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说到做到
“是啊,是啊。”王管事连忙点头,一双眼眸看着江逸仙,简直是贼亮啊。
王管事心里得意地笑了起来,看吧,他就知道这个王妃就是胆子小,根本不敢将他怎么样。
这么想着,王管事越发硬气起来,笑得也越来越得意。
江逸仙微微眯起凤眼,眸色凌厉地盯着王管事,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那还真是辛苦王管事了,但是……”
她一个“但是”,尾音拉得老长,吊足了众人的胃口,才忽然沉下脸,语气凌厉,“这是不是代表王管事能力有限,做不好这个采办?既然如此,那就不用再做了,回去养老吧。”
江逸仙一句话,顿时惊呆了所有人。
王管事当即变了脸,气呼呼地瞪着江逸仙大声吼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大胆,谁让你对王妃大呼小叫的?”韩杰面色一沉,当即走了过去,一脚将王管事踹在地上,厉声冷喝。
王管事惊愕地看向韩杰,这……这韩杰竟然会帮着江逸仙?
他这才觉得有些吓人,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
而其他人看着身份特殊的王管事都被这么对待,更不敢吭气了,一个个犹如鹌鹑般待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江逸仙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冷冷地笑意,轻轻扬了扬眉,似笑非笑地说道,“王管事,你以为本王妃是在和你商量么?我这是在通知你啊。”
江逸仙面色极其平静地拿出一本账本,轻声念到,“将近三个月前,王管事置办年货,购买了二十只鸡,二十五条活鱼,灯笼……”
这都是一些过年需要用的东西,因为平南王府真正的主子只有楼千山一人,故而这些东西真是足够了,但是问题不在这里,而是在于价格。
“呵呵,二十只鸡用了一百两银子啊,这是什么鸡?”江逸仙目光冷冽地盯着王管事,“据本王妃所知,即使是最贵的时候,一直非常肥的鸡也不过三两银子吧?”
像这种价格问题以及数量问题,可以说是在账本里出现了许多经不起推敲的地方。
江逸仙举了好一些例子,目光冷冽地看着王管事,就这些小东西这里贪一点,那里贪一点,也是一笔聚财。
“王妃娘娘啊,去年天气不好,粮食也不好,鸡的确是涨了价,真的就是那么贵啊。”王管事心里一阵吃惊,没想到竟然江逸仙对于这些东西一清二楚,心中骇然,却还是不愿意就此承认自己贪墨,不断地为自己辩白。
“够了,既然本王妃敢当着大家的面这么说,那就是早已经查探清楚了的。”江逸仙名下可是有一家杂货铺的。
这杂货铺已经渐渐地发展成一个现代化的超市一般,不仅仅是百货还有各种生鲜蔬菜和鸡鸭鱼肉。
这种新鲜模式虽然有些人尚且不能理解,但是东西齐全,大家不需要走很远的路,就能一次性将想买的都买了,当然十分乐意去购买。
对着杂货铺的东西越来越齐全,现在店铺已经不断扩张,江逸仙索性将其更名为秦家超市了。
既然是要开超市,江逸仙可以不必亲临超市,但对于大部分东西的价格却都十分清楚的,因此只需要将这些账本翻上一遍,江逸仙心里就已经大概知道这王管事究竟贪墨了多少?
而这仅仅是近三年来的账本,而在此之前呢?
