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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我要让他永怀歉意

    谢孟瑜被警察从梦柯大厦正门口带走的照片和视频很快就在各大平台传开了,沈津风不得不感叹如今消息的传播速度可是比几年前快多了,卡尔还在警局处理后续事宜,就已经有媒体了解到谢孟瑜被带走的真正原因了。
    不过沈总既然要树立一个好老板的形象,努力向他家鹿鹿学习,当然会努力保证员工的隐私和私生活不被打扰,早就把谢家名下那家私人医院的一层楼都包了下来给那几个受伤的秘书养伤,还安排了人去医院守着,不让记者打扰到他们的休息。
    所以记者们没有办法从伤者这边得到他们想要的消息,只能集中火力去警局方面打探谢孟瑜的消息。
    人民公仆们大概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大的阵仗,平时没有几个人的警局外瞬间被堵得水泄不通,每家报社杂志社的记者都想要得到最新最热的消息为自家提高热度和名气。
    警局里三分之一的人手都被安排到外面控制记者了,不过警局里对谢孟瑜,也没有什么好审问调查的。
    沈津风提供的资料和证据都很完整,由不得谢孟瑜不承认,谢孟瑜眼看着没有了再继续狡辩下去的借口,自己的人生也因为沈津风的绝情毁掉,索性认下了全部罪行。
    “喂,boss,”卡尔从警局后门走出来,在后院停车场里给沈津风打电话,“事情解决了,谢孟瑜也全部都认了。”
    “全部?”沈津风抬手看了看表,倒有些意外谢孟瑜认罪的速度。
    “是,包括之前指使人开车撞陈小姐那件事,”卡尔交待的很详细,“还有、她还指使萧子暮,当初把秦簌的假签名给陈小姐她们。”
    这点沈津风倒是没想到,他沉默了片刻,问卡尔:“公司方面,会给谢孟瑜找律师吗?”
    卡尔正想问沈津风这件事:“公关部和法务部那边都在等看您的意思。”
    “我的意思?”沈津风轻笑了一声,没有夹带任何感情,“趋炎附势是人之常情,不过谢孟瑜作为一个人,她有权利拥有一个为她辩护的律师。”
    “我一向公私分明,你去告诉公关部和法务部,这件事我的身份不是梦柯的董事长或者总裁,我只是陈钰鹿的男朋友而已,让他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沈津风默了默,又给卡尔下达了新的指示:“把这件事交给阿may办,我给她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她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卡尔知道沈津风一定会有后话,所以等他说完了所有才挂断电话,因此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做。
    沈津风挂断电话,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眼前还留有刚才谢孟瑜闯进来大闹的痕迹,他见不得,拿起自己挂在门口衣挂上的大衣离开了办公室。
    “待会儿安排人,把我的办公室打扫一下,”沈津风轻扣秘书的工位,抬眼就看到她像受惊的小兔一样的眼神,叹了口气,说:“今天辛苦了,早点下班吧。”
    因为他和谢孟瑜之间的私人恩怨连累到不少人,沈津风对此感到抱歉。
    驱车回家的路上感到格外疲惫,明明才下午三点半,该是一天之中精力最旺盛的时候,沈津风重重的喘了一口气,眼眸低垂着。
    不知为何,他的心里竟然没有任何报复的快感,他竟然只是觉得,尽管对于谢孟瑜的言行举止有太多的愤怒,在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后,却依旧无法挽回曾经她对陈钰鹿的那些恶性以及造成的影响。
