还没写。”
周延礼说:“碗放下,去写。”
陈佳肴默了几秒,说两个字:“我不。”
周延礼闻声一顿,眼里没了惺忪之意,“你说什么?”
陈佳肴躲开周延礼的视线,低头不停地搅弄碗里的勺子,小声说:“你肯定头疼,我看不下去。”
周延礼没说别的,只有一句:“我再说一遍,去看书。”
陈佳肴听出了周延礼声音里的冷意,手里的碗一瞬间都变得不那么烫了。
陈佳肴说不上来自己什么心情,只是觉得……有点委屈。
她不过是想对他好。
房门再次关上,房间再次归于黑暗。
空气里有淡淡的酒味,但更多的是细密绵绸的米香。
周延礼看着床头的粥,好一会儿才抬起手耙了两下头发。
烦躁之意明显。
恰时床头的手机震动,周延礼思绪扯回,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接通。
陆寻同样暗哑的声音传来:“老周,怎么样?还活着不?”
周延礼聊天兴致不高,直接说:“有事说事。”
陆寻不满道:“没事啊,这不是我有老婆孩子热炕头,你啥都没有吗?来慰问一下。”
此时周延礼已经掀开被子坐在床沿边,一条腿垂着,一条腿曲起盘着,他腰背微微松弛,头发被耙到脑后,几根碎发落至额前。
男人面孔居然生出几分不羁来。
周延礼薄唇吐出一句:“滚。”
陆寻问:“欲/求不满啊脾气那么大?要不给你介绍个对象?我老婆有个表亲,法国留学刚回来,学医的,我见过,比我老婆也就差那么一点点。”
周延礼一句没应,抬手把电话挂了。
没两分钟,微信收到消息。
陆寻:行。
陆寻:有本事你就单着。
陆寻:我看等将来小阿肴领着对象回来时你还是不是单身!
周延礼随手发过去一条:你当初跟你姨一起生活…
陆寻:?
周延礼:算了
周延礼:没事。
陆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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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陈佳肴提前从书房出来,见周延礼在客厅坐着也不打招呼,径直往厨房走。
周延礼闻声瞥了一眼,只见小姑娘一脸冷相地打开冰箱,拿出三个鸡蛋进厨房。
“做什么?”周延礼出声问。
陈佳肴停下脚步,扭头:“做饭。”
周延礼皱眉,“放下。”
陈佳肴说:“我今天事情不多。”
“你要忙的只是今天的吗?“周延礼问。
陈佳肴捏了捏手里的鸡蛋,没说话。
最后午饭谁也没做,是陆寻叫来的私房菜。
吃饭的时候陈佳肴一直埋头安静,她不说话,周延礼更不可能说话。
两个人仿若又回到了一年前,空气里全是僵硬和不自在。
饭后陈佳肴要去午休,周延礼倒了杯咖啡喝。
陈佳肴看到忍了又忍才说一句:“你今天就不能不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