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将军就能为所欲为吗_41
庆铃摇摇头,她查出来后就一心想想告诉大少奶奶,压根没想着上报给掌事。
陈鸣沉默,继续在抄本上写道:
给西苑的布匹少了可补发了?
“啊!布匹的数量可都是固定的。哪有多的布给西苑呀,而且……”说到这,庆铃神秘兮兮地将头凑近到陈鸣耳边轻声道:“那西苑跟鬼屋似的,一层扣着一层,半夜里还有鬼叫声,淅淅咻咻那种地方平时压根就没人进去。”
没人进去?那里面还有住人的?
“欸,大少奶奶我瞅这布幸好是丢的是西苑的,咱不补就不补了……您可别去找那家的晦气。”
庆铃不说还好,一说陈鸣心里就上头,那探险的小心脏就扑通扑通直跳。
陈鸣写道:
——你随我去管事那边一趟。
“啊,好。”
随即二人暂时放下了手头的活计,来到管事客居的侧院。
管事是掌管整个闫家进出货物和批发的职位,只有资历深厚而且深得大家认可的先生才能担任,上届的掌事就是庆铃她爹,这现任的据说是清朝那会儿上书失败的知识分子。
陈鸣不是第一次见那个掌事,据说姓许叫许汉,也不知这是真名还是假名,乍一听和那白蛇娘娘的相公是一个名。不过,人家可不如那许仙好看了。没得翩缱书生模样倒是生得一副老爷态势。
“哟,这不是大少奶奶吗?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何贵干啊?”许汉刚起,打着哈欠,迈着小步子走出门,刚好碰上了陈鸣庆铃二人。打完哈欠,又紧了紧身上裹着的袄子,丝毫没有想行个礼的意思。
闫岳如今残废卧床,在闫家的地位大不如从前,身为他妻子的陈鸣当然也得不到什么好脸色看。
“许掌事,这可是闫家得大少奶奶,你说话长点分寸!”庆铃气结。就算是她爹还在的时候,看见闫家二少奶奶都得恭恭敬敬行个礼,更遑论闫家大少奶奶了。
许汉不答话,又回了屋里打开窗户,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坐在案桌前伏桌撰写账本,看也不看陈鸣他们一眼,手上的笔也没有停下的意思。许汉心里对陈鸣身份的唾弃也当是如此,区区一个下人,从陈鸣进门到现在,许汉就不乐意待见这个“大少奶奶”,也不知道老太太和二少奶奶怎么想的让这两个没见识的婆娘来数点货物。
“许汉!你不就是个接我爹干剩下的活的孬种,你现在给老娘蹬脸上脸咯!敢不理我!”
庆铃此生最讨厌别人无视他,而且无视她的居然还是他爹的后生。她气血上涌一掌就是往桌上拍,那木桌经不起劲儿居然喀了一声。
不知是哪块木板遭受了折磨,反正许汉欣欣喜欢的小木桌是被这个暴躁的女人弄坏了。
他一丢笔甩到墨台前,墨汁溅了半面桌。起身“正视”庆铃和陈鸣,说道:“得嘞,您二位祖宗有事儿快说,说完记得赔我个新桌儿。”
“你!”
庆铃就差没上去锤这个大耳男人,幸好陈鸣及时制止了她。
“大少奶奶~”
陈鸣盯着庆铃的眼摇摇头,用眼神瞪她一眼,警告她收敛些。
庆铃爱听陈鸣的话,就乖乖缩回了手,垂头忍了这口气下去。
陈鸣掏出怀中的那本点货单,将出了问题的统计数额点给许汉看,许汉不在意得瞥了眼陈鸣所指的红圈圈处轻笑一声,收回了视线说道:“我当什么事儿呢,就这事儿啊……你可真有趣,这缺的粮食您给别处的匀点凑足二两不就得了。这个丢的几匹布就让他丢吧,反正都是西苑那鬼屋里的。就为这点小事儿就大清早来堵小人的门,您真当这闫家上上下下都跟您……跟大少爷似的清闲啊。”
饶是陈鸣脾气再好,听完这话,心中也不由窜起一股无名怒火。他拿着点货簿子的手忍不住捏紧。
“我说,您要是真觉得丢这一两匹布重要,您干脆自己掏钱补上呗。”许汉瘪瘪嘴,捏了捏自己稀疏的胡须。
陈鸣当然是没有钱的。他进闫家不足一个月,拿不到月钱,也补不起这缺失的两块布。
“你疯了,让大少奶奶掏钱!”
这不明摆着欺负大少奶奶吗?庆铃心有不甘,觉得眼前这个许汉比那周二货还欠揍。
许汉才不管眼前两人的想法,他收拾收拾自己的账本打算离开。
“欸!许汉你干嘛去!我话还没说完呢!”
“你别以为你是前辈的女儿就能说话没大没小的,这北苑不是你庆家的,我这是给庆老先生一个面子才不对你发火。”
许汉蔑看一眼两人,“像你这种没读过书的下人也能做北苑的活儿,想必和老太太打了不少关系,我看这布匹没准就是你这种人偷的。”
“许汉!”庆铃哪能听得了这话。她爹从小教她,做人要品行端正,饿死不偷一粒米。许汉这番话,对她来说简直是赤裸裸的羞辱。
陈鸣死死抱住庆铃,让她不要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