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韩先生不想出宫吗?”阮阮问。
韩玦看向瓶中腊梅,嘴角扬起苦涩笑意,“你们出宫,好好过。”
两日后,慎言设坛祈雨,今上相随,天果真落雨,今上大为称奇,对慎言更加欣赏。
慎言又不知从哪里寻来了一种叫“明目丸”的东西,说是有强魄健体的功效,今上用了,更是连声称赞,觉着神清气爽,体力远胜从前。
经此二事,慎言深得今上信任。
转眼冬去春来,一个春风和煦,残阳笼烟的傍晚,今上批了一天的奏章,正抚额休息,慎言又一次进了宫来,并带来一画。
今上不解,慎言微笑,伏跪在地,“臣为官家寻到了莲花仙姑。”
仙姑?
阮阮存疑,看着今上一点点将画展开,却是一个云鬓低垂,金钗横斜,衣襟微敞,酥.胸半露的妙龄女子,女子面带幽怨,似正黯然泪下。
阮阮留意到,自今上将画展开,目光便不曾从上面挪开过。
阮阮跟随他的目光一点点往下看,最终定格在美人图的末端,那里赫然写着女子的闺名:李长袖。
“她果真是天上仙姑?”今上将画收起,问向慎言。
“当然。”慎言淡定回答。
今上不着半刻思量,又问:“那这仙姑如今在哪里?”
慎言垂眸,躬身上前,贴着今上耳边,细说了那李长袖的住址。
今上听罢,随即心意荡漾,唤来阮阮,伺候他换衣,身着常服,带着阮阮并几个素来亲近的侍从,一并出了宫门。
上元将至,城内热闹非凡。此时天色刚黑,正是华灯初上,灯烛高照,夜色生香时。
杂技戏耍,相扑说书,无处不在。今上撩帘外看,春风满面。
车辇终于在一处停下,阮阮细瞧,方认出这是曹不休带她来过的地儿,矾楼。
矾楼繁盛,阮阮见过,今上应是头次来,目中尽是欢喜,他转问慎言:“这就是东京城内最繁华的所在?传言中的矾楼?”
慎言哈腰点头,“正是。”
他一壁说,一壁引今上往前,待至三楼一处清净雅间,以双手击掌通知里面之人。
不一时,珠帘轻摇,一个面容姣好的妇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先看慎言,又见今上,只呆愣着打量,似被今上的华贵气度震撼。
慎言微笑,引袖介绍:“这是我家主子。”
那妇人回过神,顿时乐得眉开眼笑,“贵人请稍等,我女儿正在梳妆,即刻就来。”
妇人话音刚落,却听里间幽幽传来几声箜篌音,大概在试音,妇人听了,大喜,忙请今上入内,“我女儿她好了。”
丽影弄香,阮阮轻嗅一口,识出这是今上喜欢的帐中香。
她感叹,这慎言果真将功夫做到家了,她再看今上,果然目色迷离,陶醉在了这温柔乡里。
一阵更加浓郁的香味传来,阮阮抬眸,终于见到了画中真人。
女子瞧见今上,赫然低眉,十分羞涩,眉目含情,款款施礼。
窗外,不知谁家有喜事,点燃了焰火,璀璨无比,瞬间将夜色照亮。
火光四溅间,恰对面楼的人也转眸看烟花,阮阮与他隔空四目相对,正是与友人在饮酒的曹不休。
她惊喜,他诧异,显然也瞧见了她。
可就是一瞬,慎言一步向前,直接拉下了窗帘,将她与他的视线阻断。
阮阮再看今上,只见他上前一步,以双手扶住了李长袖,目中柔情,堪比水央阁的深水。
“贵人。”李长袖半抱箜篌,盈盈下拜。
今上却沉溺在她朱唇轻启间,看得忘了神。
作者有话要说: 啊……下章开始v了,感谢一直陪着的小可爱和大可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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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下篇:《将军他坐怀不乱》
心水,苏州幽兰巷花柳楼头牌,出了名的艳冠群芳,文人骚客,竞相追逐。
一日,突然来了一将军,豪掷千金,明争暗抢,独占了她。
只,她惊异地发现,这将军好像有点不同寻常。
在她屋里的第一夜:将军看了一整晚的书。
第二夜:将军打了一整晚的坐。
第三夜:将军合衣睡在了地上。
第三百六十五夜:她睡她的,他睡他的,将军从不骚扰她。
心水暗暗琢磨,这将军模样俊朗,正值血气方刚之年,如此坐怀不乱,怕是有隐疾吧?
