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众人走近一看,发现不少人都聚集在机械工厂的附近,都是附近的村民们收到消息跑来这里看热闹。
    “李村长,这个工厂什么时候开工啊?”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向村子的村长打听道。
    如果这个工厂真的有说的待遇那么好,那他一定要天天守在着,到时候才好报名。
    老村长不厌其烦道,“等里面都收拾好了,到时候我会通知乡亲们的。”
    说话的老村长就是乞儿村的老者,整个村子里面都是上了年纪有些不良于行的老人和半大的孩子们,后来又来了不少妇人,可是劳动力上却依旧捉襟见肘。
    正当他们想为赵燕歌省点钱、粮的时候,赵燕歌把第一个工厂给建在了他们村子的旁边。
    第63章 工厂工人们的工资不少,完全够他们生活,比起他们在地里种地所受到的苦,工厂内的活计简直不要太轻松。
    一些不怎么需要力气的岗位,老村长决定留给那些老人和妇人们。
    那些有心想要用余力给家里面挣钱的人,并不需要担心会报不上名字,因为里面能工作的工作岗位很多。
    三公们过去,拿出信物,说想进去工厂里面看一看,老村长不由一愣,而后连忙去取钥匙打开工厂一侧的小门。
    其余人面带羡慕的外面站着看着,三公们随着老村长走了进去。
    工厂里面,流水线等所有东西都已经准备的七七八八。
    老村长道,“现在就等原材料过来了,只要原材料的数量足够,我们工厂这边就可以开工了。”
    听到老村长为他们讲解每一条线的作用,三公们的脑海中大概勾勒出来工厂以后的样子,他们可以想到,这里以后必定会有大量的人来人往,把这个现在空旷的工厂给彻底的填满。
    “工厂里面一般都会招哪些人?”左相关心道。
    “一些轻巧的岗位,会让老人和妇人们来做,其余的岗位有年轻力壮的青壮来做,除了小孩子和一些真正不能工作的人,工厂内基本全都会要。”老村长道。
    三公心中暗自点头,这个时候的老人可没有退休的说法,能在年老之际还能给家里面挣钱减轻一些负担,老人们可以说是最积极的一批人了。
    更别说工厂内包每日三餐,光这一点就足够外面的那些人挤破头也要进来。
    三公们在心里算了一下,工厂的工资在他们看来并不高,去除掉赋税以后,也就只够每月的家庭嚼用,可这只是一个人的工资,如果全家都进工厂里面,那加起来一年的收入可比在地里面种地强的多。
    想到这,三公的眉头皱了起来,道,“不要录用全家,要给每个家里都留点足够的劳动力种地。”他们怕百姓们被工厂待遇吸引,以后会无心种田,就像以前那些商人们,只是跑一趟就能赚的满盆金钵,谁还有心思勤恳的种地。
    “喏,大人。”老村长把这点记在心里面,等以后实施。
    看过机械工厂后,三公们在回去的路上都闭目养神,心里在思索着工厂出世所带来的另类冲击。
    别的不说,工厂的待遇不错,是百姓们的一个好去处。
    最大的缺点就是工厂太少,能容纳的人口有限。
    第二天,三公们和赵燕歌说起这件事,赵燕歌道,“先把第一个工厂做起来看看效果怎么样,如果可行,之后就由国家出资建设更多的工厂,包括不限于畜牧、纺织、粮食等行业。”
    三公们明白了,只要他们想,工厂的类型可以囊括各个行业。
    不过现在就只有一个机械工厂,他们一步一步慢慢的来吧。
    看过工厂,了解过后,三公们就把心思都放到了秋试的考题上,每天都要去龙卫转转,看看试题的印刷进度如何。
    试题在龙卫内直接印刷,绝无被泄露的可能性,而暂时借住在稷下学宫的学子们每日在房内温书写字,心中期待着秋试的到来。
    待暑气全消,咸阳城凭空多了一丝凉意,人们已经用不上大蒲扇的时候,咸阳城三年一度的秋试即将来临。
    科举棚处,已经汇聚了不少卖小吃和小摊位,就算那些学子不买,来看热闹的百姓们多多少少也会掏钱买一些,在这段期间他们往往都能小赚一笔。
    天还不亮众学子就从稷下学宫内鱼贯而出,还不待朝阳升起,他们就已经来到了考场外面等候。
