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其母何人？

    “我只是开心，能替母亲看见她的好友有这么优秀的一个儿子。”
    一句话，把连带着自己的三个人都夸进去了。
    顾千寻微微低头，沈夫人拉着沈慕川的手腕把苹果递到自己面前，她微笑轻推，三指搭在沈慕川微热的腕间，不由让沈慕川失神，究竟是所有女人体温都偏低，还是独独她一人？
    “慕川知道我不爱吃苹果，所以才没给我。”
    一声慕川，三个人神态各异。
    沈夫人自不必说，开心的连眼睛都要笑没了。
    顾千寻在喊完后，不适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而沈慕川则一脸深沉，看不出情绪，只是那双眼每一次扫在顾千寻身上都让她笑意更深，也更勉强。
    别看我了！
    我也是不得已！
    谁知道叫出来这么难为情？
    沈慕川伸手拿过另一个苹果，细心的削着皮，顾千寻看他安静的模样，却根本无法忽视他的存在，一举一动都落在她眼间，相较心底没有来的局促，他简直称得上是不动如山。
    又聊了一会其他的，顾千寻举止有度，声音甜软，说话间带着笑意，让沈夫人连连点头。
    “好啊，你长成了一个好孩子，你母亲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
    沈夫人不停抿唇笑着倾听，早就把自己的亲生儿子扔在了一边。
    到了饭点，沈夫人笑着拉着顾千寻在自己身旁坐下，亲自给她夹菜说道：“你喜欢吃什么，一会都告诉张妈，她记下来，下回你来给你做。”
    “我不挑的，您看着做就行。”
    沈夫人笑笑，然后盯着她的眼睛说道：“你叔叔忙，没空出时间来，但是你放心，我已经让他用最快的时间赶回来了，到时候你们见一见。”
    其中的真挚让顾千寻一顿。
    她这么骗沈夫人好吗？
    两年后，自己要怎么面对这个善良的伯母？而且还是自己母亲的朋友。
    “不用了。”
    顾千寻连忙说道，“哪有我们小辈让长辈回来见的事？应当是我亲自去拜访沈叔叔才是。”
    一直隐形的沈慕川也开口道：“爸最近在忙一项跨国合作，没时间。”
    “吃你的饭。”
    沈夫人瞪了沈慕川一眼，“没看我在和千寻说话？”
    说完又笑着看向顾千寻，“没事，咱不管他，爱来不来。”
    被冷落甚至被嫌弃的沈总，默默坐直了身子。
    周围的佣人表情更加严肃，虽然沈总在沈夫人面前顺从的很，一旦沈夫人不在，他周身的气势便让人一眼也不敢看。
    此刻，他散发出来的煞气让他们更加不敢多看，唯恐一会被牵连。
    顾千寻感受到不同寻常的气氛，瞥了一眼沈慕川。
    他的面容淡淡的，眼皮微微下垂，像是没睡醒又似带了无限柔情，仔细看能看得出嘴角微勾的笑意。
    察觉到顾千寻的目光，他一挑眉，带了一丝满意，但不乏审视，随即又低头吃起饭来。
    那双手捏着筷子都有三分风流，更别提那优雅的做派，一举一动都带着不易察觉的睥睨。
    吃过饭后，顾千寻的手机响了一下，她看都没看直接挂断，听着沈夫人和自己唠家常。
    当第二次打过来的时候，沈夫人停了。
    “看一眼吧？”
    顾千寻笑笑，拿起手机，发出一个短信，直接按了关机。
    “没事，您说。”
    从小到大，顾千寻没感受过母亲的爱，但是在沈夫人身上她感觉到了不同于师傅师兄关怀的温暖。
    沈夫人见多了名门闺秀，从顾千寻的举止中就能看出来和其他门户的大小姐不同。
    多了几分果断和凌厉。
    那电话，恐怕也是急了才打来的。
    “这个手镯，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
    沈夫人从后面的佣人手里拿出一个殷红色的玉镯，沈慕川一顿，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同样错愕的顾千寻，然后恢复正常。
    欣赏地看了看那红白分明的颜色，沈夫人叹息着说道：“这个镯子等了很久的主人了。”
    血玉。
    顾千寻感受那温润的触感，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谢谢伯母。”
    沈夫人这份礼太大了。
    “不客气，这本就是你……留给我儿媳妇的。”
    摸着腕间的血玉，顾千寻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
    她又陪着沈夫人在院子里走了走才提出告辞。
    走出门后，顾千寻立即给刚才的人拨回去电话。
    说话间带了几分不耐，“暂时不接。”
    又给沐子英打电话问了一下自己弟弟的情况，顾千寻眯了眯眼准备去顾家。
    这个时候他们应该等不及了。
    看着顾千寻的身影离开，沈夫人回头，看着自己的儿子。
    “千寻上山的事情，你再去查一查，没那么简单。”
    沈慕川有些意外，明明顾千寻没说许多，母亲是怎么知道的？
    沈夫人看出他的疑惑，从自己的梳妆台里拿出一个带密码的本子。
    这个本子沈慕川认得，里面是一些照片和文字。
    据他父亲说是秘密日记。
    虽然……他有些不解。
    沈夫人打开密码锁，将里面的内容摊给沈慕川看。
    “你看，这些是我派人探听来的顾家大小姐的情况。”
    母亲早就知道顾千寻？
    心中疑惑，面上却不显，沈慕川一边拿过，一边思考要怎么圆谎。
    翻看了两页，他不动了。
    不对劲。
    “看出来不对了？”沈夫人叹了一口气，“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我默默关注了十八年的人，不是妍妍的女儿。”
    沈慕川微微皱眉，里面记载的极为详细，照片也基本是一年一张，基本就是上下学或者是出门游玩的时候偷拍的。
    但是越到后面越明显，照片中不是顾千寻，而是顾瑟瑟。
    “妈。”沈慕川纳闷，“为什么你会这么关注一个人，但却从来不见她？”
    当顾千寻拿出手帕的时候，他的确很怀疑。
    真的是母亲的好友，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来往？
    而看见这个密码本里面的内容后，他的疑惑更深了。
    字里行间能看出母亲对这个孩子的喜爱，但却很克制。
    “我以为……她过得很好。”
    沈夫人感叹，自己的出现会带给她什么？
    不过是对母亲的思念罢了。
    “千寻小小年纪就没了母亲，我怎么能为了一己私欲，让她陷入在母亲过世的痛苦中呢？”
    沈慕川点头，他明白母亲的意思，但有一点更加疑惑了。
    他轻声问道：“妈，顾千寻的母亲，到底是什么人？”
    和自己的母亲是多年好友，这么一号人，在京城会默默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