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安心入睡

    葵凰溪众人都纷纷推出屋外,时间的等待,好似昙花一现前的酝酿,敲碎季节的容颜只为在清辉下吐出一抹芬芳,而这芬芳,被侵了毒的鬘花,坚硬的,生生的,扎进她心底。
    焦虑一点点侵蚀,她忍不住现在就要冲进去。
    血煞在一旁忧虑的看着,很于心不忍的道:“小姐,你也别太担心,主子一定会逢凶化吉的,主子的心魔,他一定会战胜的。”
    葵凰溪点了点颔,知道血煞是在安慰她,她也极力压仰自己,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屋内,柔之闭上眼睑,深吸了一口凉气,捏着针灸的手都有些轻颤,他看着榻上的白司寒,复杂的眼神中带着异样的光芒。
    他不知为何,要救这个所谓的通敌卖国的人,如果白司寒消失了,是不是葵凰溪就会爱上他了?
    看着脸色苍白的白司寒,他心底忽然生出这一种想法。
    掌心汇聚着阴寒的白气,罥绕在他的手掌中,随着他蓄意的想法生出,白气渐渐染上了一抹玄色。
    “白司寒,如果你再也不能醒来,或者你死了,这个世间没有了你,葵寒,或许就会忘记你。”
    他轻声呢喃着,蓄着白气的手依旧僵在半空中,没有落下。
    他回想起葵凰溪握住白司寒的那种眼神,那种情绪,是发自内心的,那种灌满情愫的感觉,深深刺痛他的心。
    可如果白司寒死了,她就真的伤心一辈子了,柔之不想用自己的医术做一些卑劣的手段,这就是这一次,他竟然有了这种伪君子的想法。
    蓄满白气的手,倏忽地垂下来,黯然的眼神中带着纠结和犹豫。
    微掀振袖下掩映的手腕,黑色筋脉正越来越危及到他的生命了。
    那一日,寒珏虽然帮助他恢复了伤势和功力,但是却换来了代价,寒珏的阴寒之气,他身体是无法承受的,每每到了子夜时,都会冷得他全身绞痛。
    恰好这阴寒之气,是无法用功力压制的,渐渐的,他也变得有些颓然,可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为了保护心仪之人,他甘愿,他承受。
    “白司寒,对不起,如果救你需要理由,那么我只是为了不想让葵寒一辈子伤心而已。”
    阴寒之气,随着针灸的蔓延,侵入白司寒体内,白司寒本就体寒,练的功法又是寒气,恰好这阴寒之气对他尚有帮助。
    恍如梦境。
    回溯到了过往种种,沉浸在那无法逾越的世界里。
    夜阑人静,提着薄绡灯在夜中慢行的采芜,诡异的风催动着她的发丝,凌乱不堪,薄绡灯也因为被扰到而摇曳,拉扯采芜的步履的影子。
    夙夜守己,采芜哆嗦地打了一个喷嚏,缦视着飞檐下纸糊若隐若现的光,她轻叹了一声,捋了捋额前的发丝,踱步而去,推门而入。
    “少爷,快到子时了,还未睡吗?”
    孩提蜷缩在纱橱里,将白色的纱幔恹恹地遮掩自己,脆弱得仿佛仿佛从不存在过。
    那些原本的信念,在女人对那女孩微笑间,生生打破,竟然那么不堪一击。
    他忧虑和促局,只想将自己永远隔绝世界。
    采芜一惊,手里一松,险些将薄绡灯落地,干燥的天气,小心火烛,她可是谨记着,她小心翼翼将薄绡灯放下,走向榻去。
    “少爷,你没事吧,发生什么事了,可以跟采芜说说吗?”
    孩提瞳仁覆着一层薄薄的雾水,眼角边还有些泪光,似乎是哭过。
    他倥偬着眼,打颤的身子得到采芜的温声后,得到了一丝平静。
    他看着眼前这个倒蹙眉的女子,温婉的脸上露出柔美的忧伤,犹如蔫吧落下的桃李。
    孩提眼含着泪,撕碎纱幔,小小的身子,拥进采芜怀里,哽咽的说着。
    “采芜,娘不爱我了,她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
    许是想到早晨王妃牵着那个秀丽的女孩,采芜心底有了一丝答案,轻轻拍着孩提微颤的身体,安慰道:“怎么会呢,王妃这么爱少爷,一定不会不要少爷的,王妃给你找了一个妹妹作伴,难道不好吗,王妃不希望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她希望少爷快乐,永远的幸福。”
    得到许些安慰,孩提颤抖才得到松懈,依旧泪水汩汩的问:“那爹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明明……明明……”
    说着,眼泪又哗啦哗啦落下,采芜脸上挂着苦涩的表情,实在是不想说什么好,只能静静的拍打着孩提的背,希望能让他冷静下来。
    良久,孩提终究停滞哭泣了,采芜才细心的将他眼角边的泪水拭掉,然后理了理他的亵衣,才道:“不要瞎想了,王妃和国师是爱你,王妃正因为爱你,才会给你找一个妹妹不是吗,今日是少爷你鲁莽了,踩碎了王妃送你的玫瑰花,明日,找王妃道歉去,我相信王妃不会怪你的。”
    采芜低声细语的劝解着,慢慢的将孩提放下,让他枕着自己的臂弯,扯过被褥就掖盖了上去,边安慰着他,边唱着童谣,让他可以安心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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