她根本不敢相信这个王管事这些年在采办这个位置上,究竟挪用了多少王府的银两。
江逸仙清楚地说着这些小东西的价格,看着王管事越来越苍白的容颜,也看着众人越来越惊讶的眼眸,这才笑得越发冷冽,“这些年来,王管事还真是贪了不少啊。”
她语气慵懒,似笑非笑,看似毫无威慑性,却无形之中散发出一种令人恐怖的气息,令王管事心中一紧,不敢随便接话了。
“看,多么简单的事,王管事非要弄得这么复杂。”江逸仙又接过重新倒得一杯茶水,动作怡然地喝了起来,面色温和,“唔,既然这些都说清楚了,本王妃实在是觉得王管事不适合做这个采办,过去的事本王妃不想追究,但却不知道王爷会不会追究了。”
“你们这里面听说有一位叫做陈安富的管事。”江逸仙在其他人搜寻一会儿,忽然看到一个一脸沉静地管事静静地站在那里,轻轻笑了起来。
陈安富惊讶地抬头看向江逸仙,他似乎从来没有见过江逸仙啊,江逸仙竟然能够一眼认出他来,这简直让他感到害怕,随后又是一阵激动。
江逸仙为什么在没有见过他的时候能够认出他来?无非是因为早就将他们每个人的情况都弄清楚了,故而才会了解他的特征,才能在这么多人之中一眼将他认出来。
但此刻,陈安富却又觉得害怕极了,他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让江逸仙提及的,故而紧张地站了出来,跪在江逸仙面前,“回王妃的话,小人正是陈安富,负责前院打扫院落一事。”
江逸仙静静地看着陈安富,唇角扬起一抹浅浅笑意,“本王妃知道,本王妃看你不错,以后接任王管事负责采办一事吧。”
众人纷纷抬起头惊愕地看向江逸仙,就连陈安富都惊呆了,完全没想到江逸仙会这么安排。
王管事当即变了脸色,不甘心地大声喊道,“王妃,你怎么能随便乱换人?你可知道我是谁的人?”
“哦?你是谁的人?”江逸仙转过头盯着王管事,好整以暇地扬了扬眉,似笑非笑地问。
王管事露出一抹得意洋洋的笑,高傲地说道,“我可是杨大人的的大舅子,这份差事也是杨大人给我安排的,王妃难道还要和杨大人闹翻么?”
江逸仙茫然地挑了挑眉问道,“这杨大人又是何许人也?”
她当然知道王管事的背景,能够在王府内这般嚣张跋扈这么多年,很明显是有深厚的背景的。
而这个王管事的妹妹是杨奇的一个小妾,他这些年来一直以杨奇的大舅子在王府内称霸,也没有人会得罪他,才会让他这么得意忘形。
“王妃,王管事所说的杨大人正是属下的上司杨奇杨大人。”韩杰立刻拱了拱手,一板一眼地说道。
王管事只觉得韩杰都害怕了,笑得更加得意。
江逸仙微微蹙着眉头,故作恍然大悟,“唔,原来竟然是杨奇杨护卫的大舅子啊。可是不对呀……”
众人奇怪地看向江逸仙,有什么不对的?
“若是没记错的话,杨奇的夫人不姓王吧?你是什么大舅子?”江逸仙故作惊讶地上下打量着王管事,一副王管事在说谎的模样。
“我的妹妹可是杨大人最喜爱的小妾。”王管事猛地从地面上爬了起来,得意洋洋地扬起下巴,“王妃,不信的话你可以将杨大人请过来。”
江逸仙眼眸一亮,立刻高兴地说道,“好啊,那就将杨护卫请过来吧。”
于是,立刻就有人去请杨奇了。
杨奇听说江逸仙请他去议事厅,立刻蹙起了眉头,疑惑地想了半天实在是想不出来江逸仙见自己做什么。
于是,他不慌不忙地来到了议事厅,却见到人群之中站着的王管事,当即不悦地看了他一眼,朝着江逸仙拱了拱手,“王妃娘娘,不知您找属下来所为何事?”
“唔,本王妃有件事想找杨护卫核实一下。”江逸仙语气慵懒地说道。
她用的是“护卫”二字,而不是将杨奇当做整个王府的护卫首领,可见对杨奇也没多看重的。
杨奇心中恼恨她这种反应,但是表面却十分平静,只轻轻点了点头。
江逸仙懒洋洋地指着王管事道,“刚才本王妃在审这位王管事,发现他这些年来贪墨了许多银子,真是令人咋舌,可是他竟然不服气,说他是杨大人的大舅子。”
杨奇当即蹙起眉头,心中微微一沉,王管事贪墨一事他当然比谁都清楚,毕竟为何这王管事敢这么大胆贪墨也是因为他护着,而他为什么要护着他?绝不仅仅是因为那个小妾,而是因为这里面有不少好处让他得到。
杨奇这些年没少从王管事这里得到好处,但是这话他当然说不出来,尤其是江逸仙分明已经有了王管事贪墨的证据,他究竟该怎么办?