    经历过严格的搜身和检查过后,众学子们只身着一片单衣带着自己的笔墨砚台进场,不同于以往,这一次科举棚内管饭,他们不用再带那些干巴巴的馒头和面饼进场。
    科举过的学子们都知道冷饭有多么让人难以下咽。
    看到完全崭新的科举棚,众学子们全都诧异的瞪大眼睛,只是在考场内不让人交头接耳,他们只能把话憋在肚子里面,埋头去找他们的考号。
    打开房门,看到里面的布置,学子们纷纷睁大眼睛,嘴巴大张的可以塞下一枚鸡蛋,这次的考号比起他们之前坐的那些考号,简直就是是孤儿和有爹有娘的对比一样,天差地别。
    最让学子们喜极而泣的是这次的科举棚他们居然不用弓着腰身,有足够的自由活动空间。
    等数千学子都入场后,外面刚开始出现太阳,这个时候赵燕歌才刚起床。
    他又不用考试,自然不用起那么早,等赵燕歌和百官们一同用上热乎乎的早饭时,科举棚内的众考生们也迎来了一碗热乎乎的粥饭。
    粥里面的食材用料十足,很顶饿,这还是他们考试生涯这么多年,头一次在考棚里吃到热乎的食物,不少学子们都哽咽的想要落泪。
    跟现在的情况比起来,他们当初简直就是住的狗棚,吃的猪食,简直就是往事不堪回首啊。
    等用完饭,上面开始发放试题和答题纸,还有用来打底的草稿纸。
    草稿纸后面是需要收上去的,因为上面会有学子们的解题思路步骤,可以用来核对笔迹等。
    三年一次的大考的考题量囊括寰宇百家的知识点,三天一场,一共要考五场,一共下来小半个月的时间打底。
    第一题,是一道律法题,这题的出现让不少学子都目光为之一凝,问的是和平时期律法是否应当变得宽松一些。
    不同思想流派的学子对于刑法也各有各自的理解。
    一名法家考生看到这题一愣,不由回想起了前几天,他们跟一位法家少年一同探讨的律法观点,和这题基本大同小异。
    那个时候他们是怎么回答的呢?有的人说和平时期律法应当宽松,乱世才当用重典,和平以后自然需要适当的减轻刑法。
    也有人说律法不可轻易更改,不能因为环境变了就把律法也随之改变,长此以往,国将不稳也。
    众人基本都是这两个观点,可是直到那位法家少年站出来,提出太平盛世才更当用重典,如此才能保国之安稳。
    严晏的思想和众人迥异,可以说是截然不同。
    “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那名法家学子道,他是坚持法不能轻易更改的那批人,饶是同为法家出身,他也没敢赞同严晏那套“太平盛世更当用重典”的理论。
    因为他身单力薄,怕被儒家的人撕。
    而此时,正在被人念叨的那名于秋试开考之际,被法家的一位大佬带到了赵燕歌的面前。
    “严晏,过来见过陛下。”右相声音和蔼道。
    一个年约十七、八,不到二十的少年人闻言上前一步,腰身微躬,拱手行礼于眉心处,道,“晏见过陛下。”
    “坐下吧,给我说说你的法家思想。”赵燕歌让他们两个坐下,看向那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法家少年。
    严晏身穿一身很具有法家特色的衣服,就差把律法写到衣服上,神情严肃紧绷,一副少年老成的姿态。
    别看严晏年纪不大,他都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爹了。
    自认比他小不了几岁的赵燕歌初次听到的时候简直惊呆了。
    “喏,陛下。”严晏深呼一口气,待理清思路以后,就把那套“太平盛世用重典”的想法说出来。
    哪怕面前的是大秦的帝王也没能更改他一丝一毫的思想,当然,太过绝对的思想有时候是不会受到上面人赏识的,因此,等把自己的思想一股脑的说完以后,严晏就心里紧张的等待着来自帝王的宣判。
    身为积极入世的法家出身的他,是真的想让自己的才华得到上面赏识,从而让他能一展心中的抱负。
    赵燕歌听后面上一点波动都无,轻饮一口茶后才慢悠悠的说道,“大话谁都会说,只是你有那个实践到底的决心么?”