    有些事情发生就是发生了,无论如何挽救、甚至让始作俑者带着亏欠之意度过余生,时光不能倒流,有些影响依旧存在,有些人、也再也不能回来。
    时间还早,如果这么早去片场接陈钰鹿的话一定会被她死捉着又旷工早退这一点数落好几个小时,沈津风在下一个路口把方向盘打了个转,开向了城边。
    怀永陵园最近添了不少烟火气。
    a市有个不成文的风俗,在一年中最后的腊月里,从腊月初一到腊月二十七,家家户户都要缅怀自己逝去的亲人,赶在腊月二十七之前是因为,二十七一过,还在这世间游走的人,需要过自己新的生活了。
    今天是腊月十五,虽然在这个时限以内,但沈津风本来没打算今天来的,他本来准备这周周末带陈钰鹿来的,清早去买上一束最新鲜的重瓣水仙,还有路南意生前最喜欢喝的桃子味米酒,带着陈钰鹿,就他们两个人来看他的母亲。
    可是今天,他想来看看她。
    路南意的墓碑永远都是整个怀永陵园最光鲜亮丽的一座,这得益于沈津风刻意让门卫大爷多多帮忙打理。
    然而除此之外,也总是会有一个沈津风不知道而门卫大爷也永远留意不到的神秘人,每隔几天就会放上一束盛开的中国水仙到她的墓碑前。
    阶前新丽,比那些一年到头没有几个人能来、已经彻底被遗忘的人好得多。
    沈津风这几次来得都很匆忙,又是临时决定的,所以每一次都忘了带花来,但看到路南意阶前那一束新鲜饱满的中国水仙时,心中又有些嫉妒和宽慰。
    原来这世间,不只他一个人还记得,这世上曾经有一个叫路南意的女人鲜活坚定地存在着。
    “妈,不知道你有没有了解到最近发生的那些事。”沈津风坐在台阶上,一眼就看到了沈则那座隐匿在山林中的山野密宅。
    “您常说,恶人逍遥法外不是因为世人无用,只不过未到时机,终有一天恶人会得到恶惩,光明正义会重返人间,”沈津风垂眸,手指撩拨着水仙花的花瓣,“我信您说的话,可是我让恶报降临在恶人身上了,心里却没有快感和正义感,为什么?”
    “别说您觉得我是个善良的孩子,”沈津风像是个孩子一样,反驳着大人鼓励的话:“我不是孩子了,我也不再善良,我只是……只是不知道当我报了您的仇之后,会不会像我当初开始的时候预想的那样大快人心。”
    “我不是想要同情可怜他,只是有些事,我是不是应该不那么固执,我是不是、该放下了,我是说……放下,而不是原谅。”沈津风说的有些语无伦次,痛苦地低下了头。
    他怎么可以在自己母亲面前说出这样的话呢?他怎么能轻易原谅那个伤害了她的母亲,间接害死了他外公外婆的仇人呢?
    他怎么能……轻易就放下呢?路东歌还等着他的凯旋,等着沈家走上路家当年的路感受路家遭受的痛苦,可是为什么,他就只想和他的鹿鹿安心过日子呢?
    都说爱情会改变一个人,如果被路东歌知道,一定会肆意嘲笑他被爱情冲昏头脑失去理智甚至变成一个无能的傻子的。
    沈津风笑着摇摇头,仿佛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看似危险的想法在付诸行动后带来的危险结局,但是好像、又无所谓。
    有心爱的女子在怀,世界再怎样变化,在他们的世界里也不过是蜉蝣一粒、沧海一粟。
    可是临到母亲墓前,看着她尽管光鲜亮丽,但终究只是一块石板的墓碑,那个刚刚才有些松开的拳头又狠狠地捏紧了。
    他又想起,当初母子俩过得那些看人脸色低声下气的日子,那些日子里,父亲这个词,对于年幼的沈津风来说,是不解、不甘和仇恨。
    沈津风把头埋在交握的手臂圈里,花了好长时间才把那些年少时期的黑暗记忆赶出,让有关陈钰鹿的记忆占据上风。
    “虽然鹿鹿没说,但我心里清楚,她一定不太同意我和沈则针锋相对反目成仇,”一想到陈钰鹿,沈津风的眉眼都是弯弯的,“我怎么会不知道您也是不愿意的呢?我的心里很乱,乱到那些仇恨都快站不稳脚跟了。”
    “可是妈,有些事情是没那么容易忘记的,我保证,真的,”沈津风把那束花哪的离路南意更近些,轻声保证着:“我不会伤害他,我只是想让他永远怀着对您的歉意而已。”
    以及那个吃人的百年家族,他们那么想要控制人,那他就要让他们知道,他沈津风,哪里会轻易被人控制?