他眼眸微微转动着,连忙说道,“王妃,他哪儿会是我的大舅子啊,我的夫人又不姓王,他不过是我一个小妾的哥哥罢了,没想到他竟敢到处乱用我的名号,只怕这些年没少用我的名号干坏事。”
王管事惊愕地抬起头看向他,怎么都没想到他竟然会否认自己,甚至于将他打入地狱。
一时之间,王管事就知道自己没有办法了,他目光凶狠地等着杨奇,刚刚准备大吼,却看到杨奇那凶狠的目光,浑身一怔,却是浑身哆嗦着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王妃,王妃,小人知错了。”
江逸仙真是好失望,她本来想利用王管事将这件事引向杨奇的,却没想到杨奇竟然立刻反应过来,将王管事撇开了。
而她看王管事的样子,分明是拿杨奇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江逸仙微微垂下眼眸,随后唇角勾起一抹冷漠地笑意,“竟然是这样啊,那本王妃就可以随意处置王管事了吧?杨护卫?”
杨奇目光凌厉地盯着江逸仙,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担心他会趁机保下王管事么?
杨奇当然不可能会在这个时候保王管事了,哪怕很可惜少了这笔收入,于是他立刻回答,“王妃,属下认为的确应该好好处置这样的人。”
“哦?是么?”江逸仙挑了挑眉,立刻露出一抹有趣的笑容,眸色深深地看着杨奇好半晌,随后盯着王管事,“既然如此,那本王妃终于心安了。”
杨奇哪儿敢和她反抗,当即退至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就当是根本不知道王管事究竟做了什么事。
“从即刻起,王管事就卸了采办一职,由陈安富陈管事接任,而以后打扫前院的事就由陈管事自行找个靠得住的人吧。”江逸仙眸子淡淡地看向众人,随后让韩杰将王管事身上的印信取了下来,当众交给了陈安富。
陈安富目光灼灼地盯着这枚印信,双手恭恭敬敬地接了过去,朝着江逸仙磕着头,“王妃娘娘,小人定不负使命。”
“嗯,本王妃信你。”江逸仙唇角微微扬起,看着陈安富这番表现,就明白自己至少跨出了第一步。
杨奇见王管事已经没用了,当然不会再继续逗留下去,随意找了个借口离开。
众管事被江逸仙这番举动吓住了,那些没做过亏心事的人当然是觉得他们有机会了,而做过亏心事的人就在心里不断祈祷着江逸仙下一个不要找上他们。
但,江逸仙显然没有打算立刻将这王府内的人都换了,一来她没有那么多信得过的人,二来若真是一旦大批量的换了管事,恐怕会引起王府的恐慌。
她目光静静地扫过众人,猛地将账本一下子摔在桌面上,“王管事被撤职了,以后王府就不留用了,至于其他人……只要你们好好干,本王妃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
“是,王妃娘娘。”众人哪儿还敢有异议,当即跪了下来,一个个纷纷擦着额头的冷汗,好在王妃没有再继续追究下去了。
王管事面色发白,他此刻后悔了,一定是他之前闹得太凶了,所以江逸仙才会拿他开刀,杀鸡儆猴。
江逸仙将众人遣散,目光冷冽地盯着颓然倒在地上的王管事,缓缓走向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怎么样?本王妃说过的,现在相信本王妃了吧?”
江逸仙之前就说过会将他换了,王管事猛地想起这件事来,此刻他再看着江逸仙那双清冽的眸子,只觉得不寒而栗。
这个女人,远比她的长相看上去可怕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