    他这段时间见过的人也不少,除了少数几个,大部分其实都是夸夸其谈,纸上谈兵,这也是年轻人为什么需要把他们磨砺一段时间,让他们好好的沉淀一下才能用的原因。
    真正能为了自己理想而背负前行的人,真的很少很少。
    “陛下请放心,晏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严晏坚定道。
    他非常明白自己选择的这条路有多难走,可以说是阻力重重,可是他不能因为看见了困难就选择退缩,就是因为看到了那些困难,他才更要前行。
    “既然这样,那就做给我看吧。”赵燕歌看着严晏轻笑道,虽然还很稚嫩,可是严晏身上的法家之风浓郁,别的不说,他就算不能承担起右相职责的重担,也能依靠着这个性子在朝堂上占有一席之地。
    对于人才,赵燕歌是不吝啬给他们一个想要展现的舞台的。
    接到赵燕歌给予的律法任务,严晏不禁睁大眼睛,心“砰砰砰”剧烈的跳动着,激动莫名。
    “右相,距离科举结束还有多长时间?”感受着已经清凉起来的秋风,赵燕歌问右相道。
    “还有一月有余,这场秋试才能正式落幕,陛下。”右相道。
    学子们考完试,还有考官们的批卷期,前后加起来的时间可不会短。
    “还有一个月啊。”赵燕歌轻声道。
    “左相那里怎么说呢?”
    “左相说那些人的手段虽然还很稚嫩,却也能够用了。”右相道。
    一想到手里掌握的百官罪证,就连身为右相的他多多少少都感到了那股沉重的压力。
    也不知陛下会如何处置那些人?
    心里思索着,右相出了咸阳宫,宫外,严晏还在等候。
    见到右相出来,严晏连忙迎上去,行礼道,“老师。”
    “这是陛下给你的一次机会,你可一定要把这个机会抓住。”右相对严晏道。
    “学生会谨慎行事的。”袖子里拿着赵燕歌给他分派的任务,说实在的,饶是严晏这种少年老成的性子也感到了沉重的压力。
    王田律法。
    光是从名字上就能感到一股风雨欲来之势,一旦这个律法由他来主持推行,届时他将会成为风口中心的活靶子,将会承受来自外界所有的诋毁和风暴。
    这是重担,也是磨砺。
    看到学生这个样子,右相问他,“怕么?”
    “不怕,怕就不进法家了。”严晏道。
    别的不说,哪个人会待见制定律法管束他们的人,上面的那些人先不说,底层的百姓们也见不得会对他们有多感恩,法家的地位就是这样孤独,严晏早就知道了。
    “好,你有此心性,未来朝堂上面一定有你的一席之地。”
    “跟着,我好好给你说说陛下,让你对陛下先有所了解。”右相道,严晏连忙跟上。
    师徒两人宛若闲庭漫步一般,边走边说。
    右相需要严晏这个法家出色的晚辈快速成长起来,要不然等他一离开右相这个位置,法家地位受到冲击,律法的地位有可能会不稳。
    法家就是大秦律法的维护人。
    “不过在陛下身边倒用不着担心这个问题,就算那些人想,陛下也不可能同意律法修改的。”说到这,右相不由轻笑道。
    就他看到的,陛下还想推行更多的律法呢,那些想要律法宽松的人只怕会碰到钉子。
    “那老师,你觉得陛下会喜欢我的思想么?”严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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