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

    徐幼薇有些不好意思,哪有顾妙说的那么好,顾妙要是喜欢她多做几件衣服,绣好看的帕子。
    徐幼薇:“嫂子,我以后给你做更好看的。”
    顾妙揉揉徐幼薇的头,“咱们以后不用做了,费眼睛。”
    徐幼薇指尖扎了好几个针眼,光看着就觉得疼。
    徐幼薇笑得温柔,“都是白天绣,晚上不做的。”
    不帮顾妙烧火做饭她就去做绣活,现在去盐湖不用她,她能做的只有绣绣花了。
    徐幼薇本来就做不了什么,如果绣活都不做,真成吃白饭的了。
    哥哥都出去赚钱养家,她不能放松,她也要赚钱。
    徐幼薇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能赚一点是一点嘛。”
    徐幼薇不嫌几文钱少,积少成多,原先家里有铺子,每个月赚的钱都送到将军府,根本不用操心赚钱的事。
    几十文钱的确比不上几百两银子,但是是她凭双手赚来的。
    顾妙道:“你要是喜欢就做。”
    自己有傍身的本事才好呢,不会受欺负,她希望徐幼薇能做自己喜欢的事,以后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周宁琛不是良人。
    徐幼薇点点头,“我听嫂子的。”
    东西卖完,两人挑着担子回家。
    一路走回来,身上暖暖和和的,顾妙把豆子洗好泡上,等着这回豆腐做好,直接带到酒楼。
    顾妙这回没看见卖盐的商贩,开盐田只能自己想办法。
    卖什么都不如卖盐赚的多,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把盐田开出来。
    顾妙想多攒点钱,万一以后出什么事,钱有大用处。
    下午,顾妙就带着人去盐湖。
    不清楚盐田长什么样,各式各样的晒盐池都挖了,方的圆的,深的浅的。
    挖这么多,总有一个能晒出盐来。
    冷风吹过,盐湖荡起层层波纹,湖水吹到盐田里,然后慢慢渗进沙地。
    晒盐是长年累月的过程,要等沙地上析出盐来才能采盐。
    几个四不像盐田挖完,顾妙擦了擦头上的汗,“行了,等过阵子再来看,回去吧。”
    刘伟湛再看盐湖,还是忍不住惊叹,谁能想到深山里有面盐湖。
    上回他脑子不好使,胡说八道,差点被打一顿,这回是不敢了。
    刘伟湛小声和楚淮道:“你回京之后可以把盐湖禀告给皇上,西北一带缺盐,找专门采盐的人肯定能把盐田开出来。”
    楚淮扫了刘伟湛两眼,“你要是想,现在就给皇上写信,皇上肯定不计较你之前的罪过。”
    从盛京来了两封信,一封刘伟湛的,一封楚淮的。
    周宁琛惯常喜怒不形于色,知道徐幼薇没找到也没说什么,只是叮嘱刘伟湛守好边城,让楚淮在云城周围找找。
    边境荒凉,不在云城,兴许在辽安等地。
    楚淮要去一趟辽安,然后回京,在皇上那里也有个交代。
    刘伟湛默了默:“开玩笑呢,怎么还当真了呢。”
    他也就想一想而已,来真的可不敢。
    刘伟湛又嘱咐了一句:“你千万别告诉徐燕舟啊,就当我没说过这话。”
    他怎么就这么嘴欠。
    楚淮现在没心思理会刘伟湛。
    他马上就要走了。
    刘伟湛都快羡慕死了,楚淮一走,令牌,私印,佩剑都能带走。
    他的东西全在顾妙那里压着,老婆本还交了伙食费。
    楚淮走那天,顾妙把他的东西如数奉还。
    徐幼薇站在顾妙旁边,想想那天还挺好笑的,山上哪儿有这个规矩。
    楚淮把剑背好,令牌印章装好,银票拿了一张,剩下的又给徐幼薇了,他道:“够了。”
    玉佩他没拿,楚淮道:“若是缺钱,就给当了,我拿着也没用。”
    他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银票都留给徐幼薇吧。
    楚淮牵着马下山,冲着徐幼薇道:“后会有期。”
    徐幼薇点了点头,“一路珍重。”
    刘伟湛看的鼻子有点酸,他最烦看这种,看的揪心难受。
    楚淮一边往山下走,一边回头,两人视线相对。
    徐幼薇道:“等等……”
    楚淮停住脚步,枣红色的马停下来,不耐地打了个响鼻。
    徐幼薇:“楚淮,你什么时候回来?”
