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按图索骥
我记忆力算不得很好,但是有时候却会对一些虽然琐屑零碎,但比较有趣的东西记得深刻一些。就像这次一样,我记得在昨天早晨,也就是培训第一天开始之前,被问及为何会那么累的陶清跟我们抱怨了一通找不到金刚铃的事。当时他还说过这么一句话:“要不是唐冠云这小子办事仔细,专门把每晚去的名单记了下来,我连该找谁都不知道。” 自从第一次来望湖街那夜,唐冠云送我回去的路途中跟我有过短暂的交谈之后,我对这个人就产生了一些兴趣,所以后来从陶清口里听到的关于他的信息,我就不知不觉记住了,直到刚才被冯康一提醒,立马在脑海中唤醒,并发觉出不对的地方来。
陶清原以为按图索骥应该很容易就大功告成,没想到自己拿到的“图”一开始就是错的,当然只能无功而返。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唐冠云会给他一张错的图?是单纯的工作失误,还是故意为之呢?
被我指出来后,陶斌也想起来了,他指着唐冠云说道:“没错,当时喇嘛提出这个需求后,我直接将安排工作交给了你,依照你往常的作风,在安排的同时记录一份名单并不算奇怪。你果然在其中动了手脚吧!?”
徐眉饶有兴致地歪着头,看向面无表情的唐冠云,语带讥诮地说道:“来吧,唐总,解释一下吧,为什么要这么做,说这么一个谎是想掩盖些什么?”
唐冠云虽然看上去还镇定自若,但他显然没有想好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在被徐眉催促后,挤出半分笑容,缓缓回答道:“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很重要吗?我可能只是很简单地记漏了而已。”
“这样回答就显得太敷衍了吧?”冯康则摆出几分无赖地模样,对他笑道:“你唐总那么厉害一个人,还会出现这种低级失误?这种解释可说服不了人。”
说着,他又收起那份顽劣,正色对着大家说道:“刚刚唐总让人把陶清抬到隔壁去了,你们猜他现在死了没有?”
“他敢?!”陶斌站起身来,愤怒中带有一丝心慌。冯康则又说道:“谁现在过去看看,如果没死就把他弄过来,我觉得他可能需要坐在这里。”
“我去吧。”穆嫣沉声应到,只见她脚步微动,却在一眨眼就蹿到了房间之外。紧接着我们听到有几个男人的声音在厉喝,似乎想阻止穆嫣的行动,然而在这个道门天才面前就像是在开玩笑一样,几声重物落地的声音过后,穆嫣便单手拎着陶清的脖领走了回来,随手将他扔到大家的面前。
“还没有死,不过还处于昏迷中,需要把他弄醒吗?”
在得到肯定答复后,穆嫣就已经又将她那把木剑给抽了出来,只见她用剑尖往陶清的额头上轻轻一点,须臾之后陶清自昏迷中苏醒,并很快恢复了神智。
他醒过来后环顾了四周,第一件事便是扑向身后站起来的陶斌,他涕泗横流地抱着陶斌地大腿说道:“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但是我真的没有杀人啊,他们说的那些都不是我干的,你要救我,哥,你一定要救我!”
“欸好,好,你先坐下。”陶斌费劲地将陶清安抚下来,然而他没好意思跟陶清说,他这个当哥哥的现在连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就算想救他也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下手。
徐眉没那个耐心,她冲陶清一瞪,厉声说道:“不许哭,回去,坐好!”
这三个词比什么都管用,陶清当场被徐眉震慑地愣了一下,然后畏畏缩缩地又回到属于自己的那个坐垫上,将眼泪憋了回去。
“很好,现在人又齐了。”冯康鼓了鼓掌,然后说道:“其实我在这些女孩儿的失踪到死亡的时间上,存在一个疑问。具体说呢,主要是张雅的死亡时间。”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发现袁宝兰失踪的当天,我跟余祎一起去派出所报的案,并且同时遇到张雅的男朋友报案,说张雅失踪三天了。然后第二天,就在学校的角落里发现了张雅的尸体。”冯康说完,回头对我问道:“怎么样,我没记错吧?”
“没记错。”我点头确认了。
“那么,问题来了,张雅已经失踪三天、甚至四天,而闫致远,还有你陶清,在她死的前一天还跟她睡过,对吧?这是什么回事?”冯康提出了疑问。大家很自然地将目光转向了陶清,陶清则一脸茫然地摇头说道,“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在那家酒店门口撞见了她,之前跟她睡过一次感觉不错,所以一时兴起就又把她拉进房了。不过射了一发后我真的直接就走了,并没有像你说的那样又想去野战,我当时就算想玩也没这个本事啊!”
“那这个问题,可能需要问闫致远了。”冯康皱着眉头说道:“你们组织并不禁止姑娘与家人联系,也就是说,这失踪的三天里,谁都不知道张雅在哪儿,而闫致远则是在那段时间中第一个接触她的人……这个问题咱们先暂且放下。我们看看另一个问题。”
说着,他忽然将身子整个儿地转向陶清,达到与他面对面的程度,然后一字一句地对陶清问道:“陶二爷,我这个问题非常重要,只有你能够回答我,如果答得不好,你的死罪就这么定了,再也没有转圜的可能,你可一定要想好了再回答。”
陶清看他说的那么郑重,不免有些畏惧,但也因此知道目前自己面临的严峻形势必须要面对,所以他吞了口口水,点头答道:“好,你说,我会好好想的。”
冯康摆出一副肃穆的面孔,问道:“我的问题是,如果你真的不是凶手,那么昨天晚上之后,为什么要假装腿受伤?”
“啊,为什么?”陶清很快重复了一遍,紧接着他脸上也浮现出一丝讶异,自言自语道:“对啊,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为什么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呢?”他渐渐开始不停地重复这个问题,如同着了魔一般,在众人惊诧地眼神中,他保持这种迷茫地状态持续好几分钟,忽然整个人摔倒在地,痛不欲生地抱着自己的脑袋,开始在地上打滚。
“这、这、这,这是怎么了?”冯康慌忙问道:“谁能帮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