于是,月色迷离闲话西窗的夜晚,心水纱裙轻解,勾上将军,试探问:将军,你不为人知处受过伤?
绝色朱唇轻启,竟是质疑自己,曾经叱咤疆场的顾飒心中郁郁,冷眼回答。
心水面露理解,裹好衣衫,心道好惨一年轻将军。
却不知她这一怜悯,却被将军记在了心上。
将军在一片骂声中,十里红妆,明媒正娶,将她迎回了家。
大婚夜,心水想:做一富贵活尼姑也挺好。
却没想,将军将她扔到院中,命她使劲哭,哭着告诉院子里的十八美人,将军有疾,那方面着实不行了。
心水再不想回到花街柳巷,于是声嘶力竭按将军要求哭得人尽皆知,将军身子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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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春景
“贵人。”李长袖又低唤一句, 声若莺啼,闻者皆酥。
今上似忘了神,紧握她手臂,目光定定, 宛如当真瞧见了天上仙姑。
李长袖面色尽染绯红, 眉眼含情, 语带娇媚,似惊弓之鸟般偷睨今上。
很显然, 她这样明晃晃地偷窥, 窥探到了今上的心坎坎上,让他百爪挠心,生起了痒痒。
今上长臂下移,绕过她细腰, 盈盈一握间, 李长袖发出一声嘤咛。
这一娇滴滴的声音, 勾得今上春心大动。
他以手指去勾挑女子下颚,使她被迫抬眸与他目光直视。
待见到今上眸中明晃晃的爱意,李长袖偷笑, 将手中箜篌置于一边, 娇嗔着使手中香帕铺到他面上。
香帕盖面, 是今上从未有过的体验,他闭眼,深嗅,静待她动作。
而李长袖也没让他失望,她抬臂,又踮起脚尖,终将双手绕过今上脑后。
“贵人, 你做好准备了吗?”
李长袖问,不待今上反应,纵身一跃,缠住了他精实的腰.身,于整个人挂到了他身上。
这样胆大奔放的女子,让阮阮目瞪口呆。
但这仅仅只是初始,那李长袖又微微向前,隔着帕子,主动又炽热地,将双唇覆上了今上脸颊,一点点……一点点下延……
最终耗尽了今上的耐心,他一把将帕子扯开,与她唇齿厮磨。
这样新奇又强烈的快乐,使今上如痴如醉。
他以双手托住女子,旋转着撩开帘子,往里面走去。
李长袖一壁笑,一壁以手去解今上衣襟,二人缠绵,化作了交颈鸳鸯。
香霭四散,浓烈而璀璨。
阮阮的心,却在这绕不开的熏香中,一点点下沉。
她心中隐隐不安,夜色降临,宫门天黑即闭,直待第二日破晓才会重新打开。
今上为寻花问柳出宫,当然是避人耳目而来,此时无论是乘夜色而归,亦或是带天明而回,必定都将瞒不住。
更何况,第二日便是大朝会的日子,按惯例,所有在京官员都得进宫,若是今上未及时赶到……
阮阮蓦地想起那句: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阮阮轻叹,今上身边从不缺女子,一个接着一个,原先她进宫时,他只有顾美人和申美人。
可如今,内廷已有皇后,明心,花奴,杨福佳,她们一个个都是如花似玉的女子。
现在,又添李长袖。
君王薄情,竟到如斯境地。
阮阮如此想着,便再也没有了深夜灯火上矾楼的兴致。
“这酒清甜,阮内人是否要来一口?”
慎言举杯问向阮阮,大约是多饮了几杯,且又因今日他向今上举荐了李长袖。此刻,他眉眼处写尽了春风得意。
近来他尤受今上喜欢,有一日梳头夫人给今上梳头,恰他也在一旁,他只随口夸了一句今上的篦子好看,今上便连夜着人给他重新制了一副,第二日待他进宫,当成宝贝一样赠送给了他。