    当然,陈钰鹿除外。
    而他除了不会被他们控制以外,还要让他们有朝一日突然发现,他们再也无法控制任何人。
    他要用一个家族覆灭,来为他母亲的家族陪葬。
    **
    沈津风开车准备去片场接陈钰鹿的时候,在路上被沈则的人给拦下来了。
    他正愁没有机会找沈则麻烦呢,他自己倒还找上门来了,沈津风冷哼一声,跟着沈则的人开的车,到了沈则的庄园里。
    沈则好像永远这么悠闲,好像真的放心把争家产的事情全权交给沈津风似的,这时候还在精心给大棚里的草莓施着肥,见沈津风已经到了,也不急着要放下手里的工作,耐心把肥料施完后,才放下手套徐徐走到沈津风面前坐下。
    “草莓快熟了,过几天来,摘点给钰鹿带回去吧。”沈则微微笑着,好似已经接受了他们两已经在一起且绝不会分手的事实。
    “多谢您的好意了,”沈津风也回以沈则笑容,耐心地打着太极,“钰鹿不喜欢吃草莓,就不浪费您精心付出心血的东西了。”
    沈则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反倒有些遗憾,“是吗?真是可惜,你妈妈曾说,草莓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
    “众生皆苦,唯有你是草莓味。”
    沈津风轻声念了一句话,倒是被沈则清清楚楚地听在了耳朵里,“你说的是什么?”
    “没,”沈津风喝了一口茶,“鹿鹿曾经对我说的,和妈妈当初说的那句话差不多意思。”
    沈则可不这么觉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给沈津风又添了杯热茶。
    “你最近做事……好像有些急躁。”沈则轻声低语,明明是在评价儿子的处事态度,反倒带有数落责备的态度,“梦柯的股价、明天会跌吧。”
    沈津风心想这老头觉得自己还有资格评价我的做事方法,心里冷哼了不知多少下,但嘴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语气:“我既然能让它跌,自然也有办法让它涨。”
    “难道你还想要操纵股市?”仿佛并没有觉得有任何意外,沈则的语气比沈津风更平淡。
    对此,沈津风也能泰然自若地接上招,“我没那么不择手段,当然也想不到那儿去。”
    言下之意,大概只有沈则这样的人,才能想到操纵股市这么下流的招。
    沈则对自己儿子言语里的贬低暗示太过清楚了解了,对他这样的幼稚行为虽然不予苟同,但也从来没有制止。
    天上开始渐渐飘雪了,纯净雪白,没有丝毫杂质,沈则和沈津风同时向外望去,心中各有所想。
    沈则喜欢坐在亭中看雪,尽管寒风四起,但他宁愿生上一盆炭火在旁边,也依旧不愿把赏雪的去处挪到屋里去。
    “快过年了,”沈则搓了搓手掌,放到炭火旁烤火取暖,声音暖的像是冬日里的萝炭,“过年的时候,把钰鹿带来家里,给你爷爷看看吧。”
    “别!”沈津风拒绝的很直接,“鹿鹿不是爷爷喜欢的大家闺秀,您那些兄弟和侄子侄媳们高傲的和孔雀似的,我没有必要让她去受那些罪。”
    沈津风说到孔雀的时候还扬了扬头,这一点倒是像极了路南意,沈则借着低头喝茶的工夫暗自笑了笑。
    “怎么会,大家都是很好相处的人。”尽管说出来自己都不太信,但沈则还是用这一点劝着沈津风。
    沈津风一向不满沈则这些虚假的做派,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准备离开。
    转身的瞬间突然想到,沈则应该不会是因为想要让他给陈钰鹿带草莓回去才让人把他拦下带过来的,不耐烦的回头,问他:“有什么事明说,拐弯抹角没意思。”
    “只是想和你唠唠家常,没想到你这么不喜欢,”沈则神情平静,和亭外的雪似的,“你爷爷,想见见钰鹿,你作为一个孝顺孙子,不该拂了老人家的意。”
    原来始终还是记挂着家产……
    沈津风把脸埋在暗处,发自内心嘲笑着他的父亲。
    “知道了,”沈津风示意他自己听到了他说的话,向外走出几步后,在落雪纷纷里回过头,看着那个里面种满了草莓的大棚,对沈则说:“妈妈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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