    楚淮攥紧缰绳,声音发涩,“我早点回来。”
    顾妙了然,楚淮能回来最好不过了。
    徐燕舟没说什么,这是徐幼薇自己的事,他没必要管太宽。
    刘伟湛:“???”
    他以为两个人以后再也见不到了,才依依惜别,原来还回来呢,他刚才差点哭出来!
    徐幼薇抿唇一笑,“我知道了,你路上小心。”
    楚淮眼睛里带了点笑意,神情不似刚才那样伤感,他转过身,身影慢慢消失在林间。
    枝头还有未化干净的雪,落在了徐幼薇的发间,徐幼薇把雪掸落,不知怎么的,她想起了那只簪子,其实挺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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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京城,太和殿里飘着酒味。
    周宁琛坐在窗边,抬手把杯子倒满,青色的酒装在白瓷杯里,酒汤清浅,甚是好看。
    在皇宫里,连酒都是贡品,没有什么东西是不好的。
    周宁琛忍不住想,有这些东西,还不够吗。
    徐幼薇她为什么要走,如果她回来,皇后之位就是她的。
    他从未宠幸过别人,谁都没有过。
    周宁琛仰头饮了一杯酒,酒入喉咙烧的火辣辣的,他又把酒杯倒满,一饮而尽。
    福禄站在旁边,根本不敢劝,一壶酒就这么喝完了,周宁琛道:“再拿一壶来。”
    福禄小声道:“皇上,龙体要紧,喝酒伤身。奴才把窗户关上,您去内殿躺一会儿……”
    周宁琛道:“别废话,拿酒。”
    福禄哎了一声,又拿了一壶酒。
    一杯接一杯,不一会儿这壶酒就喝完了,周宁琛把空酒壶扔到一边,“去御书房。”
    周宁琛喝酒不上脸,但福禄知道他已经喝了两壶了,这酒后劲大,怎么能去御书房。
    福禄道:“皇上,天色已晚,龙体要紧,您梳洗梳洗然后休息吧。”
    周宁琛道:“你是皇上朕是皇上?去御书房。”
    推开门,冷风吹进来,周宁琛头又开始疼,夜色已深,福禄提着一灯笼,小心照着前面的路。
    突然,周宁琛停下来。
    福禄:“皇上?”
    周宁琛问:“前面哪处宫殿?”
    “是淑妃娘娘的毓秀宫。”福禄低声回话。
    已经不早了,宫殿里灯还亮着。
    周宁琛看了两眼,道:“进去看看。”
    毓秀宫守门的宫女跪下来行礼,又进去通传,不一会儿,苏雪柠披着淡青色的斗篷出来,冲周宁琛福了一礼。
    周宁琛:“起来吧,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苏雪柠依言起身,“还早,妾身想着看会儿书,然后再睡。”
    书桌上摆着几摞书,最上面一本翻开书页,上面还有批注,周宁琛扫了一眼,是《诗经》。
    徐幼薇最爱读这些。
    周宁琛打量着苏雪柠,烛光下她神色浅淡,穿着青色的中衣,身姿秀挺,这个样子也像徐幼薇。
    周宁琛伸出手,捏住苏雪柠的下巴,“最喜欢里面的那首?”
    苏雪柠抬起头,不卑不亢:“最喜欢的是《风雨》,尤其喜欢那句,‘风雨如晦,鸡鸣不已,即见君子,云胡不喜’。”
    曾经办诗会,徐幼薇曾读过这句,徐幼薇是真的好看,读这句时身上仿佛带着光,她身为女子都看的痴了。
    周宁琛松开手,神色温柔,徐幼薇最喜欢的也是这首。
    宫殿里还有宫女伺候,周宁琛道:“这里不用你们,下去吧。”
    苏雪柠诧异地抬起头,她似乎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气,“皇上……”
    屋门阖上,周宁琛带着苏雪柠走进内殿。
    作者有话要说:  楚淮:既然你问了,我就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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